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愣了一下說:“瑩兒,你怎麽來了?”
“師父,你不要瑩兒了?”歐陽瑩小眼睛一轉一轉地,斜着個小腦袋,捧起好多吃的說。
“這?”逍遙子還真不知道歐陽瑩出的是什麽招數,一時回答不了。
“師父,你不想瑩兒呀?我想你們了,我就來了。”歐陽瑩看着逍遙子越發地激動,“師父,我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你了呀。”
歐陽瑩這話讓逍遙子有些哭笑不得,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隻好轉移話題,看看熊倜說:“倜兒,快出征了。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啊!我也沒有什麽東西好收拾。隻是芸兒覺得這次出征似乎有問題。”熊倜點了點頭說。
“我今天在街上溜達了一圈,發現京師突然多了一些奇怪的人。不知道從哪的。”逍遙子說着眉頭一皺。
“奇怪的人?你是說一身黑衣服,大概有五六個左右?”熊倜一下就想到了在豆腐腦店遇到的那幾個人。
“是的,他們的裝扮說不上奇怪,但是給人的感覺總是怪怪得。我在街上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好象是邊走邊到處看。不過,我感覺是沖我來的。”
逍遙子聽熊倜這麽一說,也邊說邊回憶。“正常來說,如果有外地人來京師到處看看也是有的,可是他們那個眼神,總是給人的感覺怪怪的。從他們的步伐來看,也是有武功之人。”
“師父,我不知道你跟我說的是不是同一批人。如果是同一批人的話,那幾個人跟王棟認識。”
“跟王棟認識?”逍遙子遲疑了一下,他心裏卻不這樣認爲。他想了想,“不管怎麽樣,這次不是像以前在江湖拼殺,這次是代表朝廷。還押運上百萬銀子,凡事還是小心爲妙。”
“對了,師父,你跟我去嗎?”熊倜又詢問道。
“你第一次出征,我自然要跟你一起去。隻是……”逍遙子說着又停下來了。
“隻是,不知道是跟着大軍隊伍一起去還是先行一步。”夏芸接着逍遙子的話繼續說。
“魔女,你怎麽想。”逍遙子試探地問到。
“我也在想,我要不要跟着去。軍中不能有女子,就算真的去了我也不能住在軍營。我現在和熊倜還有婚約在身,如果真去了,還怕給熊倜帶來麻煩。”夏芸說着,心裏也拿不定注意。
“師父要去,芸兒也要去。”熊倜簡單地說,說完又看着歐陽瑩說,“至于你嘛,你就别去了。你又不會武功,而且石姑娘還在京師,你就在這陪着石姑娘好了。”
“我……”石中玉遲疑了一下,“我沒事的,你們去遼東,我就回揚州了。”其實,她心裏很想跟着熊倜去,可是她知道這事情是不可能的。就算不能去遼東,那在京師等他們回來也好。
“不行,我要去遼東。”歐陽瑩撅着嘴巴說,說着又看了看石中玉,“要不玉姐姐也去吧。”
“不不不,我就不去了。我不會武功也不會醫術,我去了大家還要照顧我,給大家添麻煩。我還是回揚州吧。”石中玉連連推辭。
“既然來了,就多玩幾天再走吧。”熊倜聽到石中玉要走,心裏有些舍不得。
“我在京師誰也不認識,我還是回去吧。”石中玉聽到熊倜挽留自己心裏不由得有些歡喜,她喜歡熊倜再次挽留她。
熊倜看着石中玉,忽然想起水芙蓉,心裏一陣愧疚,說:“現在江湖那麽亂,你一個女子不會武功,揚州到京師又那麽遠,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夏芸看到熊倜對石中玉關心的眼神,心裏不由的一陣酸。她猛然接過話說:“是啊,石姑娘,你在京師多住幾日吧。”
“可是,如果瑩兒走了,我一個人住她們家不是很方便。”石中玉心想,自己在京師一個人都不認識。熊倜又不讓自己回去,歐陽瑩又一定要回去,說不定熊倜心一軟,就會把自己也帶去。
夏芸畢竟是女人,一聽就知道石中玉心裏的花花腸子是怎麽想的。她連忙說:“那你就住在花滿樓吧,花滿樓的老闆是我一個義妹,帶人也挺好的。你留在這還能幫幫她。”
“好主意,就這樣。”熊倜心裏也在想該怎麽解決石中玉這個問題,必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不然他這一去也不安心。
石中玉一聽愣了一下,不能跟熊倜去遼東,那就退而取其次,在京師等熊倜的消息也不錯。
她擡起頭看了看花滿樓,這裏确實也不錯。
