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殺不死努爾哈赤,熊倜也肯定,努爾哈赤被自己打成了重傷。
不管怎樣,熊倜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開原,把努爾哈赤要進攻開原的這個消息,告訴開原總兵。
熊倜來到開原,總兵馬林并不認識。熊倜拿出皇上禦賜的金牌還有自己的腰牌和挂件。
馬林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了一下,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看着熊倜說:“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冒出來的,你先在後院住着吧。”
熊倜看着他這樣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真想給他一拳。熊倜還壓下火氣說:“努爾哈赤已經準備進軍開原了,總兵大人還是早做準備。”
馬林瞪了他一眼說:“是我是總兵還是你是總兵。消息反正已經送到,你就别多事了。不然,你自己一個人去殺敵?”
熊倜深深地吸了口氣,硬是把心中這口怨氣憋了回去。他給馬林行了個禮說:“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
馬林不知道熊倜真假,急忙派人送信給楊鎬。
楊鎬收到馬林的信大驚,他不知道這個熊倜是真是假。他心一恨,直接告訴馬林,這個人是冒充的,熊倜早就戰死沙場了。這個人,一定是努爾哈赤派來的内應,讓他找機會直接把熊倜殺了。
馬林接到楊鎬的信,得意洋洋地笑着,心想:我就知道這家夥是奸細。
“來人,把熊倜壓到這來。”
熊倜躺在床上思考着,如果努爾哈赤進攻開原,開原的守兵應該如何應對。努爾哈赤又會做出怎樣的戰略部署。
“熊倜,你給我起來。”來人二話不說闖進熊倜的房間,把熊倜拖起來。
熊倜一頭霧水看着他們,問:“你們幹什麽?”
“大人讓我們把你帶過去。”
熊倜甩開了他們的手,瞪了他們一眼說:“去就去,我自己走。”他心想:真不知道這個馬林又抽了什麽風。
“大人,人犯帶到。”押他的人給馬林行了個禮說。
熊倜一聽愣住了,什麽叫人犯帶到。他不服氣地說:“馬大人,我犯了什麽錯?”
“來人!把他抓起來。”馬林厲聲道。
熊倜這次并沒有反抗,他知道說也沒有用,他想把事情弄清楚,再次問道:“馬大人,我犯了什麽錯?”
“你不知道嗎?還要我說出來。”馬林反問道。
熊倜依然不知所措地看着馬林。
“我已去信問過楊鎬楊大人,他說熊将軍已經戰死沙場。你是何人,又是從哪得到熊大人的這些印信。你是不是努爾哈赤派來的奸細?”
“哼!”熊倜忍不住冷笑一聲,他十分無奈。原本對于楊鎬陷害自己一事,他也隻是猜測,現在他更加确信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楊鎬加害自己。
他瞪了馬林一眼,心想:這個馬林看來也是一個草包,跟他說不上話。
熊倜嘲笑地看着馬林說:“馬總兵,馬大人。我要真是努爾哈赤的奸細,我又怎麽會來告訴你努爾哈赤要打算進攻開原的消息。”
“哈哈!”馬林大笑幾聲看着熊倜,“想當初,楊大人就是故意放消息給努爾哈赤,讓他誤以爲我們要起兵,然後好偷襲。如今,努爾哈赤也采用同樣的伎倆,殊不知被我們識破了。”
熊倜聽着馬林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實在忍不住大罵一聲:“楊鎬是個草包,沒想到你也是個草包。”
馬林一聽,怒視熊倜,大聲地說:“你的奸計被是識破了。你還有什麽話說。拉出去斬了!”
熊倜一看,一個轉身,一腳踢在他右邊那人的肚子上,胳膊肘又打在他左邊這個人的身上。
“抓住他!”馬林下令抓住熊倜。
一個人沖上來,一刀向熊倜砍去。熊倜抓起他的手腕,提起來甩向另一個人。接着一個回旋踢,踢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他一邊與前來攻擊他的人打鬥,一邊破口大罵馬林道:“馬林,你就是個草包,是個懦夫。薩爾浒戰役,要是你早點去支援劉铤,劉铤就不會死了。”
熊倜說到一半,一個人又從後面向他砍來。
熊倜立刻附身,胳膊肘打在這個人的肚子上,身子一拱,把這個人拱了起來,随勢又踢開了另一個從他側面發起攻擊的人。
他繼續說:“馬林,我告訴你。楊鎬就是一個隻會玩弄權術的小人。你如果聽他的開原遲早是要被努爾哈赤收了去。你最好早些布置安排。本大爺沒時間陪你玩了。”
熊倜說着,箭步一飛,逃了出去。
馬林聽着熊倜的話,心裏盤算着:這小子說得也未必是假的。我在信裏讓楊鎬派兵支援我,他隻字未提。我也必須另作打算。
馬林也清楚楊鎬是個什麽樣的人。既然楊鎬不可靠,他就必須另想辦法。馬林想了一會決定立刻去聯絡蒙古。
開原是離蒙古最近的一個城市,若是開原失守了。努爾哈赤下一個進攻的目标就是蒙古。
馬林謊稱自己已經得到消息,努爾哈赤進攻開原之後,下一個目标就是蒙古。馬林希望與蒙古聯手。蒙古也答應了與馬林聯手一起抗擊努爾哈赤。這下,有了蒙古的聯手,馬林想可以高枕無憂了。
熊倜逃走之後,心裏氣不過,懶得理睬馬林。他走出來,看到開原城中,每家每戶的外面都有兵器。
他很好奇,正好路邊有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在掃地,他走過去,詢問道:“老人家,我想向你打聽點事情。”
“咳咳。”老人咳嗽了兩聲,看着熊倜說,“你有何事?”
