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站在床邊,看着漆黑無比的天空,心裏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雖然霓雲說自己沒有在纖雲閣見過夏芸,可是熊倜已經不隻一次說在纖雲閣見過夏芸了。
無風不起浪,他心裏很清楚就算熊倜再怎麽思念夏芸,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看到兩次。
如果說熊倜被思念折磨,借物思人,那麽熊倜和夏芸在花滿樓,在皇宮的回憶那就更多。爲什麽熊倜沒有在花滿樓說見過夏芸呢?
逍遙子越想越覺得事情複雜。歸根究底,問題還是出在纖雲閣。
熊倜一直說在纖雲閣看到夏芸的側面,側面。
逍遙子忽然激動地說:“難道他們知道倜兒對夏芸一往情深,找一個跟夏芸長的像的女子,特意來迷惑倜兒?那纖雲閣的問題就更大。”
逍遙子想到這,心裏暗暗思量。不行,要趕緊查清楚進出纖雲閣的到底是什麽人。還要盡快把這些打入京師的奸細抓到。纖雲閣和這些奸細有關聯嗎?如果有,他們用什麽方式在聯系?
逍遙子想着想着又看着纖雲閣的方向。
纖雲閣中,夏芸正在秘密地布置任務。
“如今,老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們要盡快找到暗藏在京師的我們的人,還有兵馬,錢糧這些必備物質都要一一準備好。”
“姑娘,我們手上隻有名單,并不知道這些人是高是矮,是胖是廋。怎麽找啊?”老鸨詢問道。
“是啊。”夏芸感歎道,這也正是讓夏芸頭疼的事情。她這手上就有張名單,而且還是女真族的名字。
“大汗,就隻告訴姑娘一張名單嗎?還有沒有别的信息。”老鸨又提醒道。
夏芸忽然想起努爾哈赤告訴過自己,女真族的背上都有自己家族的紋身,這些奸細身上必定也有自己家族的紋身。
“不是,大汗還說過他們的左肩上都有我們家族的紋身。”夏芸淡淡地說,“可是,這種東西很神秘,我們應該怎麽找呢?”
“姑娘,既然不能秘密地找,那我們何不如公開找。”
“公開找?”夏芸疑惑地看着老鸨。
“姑娘,紋身的樣式你可知道?”
“知道啊,我自己身上就有一個。”夏芸點了點頭說。
“那我們就按照姑娘身上的紋身畫成圖,然後挂在我們纖雲閣的大廳中,知道這圖案的人應該就會來詢問。然後我們就能找到這些人了。”
夏芸皺着眉頭,疑惑地說:“可以這樣嗎?我怎麽覺得不是很靠譜。”
“那姑娘還有什麽别的辦法嗎?”老鸨又反問道。
“可是,把這圖案挂在纖雲閣的大廳中,未免太張揚了。”
“姑娘,平日十分聰明,怎麽這幾日那麽簡單的事情卻想不透了?”老鸨又提醒夏芸說。
夏芸還是沒有想明白。不用老鸨說,她自己也知道,這幾日确實變笨了很多。
自從上次見到熊倜之後,自己的整顆心都變得不安分起來。自己也變得不理智,不冷靜了。特别是一想到,她不在熊倜身邊,熊倜會不會跟石中玉怎麽樣。她的無法淡定。
“姑娘,姑娘……”老鸨看到夏芸不知道想什麽想得入神,又提醒到。
“嗯。你繼續說,我聽着呢。”夏芸回過神,看着老鸨。
“姑娘,我們家族的圖騰看起來本來就是一個動物的頭像,我們隻要把這圖騰改動一下,變成一幅真正的畫。外面的人看不出來,自己人還看不出來嗎?”
