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輕輕地吹着熊倜身上的傷口,一束強烈的陽光刺疼了熊倜的眼。
熊倜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有什麽人在慢慢地靠近自己,他想睜開眼睛,剛把眼皮擡起來,強烈的陽光幾乎要刺瞎他的眼,他隻好乖乖地又把眼睛閉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熊倜用手捂住眼睛,看到一個高大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熊倜眯虛着眼睛,從手縫中看到了無塵道長又長又白的眉毛。
他想急忙跳起來,可是卻感覺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身體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無塵道長,我不是在偷懶,我是因爲昨天晚上跟一群鼯鼠戰鬥了一夜。”熊倜用微弱的聲音解釋道。
“哈哈!”無塵道長蹲下來看着熊倜身上的傷痕嘲着,“小子,知道我這武當山不是那麽容易來的吧!你還是趕緊下山。”
熊倜聽到他這話,哭笑不得。“我是不會下山的。”他強撐着想站起來,“我不能浪費每一秒時間。”
他用手中的劍撐起來走了幾步,眼前一黑,腦子一陣暈眩,撲在地上。
無塵道長走過去拍了拍熊倜的背,說:“小子,不要逞強了。”
熊倜翻過身,隻聽他學着鼯鼠“唔唔唔”的叫了幾聲。一隻鼯鼠從黃龍洞中飛一樣跑出來。他身後還跟着一群小鼯鼠。
熊倜一愣,這剛打了一架,還沒打夠嗎?無塵道長這是想幹什麽?
“把他給擡回去!”無塵道長說完,雙手往後面一甩,往小屋的方向走去,頭也不回地又掉下句話,“小子,你最好别亂動。”
熊倜聽到這句話,很不相信,那麽幾隻小鼯鼠還能把我這八尺男兒擡起來?
熊倜隻感覺身子背後癢癢地,他的手臂慢慢擡起來,腳也慢慢被小鼯鼠們擡起來,最後整個身子都擡起來了。
鼯鼠們很整齊快速地把熊倜往無塵道長的屋子裏運。
熊倜的好奇心瞬間被這群鼯鼠全部勾起來了,鼯鼠們把他擡到無塵道長的床邊。
無塵道長的床力地面的高度,大概有半尺左右。
熊倜看着這高度心想:這高度怎麽也得我自己才能上去吧,難不成這些鼯鼠還能把我背上去?
熊倜剛想着,隻感覺好像有一陣暖風,回頭一看,無塵道長雙手在向自己的方向推過來。
鼯鼠們借助着這風向!,張開飛膜,居然把熊倜穩穩地送到床上。
熊倜身子剛貼着床,隻聽到“吱吱吱”的一連串聲音。
“吱!”無塵道長也叫了一聲。
隻見其中一隻鼯鼠,迅速往無塵道長的方向跳過去,其他的鼯鼠排成一行,又迅速跑出去了。
“神鷹真乖!”無塵道長抱着鼯鼠。
熊倜認識這隻鼯鼠,它就是昨天跟自己打鬥的那隻鼯鼠,他聽到這個名字,驚訝地說:“太師叔,你叫他什麽?”
“神鷹啊!”無塵道長嬉笑着說。
熊倜有些難以置信,這麽個小家夥居然叫“神鷹”,他勉勉強強地說:“太師叔,這名字有點……”
“怎麽,你看不起我的神鷹?我就讓你見識見識。”無塵道長把抱在懷裏的鼯鼠抛下來,“去把他的衣服都給我撕開!”
無塵道長話音剛落,隻見鼯鼠張開飛膜,無塵道長站的位置離床的距離怎麽也有兩三米,鼯鼠穩穩地落在熊倜的身邊。
熊倜看着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比自己還靈光。熊倜想擡手去撫摸他身上的毛。
“你别動,你就這樣躺着。”無塵道長說道。
“我不動,我隻是想撫摸一下它背上的毛。”熊倜又說着。
鼯鼠跑到熊倜的手邊,用背上的毛趁熊倜的手指,熊倜忽然有一種暖暖的感覺,他之前還在想無塵道長獨自在深山生活那麽多年,原來有那麽多鼯鼠作伴,我若是以後有這些可愛的鼯鼠作伴,估計也不會寂寞。
其實,在這深山之中遠離塵世,也是一種快樂。
“神鷹”趁着趁着,忽然從熊倜的手底下鑽了出去,串到熊倜衣服上,把衣服的紐扣咬開。
它又站在熊倜的肚子上,一口咬着熊倜的衣服,毛茸茸的身子一翻,熊倜的衣服自然而然的就被它拉開。它一下又爬到熊倜的肚子上,用同樣的辦法把另一邊的衣服也解開。
“太師叔,這是幹什麽?”熊倜好奇看着這一切。
“你不是看不起我的神鷹嗎?我讓你見識見識。”無塵道長看了熊倜一眼,“神鷹去藥箱把清風膏拿出來,爲他上藥。”
神鷹毫不遲疑,迅速跳到桌子上藥箱附近,腦袋一下就把箱子的蓋子撞開,從箱子裏用尾巴卷起一瓶藥。
