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逍遙子守在歐陽瑩的窗邊,大家都很擔心歐陽瑩。
“玉姐姐。”歐陽瑩搖晃着腦袋,雙手亂晃。
逍遙子急忙抓着她的手說:“瑩兒,師父在這,師父在這!”逍遙子看着歐陽瑩那紅腫的雙頰,心中十分難受。
歐陽瑩嘴裏又亂叫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走開,你走開!”
歐陽瑩迷迷糊糊中看着有一個人影在自己的眼前,還握着自己的手,她自我保護意識十分的強烈,另一隻手一拳就給這個人影打去。
“噢!”逍遙子不禁捂着自己的鼻子說,“瑩兒,你的力氣還真大。”
歐陽瑩眨了眨眼睛,從迷迷糊糊中清醒過來,這才看清楚是坐在自己面前的是逍遙子。
她猛然撲到逍遙子的懷裏,委屈地大哭起來:“師父……”
逍遙子抱着她撫摸着歐陽瑩的後背安慰道:“别怕,沒事了,沒事了。師父在這!”
不說還好,越說歐陽瑩越傷心,哭着說:“師父,你爲什麽不早點來救我,你爲什麽不早點來救我。”
逍遙子聽到歐陽瑩的哭聲,十分心疼,恨不得受苦的是自己。他繼續安慰道:“都怪師父不好,都怪師父不好。”
逍遙子第一次看到歐陽瑩這樣,歐陽瑩平日裏活潑可愛,稀奇古怪的點子有一堆,膽子也很大,什麽事情都敢做。不到一會,逍遙子的肩膀就被歐陽瑩哭濕了,逍遙子把歐陽瑩抱得緊緊地,看來,這次确實是受了驚吓,一時緩不過氣來。
熊倜看着逍遙子緊緊地抱着歐陽瑩,他走到夏芸身邊,握着夏芸的手,兩人十指相扣,心裏都有一種莫名的憂傷。
夏芸感歎道:“幸好,我們及時趕到了。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熊倜聽到夏芸的話,心裏一驚,把夏芸的手握得更緊了,很嚴肅地說:“我以後堅決不能讓你有任何危險。”
熊倜突然想到,當年,夏芸也是差點被福王毀了清白。一想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心裏就不好受,長長地舒了口氣。
“對了,玉姐姐呢?”歐陽瑩哭着哭着忽然想起石中玉,她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詢問道。
“你的玉姐姐,她,她……”逍遙子吞吞吐吐地說了半天。
歐陽瑩看着逍遙子的表情,直接問:“師父!玉姐姐她是不是爲了救我,所以死了?”
逍遙子沒有說話。
歐陽瑩從他的表情中已經看到了答案,她的心瞬間震動了一下,眼神茫然地說:“玉姐姐,都是我不好。”
說着說着,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歐陽瑩這一哭,把逍遙子的心徹底哭軟了。他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撫摸着她的後背說:“瑩兒别哭了,别哭了。”
熊倜走過去,也安慰道:“瑩兒,你先别哭了。我們都會爲石姑娘報仇的!”
歐陽瑩聽到熊倜的話停止哭泣,突然很認真地說:“那盆蘭花對你們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對!怎麽,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那蘭花有什麽秘密了。”熊倜激動地說。
“我還不知道。我當時隻是想這個蘭花一定有什麽問題,所以就把它藏起來了。”
“我的天,你把它藏起來了。這麽說,蘭花還在你的手裏。”熊倜十分激動地看着歐陽瑩,“我還以爲那蘭花被壞人搶走了。瑩兒,瑩兒,你真是個聰明的女子。”
熊倜又激動地問道:“你把那蘭花藏哪了?”
“藏在……”
“先别說,說不定隔牆有耳。”歐陽瑩正要說,逍遙子打斷了歐陽瑩的話。
歐陽瑩點了點頭,說:“我帶你們去找。”
歐陽瑩帶着逍遙子他們來到自己的家。剛踏進家門,她就看到了牆壁上的血迹。
她轉身看着逍遙子,很認真地說:“師父,我外公呢?”
“他……”逍遙子擔心歐陽瑩剛受了驚吓,一時接受不了外公去世的消息,卻又不知道怎麽說。
“師父,你說吧。我外公他是不是已經遭到不幸了。”歐陽瑩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這不幸的事情。
逍遙子點了點頭。
歐陽瑩長舒了一口氣。她淡淡地說:“其實,當時外公讓我趕緊把這盆蘭花藏起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預料到我們家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瑩兒,當時是怎麽回事啊?”熊倜的好奇心又起來了,他很想知道當時楊府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逍遙子瞪了熊倜一眼。
熊倜立刻就領會到逍遙子的意思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你的傷心事的。”
歐陽瑩搖了搖頭,表情木讷說:“沒關系。我進門的時候看到那麽多血,就已經猜到我們家已經被血洗了。當時……”
歐陽瑩沒有哭,心裏空空的,她忽然感覺她就在這一瞬間好像長大了。
她很鎮定地說起來事情發生的過程。
歐陽瑩和楊濟時把蘭花帶回家中之後,楊濟時又用銀針試了一下這蘭花到底哪有毒。
楊濟時先把銀子放在葉子上,葉子顯示有毒,他又把銀子放在土裏,土裏還是有毒。
他當時就納悶,分不清楚到底是土裏有毒還是花本身就有毒。
歐陽瑩就給她的外公出了一個主意,用這盆蘭花的土種其他的沒有毒的蘭花,再用其他的土種這盆蘭花,這樣就能分清楚哪盆到底是花本身有毒還是土壤有毒,或者是花盆有毒。
楊濟時當時還贊歎歐陽瑩聰明,公孫倆就帶着這盆蘭花到後院去移植。
歐陽瑩一邊說,一邊就把他們帶到了後院。後院被籬笆圍着,裏面種着許多花花草草,籬笆周圍還有許多花盆。
熊倜看着後院這些花花草草,真是分不清楚到底那盆才是原來的蘭花。他不僅贊歎道:“瑩兒,你這些鬼點子真多。你現在還能分清楚哪盆是我們原本的蘭花不?”
