他後面是那對受傷還來不及離開的夫妻,他本想扶起他們,誰知道還來不及扶起他們就穩穩地接了田爾耕這一掌。
熊倜額頭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蹲在地上,身子傾斜着,雙手向上,他眯了一下眼睛看着田爾耕。
田爾耕把手稍微往後慢慢地收,接近身體之後,然後運足内力,又往前推。
田爾耕開始把手帖近身體先向外推一點,然後猛然往前再推。
熊倜感覺面上有一股冷風向自己襲來,他下意識往後退,他的腳往後挪動了一步。
田爾耕隻出一掌,趁勢整個身子都要壓在熊倜身上了臉上露出邪邪的奸笑。
熊倜身上的寒毒本來就沒有痊愈,内力本來就不足,他身後那對夫妻把他的路堵死了,他身子已經與那個小女孩的父親貼在一起了,根本沒有辦法後退。
田爾耕的掌力又步步逼近,他抵不住身子隻有慢慢往後傾斜。
熊倜看着田爾耕臉上輕松的奸笑,很顯然他絲毫不費力。
熊倜另一手往下一伸,運足内力掌力推起神劍劍身的另一頭,兩手合一,把田爾耕的掌往前逼,身子也慢慢地直起來。
田爾耕手被熊倜往後逼,他牙一咬,心一狠,大叫一聲:“呀!”他的手又慢慢地往前推一點距離。
熊倜很明顯地感覺到他這次的掌力比之前要多個兩三層的功夫。他這手掌就像一個放風袋,一股冷風一直吹着自己的臉,他整個臉蛋都猶如寒冰一樣冷,額頭上的頭發也被吹亂了。
熊倜蹲在地上,腳跟慢慢往後又挪了一點。熊倜越說退讓,田爾耕越是逼近。
熊倜的雙手開始發抖,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而下,他目不轉睛地看着田爾耕,死死地咬着牙。說實話,到底什麽時候會被田爾耕這一掌擊倒,他心裏真的沒有把握。
他咬着牙,用盡全身地力氣,把田爾耕的手稍微往上擡一點,盡量把田爾耕的攻擊全部擋下,吃力地說:“你們若是沒事的話,趕緊走!”
“大俠,我們走了,你怎麽辦?”小女孩的爹詢問道。
熊倜心中很清楚:他現在整個身子都貼在小女孩父親的身上,他父親一走,熊倜也許就會被田爾耕一掌擊倒。
“你們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熊倜咬着牙很費勁地說。
小女孩的父親牽着小女孩,帶着她的媳婦,急忙從熊倜身後逃走。
田爾耕可不會那麽快就把他們放走,他們雖然作用不大,至少他們在可以讓熊倜分神保護他們,這樣赢的把握就會大很多。
“想走?”他本來隻是一掌打向熊倜,現在這兩個人一走,他另一隻手也向他們出掌。
熊倜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田爾耕會連兩個無辜的人都要殺。他很想去再伸出一隻手去接田爾耕的一掌,眼看田爾耕這一掌,就要打在他們身上。
熊倜瞪着大眼睛,他想閃開,去保護這對夫妻,可是他現在把手撤回來,更容易受傷。
“啊!”熊倜用盡全身力氣,猛力向前一推,想阻擋田爾耕。
田爾耕順勢狠狠地一掌打在熊倜的胸口。
“啊!”熊倜慘叫一聲,身子往後壓直接把夫妻兩一起往後壓。
熊倜被他打退了一米多,身子剛坐在地上,口裏立刻碰出一灘鮮血。
熊倜捂着胸口,他看着田爾耕,本想說點什麽,誰知道他還沒有開口,田爾耕又沖自己發出一掌。
這一掌熊倜是怎麽都接不住了,他輕輕地閉着眼睛,歎了口氣,死就死吧,隻是死在這樣卑鄙之人的手上,真是心有不甘。芸兒,從此我們隻有陰陽相隔了!
“啊!”田爾耕一聲慘叫,正在此時,熊倜忽然感覺他前面有一陣清風襲來。同時,一隻飛刀,上面有一個翠綠色雲朵的圖案,插在田爾耕的手上。
田爾耕很生氣地說:“你想幹什麽?”
熊倜睜開眼睛,他前面站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一身青綠色衣裙,長發及腰,從背影看上去特别像夏芸。
熊倜十分激動地說:“芸兒,你怎麽來了。你是不是來救我的!”
女子并沒有回頭,沖着田爾耕大罵道:“你這個卑鄙小人,這位俠士爲了救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人,一直在讓着你,你卻趁人之危。”
熊倜站在後面,聽着這個聲音,感覺有些熟悉,卻又有點不同。
他一手趁在地上,慢慢地站起來,回頭告訴小女孩的父親,說:“你們趁現在快走!”