“好辦法!”夏芸十分贊成。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那還做什麽奸細。“不過,我們不能隻挂在纖雲閣的大廳中。我們不能肯定所有的人都會來纖雲閣。”
夏芸說到着又停了下來,必須要把這個圖案傳遍京師,但是又要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不然就會引起官府的重視。
“這樣,你把圖畫好之後。貼在我們纖雲閣的門外。然後寫上,這是你晚上做的一個夢,夢裏就隻有這個圖案,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讓大家給你解解夢。”
“姑娘,這辦法真好!”老鸨繼續贊歎夏芸說。
“好!你馬上找人去做這件事情。”夏芸又吩咐道。
雨水順着屋頂的凹凸槽滾滾而下,滾到屋檐處,像斷了線的珠簾,“滴答,滴答”紛紛落下。
逍遙子看着窗外,他本想早點去纖雲閣,可是這雨下的他不想出門。
熊倜也百無聊賴地坐在窗邊,看着這雨說:“師父,這雨都下一晚上了。我昨天晚上一直沒有睡着。”
逍遙子沒有理他,他又轉過頭看着逍遙子說:“師父,師父,你說,這些奸細會不會有漢人,還是都是女真人。”
“我們怎麽知道?”逍遙子愛答不理地說。
“師父,可是,我們找了那麽久,一點起色都沒有。那纖雲閣看起來确實可疑。但是,萬一隻是江湖上一個普通的青樓,那我們不是盯錯地方了。”熊倜忽然感覺京師很大,要找個人還真難。
“你不要瞎想,纖雲閣可能就是努爾哈赤奸細接頭的一個地方。你好好盯着去。”逍遙子命令道。
“師父……”熊倜跑到逍遙子身邊,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逍遙子。
逍遙子下意識身子往後傾斜說:“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麽?”
“師父,我跟了你那麽多年,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對那個女子如此動心。你跟那個霓雲姑娘是怎麽回事啊?”
“你想多了,沒什麽”逍遙子冷冷地說。熊倜這一提起霓雲,逍遙子心裏還挂着與霓雲的約定。霓雲說今天把圖交給逍遙子。
逍遙子看了看外面的雨,還是很大,心裏歎了口氣,等雨停了再去吧。
這雨一下就下了好幾日,逍遙子這幾日也都沒有去纖雲閣。幾日之後的天空終于放晴了。
逍遙子和熊倜再次來到纖雲閣。
“師父,你看這圖好奇怪诶?”熊倜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托着下巴盯着那幅圖看。口中念道:“這是閣主做的一個夢,請大家給閣主解解夢?”
逍遙子也盯着這圖像看了一會。“走吧,别在這看了,進去問問是怎麽回事就好了。”
逍遙子本想帶着熊倜一起去見霓雲,誰知道他們剛走進去,熊倜就說:“師父,徒弟我不妨礙你逍遙快活了。我去找間空房間睡覺了。你完事了,讓媽媽叫我就好。”
熊倜說着就讓小厮把自己帶到一個沒有人的房間。他本來不是很困,隻想在房間裏躺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他一進房間,就感覺暈暈乎乎起來。
他感覺頭很重,腳發軟,一倒在床上就呼呼睡着了。
他剛一躺下,夏芸就從後面的暗道出來了。把桌子上點燃的迷魂香掐滅了。
不知道爲什麽,以前經常跟熊倜在一起的時候。她感覺熊倜愛自己比自己愛熊倜要多很多。
現在時不時才能見一面,她每天的腦子裏都在想熊倜。她才知道自己多熊倜有多在乎。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夏芸看着熟睡地熊倜,此刻,她感覺什麽都不想做,就想靜靜地躺在熊倜的懷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害怕失去熊倜了。
她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逍遙子心中本來就猶豫要不要讓熊倜知道,熊倜說自己要去睡覺。逍遙子也就正好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獨自一人去找霓雲。
