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本就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這一陣大風吹進來,一陣寒意直逼夏芸,讓她感到有些恐慌。
她睜開眼睛,看見窗戶上破了一個洞。寒風正在從這個破洞吹了進來,透過這個洞還能隐約看見外面大雪紛飛。
“熊倜!”夏芸不知道爲什麽,好像看見熊倜站在寒風口,看着自己。這是怎麽了,腦海裏忽然鬧出熊倜的影子。
她的眼皮跳得厲害,心裏也忐忑不安。此刻,她很想見到熊倜。
“咯吱!”一陣猛烈的大風,把外面的門也吹開了。夏芸聽到動靜從裏屋走出來。
逍遙子睡在外面的屋子,也被這陣寒風吹醒了。
他看到夏芸出來,詢問道:“那麽晚,你怎麽還不睡覺?出來……”
“我睡不着,我忽然很……”夏芸想說她忽然很想熊倜,可是,女兒家的相思之苦,怎麽可能跟逍遙子這樣的大男人說。
“很什麽?”逍遙子見夏芸沒有說話,感覺夏芸有心事,又繼續詢問。一邊詢問,一邊把房間裏的油燈點燃。
“沒什麽。”夏芸又看着窗外,隐約可見的白雪,若有所思地看看逍遙子,“師父,你怎麽不休息?”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到倜兒。”逍遙子有些失神地坐在桌子邊說,“那一次倜兒被王棟抓到皇宮,我也是夢見倜兒,在我懷裏變成了一個骷髅頭,倜兒就出事了。”
夏芸聽到這話,忽然很緊張,她也有感覺熊倜出事了。“師父,你夢到什麽了?”
“我夢到倜兒鮮血淋漓地站在我面前,讓我救他。倜兒不斷地說,師父,救我!我剛伸手去救……”逍遙子說到着就停頓了。
“然後呢?”夏芸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我就被這陣大風吹醒了。”
“不好,師父。我覺得熊倜出事了。不知道爲什麽我今天晚上總是睡不着。”
“我的窗戶紙被寒風吹破了,寒風從破洞吹進來,剛才我好像還看見熊倜站在寒風口看着我,有話要對我說。我現在就要去軍營找熊倜。”夏芸二話不說,奔出門去。
逍遙子也毫不猶豫地跟在夏芸的後面追趕而去。
天還沒有亮,他們二人來到軍營。
夏芸有皇宮的金牌,士兵也不敢攔她。
兩人不知道熊倜住在軍營何處,詢問了守夜的士兵一圈之後,并沒有熊倜的消息。
“楊鎬住哪兒?知道不!”夏芸一臉的寒氣,冰冷的眼可以殺死人。
“在……”士兵指了一個很大的帳篷。
夏芸火了,直接奔進楊鎬的營帳。楊鎬此時正在酣睡。
夏芸才沒有這個好臉,直接把楊鎬從床上揪起來。
楊鎬可不敢得罪夏芸,他知道夏芸是鄭貴妃面前的紅人,是魏忠賢的幹女兒。
楊鎬一邊捂着耳朵,一邊叫喊着:“我的姑奶奶,你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我問你,熊倜呢?”
楊鎬一愣,吞吞吐吐地說:“熊倜不在自己的帳篷睡覺嗎?”
夏芸一腳就給楊鎬踹了過去,厲聲說:“他要是在軍營我還問你?”
楊鎬腦子轉了轉說:“噢噢噢,我想起來了。努爾哈赤剛才夜襲,我派他出去應戰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夏芸又繼續問道。
楊鎬想了想說:“大概是剛才?或者是一個時辰之前,或者兩個時辰之前!”
夏芸一聽楊鎬這話,差點把自己氣死,很生氣地說:“你爲什麽不派人接應。”
“派,我這就派人接應!”楊鎬點點頭說。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士兵回報:“緊急軍情。”
“什麽事!”楊鎬問道。
“剛才密報,熊大人追擊努爾哈赤,中了努爾哈赤的埋伏,身中數箭而亡。”
“什麽?”夏芸抓起士兵的衣領,“消息可否屬實?”
“消息确切!”士兵看看楊鎬又肯定地說。
“是什麽人說的,是跟随熊大人的幸存士兵回來說的嗎?”
“不是的,熊大人是一個人去追敵軍。是我軍探子回來彙報的!”
夏芸一聽,把士兵放過去,惡狠狠地說:“滾!”
她說完又看着楊鎬,拳頭握得緊緊地,怒視他說:“楊鎬,你居然讓熊倜一個人去殺努爾哈赤的大軍,還不派人支援,你居心何在?”
“夏姑娘,這可不怪我。”楊鎬聽到熊倜被殺的消息,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這本來就是他故意設計去害熊倜的。現在,努爾哈赤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真的把熊倜給殺了。
他在心中暗自贊歎到自己這招借刀殺人,真是高。
“不怪你怪誰?”夏芸瞪着楊鎬,“你是有意至熊倜于死地!”