夏芸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又補充一句:“你放心,我一定會囑咐我妹妹,讓她好好招待你。”
“師父,帶上我一起去。我可不願意留下來,我們那一次混江湖沒有我。那次闖火神派我還……”
歐陽瑩一邊吃着手中捧起的一堆小吃,一邊數着自己和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經曆。
“你是在騙師父背你吧!”熊倜又和歐陽瑩相鬥起來。
“師父願意,你管得着?”歐陽瑩一點也不讓步,看看逍遙子又開始鬧,“師父,你可得帶上瑩兒,不然……”
逍遙子從心裏很疼愛歐陽瑩,知道她是真心想和自己一起去遼東。想想,遼東那麽遠,冰天雪地的,歐陽瑩一個女孩子帶在路上實在是不方便。
“瑩兒,聽話。不想回你外公家,就在花滿樓住下。陪陪石姑娘和花妹妹也好。”
歐陽瑩聽着逍遙子這樣說,沒有在鬧。
萬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九月,明神宗加派“遼饷”。
秋風掃落葉,繁星挂滿天。他們走了一天,夜晚十分終于出了京師的地盤,走在去遼東的路上。
熊倜一大堆人馬,逍遙子跟着隊伍走,夏芸男扮女裝也跟着隊伍走。
大軍人多,也不方便住驿站,就在郊外紮營。
晚風呼呼地吹着,熊倜靠在一棵大樹上,閉着眼睛。
“甯姑娘,熊倜就在那。”濮甯的一個手下指着熊倜說着,“我們是不是要現在動手。”
“蠢貨,現在動手那麽多人,死路一條。”濮甯怒吼道。
她停頓了一會繼續說:“我們加快腳步,到前面去設埋伏。逍遙子,夏芸,熊倜都是武林高手,他們任何一個人跟我單打獨鬥,我都不一定能打過。一定要智取。”
“走!”她說完,又帶着手下的人走了。
風呼呼地繼續吹着,太陽的光芒刺破了黑夜,天剛剛蒙蒙亮,熊倜就帶着隊伍出發了。
他們剛走了大半天,看到前面有一個小店。
“大人,我們要不要在前面的小店吃點東西喝杯水再走。”一個士兵祈求道。
熊倜回頭看了看士兵,正值中午,太陽火辣辣地照在大地上,士兵們口幹舌燥。他一向心疼士兵,說:“那就休息一下吧,我們在這個小店吃點東西再繼續走。”
“師父,芸兒,我們也下去吧。”熊倜說着就自己下馬了。
“你們先進去吧,我在這裏看着,這麽多銀兩不能大意。”逍遙子說着。
小店有一個小院子,裏面還有一間屋子,熊倜帶着夏芸走進屋子。
店小二正在擦桌子,看到熊倜來,瞅了他一眼說:“客官,您要點什麽?”
熊倜看着這個店小二忽然感覺不對勁,但又說不出爲什麽不對勁。他随意一說:“随便來點小菜,來幾個饅頭,外面的士兵也都一樣,我們吃什麽他們就吃什麽。”
“客官,馬上就來!”店小二說着,往後面走。
熊倜看着他的背影頓時覺得有些熟悉,問:“芸兒,你有沒有覺得這店小二怪怪的。”
“我不僅覺得這店小二怪怪地,我還覺得這家店怪怪得,我好像還問到了一股血腥味。”夏芸是個殺手,對血腥味的反應很大。
“血腥味?”熊倜聳聳鼻子也在試探性地聞着。
“客官,你要的吃的小菜,饅頭。”店小二把小菜放在桌子上。
“外面的士兵都給了嗎?”
“都給了。”店小二說完就走了。
夏芸冷冷地有意瞪了一下店小二,有些生氣地說:“真實山野村夫,一點規矩都沒有。連茶都不給我們倒,還繃着個臉。”
“繃着個臉?”熊倜看着店小二的聲音,皺了一下眉頭,他忽然感覺這個步伐不像店小二,反而有幾分像專業的殺手。
熊倜一邊說一邊自己倒茶,他剛把茶放在嘴邊,忽然味道一股異味。
夏芸也正要倒茶,突然抓起熊倜的手說:“你先别,我覺得這茶不對勁。”
“你是不是查覺出什麽了?這茶哪不對勁了。”熊倜很認真地看着她。
“我說不出來,不過,我覺得不對勁。”她端起熊倜的茶碗放到嘴邊。
店小二和濮甯站在簾子後面看着他們,悄悄地說:“等他們一中毒,我們就下手。好好盯着。”
“不對,那丫頭好像看出什麽了。”濮甯忽然感覺不對,死盯着夏芸。
夏芸說着,從自己的頭發上拔出一根銀針,放在茶裏。銀子并沒有什麽反應。
“看吧,沒毒,都說你喜歡大驚小怪了。”熊倜看着夏芸詢問。
夏芸也算是老江湖了,茶沒有毒不代表其他東西沒有毒。“别動,我再試試其他東西。”
夏芸又試了試饅頭,然後又試了試菜。果然銀針一下就黑了。
“有毒!”熊倜立即大叫。
“有毒!”他剛說完就聽到外面的士兵在連連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