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當然也聽到了潛龍的話,她再次縱身跳起來,一手抓住紅丸。随勢用腳踢了一下熊倜的後背,熊倜知道夏芸是故意的,也假裝被踢中,“啊”地一下倒下去。
夏芸因爲彈跳起來,又借勢踢了熊倜一下,身體騰空在熊倜的上方。夏芸抓住藥丸,飛速地轉動了一下身體,本來應該穩穩落地的她,突然熊倜倒下,正好倒在自己的身體下方。
夏芸知道熊倜是假裝的,不過,熊倜在落地的時候卻故意倒在自己的身體下方,這怎麽好意思壓下去呢?急忙又折身改換地點。
夏芸在心裏沒好氣地看了熊倜一眼,落下的時候裝作站不穩,腳一滑,身子往後傾斜。她終于準确無誤地倒在了歐陽瑩的身邊。
歐陽瑩也不是笨蛋,看到三人如此緊張的搶這藥丸,這藥丸本來被熊倜搶到,卻又被打飛。夏芸這功夫就跳這幾步,落地的時候摔倒了,打死她也不相信。
歐陽瑩從三人跳起的時候,早就悄悄地把藥丸拿在了手中。這三人如此賣力地表演,當然,她也知道,這一切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要讓她換藥。
“芸姐姐,你怎麽樣?”歐陽瑩故意蹲在夏芸的身邊,調皮地伸出手假意扶了一下夏芸,“要我幫忙不呀?”
“你拉我一把吧。”夏芸也順勢說。
歐陽瑩扶起夏芸,夏芸手裏握着紅丸。
歐陽瑩早就把自己的藥夾在手心裏,兩人握手的時候,歐陽瑩就把這藥交給了夏芸。
“仙丹!我的仙丹!”明光宗又激動地說。
夏芸站起來,給明光宗行了個禮,說:“皇上,仙丹在這。微臣這就給您呈上來。”
夏芸說着,就要給明光宗拿過去。李可灼可急了起來,從地上撿起錦匣,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說:“藥丸,藥丸要放在這錦匣裏面呈上去給皇上……”
夏芸冰冷的臉上兩眼一瞪,拿着藥丸就送了上去。其實,夏芸是怕李可灼看出藥丸已經調換。
李可灼心有不甘,可是,夏芸那樣子他可沒辦法。搶?肯定搶不過。眨眼功夫,夏芸已經把藥丸給了明光宗。
“快!水!水!”明光宗又繼續叫喊着。
熊倜和潛龍看着夏芸把這藥拿給明光宗,又看了看歐陽瑩。
歐陽瑩給兩人一個微笑。不用說,這個微笑就是最好的信号。
熊倜和潛龍也松了一口氣,熊倜心想:總算做到了。
潛龍可沒熊倜那樣快就放松了警惕,藥丸雖然是調換了,可是,還得不被發現,潛龍的心還在像打着小鼓一樣“卟嗵”直跳個不停。
夏芸把藥拿到明光宗的床邊,明光宗急急忙忙地說:“快!”
夏芸把藥遞給明光宗,用眼光意示了一下宮女拿水上來。
明光宗拿起藥看了看,張開嘴巴……
就在明光宗要把藥服用的時候,李可灼大喊一聲:“皇上且慢!”
這一聲“皇上且慢”讓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都等着他說下一句話。
李可灼急忙走過去,從明光宗手上搶過藥,拿在手中看了看說:“皇上,這藥不是草民剛才給你的那一顆,想必是被他們争奪的時候換過了。”
“你瞎說什麽?”歐陽瑩最先跳出來反駁。
“什麽?”明光宗一聽大怒,看了看熊倜,看了看潛龍,又看了看夏芸。
“微臣不敢!”潛龍立刻給明光宗賠罪。
熊倜一看也急忙說:“微臣不敢!”
離明光宗最近的夏芸也急忙,退後一步,單膝跪地,說:“微臣不敢!”
歐陽瑩傻傻地站在那,看着他們都給明光宗跪下,也急忙跪下。
“李大人,你說這藥被我們換過了。有什麽證據?”潛龍質問道。
潛龍一邊說一邊在回憶着剛才的每一個細節,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莫非剛才有那裏疏漏了,被他看破了。
潛龍快速在自己的腦海裏過度着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
“哼哼!”李可灼冷笑了一聲,看着手中的藥丸,“這藥丸就是證據。”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潛龍,歐陽瑩,夏芸,熊倜,四人死死地看着李可灼,心中“咯噔”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李可灼傷。
李可灼奸笑地分别看了看四人一眼,胸有成竹地說:“我還有一個證據。”
“什麽證據!”熊倜最先沉不住氣,有些過激地瞪了李可灼一眼。
潛龍一聽熊倜似乎有點沉不住氣了,瞪了熊倜一眼。
這話一出口,熊倜也感覺這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當時就後悔了。
他立刻又補充道:“李大人,藥不能亂吃,這話也不能亂說。這證據是不是捏造的。你是想栽贓我們啊!”
