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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靜川把設備全部連接在忘川的四肢、心髒、大腦等處,又讓白玫剪了頭發、指甲等物扔進不同的試液裏,數據出得很快,姜靜川和白玫兩個人根本搞不完,抓了流川和姜靜流來幫忙。
第一次檢測完成,姬太抓了數據對照自己的焚天種植流程圖,對姜靜流道,“尊者,請你将能量按照這個陣圖布置。”
姜靜川掏出了從姜靜流那得到的能量純化後結晶的靈石,堆得小山一般高,姜靜流拿了姬太的陣圖就一陣發暈。每一顆指頭大小的靈石上都要刻畫上百的符陣,成千上萬的靈石又組成一個個符文最後成複合型符陣,簡直是在考驗人對不同屬性能量的控制力以及精神力的強度,她想摔了靈石罵娘,但見躺在地上滿眼期待的忘川,隻有深深歎一口氣,認命地坐下來專心布置符陣。
布置符陣需要精力集中,姜靜流沉下心來畫,靈石堆以眼見的速度消耗着被拼裝成一座座聳立的寶塔。寶塔高約一米左右,晶瑩剔透,表面流竄符文,流川小心地将完成好的塔按照姬太的指示放置。
姬太十指靈活極了,掏出随身的工具箱和材料,速度搞出一塊看不出任何玄奧的底座,流川看了又看,“這是什麽?”
“能量放大器,可以将符陣寶塔裏的能量集中放大統一調整。”姬太迅速将全部底座固定排列,“總共要做三百六十五個,最開始能量場單薄,安裝很方便,待最後幾個的時候能量場重疊,你便要小心一些。”
姜靜流的速度很快,但精神力消耗太大,最後幾個的時候她幾乎虛脫,全身汗淋淋如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流川弄好最後一個,趕緊扶着她離開溶洞去休息室休息,幸好姜善淵現在正處在多睡期,除非餓了不然絕對不會睜眼。
姜靜流半躺在沙發上,太陽穴抽痛,神經繃緊如要斷裂的弦,流川怎麽賣力的按摩穴位都不能解除精神被抽空的痛感覺。
姬太收起工具箱,将白玫和姜靜川召出溶洞,把繪制的圖紙分成三份,簡單叙述了一下工作流程,一刻鍾後,見姜靜流還沒有舒緩的感覺,淩空在姜靜流身體上虛點了幾下,道,“尊者,你可以用銀針封閉這幾個穴位......能暫時緩解痛苦。”
姜靜流搖搖頭,不耐煩和姬太解釋自己身體的狀況,撐起身體抱起姜善淵道,“我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事再下來。”
姬太注視姜靜流的背影幾秒,白玫聳肩道,“姜女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
姬太三人視線立即集中在白玫身上,白玫壓力飙升,道,“都知道她升級太快對身體有後遺症啊,但她的特别誇張,血肉已經開始能量化了。”
流川着急,“你爲什麽沒說?”
“有什麽好說的?這個過程不可逆轉,你有辦法?”白玫撇一下紅唇,“姜女心裏清楚得很,這種變化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你沒發現她現在情緒波動都少得很,一激動起來卻很難平複麽......以前那些治療血肉之軀的手段,已經不适用了。她又有點兒諱疾忌醫,滿月之後就拒絕我的檢查了。你個小毛孩,有辦法說服她?”
流川垂頭喪氣,姜靜川忍不住操|了一聲,“她急個屁啊!”
忘川沉聲道,“我這邊的事情比較重要,你們都别給她添亂了。”
姬太雙目微挑,從儲物袋中摸出一隻符筆,筆杆整體呈現溫潤的質感,筆尖卻是一線比光還要細的絲,那絲仿佛萬年玄冰凝結,尖端冷光凜冽。筆尖牽引能量環繞在姬太身體周圍,他不快不慢行至忘川身邊,仔細觀察其尾部的構造。
“我是第一次爲神獸種植焚天,忘川先生感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都要說出來。”
“快一點,我已經等不及了。”忘川金色豎瞳居高臨下注視着姬太。
冷光從筆尖迸射而出紮入騰蛇青色的鱗片,一個小小的符文立刻浮出。
“唔——”
姬太擡頭,“怎麽樣?”
“稍微有點痛。”
“必須要将你體内的能量循環打開以接納外界的高頻能源,這個過程比較長,先生要忍耐。”
“别廢話了,快一些。”
姬太閉嘴,舉起右手,筆尖在空氣中畫出一個個美妙的弧形,一蓬蓬能量線紮入鱗片中形成一個個符文,當這些符文順利在騰蛇尾端成一個符陣,騰蛇原本便青色的鱗片顔色變得似乎更加通透。
流川好奇地看姬太動作,視線在能量塔和忘川之間來回,皺眉,“這樣就可以?”
姜靜川摸一摸腦後手術的痕迹,“那隻是開始,能不能行還是未知數。”
“我能看看你的空間嗎?是什麽樣子的?”流川馬上拉白玫下水,“咱們都沒見過呢,白玫,你說是不是?”