熊倜指着他們屋外的兵器說:“爲什麽你們每家每戶的外面都有兩三件兵器呢?”
老人從頭打量了一下熊倜,摸着他那雪白如銀的胡子說:“小夥子,你一定是外鄉人。到這裏來幹什麽?”
熊倜一愣,他自認爲在遼東已經很長時間了,口音也混得差不多了。沒想到,這老人一下就聽出自己的口音。
他還沒有回答,老人又說道:“看你這氣勢,有股俠氣。”
老人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說:“還有一股将軍一樣的殺氣。”
熊倜一聽“将軍”二字,心裏一酸,不由自主地感歎道:“如果我是個将軍,那就是一無是處的将軍。”
老人又打量了一下熊倜,這原本氣宇軒昂的樣子多了幾分惆怅。他拍着熊倜的肩膀說:“小夥子,怎麽了?來給老大爺說說。”
老人說着就把熊倜帶回了家。
熊倜心裏憋了一肚子氣,正沒有人訴說。他把押送糧草到現在被馬林懷疑的事情都告訴了老人。
老人拍着熊倜的肩膀安慰道:“年輕人,你别着急。會有你報效國家的時候。”
熊倜一愣看着老人。
原來,遼東一帶的居民自從李成梁在的時候就有一個習慣,每家每戶都有武器。一旦努爾哈赤進犯,他們随時可以拿起武器反抗。努爾哈赤不來,他們就在家務農。
這也就是爲什麽李成梁在的時候,努爾哈赤不敢來進犯的原因。
“怪不得。”熊倜忽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他又看着老人,握着老人的雙手說:“老大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說得都是真的努爾哈赤不久就會進犯開原。馬林是靠不住的!”
“小夥子,你别着急。我明天就派人通知大家做好準備。”
熊倜住在老人家,算是臨時有了一個住所了。
薩爾浒大勝兩個月後,天命四年(公元1619年,萬曆四十七年)六月十日,努爾哈赤率後金軍四萬攻打開原。
事先努爾哈赤派出一小撥部隊佯裝進攻沈陽,沿途殺三十餘人、俘二十人虛張聲勢,自己則親率大軍至靖安堡,十六日得知守軍在城外放馬,率軍突襲開原。
開原總兵馬林已經與蒙古喀爾喀部貝勒介賽有盟約,介賽答應如努爾哈赤至會率兵相助,所以馬林自恃有幫手,并未設防。
結果努爾哈赤突至,開原守軍毫無準備。
努爾哈赤的大軍一方面由從南、北、西三面攻城,另一面則在東門進行奪門之戰。
“将軍,我們快堅持不住了。”城門上一個士兵大喊着。
馬林一看,努爾哈赤的軍隊正扛着大木樁子在撞擊城門。“給我頂住,頂住。”
馬林焦急地在城樓上來回徘徊說:“這蒙古的援軍何時才來啊?”
“将軍!他們攻上來了。”一個士兵大喊道。
馬林回頭一看,提着劍殺了過去。
“等蒙古軍隊來的時候,開原早就被攻破了。”這個時候,熊倜沖了上來,沒等馬林出手,他搶過士兵手中的弓箭,一箭刺了過去,箭頭刺破空氣,插中那人的心髒。
“放箭!”熊倜馬上下命令。
“老爹,你趕緊把大家分成兩隊,一隊守着城門。另一隊上來,跟我一起殺敵。”熊倜早知道馬林靠不住,帶領開原城中的老百姓誓死抵抗。
話音剛落,原來那個掃地的老人就帶着一群人奔上城樓。大家拿着自己的兵器與後金軍隊做戰鬥。
有一個後金士兵順着雲梯爬了上來,被一個小夥子,狠狠地用鏟子打在腦袋上,暈暈乎乎地掉了下去。
另一個後金士兵剛爬到一半,就被另一個小夥子扛起一塊大石頭扔了下去。
熊倜也不閑着,他神劍一揮,清理已經爬上來的後金士兵。他們哪是熊倜的對手。
不久之後,熊倜總算把這幫家夥清理幹淨了。
大家都站在城樓上歡呼着:“開原城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