“恩人,霓雲可把你盼來了。”霓雲看着逍遙子,按耐多日的相思之苦,終于可以宣洩了。
“霓雲,地圖畫好了嗎?”逍遙子絲毫沒有注意霓雲那雙深情的眼睛透出的真情。
“畫好了。”霓雲說着就把地圖拿給逍遙子看。
纖雲閣很大,總共有前院和後院,還有地下室。
前院就是用來招呼客人的地方。後院一般人是去不了的,那是訓練殺手的地方。
逍遙子上次特意讓霓雲留意他們上次闖的那個小樓。那麽多天的時間,霓雲也勘查清楚了。
小樓隻有圖吉(夏芸)和老鸨才能去,一般人不能去。小樓裏面機關重重,不知道裏面藏有什麽秘密。
霓雲還告訴逍遙子他們地下室藏有大量的兵器和火藥。
逍遙子一聽,十分激動,眉頭一皺,心裏肯定這纖雲閣必定是努爾哈赤派來的。而這些兵器必定是爲了将來努爾哈赤進攻中原而做準備的。
“恩人,你有了這張地圖何不帶人來把纖雲閣包圍了。以私藏兵器這一條罪名就可以把他們逮捕了。”霓雲提醒逍遙子說。
“不行,不行。現在逮捕他們,他們還會找别的的地方動手。最好先弄清楚他們用這些兵器來幹什麽。”逍遙子聲音低沉,心裏大概已經知道整個事情是怎麽回事了。
“恩人說得也對,隻是,不知道他們何時動手。準備那麽多兵器,難不成他們想造反?”霓雲大膽地猜測道。
“你怎麽會這樣想?”逍遙子很認真地看着霓雲。
“我從小就被他們訓練成殺手,我時不時也是聽到一些消息,什麽争奪天下,收買人心之類的話。現在又有那麽多的兵器。再加上恩人又問我女真族的事情,那我就更加的确定了。”霓雲推測道說。
“霓雲啊,我之前以爲你就是漂亮,所以他們才選中你送給太子。現在發現你不僅漂亮而且很聰明。一個女孩子太聰明了不好啊!”逍遙子感歎道,他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可是還是被霓雲查出了馬腳。
“恩公,霓雲該聰明的時候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一定不聰明。”
逍遙子一聽霓雲這話,更吓了一跳。一個小女孩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霓雲看着逍遙子吃驚的表情,微微一笑:“恩公,你不用擔心,你讓霓雲辦的事情,霓雲保證一個字都不說。”
逍遙子忽然感覺這個女人好可怕。她的觀察裏十分吓人。逍遙子已經做到面無表情,她都能察覺到逍遙子臉上細微的變化。
逍遙子把話題岔開說:“沒事,我相信你,我才讓你做這些。噢,對了。你們門口那幅圖是怎麽回事。”
“這個我也不知道。”霓雲說着搖了搖頭,“隻是媽媽說她就做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夢,就夢到圖案。纖雲閣又剛開張沒多久,不知道是好是壞,所以就讓大家一起解解夢。”
霓雲說着又補充了一句:“可是,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如果纖雲閣真是女真人的秘密基地,說不定這就是他們的接頭暗号。”
逍遙子聽到纖雲這樣說,他心裏十分驚奇,這一層他雖然也想到了,但是沒有這樣肯定和明确。這個小女孩還真是不簡單啊。
“霓雲啊,你還是繼續觀察一下吧。”逍遙子歎了口氣繼續說。他看着霓雲,心裏想:這個小女孩如此精明,我該不該信任她,我會不會也是她算計的一顆棋子呢?
霓雲又微笑着看着逍遙子,說:“恩人,您不用擔心我。我再怎麽都不會害你的。因爲你是我的恩人。”
逍遙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裏有種莫名的害怕,說:“嗯,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逍遙子說完,沒有等霓雲說話,就急忙抽身走人了。
他走到大廳,沒有見熊倜,又讓小厮去把熊倜叫出來。
小厮又急忙去喊熊倜。
熊倜又暈暈乎乎地醒來,他感覺腦袋一陣頭疼。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又看到了夏芸。
他急忙一驚,坐起來,原來是小厮在叫自己。他的心中頓時十分失落,心想:芸兒,你我生死相隔。難道我隻有在夢裏才能見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