姜靜川看看流川,再看一眼白玫,笑嘻嘻道,“那有什麽問題!”說完便如顯擺一般走到溶洞的另一頭,将空間具現出來,溶洞内的能量似乎凝結,一個空間的虛影出現,之間裏面隐隐綽綽有一片寬廣的綠洲,綠洲上覆蓋綠植,滿目蒼翠。
“空間是這個樣子?”白玫表示懷疑,“這和百科全書上的描述不一樣!”
姜靜川收起,不以爲然道,“當然不一樣了,赝品能和真貨一樣嗎?但赝品也有其赝品的價值......比如說,監察會要收割女種穩定空間的時候,你要不想她死呢,就可以拿這玩意兒和監察會做做交易。”姜靜川觀察白玫和流川的表情,見有意動,又道,“就算是不想給女人替身吧,也可以自己帶着滿宇宙跑,那就不愁吃喝了,誰還耐煩伺候那些姑奶奶呢?”
流川很是不以爲然,白玫卻把玩着袖中常備的手術刀,刀鋒亮眼,“這玩意,不好弄吧?先生那邊聲勢浩大。”
“一級女尊和九級女尊還有差别呢,種植人的質量和投入是成正比的。姬太先生種植焚天的時候,也沒有忘川先生這樣麻煩,到我這裏就更簡單了。”姜靜川走近白玫,“我的基因等級隻有a下,焚天的品質中等,我測了測,沒有意外也就隻有四級的樣子。剝離後放到殼裏面長成,也就一個黃泉而已,連西極都比不上,更不用說東昊和中心星域那些大行星了。聊勝于無,也夠我下半輩子逍遙了,怎麽樣?想不想弄?”
“天下還有免費的午餐?我家女尊沒有那個閑錢讓我糟蹋啊!”
“這個簡單,長成了分一半的控制權給咱們就成,你也看見了,搞這玩意投入太大了。”
“不懷好意!”流川直覺靈敏,雖然不知道姜靜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本能地感覺不對。
“切!現在是開業大奉送,等這事兒起來了,捧着錢求我我也不給人弄。”
姜靜流上了地面,頭實在痛得厲害,連帶全身的神經抽搐,已經開始影響空間内的能量平衡,虛空中風暴驟起,空間内平地刮起大風,卷起百餘丈高的浪頭撲向陸地。姜靜流忍痛将姜善淵交給姜順,姜順見她臉色蒼白,汗如漿出,“你怎麽了?”
“空間裏能量暴|亂了,我沒力氣梳理了。”姜靜流說得斷斷續續,“我要休息幾天,母親你幫我看着善淵。”說完一頭栽倒在地上,也不管地闆冷硬,居然閉眼就睡着了。
姜順無奈,将姜善淵放入小床上,擡頭拎起姜靜流丢上|床,給她剝了外衣蓋上被子退出房間。
姜靜流這一睡便是三天,她睡得實在放心舒服,一張開眼感覺全身輕松整個世界清爽無比,擡手打了懶腰,卻見流川和白玫紅着眼眶看自己,詫異道,“你們上來了,下面忙完了?”
流川氣,“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姜靜流擡頭看一下牆壁上的鍾點,疑惑,“幾個小時吧......”注意一下日期,說不出來話了。
“有必要那麽拼命麽......脫力昏迷......你瘋了吧!”白玫罵一聲,“你這身體雖然破破爛爛的,但好歹我也花了大價錢弄好了,稍微珍惜一下成不?”
姜靜流看見白玫收拾一大箱的注射液,咋舌,“這麽多藥?”
“不是藥,是給你注射的能量。幸好長者發現不對勁通知了郁女,郁女打下來叫了我們,不然你很有可能無聲無息就死掉了。”白玫危言聳聽,“好可笑啊,姜家的家主居然就這樣死在床上,子孫後代簡直不知道該如何下筆寫家史,後人們肯定猜測,死在床上這麽不光彩,怕不是被男人掏空了身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面的事兒我就不管了。”
“由不得你不管了,忘川身上現在長滿了符文,就差最後一步開啓能量塔共振了,你得下去看着呢,一個不注意,能量爆炸,整個黃泉跟着完蛋。”
“好好好......我去......”姜靜流想以敷衍的态度來化解白玫的啰嗦,不料這話還沒出口,立刻感覺黃泉的能量流動改變。她翻身起床,撈起一件披風挂在身上,跑到窗邊向下看,“怎麽了,能量在快速集結純化,他們在下面搞什麽鬼?”
白玫丢開手裏的藥箱子,“我就說那個姬太不是東西,都說了一定要你去看他還一意孤行,合着他不在黃泉上生活,黃泉被弄散了也和他沒關系是吧?流川,這是你媽的行星,你有話語權,你得去阻止。”
流川才不理白玫挑撥離間,“你在下面和那老家夥不是談得挺好的麽,你怎麽不給他說?這事他要不催得急,姬太和姜靜川敢動手?你當那老家夥吃素的呢?”
姜靜流道,“整個行星的能量都被調動起來了,我們下去......”
“在這裏就好。”神出鬼沒的巫又在房間外的空中顯身,阻攔姜靜流,“不要去阻止它。”
姜靜流攏起披風,“會不會有問題?”
