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的光越來越近,客氏最先知道來人是誰了,這聲音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客氏急忙回頭往光亮的地方看過去。
燈籠的光跨過院子的大門向關押霓雲房間的方向迅速移動過來。
熊倜遠遠地看過去,盡管隔着比較遠,天色也比較暗,但是他還是看到微弱的燈籠光照耀在魏忠賢的臉上。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夏芸,拉起夏芸縱身一躍,飛了出去。
客氏則慌慌忙忙地向魏忠賢的方向跑過去。
魏忠賢和許顯純帶着一堆士兵朝房間走來,看到霓雲的屍體躺在地上,他急忙蹲下來試探霓雲的氣息,完全沒有希望之後,魏忠賢惡狠狠地怒視客氏說:“怎麽會這樣?”
客氏“卟嗵”一下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不是你讓夏芸來接手雲妃娘娘事嗎?”
魏忠賢一聽,氣得牙癢癢,“啪”一耳光重重地打在客氏的臉上,怒罵道:“蠢貨!”
魏忠賢又瞪了許顯純一眼,厲聲道:“你也是個蠢貨,還不快追!”
許顯純看着魏忠賢發這樣大的火,自己連話到來不及回,轉身帶着人立刻追了出去。
許顯純一走,魏忠賢瞪着客氏,那兩顆眼珠在眼眶裏轉悠着,都快瞪出來了。
客氏低着頭,一直不敢擡起頭來看魏忠賢,身上在不斷地顫抖,大氣都不敢喘。
“這是怎麽回事?”魏忠賢氣沖沖地說。
客氏這才敢緩緩地喘氣,小聲地說着:“夏姑娘來找我……”
“你大聲點,我聽不到!”魏忠賢又沖她吼叫着。
客氏這才稍微把聲音放大點說着夏芸是如何來找她,她又是如何把夏芸帶過來的。
魏忠賢聽完心裏更生氣,“啪”一個大耳光又重重地落在客氏的臉上。客氏立刻就撲倒在地上,嘴角滲出一絲血。
“我不是故意的,夏芸是你的幹女兒,我怎麽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客氏一邊哭泣,一邊跪在地上爬向魏忠賢拽着他的褲腳說。
魏忠賢看都不看,一腳又把客氏踢了過去。“我告訴過你,關押霓雲這地方誰都不能帶過來,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魏忠賢頓時火冒三丈,在房間裏背着雙手躊躇着,時不時看看霓雲的屍體。
他隻要一看霓雲的屍體,再一看客氏,心裏就很想殺了她,一解心頭之恨。若不是她是太子的乳娘,太子很依賴她,留着還有用,此刻一定把她殺了。
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來,看着霓雲的屍體,嘴角浮現出一絲邪邪的奸笑。他陰陽怪氣地問:“是夏芸殺了雲妃娘娘?”
客氏怔怔地看着魏忠賢,結結巴巴地說:“是,是!”
他說着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客氏,語氣稍微溫和地說:“不,不,不,你看錯了!你再說一邊,雲妃娘娘是怎麽死的?”
客氏有些詫異,不明白魏忠賢到底想要她說什麽。
“噢?”魏忠賢眼珠又在眼眶裏轉悠着,他突然好像想起什麽,“剛才那個男子,你好像不是很熟悉。我跟你說,他叫熊倜,是我的死對頭。”
客氏立刻就明白過來了,急忙改口說:“雲妃娘娘是熊倜殺的。”
魏忠賢聽着她這話,又搖了搖腦袋。
客氏遲疑了一下,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雲妃娘娘是夏芸和熊倜殺的?”
“哈哈!”魏忠賢一聽,高興地笑了起來,挑起客氏的下巴,輕輕拍打了一下,“真不愧是我的女人。”
“那你怎麽會看到這個情況呢?雲妃娘娘怎麽又會出現在坤甯宮呢?”魏忠賢又繼續邪邪地說。
這個問題把客氏難住了,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而且現在魏忠賢發這樣大的火,她心裏十分忐忑,萬一一句話不對勁,魏忠賢又發火她該如何應付。
魏忠賢又邪邪地笑了笑,看着客氏,陰陽怪氣地說:“你聽好了,你應該這樣說。”
魏忠賢告訴客氏,雲妃和逍遙子偷情被撞破之後,雲妃就被囚禁在自己的宮中。正好你每日負責送飯,今日你去送飯的時候,就發現雲妃被熊倜和夏芸悄悄地帶了出來。
熊倜是逍遙子的徒弟,客氏也知道他武功高強。不敢明着阻攔,隻好暗中跟蹤。
誰知道,客氏跟蹤到坤甯宮的時候,才發現熊倜他們要逼雲妃自殺在坤甯宮,造成雲妃想當皇後未能成功,自殺。然後,死無對證好救逍遙子出去。
結果,雲妃不同意,他們就殺了雲妃。
而你在這個時候正好看到許顯純巡邏至此,所以就讓許大人趕緊去緝拿兇手。
魏忠賢說完,把客氏的下巴一甩,瞪着她說:“聽懂了嗎?”