夏芸沒有說話,冰冷的眼神也盯着李可灼。她也在思考着:這藥最後是她送到明光宗手中的,如果是出錯,這錯是最有可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和歐陽瑩換藥很神秘,他不可能看破。
她不敢多說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字,她知道此時在沒有了解對方到底知道什麽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
李可灼,看了他們四人一眼,最後把目光停在歐陽瑩的身上。看着他說:“這藥經過了你們四個人的手。你們把藥換過之後,還沒有出去這個房間,我們若是搜身,把我剛才的那顆藥找出來,這就是鐵證!”
歐陽瑩看着他那奸奸壞壞的眼神,下意識雙手緊抱自己。
夏芸在旁邊,看着李可灼這樣看歐陽瑩,歐陽瑩似乎有些害怕,她抱着歐陽瑩,安慰道:“瑩兒,你沒事吧!”
熊倜看李可灼這樣欺負歐陽瑩,心裏很不爽,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又上來了,沖着李可灼說:“你總是說證據,證據,若是,你沒有在我們身上搜出這藥丸,又怎麽樣!”
“是啊!李大人,你不能單憑這藥丸就說我們把藥換過了。”潛龍也站出來說話。
他到不怕李可灼會搜出什麽藥丸。潛龍在心裏冷笑着,自己從歐陽瑩身上偷走藥丸不知道要比從其他人手上取走要容易多少倍。其後,任何人要想從自己的身上搜出自己不願意給的東西,那更是比登天還難了。
明光宗又把目光轉向李可灼,說:“李大人,你把這藥給我看看。”
李可灼便把藥交給明光宗。
明光宗把藥仔細地看了看,說:“我看不出這藥有什麽異樣。”
李可灼給明光宗行了個禮說:“皇上您不知道。我的仙丹是采集峨眉山的靈草,經過烈火煉制,有一股凡間難得的香味。這種香味,清醒自然,令人神清氣爽。”
他說着又轉向明光宗,說:“皇上,您可以聞一下,這藥不僅沒有香還有一股酸味。”
“酸味?”明光宗疑惑地說。
熊倜,夏芸,潛龍聽到這兩個字,想起了歐陽瑩說過,用山楂幫助明光宗開胃,這藥裏必定放了山楂。
三人同時看向歐陽瑩。
歐陽瑩一愣,心想:山楂味道很大,我做藥的時候,爲了掩蓋山楂的味道,已經去除過山楂本身的味道,隻有山楂的藥性。可是,他是怎麽聞出來的?
歐陽瑩越想越不明白,她也看着李可灼。
明光宗拿着這藥丸放在鼻子下面,聳了聳鼻子,仔細地聞了一會說:“李大人,你是不是弄錯了?朕聞了大半天,一點酸味都沒有聞到啊!”
大家聽到明光宗說這句話,心中頓時松了口氣。
歐陽瑩更是得意地說:“就是就是,你誣陷我們,你造謠!連皇上都這樣說了。”
熊倜也急忙說:“是呀,李大人,你是不是最近想吃酸東西了,鼻子出錯了。”
李可灼又給明光宗行了個禮說:“皇上,老道沒有瞎說。老道從小對山楂過敏。”
“過敏?”歐陽瑩心中“咯噔”了一下,以她的脾氣,這話早就脫口而出了,可是話到嘴邊她還是忍住了。
她從小看醫書,學醫理,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就算普通的東西,都有可能會過敏。過敏的人每個部位會不一樣,但是通常情況下,身上或者手上都會起紅疹。
她想着又盯着李可灼傷的臉,迅速而仔細地閃過。
“過敏?”明光宗又疑惑地,“李大人,哪裏過敏了。”
李可灼一邊卷起袖子一邊說:“請皇上恕草民無禮。”
“不妨不妨。”明光宗又仔細地盯着李可灼。
隻見,李可灼把袖子卷起來,他手上的皮膚上果然起了很多小紅疹。
一個個小紅疹密密麻麻地,在他的皮膚上欲欲蹦出,好像要沖破他到皮膚的阻礙。
明光宗看了之後,有些惡心,下意識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哇!”他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李大人,朕相信你了,朕相信你了。”
李可灼又急忙把袖子放下來說:“我剛才隻是聞到了一點山楂的氣味,若是皇上把這藥丸放到下官的手中,那下官皮膚上的紅疹就會更多。”
明光宗的表情十分難看,腦子裏想着剛才看到他滿手的紅疹,又感覺想吐,說:“我看還是算了,就不要再試驗了。”
這世上的事情真是很難說清楚,歐陽瑩千算萬算,怎麽也沒有想到,李可灼對山楂過敏。
李可灼說的沒錯,有的人對過敏的東西确實很嚴重,就算聞一下也會有反應。
夏芸和熊倜相互看了看,心中像吊了十多個水桶,七上八下的。
“皇上!您還可以讓他們搜身。不過,他們可能已經把這藥丢在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了。”李可灼又說道。
“李大人,自古捉奸要捉雙,做賊要做髒。”熊倜堅定地,“我還可以說,這丹藥是你自己換過的,想要嫁禍我們!”
熊倜說着,惡狠狠地看着李可灼。
“我要仙丹,仙丹!”明光宗開始吵鬧起來。
“皇上,請聽微臣一言。”潛龍大聲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