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下意識敲了敲腦袋,感覺不那麽疼了,弱弱地說:“太師叔……”
無塵道長一聽,眉毛一聳,急忙跑過來,摸了摸熊倜的腦袋,又抓起他的手爲他把脈,摸着長胡子,若有所思地說:“那個怪女人确實把你的病治好了。”
“怪女人?”熊倜腦子裏忽然閃現出水藍衣裙,“太師叔,你說的那個怪女人是不是就是剛才跟我們打鬥的那個藍衣服的女人。”
無塵道長繼續爲熊倜把着脈,說:“就是那個怪女人。你認識她嗎?”
熊倜搖搖頭,說:“我和她素未謀面。”
“那這就怪了!”無塵道長眉頭緊皺。
“怎麽個怪法,她人呢?”熊倜說着四處張望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太師叔,你剛才說,是那個怪女人把我的病治好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你還記得什麽?”無塵道長看着熊倜說。
“我就記得我腦袋突然一下十分疼痛,我就暈過去了。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無塵道長摸着胡子,若有所思地說:“事情是這樣的……”
無塵道長與水藍衣裙都在極力把熊倜往他們身邊來,就在這個時候,熊倜寒毒發作一時支撐不住,暈倒了。
無塵道長本要去救熊倜,他還沒有出手,水藍衣裙就急忙問無塵道長熊倜中了什麽毒。
無塵道長看水藍衣裙着急的樣子,似乎比自己還要激動,他還沒有回答,水藍衣裙又急忙補充說:“我并沒有惡意,你剛才說,要用雪山玉蛛才能治好他的傷,他到底中了什麽毒?”
無塵道長看水藍衣裙那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麽惡意,就告訴他熊倜中了極冰烈焰掌的寒毒,要用雪山玉蛛把他身上的寒毒吸出來,再加以用藥物溫水浸泡。
無塵道長說到這,突然把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熊倜說:“你猜那怪女人聽到這句話之後說什麽?”
熊倜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撓着後腦勺說:“我哪知道她說了什麽,我猜不出來。”
“那怪女人居然說,這小子小時候跑過藥湯,不能随便用藥,一般的藥物對他不起作用。”
熊倜聽着這話也愣了一下,心裏不禁在想:這女人怎麽知道我小時候泡過藥湯。你們總說我小時候泡過什麽藥湯,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不過,這女人怎麽會知道。這就更奇怪了。
他激動地問:“那後來呢?”
“後來啊!”無塵道長繼續說。
後來,水藍衣裙瞪了無塵道長一眼,惡狠狠地說:“臭老道,你趕緊把我徒弟的穴道解開,我讓她們把這小子擡到屋裏去,他這樣子似乎傷得很重。”
無塵道長把水藍衣裙的手推開說:“你把雪山玉蛛給我就行了。我自己能救他。”
水藍衣裙又突然問無塵道長說:“這小子叫什麽名字,是不是姓熊?”
無塵道長更加奇怪她怎麽會問這個問題,愛答不理地說:“他姓什麽關你什麽事?”
水藍衣裙并沒有跟無塵道長計較,瞪了無塵道長一眼說:“臭老道,趕緊找個地方讓他躺下,燒壺熱水。他本就中了寒毒,你還讓他在這冰冷的地上躺着,還說要救他。你若是真的想救他,就趕緊按照我說的辦!”
無塵道長一邊說,一邊雙手叉腰,學着水藍衣裙霸道的口氣。
熊倜看着他那樣子,不由得笑了笑,詢問道:“那太師叔是不是真的聽她的話了。”
“我,我,我……”無塵道長眼珠子在眼眶裏轉悠着,說:“我堂堂武當大俠,怎麽能聽這個妖女的話呢?不過,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爲了更快把你小子的病治好,我還是聽了她的話。”
無塵道長說着又指着熊倜的鼻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說:“我可是爲了你小子才聽她的話。”
熊倜按暗暗在心中偷笑,太師叔恐怕你是因爲被這個怪女人大呼小叫,覺得面子上挂不住吧。
熊倜清了清嗓子,雙手合一恭恭敬敬地給無塵道長行了個禮說:“晚輩知道,多謝太師叔的好意。”
無塵道長繼續說:“我把四個白衣女子的穴道解開,怪女人又讓四個女子把你擡到小屋内。剛把你放下,她又讓白衣女子去燒水。”
“那她是用雪山玉蛛吸我身上的寒毒嗎?”熊倜聽着無塵道長這樣說,他更加好奇這白衣女子是什麽身份。
“嗯!她一彈琵琶。雪山玉蛛就跳出來,慢慢地爬在你的手上,在你手上吸血。說實話,我雖然知道這個辦法好,不過,我也不知道你體内到底有多少寒毒。”
無塵道長說着停頓了一下,長歎一口氣說:“若是被雪山玉蛛吸了你過多的血,或者是你反而中了雪山玉蛛的毒,我還得再救你一次。而這雪山玉蛛的毒性要比極冰烈焰的寒毒要猛烈得多。”
熊倜聽着無塵道長的話,心中不由得也一驚,感歎道: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今天若不是正好遇到這個怪女人,我估計又要中一次毒。
熊倜想着無奈地搖搖頭,這太師叔啊,還真不靠譜。
“不過,那個怪女人的琵琶彈得是真的好,我敢說,江湖上沒有幾個人彈得比她好,就算宮廷樂師都不一定能有她彈得好。真可謂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無塵道長說着,情不自禁地擺弄着手腕,做出一副彈琵琶的樣子。
熊倜看着無塵道長如癡如醉的樣子,頓時哭笑不得,無奈地搖搖頭說:“太師叔,那後來呢?”