巫從窗口飄入房間,張開五指在空中一抹,蒙蒙星光中隐約出現一些景象,正是地下的狀況,“注意看着。”
幾百個能量塔同時亮起,磅礴的能量從地底被抽取出來混入陣中,高濃度的能量開始結晶凝固沾在騰蛇的軀殼外,凝固的能量順着軀殼上符文的痕迹鑽入它的血肉和筋脈中,旋轉着夾帶其本身的能量在其身體中橫沖直撞,即使是強悍如忘川的肉體也承受不住如此等級的能量沖突,皮肉撕裂,鮮血滾落。
姜靜流簡直不能想象那種痛,倒抽一口涼氣。
忘川的身體忍不住痛移動了一分,姬太和姜靜川立即緊張起來,灑出一根似乎無極限長度的繩索将它的身體捆綁,死死定在地面。
高濃度的能量被壓縮在小空間内,量變引起質變,忘川眉心的空間出現一點裂縫形成一個獨立的世界。姬太雙眼一亮,揚手從袖籠中射出一根金屬絲,絲線紮入那世界中開始分|裂成網,網束縛住那世界後姬太快速割開騰蛇頸項的主動脈,血液噴湧射在網上,網融化成血肉一團,慢慢虛化。
“成了!”巫沉聲道。
巫話音剛落,能量塔聚集的能量沖天而起紮入那空間内,空間一點點膨脹,開始凝結物質,重的下沉,輕的上升,天與地分開,世界出現。這個世界成長迅速,由巴掌大小脹至溶洞大小,更有繼續成長的趨勢,但其吸取能量的速度更快,地底通道的能量流已經開始變成星光的顔色,而整個黃泉星的能量全部集結在君山之巅,源源不絕沖入地底。
姬太似乎在對忘川說什麽,忘川搖頭,掙開束縛的繩索,翅膀捧着那空間,想要切斷和能量塔的聯系。
“他的空間在抽取黃泉的能量,似乎不能停止。”巫斷言。
姜靜流身體中開始回響大地的聲音,有山風嗚咽,有海濤陣陣,更有地底的震顫,這一切似乎都被打亂了節奏,向她的身體叫嚣着,姜靜流用力甩一下頭,“行星之力被抽出來了,地殼要裂開了。”
巫用力撕開空間,“失算了,焚天居然能損毀黃泉,我們必須下去阻止。”
巫的通道由星光組成,冷冽柔和,跨入後隻一瞬間便覺全身涼爽,但一眨眼便至目的地,跨出通道便是溶洞,洞壁的岩石被能量沖得光滑如鏡,整個溶洞的也誇大了兩倍有餘,洞頂甚至開始洩漏陽光。
“你怎麽來了?”姬太回頭看姜靜流,瞥見巫,身體頓了一下,又道,“這裏的事情我能處理,你回去休息吧。”
忘川聲音飄渺,“把那個陣停下來,你傷到黃泉的根本了!”
姜靜流快步走向能量塔,靈石消耗劇烈,符陣高速運轉,要強行停止果然困難。
“現在還不能停,空間激發的第一瞬間決定了空間的成長度,如強行中止,以後的成長會很困難。”姬太銀眼冰冷,“先生不要半途而廢,想想你到底要做什麽?”
忘川停了半晌,以損毀黃泉爲代價獲得空間......。
姜靜流上前一步,巫快她一步,道,“能量不足?”
“忘川先生是超越九級的神獸,激發的空間異常強大,對能量的需求太高。”
“忘川,你在決定做之前沒有想過有可能付出的代價是阿遠的血肉?”巫的聲音極冷,“你回答不了,你當然想到了,但這抵禦不了你的執念。”
“我不能半途而廢,既然已經做了,那便做到底吧!”忘川居然被巫激得更加偏執,幹脆放棄了抵抗,任由那空間脹大,頂開地面,沖向高空,洶湧的能量被抽取,有山崩地裂。
巫一向平淡的表情改變,雙眼閃動怒火,隻吐出五個字,“這就是男人!”
巫不欲廢話,揚手打出一蓬星光環繞整個溶洞,強行切斷陣和行星之力的聯系,陣中的能量頓時全部被抽入忘川的空間中,呈現能量真空的狀态。空間失去能量供應,成長的速度放緩,邊緣甚至開始出現固化的黑色裂縫。
姜靜川焦急,上去一步欲阻止巫,姬太伸手攔住姜靜川,默默從袖中抽出一把劍來,劍身纏繞符文,吞吐劍芒,尤其危險。
巫尤有餘力,扭頭看向姬太,“敢向女種拔出劍的,除卻監察會,你是第一個。”
姬太沉聲,“這是我和忘川先生的交易,我必信守承諾。”
“承諾不是真實,我的阻止代表一個未來,忘川,你再清楚不過。”巫擡頭看忘川,對上上龐大的金色瞳孔。
“我從來就不信命.....,是誰給了你權利确定未來?你代表真實,那誰來代表虛假?”忘川龐大的頭顱高高揚起撐向半空的空間,“你給不來我一個我想要的未來,我自己去拿,誰要阻止我......,誰就是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