“這要怪熊倜自己逞能。是他自己說要取下努爾哈赤的首級,不取下努爾哈赤的首級就任憑我處置。現在,他沒有取到努爾哈赤的首級,反而自己被努爾哈赤亂箭射死。就算不被射死,回來,也是死路一條。他這樣還得一個戰死沙場的美名多好。”
夏芸聽着楊鎬這些屁話,忍無可忍,跳起來。一個回旋踢,踢在楊鎬的臉上。“我告訴你,我今天是看在你是遼東守将的份上,我才不殺你。我現在也沒有時間跟你啰嗦,你最好自求多福,讓本姑娘忘記你今天說的話。不然,我一定會将你碎屍萬段。”
她說完又看了看楊鎬桌子上的令牌和帥印,抓起就走。
她一出來就跟士兵說:“緊急集合!”
雖然,夏芸聽到熊倜已經被亂箭射死的消息,可是她還是不相信。
士兵在緊急集合。
逍遙子看見夏芸集合士兵,就猜到熊倜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他急忙上前詢問道:“倜兒如何……”
夏芸的心一陣猛然的劇痛,她看着逍遙子說:“據探子回報,熊倜被努爾哈赤亂箭射死了。我不相信他死了我要去找他。”
話音剛落,軍營裏又傳來了消息。
“報!努爾哈赤帶着大軍向我們殺來。”一個士兵回報。
“什麽?”夏芸一愣,咬着牙,“努爾哈赤!我正好問個明白,要是他真的殺了熊倜,我就殺了他,替熊倜報仇。”
夏芸忽然看到不遠處有匹馬,她急忙跳上馬,說:“打開寨門,我要生擒努爾哈赤。”
說完她就跳上馬走了。
“快!快!打開寨門,迎敵。”楊鎬大聲地喊。他心想:最好你也死在戰場上,事情就解決了!
逍遙子看見夏芸沖向敵陣,也跟着士兵跑出軍營。
夏芸騎着馬奔跑到沙場上,看着努爾哈赤,怒吼道:“努爾哈赤,你快點把我們的熊将軍交出來。”
“你說那個傻小子嗎?他已經被我亂箭射死,就葬身在前面的懸崖了!你現在束手就擒,說不定,我還給你留個全屍。”
夏芸一聽,心在此刻碎成了幾瓣,說:“我一定要殺了你,替熊倜報仇。”
“你們大明連一個男将都派不出來,讓一個女人來殺敵。你們還是趕緊投降吧!”努爾哈赤又嘲笑道。
“你趕緊受死吧!”夏芸掏出金針,飛向努爾哈赤。
“上!”努爾哈赤一下令。兩邊頓時就展開了激烈的攻擊。
夏芸在戰場上,一心念着熊倜,本來就有些心不在焉。再加上,她雖然武功高強,但是這樣的戰場殺敵她還是頭一次,經驗當然沒有努爾哈赤和皇太極的足。
努爾哈赤已經是沙場老将,夏芸的進攻對他根本沒有什麽威協。到是努爾哈赤看着夏芸有幾分親切,讓他想起來什麽。
努爾哈赤擅長用弓箭,她與夏芸大戰幾十個回合之後,一箭射中了夏芸的後背。
夏芸一時支持不住,倒在馬上。努爾哈赤抓起夏芸就往自己的軍營裏走。
皇太極看着努爾哈赤沒有殺死敵軍的頭領,還把這個女子救了回來,好奇地說:“大汗,爲何把這個女子救回來?”
“這女子我總感覺她像一個人。”努爾哈赤看着夏芸思考着,“前幾日,我收到我伯父(黑山老怪)的信,說雅爾哈齊的女兒也來到了遼東。信中還說,那女子長得跟雅爾哈齊長得一模一樣。我剛才在戰場上,看見這女子,我感覺很親切。應該就是雅爾哈齊的女兒,我就故意把她弄回來了。”
“大汗,天下長的像的人很多。怎麽就能斷定這女子是我女真皇室血脈。”皇太極疑惑地說。
“先幫她療傷!這女子,我看不隻是中了我箭傷,必定還有其他的傷。我放箭減少了功力,不會這麽長時間昏迷,看她的武藝也不至于一箭就倒下了,你找人好好醫治。”
努爾哈赤說完,皇太極走出營帳。
皇太極很快帶着人來醫治夏芸的傷,來人脫開夏芸的衣裳突然驚訝地站着。
“你怎麽那?還不趕快醫治。”皇太極不解地問。
“貝勒爺,這女子是我們女真人。”
“你說什麽?這女子怎麽會是我們女真人?”
“貝勒爺,你看,她的背上有我們女真人的圖騰紋身。”
皇太極匆匆來到夏芸的面前,夏芸的衣裳已經撕開,背部一個豹子的頭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突然看見夏芸身邊還有一件衣裳,和自己看到大汗身上穿的一件也是一模一樣。皇太極拿起衣裳,看了又看,不相信地問:“這是你從這位姑娘身上脫下來的?”
“是。”
皇太極拿着夏芸的豹子皮衣服給努爾哈赤說:“大汗,我看這件衣服很眼熟,你看看你是否認識。”
努爾哈赤一看,大驚說:“這就是雅爾哈齊的豹子皮,這就是雅爾哈齊的豹子皮。”
“弟弟,我終于找到你的女兒了。”努爾哈赤忽然跪在地上,很激動地,“真是祖宗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