無塵道長瞬間變得一臉鎮定的樣子,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怪女人彈着琵琶,雪山玉蛛吸了一會之後,居然自己不吸了。她又親自給你把脈,拿了兩顆火血丹給你服下。”
“火血丹?”熊倜疑惑地重複了一邊,“是什麽東西?”
“具體是什麽,我也不知道。不過,她說給你服下之後,你醒來就沒事了。”
“她這麽簡單就把我治好了?”熊倜半信半疑地說。
“沒有沒有。她又問了我一句話。”
“什麽話?”熊倜神經全部都緊張起來了,很認真地聽着無塵道長的話。
“她再次問我,你姓什麽,叫什麽。我十分好奇,她爲什麽總問我這個問題。”
“那你怎麽說?”熊倜忽然有種感覺,這個女人一點跟自己有莫大的關系。她到底是誰?似乎很熟悉自己的一切。
他開始在自己的腦海中搜尋,什麽時候見過五十歲左右的女人。
無塵道長繼續說:“我說你姓熊。聽你師父叫你倜兒。那個怪女人一聽,當時就抓着我很緊張地說:‘他真的就是熊倜,荊楚人氏?’我也不肯定,隻好說:‘應該是吧?’不過,小子,你可認識她?”
熊倜眉頭緊皺,搖搖頭,“我感覺應該是她認識我,我不認識她。”
熊倜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說:“再後來呢?”
“再後來,她親自幫你退去衣服,用熱水幫你擦拭身體。”
“啊!”熊倜臉上一陣紅韻,不好意思地,“太師叔,你怎麽能讓她這樣一個婦人給我擦身體呢?”
“我讓她給我,她不給啊!”無塵道長雙手攤開,十分無奈。
“噢!對了!那個女人一邊擦身子還時不時地說一些奇怪的話,什麽這個孩子從小身體就不好之内的。我感覺她應該是認識你的人。”
“什麽?”熊倜越聽越覺得這個女人的身份可疑,“那太師叔,她人呢?”
“她,她,她……”無塵道長吞吞吐吐地,“她走了。”
“什麽?”熊倜大吃一驚,“太師叔,你怎麽不把她留下呢?”
“我也說了。我也留了。但是,她說她還有要是在身,不能耽誤。說完她就帶着人走了。”
“那她可曾留下什麽東西?”熊倜心中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憂傷,好像親人離别的不舍,又好像是想知道神秘人身份的渴望。
“噢!”無塵道長從桌子上拿出一個竹籠,遞給熊倜,“她把這個留下了。”
“嗯?雪山玉蛛。”熊倜愣了一下,在心中說:她居然把這個東西留下了。
無塵道長又補充道:“她說,每日正午十分,讓你用雪山玉蛛吸你身上的寒毒一刻鍾,對了,還有這個……”
無塵道長說着,從藥箱中取出一個紅色的小瓶子說:“這個就是她說的火血丹,她走之前說,讓你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服用一粒。等這個丹藥服用完之後,你就不用再讓玉蛛吸血了,你身體的寒毒也全部消除了。”
熊倜接過瓶子,緊緊地握在手中,心中暖暖地。問:“她有沒有說我以後去哪找她。”
“咦?這怪女人還真奇怪,她說你醒來必定會問以後去哪找她。她讓我告訴你,你不用找她,等她辦完事情,她會來找你的。”無塵道長又說。
“她……”熊倜心中有種奇怪得感覺。他透過窗戶看着天空中的繁星,深深地吸了口氣,那隻有等下次再相見的時候再問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