“算了,我自己來吧!”無塵道長走到藥箱前面,神鷹把藥遞給無塵道長。
“你去洞中休息吧!”無塵道長說着撫摸了一下鼯鼠的後背。
“吱!”神鷹張開飛膜又從桌子上跳下來了。
無塵道長從藥效中拿出一把小刷子,熊倜愣了一下,說:“太師叔,你拿這把刷子不會是要給我上藥的吧。”
“你猜對了!”無塵道長說着走到床邊。
熊倜隻見無塵道長把藥倒在熊倜的肚子上,肚子感覺一陣清涼,猶如爽朗的清風,沁透心脾。
無塵道長用刷子在熊倜的身上開始刷起來,好像刷油漆一樣。
藥膏黏黏地沾在熊倜的身體上,從傷口中慢慢進入到熊倜的骨頭中。
“太師叔,這藥上了之後,我怎麽有種酥酥軟軟的感覺,渾身無力。”
“這藥本來就有這個作用!”無塵道長愛答不理的說着,
“可是,太師叔,我還要去打水……”熊倜說着說着,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無塵道長聽到熊倜的話嘴角微微浮現一絲微笑,這小子真是一個不錯的人才,都這副樣子了還惦記着要去打水。昨天晚上被那麽多鼯鼠攻擊,還死撐着,到最後一刻才放松。
無塵道長說着,又去藥箱中取出一袋銀針,把桌上的蠟燭點燃,又拿了幾根銀針在蠟燭的火焰上烘烤一下,同時紮在熊倜胸口的重要穴位上。
他又把熊倜的手攤開,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一邊摸着胡子一邊思考着:這小子身體裏有很多奇怪的東西,怪不得他這人的性格會如此奇怪。
他說着又摸着熊倜的手臂,從他手腕開始,一節一節的恰着他的骨頭,又揉動了他的手指。舉起他的手檢查一下他的手臂上的各個關節。
他又張開手掌,恰在熊倜的胸腔處,順着肚子撫摸下去,手指輕輕敲擊幾下熊倜的膝蓋骨,又順着敲了敲他的腳踝。
這小子不知道家世如何?他的骨頭估計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藥草侵泡過了,他這骨骼比一般男人的要強硬得多。
無塵道長一邊檢查一邊在想:這是什麽人?爲什麽要這樣做?不知道這樣對這個小子帶來的負面作用是很大的?看來,這小子的來曆不尋常。
這小子口音聽起來是我們荊楚一帶的人,他骨骼強硬的原因,好像是用一種專門增強骨骼韌性的藥草泡出來的。雖然強硬,又不失柔軟,忍耐性很好,他整個身體的柔軟度都要比一般人軟。
他若是能練就我武當上層武功,效果非同凡想。
“他真是一個怪人。”無塵道長不禁感歎道,他又坐在熊倜的旁邊,打算爲他細心地診脈。
熊倜的身體塗抹了清風膏,草綠色的清風膏讓熊倜看起來像一個還沒有成熟的青蘋果。
無塵道長把熊倜的衣服又拉開,讓熊倜的傷口盡量多接觸新鮮空氣。
他剛一動,“啪”兩本書從熊倜的懷裏掉了出來,無塵道長一看,一本上面寫的是:極冰烈火掌。另一本寫着:活絡經脈圖。
無塵道長下意識皺了皺眉頭,坐在熊倜的床邊爲他診脈。過了一會之後,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說:“歐陽猛虎那鬼丫頭,一定是給這小子練習了活絡經脈圖,這小子又沒有練到家,導緻筋脈一陣混亂。
隻是這極冰烈焰掌,已經在江湖上失傳多年,此時怎麽又會在他的身上。他醒了一定要問過仔細。
更奇怪的是:這小子身體裏還有很多說不清楚的毒氣,殘渣。他這小小的年紀,不過半生,這究竟是怎麽度過的。
無塵道長想着又撫摸着長長的胡須,看着熊倜身上以前留下的傷疤。無奈地歎了口氣,又到藥箱裏面拿了一盒祛除疤痕的靈藥。
天邊的雲霞被夕陽染成了金紅色,這邊的太陽還沒有落山,那邊的月亮就慢慢地爬上山頭。
“啊!”熊倜慢慢睜開雙眼,打了個哈欠,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那麽舒服了,這一覺醒來身體也感覺恢複了很多。
他扭頭一看,無塵道長背着手,站在門口,眺望遠方。他剛想說話。
無塵道長反倒先開口了說:“你不用起來,你體内有傷,我剛給你上藥。”
無塵道長說着轉過身來看向熊倜,說:“小夥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前半生到底是怎麽過來的?你體内有很多我說不清,摸不透的事情,我若想把你的病全部治好,必須知道你以前的故事。”
熊倜一愣,說:“太師叔,你說什麽?你說你要救我。我沒有聽錯吧。”熊倜有些不相信,暗自說:他之前不是說,要打滿水才會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