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低着頭,長袖打在石壁上,逍遙子這一動,手一滑,從石壁上滑落下來。
石壁離台階大約有五、六尺的距離,幸好逍遙子有“雲中飛”的絕技,人掉在半空中,也可以因爲空氣的阻力,再次騰飛。
逍遙子縱身一躍,站在一根石鍾乳的頂端,看着長袖子。
長袖子一身白衣,雪白的胡須垂到腹部猶如從山間奔流下來的瀑布,眉毛也長長地從兩邊垂到肩膀。
老人的胡子雖然都白了,可是頭發卻依然黑黝黝得。光看胡子至少也有八九十歲,再看看這黝黑的頭發,卻猶如二三十歲的小夥。臉色雖然有些許的皺紋,卻又不是很明顯,隻有兩三道。
歐陽瑩向來有什麽話都不會憋在心裏,她爺爺歐陽猛虎的胡子已經夠長了,沒想到這白衣老者的胡子比自己爺爺的還要長很多,又睜着大眼睛脫口說:“這老前輩的胡子真長,隻是這頭發……你好怪呀!估計又是個怪老頭。”
“哪來的野丫頭,居然說我怪?”長袖子說着,手中一彈,“嗖”一聲向歐陽瑩的方向飛去。
“瑩兒小心!”逍遙子手指一揮,一股劍氣從手中發出,劍氣沒有接住長袖子的暗器,打在石壁上,石壁上的砂子“唰唰唰”地落下來。
潛龍站在歐陽瑩的身邊,他眼疾手快抱着歐陽瑩,急忙轉身。潛龍隻感覺身邊飛過一陣極速的風,風從他手臂飛過的時候,他感覺一絲癢癢地疼。
他順着風向看過去,“轟”的一聲,泥沙四處飛散開來。
“呀!”歐陽瑩驚訝的大叫一聲,似乎不太相信眼前這一切。
潛龍放下歐陽瑩,看着他左臂上的袖子破了一條又細又長的縫隙,縫隙裏還透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潛龍擅長暗器,一時想不出這到底是何暗器,他雙腳用力,跳過去,蹬在石壁上,停留半刻,又跳了回頭。
石頭上除了一個很大的漩渦,可以看到底,但是裏面都沒有沒有任何暗器。
他看着長袖子,行了個禮說:“在下潛龍,恕在下冒昧,敢問前輩剛才使用的是何暗器,無影無形,威力卻如此巨大。”
“哈哈哈!”長袖子得意洋洋地摸着胡子,大笑起來,“我管你是什麽龍,天龍也好,潛龍也罷,哪怕你是條鼻涕龍,我也不把你放在眼裏。”
“你!”潛龍聽着這話,拳頭自然一下就握緊了。堂堂皇子居然被這個糟老頭說成鼻涕龍,讓潛龍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
“你什麽你,我什麽我?”長袖子故意挑逗潛龍,說:“看你有點模樣,說話卻吞吞吐吐,結結巴巴。本來想告訴你,我這是什麽暗器,算了,告訴你,你也說不清楚。還壞了我的名聲。”
潛龍長長地舒了口氣,他本來就不爽,隻是礙于長袖子年紀大,熊倜又有傷在身,實在不易再伸枝節,這老頭子又如此嘲笑自己,他懶得說什麽,從袖子劃出一朵梅型暗器,迅速扔向長袖子。
長袖子手一伸,毫不費勁地接住梅型暗器,又嘲笑潛龍說:“看看看,你果然是一個小人。你這種小人,還是不要知道我老人家的名号爲好。我這樣響當當的名号從你這樣的小人嘴裏說出來,我想着就覺得惡心。”
“我怎麽是小人了?”潛龍一下又不知道哪不對了。
“哈哈哈,我看你不僅是小人,還十分愚蠢。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才說了你兩句,你就要用暗器殺了我老人家,真是,真是又蠢心眼又不好的壞人!”
“你!”潛龍被他這話說得啞口無言。這老人說的确實沒錯,但是仔細想來,又覺得其中的道理又不是那麽通順。其實,是這個老頭先動手。
歐陽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你這老頭真是怪,剛開始還一臉嚴肅的樣子,現在卻那麽古靈精怪。你不告訴他,你能不能把你的名号告訴我啊。”
長袖子把目光轉向歐陽瑩,問:“我爲什麽要告訴你?”