“這個當然能?”歐陽瑩很仔細地說,“我從小就對任何味道過敏,再說那蘭花的味道很特别,我一聞就知道了。”
她說着又轉過頭,指着一個沒有種植任何東西的花盆說:“至于那盆土,就在那。”
大家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熊倜皺了皺眉頭說:“你不是說,你種了别的蘭花嗎?”
歐陽瑩點了點頭說:“我本來是要種别的蘭花的,可是,我們家并沒有這樣品種的蘭花,我打算第二天到花店去找找。因爲不同品種的蘭花吸收和釋放的東西也不一樣,所以我就沒有種。”
“那花呢?”熊倜又繼續詢問道。
她又指着靠近籬笆的一處說:“花就在這!”
熊倜一看,這蘭花的附近還長了一些雜草,不仔細看還真不知道那裏種着蘭花。
熊倜豎起大拇指,看着歐陽瑩說:“你确實很聰明,是我,打死我是想不出這個主意的。”
“那當然,你是大笨熊,我又不是。”歐陽瑩自信地說着。
夏芸和逍遙子不禁笑了笑。
熊倜一愣,要是平時他一定會反駁她,今天看着她剛死了親人又受了驚吓的份上,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逍遙子也贊歎道:“瑩兒,真是聰明。來找蘭花的人,打死也不會想到歐陽瑩把這盆蘭花從新組合了。”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測試到底是花有毒,土壤有毒,還是花盆有毒。”熊倜把話接了過來說。
歐陽瑩從頭上拿出銀子,插在蘭花上,銀子并沒有顯示有毒,她又把銀子插在泥土裏,泥土也沒有毒。
“難道是花盆?”歐陽瑩在心中納悶。“大笨熊,你去幫我打盆水來。”
“哪有水啊?”
“你真笨,那裏就有用來澆花的水!”歐陽瑩指着後院的一角說。
熊倜看到一個大缸,旁邊還有一個水桶。他縱身一躍,跳了過去,用小水桶提了一點水。
歐陽瑩取了一些水倒在花盆中,水中飄浮着一些泥土,她把銀子放在裏面,銀針也沒有顯示有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爲什麽?
熊倜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托着下巴,思考着:難不成,我們動錯腦子了?這蘭花根本就沒有毒?不會,如果蘭花沒有毒,楊府就不會慘遭滅門。
他又看着花盆中幹涸的泥土,他忽然想起宮女說過的一句話,甯姑娘說,這蘭花要每天都澆水。這蘭花一澆水就會開花。
他想着,又往種植蘭花的地方澆了一些水,蘭花并沒有開花。
熊倜皺着眉頭,又看了看花盆中的泥土。
他把蘭花抛開,又把用之前種的泥土重新種植了進去。
種好之後,他又往花盆裏面澆水,水剛澆進去,蘭花上掉着的小花苞,迅速就盛開了。
“哇!”同時,歐陽瑩也聞到了一股令她惡心的味道。
“快!你再用銀針試試。”熊倜激動地說。
歐陽瑩強忍着惡心的感覺,用銀針試了一下泥土,銀針迅速變成了黑色。
逍遙子和夏芸看着這驚奇的變化大吃一驚。
“原來這花中的秘密在這裏。”熊倜看着這盛開的蘭花,恍然大悟,“怪不得濮甯說要每天澆水。原來他們把毒藥藏在泥土裏,一澆水,毒藥就分散開了。因爲有毒藥的關系,花也會瞬間盛開。”
“好一個讨皇後開心的辦法。”逍遙子也感歎道,“蘭花盛開時也就是皇後送命時。”
“剛才花盆中的泥土表面是幹的,毒還沒有融開,怪不得。”歐陽瑩也反應過來,“我說,怎麽我沒有惡心的感覺。”
“師父!現在證據确鑿,我們是不是馬上告訴皇上。”熊倜激動地說。
逍遙子遲疑了一下,說:“告訴皇上倒是很快,但是我們還要用這盆蘭花引出殺害瑩兒全家的兇手才行,不能就這樣讓楊家莫名地死了。”
“師父!血洗楊府的殺手,一定是冷血。”夏芸一激動說漏了嘴。
“你怎麽知道?”逍遙子懷疑地眼神看着夏芸說。
夏芸反應也快,沒事就解釋道:“這蘭花是濮甯送的,濮甯是冷血的人。而且要殺皇後的也隻有鄭貴妃。楊府上下都是被專業殺手殺的,綜合推斷下來,必定是冷血無疑了。”
“噢!對了,我們不是還抓了一個家夥嗎?我們審審他就知道了。”熊倜忽然想起那個黑衣人。
“倜兒!拿着蘭花走。”逍遙子說着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