熊倜說着用身子擋着他們,生怕田爾耕再起什麽壞心眼。
田爾耕這個時候那裏還有閑心去管這些陌生人,他一手扶着自己重傷的手,他手上中刀的地方迅速黑了一片,連滲出來的血都是紫黑色的。
他沖着綠衣女人又罵道:“臭婆娘!趕緊把解藥給我。”
熊倜好奇地往前一看,大吃一驚說:“芸兒!”他激動地撲過去抱住那個女人。
他緊緊地抱着女人說:“芸兒,芸兒,我想你想得好苦。”
女子推開他,滿臉疑惑地看着熊倜。
熊倜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女子不是夏芸。他急忙松開手,揉了揉眼睛,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子。
他心中十分吃驚,眼前這個女子如果不仔細看,跟夏芸長得是一模一樣,不過,她眉頭上有幾道皺紋,明顯比夏芸的年紀大很多。
女子十分不高興地說:“你這個臭小子,敢占老娘便宜。”
話音剛落,“啪”熊倜隻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紅潤,他被這個女子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田爾耕在一旁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問:“小子,你的夏芸呢?不是跟你永不分開地嗎?熊倜你也真笨,她若是夏芸,我剛才就不會那麽鎮定了。”
熊倜剛才被凍得像冰一樣的臉,瞬間被女子打碎了,他臉上火辣辣地疼,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女人瞪着眼睛,很生氣地說:“老娘本以爲你是個俠義之士,出手救你。沒想到,你居然是個淫賊!”
“不是的,不是的!”熊倜連忙解釋,“在下以爲,你是我的心上人,一時認錯……”
熊倜一邊說,一邊仔細地看着眼前這個女子,再次打量了一下,心中十分納悶:她真的很像夏芸啊!
他不由得又問道:“前輩,你有沒有個女兒,長得跟你一模一樣。”
“啪!”熊倜的臉上又多了一巴掌,女人惡狠狠地說:“你這小子,老娘剛被你占了便宜,你又想打老娘女兒的主意!”
“不是的,不是的!”熊倜連連擺手,熊倜看着綠衣女子誤會的樣子,真是百口莫辯。
他還想說點什麽,隻見田爾耕又在旁邊焦急地說:“臭婆娘,你趕緊給我解藥。不然,我将你碎屍萬段!”
田爾耕說着,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一掌想綠衣女人打來。
女衣女子也不示弱,也一掌向他打去。
熊倜急忙閃到一邊,看着兩人掌力向對。
女子右腳往前一邁,左腳往後繃直,她旋轉了一圈,雙手往前一推。她這掌一出,頓時地上的泥沙都飛到田爾耕的那一邊。
“你這個卑鄙小人,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給你解藥的。你最後不要亂動,不然,你的毒會發作得更快!”
“什麽?”田爾耕一聽用力往前一推,急忙收掌。他這一推,女子身上挂着的一塊腰牌掉了下來。
熊倜也十分好奇地看着腰牌,腰牌上面有一朵綠色的雲朵。
田爾耕瞪着女子說:“高城回首碧雲邊,你是碧雲山莊的人?”
女子拍了拍手說:“是又怎麽樣,算你有點見識。”
“碧雲山莊的人在江湖上都是神出鬼沒,擅長用毒,與四川唐門有一拼。”
“唐門?”女子冷笑了一聲,“唐門那些把戲,怎麽能與我碧雲山莊的毒藥相比。”
女子說着,從懷裏掏出一顆解藥,扔給田爾耕說:“江湖上知道我碧雲山莊的人不多,看你不是孤陋寡聞的份上,我就給你解藥。你滾吧,以後不能再害人了!”
“别啊!前輩。”熊倜看着她把解藥給田爾耕,心中一驚,可是已經晚了。
女子又看着熊倜說:“小淫賊!看你又俠義心腸,你這樣子估計是受了傷。我就帶你一程。”
“帶我一程?”熊倜有些疑惑,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女子就拽着他,飛奔起來。
綠衣女子一直把熊倜拽到了城外,看到田爾耕并沒有追上來。女子拍拍手說:“小子,你走吧。現在安全了。”
熊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說:“前輩,你爲什麽要救我。”他實在是無法理解眼前這個女人的行爲。
“小子,我想救就救。再說,你剛才爲什麽要救那對夫妻,明明已經抵不過了。”
“這……”熊倜一時也找不到什麽話好說。
“小子,我還有要事在身,後會有期。”話音剛落,女子又像風一樣走了,隻有熊倜愣愣地站在那裏。
熊倜不禁感歎道:“我原本以爲太師叔的輕功已經很高了,沒有想到,這個女子的功夫,比太師叔的還要高很多。”
他想着胸口一陣劇痛,他捂住胸口,自言自語:田爾耕在附近,師父他們一定有危險,我看我還是趕緊回去吧。
他強忍着痛,向逍遙子暫時住的地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