長袖子說到着盯着歐陽瑩看了半天。
“我長得像誰呀,你倒是說啊!”歐陽瑩最讨厭這樣話說一半又不說的。“我承認我是小人,你告訴我咯。”
長袖子一聽,倒又幾分好奇,說:“那有人自己承認自己是小人的。”
歐陽瑩插着腰,自信滿滿地說:“咦!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如果,我說出來有道理,你就告訴我你的名号。”
“好!看你能用什麽道理說服我。老夫最喜歡跟人說道理,最擅長把活的說死,死得說活咯!我這輩子就見過一個人的歪道理比我多!不過,你一定不是他!說吧,我看你能說出什麽。”長袖子說着從他原來站的高處,跳到歐陽瑩的面前,看着她。
歐陽瑩一點都不害怕,還故意走近一步靠近長袖子,眨巴眨巴着她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說:“啊!此小人非彼小人。從年紀上來說,我今年才二十多歲,你年過花甲,怎麽也不會比我小。從個頭上來說,你比我高,我也是小人。我身材纖細,你身材魁梧,我也是小人。哎!還有一點……”
歐陽瑩說着指着剛才長袖子站的地方說:“你剛才站的地方比我高,從那個地方往下看,我自然要比現在要小一些,近大遠小,我也是小人。”
長袖子一聽,怪笑起來說:“哈哈!你說話這風格真像我一個故人。”
長袖子說到這忽然停了下來,眉頭緊皺,好像一時有什麽心事,他不停地撓着頭,“哎呀,哎呀,這老家夥爲什麽那麽多年不來武當了,不知道我老頭子在這十分想他啊!算了,不想了。你們來這裏幹什麽?你們是怎麽上來的?這可是武當禁地!”
歐陽瑩一聽,他居然不說自己的名号,又吵鬧道:“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老頭。你再不說,我就把你這胡子,剪下來當掃把。”
“咦!居然有人敢剪我的胡子?”長袖子不但沒有生氣,還給歐陽瑩做了一個怪臉,“你來呀!”
“瑩兒不得無禮。”逍遙子跳下來擋在歐陽瑩的前面,雙手合拳, 給長袖子行了一個大禮,“在下逍遙子,武當前輩無塵道長,請恕罪。”
長袖子打量一下逍遙子,眼珠子在眼眶裏晃悠了一圈說,“你怎麽知道我是無塵。我是有塵,你才是無塵。”
逍遙子一聽,頓時哭笑不得,心想:這老家夥多年前就這樣瘋瘋癫癫,說話沒有一句準的。剛才偷花的時候,他那一臉嚴肅的樣子,還以爲他比當年成熟一些,有長着的風範了。
沒想到,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
逍遙子可沒有那麽多功夫跟他閑說:“老前輩,小徒有傷在身,請前輩救救小徒。”
長袖子撇了躺在地上的熊倜一眼,熊倜嘴唇發紫。他蹲下來又打開熊倜的眼睛,看着他眼白上全是血絲,又看了看他的舌頭,再拿起他的手爲他把脈。
診斷片刻之後,站起來,長長地歎了口氣。
逍遙子看他這樣以爲熊倜的傷勢又嚴重了,急忙問:“前輩,小徒這傷還有救嗎?”
長袖子又長長地歎了口氣,故作深沉地說:“我爲什麽要告訴你啊!”
逍遙子聳了聳眉毛,他剛才看他爲熊倜診脈,心裏還在納悶,這老頭平日裏總會出一些怪招,這次居然什麽都不做什麽也不說,就替倜兒診脈,這真是倜兒的服氣。
無塵道長這話一出,打死逍遙子,他也沒有想到無塵道長會這樣說,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看來倜兒也沒什麽大礙才對。不然……
逍遙子在想着熊倜的傷勢是不是有救,這邊潛龍一掌向無塵道長打去,一邊打一邊說:“這老家夥就是在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别跟他廢話。逍遙子我幫你對付他,你趕緊去把七葉飛花摘下了,讓瑩兒救。熊倜的傷耽誤不得!”
潛龍實在是無法忍受這個糟老頭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怪招,再這樣耽誤下去,後面的人就殺上來了。熊倜也耗費不了那麽多時間。
“唉!”逍遙子本想阻攔,可是潛龍已經打過去了。
“我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麽好人,原來是來搶我武當至寶的。”無塵道長也不遲疑,五個指頭旋轉着,他手中頓時好像有一把無形的暗器。
“嗖”一下,向潛龍的方向扔去。
潛龍死死盯着他,隻感覺空氣中似乎有什麽,但是卻什麽也看不見,他急忙轉身,一股強烈的氣流從臉上刮過去,猶如在冰天雪地之中,突然刮起的一股刺臉的寒風。
“師父!你快去摘七葉飛花。這老頭說話不算數,我們不能對他報什麽希望。”歐陽瑩催促道。
逍遙子卻咬着牙,握着拳頭,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亂中急忙喊道:“潛龍!你們還是别打了,你打不過師叔的。”
“師叔?”歐陽瑩一聽,“師父!這老家夥莫非跟我爺爺有什麽關系?”
逍遙子沒有聽到歐陽瑩說什麽,縱身一躍跳上去,抓着潛龍說:“你别打了,你再冒出十個人也不是他的對手。他就是想跟你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