客氏連連點頭,說:“聽懂了,聽懂了。”
魏忠賢說着,又看着客氏,撫摸着剛才被他自己打傷的臉蛋,客氏白裏透紅的臉蛋上,明顯地紅腫了一大塊,仔細看,還能看出一個“手掌”印。
“你晚上回去的時候,用雞蛋把你的臉敷一下。我可不想明天太子看到你這張臉。”魏忠賢又惡狠狠地說。
客氏看着魏忠賢的背影,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是讓我明天在帶太子給皇上請安的時候說嗎?”
魏忠賢停下腳步,想了想:“這事情不用你開口。你隻要記住問我剛才教你的話,不管誰問起你都這樣說。”
說完甩手走出院子,站在院子門口四處看着,拳頭緊緊地握着,嘴裏吧啦吧啦地念道着:“不知,許顯純抓到熊倜沒有?”
他嘴上是這樣說,心裏卻一點譜都沒有,雖然許顯純跟夏芸的武功不相上下。可是,再加上一個熊倜,他就沒有這麽大的把握了。
許顯純的幻影刀雖然厲害,但是他身上有傷,也許會影響他的發揮。再加上現在天色已晚,會妨礙他的幻影刀發揮。不行,我不能再讓熊倜跑了,這次一定要抓住他。
魏忠賢想着,大聲喊道:“來人!”
夜風呼嘯,夏芸和熊倜迅速在屋頂上穿梭着,後面傳來許顯純的喊聲:“站住,别跑!”
他們兩剛跑出去沒有多遠,許顯純大步一飛就攔在了他們的前面。
“你們還想往哪跑?”許顯純壞笑着看着熊倜,又轉頭看着夏芸,勸阻道,“夏芸,你搞清楚你要站在哪一邊?”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你要是識相就快到讓開,否則别怪我不客氣。”夏芸毫不退讓。
許顯純一看,認真地說:“夏芸,聽說崔呈秀被你打瘸了,田吉被你打成了半殘廢。看來,你今天也想跟我作對?”
“廢話少說。你要是不讓開,就讓你嘗嘗我的悠然神劍!”熊倜說着直接沖過去,一劍直接刺向許顯純。
許顯純急忙後退幾步,看準熊倜的方向拔出刀也向熊倜砍去。
“哐!”熊倜一劍稍微刺下去了一些,許顯純這一刀砍在熊倜劍的斜下方,擋住了他的攻擊。
許顯純順勢刀鋒逆行向上,刀劍相碰,“咝咝”發出閃閃火花,猶如黑夜中墜逝的流星。
“呀!”許顯純的刀一直摩擦向上,一下就觸動到了熊倜的劍柄。
熊倜下意識擡起頭看了許顯純一眼,許顯純也下意識看了熊倜一眼。
許顯純一看,心裏十分着急,熊倜看自己的眼睛越久,對他越有力。
許顯純除了會幻影刀之外,還會幻象術。
如果有人與許顯純對視的時間久了,許顯純的幻象術就會讓對方迷失心智。就算是武功高強的人也會覺得頭昏眼花。
熊倜看了沒有多久,頓時就感覺兩隻眼睛向火燒一樣地疼。他閉着眼睛搖了搖頭。
夏芸一看,心中暗自叫着:“不好,熊倜中計了!”
夏芸急忙掏出金針,“唰唰唰”飛出三根金針,向許顯純打去。同時,跳過去扶着熊倜說:“你怎麽樣?”
熊倜還是暈暈乎乎地,夏芸感覺拍打熊倜頭頂的百會穴。熊倜這才緩過神來,看了旁邊的夏芸一眼,問:“我這是怎麽了?”
夏芸剛想說話,許顯純就提着大刀快速沖過來,“呀!”
熊倜一看,急忙推開夏芸,大聲地說:“小心!”
熊倜這次吃了苦頭,他知道許顯純不得不小心了。他不敢再靠近許顯純,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劍氣攻擊。
許顯純就這樣從夏芸和熊倜的中間沖了過去。
熊倜揮舞着神劍,一股熱流迅速穿透手臂,從劍鋒中飛出,沖向許顯純。
許顯純正好回過身,刀橫在自己面前,擋住熊倜的劍氣。盡管如此,熊倜的劍氣還是把他打退了好幾步,幸好旁邊的士兵扶着他,不然他就摔在地上了。
許顯純眉頭一皺,把自己受的委屈發洩在旁邊士兵的身上,“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給我一起上!”
話音剛落,隻見空中閃出兩個黑影,穩穩地站在許顯純的面前。
其中一個黑影看了看熊倜,又看了看許顯純,嘲笑道:“就這麽一個家夥,你都收拾不了,怪不得九千歲要讓我們來幫你。”
另一個黑影也嘲笑道:“沒有本事,受了傷,就不要出來丢人現眼。”
許顯純上次敗給逍遙子,這件事情本來在魏府已經成了一個笑話,這次又被他們看到,他心中十分惱怒。
“老子殺給你們看看!”他說完就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