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怪物,果然亵渎了丘陵子民的屍體!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個惡心的邪惡魔鬼沒有讓我們看到那個恐怖的儀式。他不過是在這片田地裏用法術圈出了一塊地,然後用某種用某種邪惡的光将他亵渎的行徑掩蓋起來。
丘陵啊,這太恐怖了。我沒法形容自己感知到了什麽。
傀厲古教頭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他在那個怪物舉行着亵渎儀式的時候組織大家逃跑。我的兄長滕頭台裏難得對符剌表示贊同。在他看來,與其在這個恐怖怪物手下被折磨緻死,還不如回去接受死刑——至少也可以死在丘陵之中。而我的母親也表示,她願意留下來,爲我們所有人打掩護,讓我們有機會從容離去。
我無法形容自己離開母親的那一瞬間——我到底是懷着怎樣的心情怎樣的覺悟作出這樣的行徑?母親她又是懷着怎樣的心情作出這樣的決定?
無法形容。
隻是非常可惜,隻要我們走到田的邊緣,就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阻止我們繼續前進。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我們就明白了,自己無論懷着怎樣的覺悟,在那個怪物面前都是如此可笑。
隻因爲我們太無力了。
而當時,我們還沒有意識到,這隻是我們苦難的開始。後面還有更大的驚吓。
我們回到田裏的時候,怪物已經解除了那遮掩自己亵渎行徑的怪圈,正在用一種發亮的東西處理自己的一件衣甲。或許這麽想有些不尊敬,但是這怪物所使用分光,真的好像是迷霧大人所擁有的火的力量。
看到我這留信的後來者啊,請千萬要注意,他或許掌握了與迷霧大人相似的力量。一定要提醒丘陵子民小心!小心!小心!
那個怪物對我們的歸來沒有任何表示。他一定早就知道我們會逃跑,并特意來恥笑我們。
而這個時候,教頭也發現了一場情況。那個怪物用正在銷毀的東西上,纏繞着丘陵子民的氣息。
那一瞬間,我們都明白了,前輩的屍體恐怕是已經遭毒手了。
但是,我很快就注意到了另一個細節。
那個惡心怪物的口器周圍,看不到這種丘陵子民獨有的氣味。
那個怪物的口器恐怖又扭曲。他牙齒很少,隻有一排方形的牙,嘴裏還有一個瘋狂的器官,就好像是一條縮小版的、失去了觸須與眼球的丘陵子民。我聽說,在卵裏還未出生的丘陵子民,也是這個樣子的。
我強忍着昏厥過去的沖動,仔細觀察了這一怪誕的口器。
沒有看到任何丘陵子民的獨有氣味。
這真的非常可怕。他的衣甲上有丘陵子民的痕迹,但是口器旁邊沒有。他并非是爲了食用那屍體而亵渎屍體,而時候單純爲了亵渎屍體而亵渎屍體。
我已經絕望了。這個家夥沒有任何道理可以講。他邪惡又扭曲,混沌又無序。我已經不指望自己能夠活着離開了。
隻希望我最後的聲音沒有被埋沒。
背棄者岢詭部絕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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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天氣,還特麽是綠光
我今天嘗試對那些菌塊進行烹饪。雖然我明白,這樣做十有八九沒法讓菌塊美味起來,但是我并不打算去嘗它。我隻不過是覺得這東西可以當作土特産帶回去。
在這個過程中,我注意到一個特殊的顯現。他們似乎對火焰又特别的感情。不知道爲什麽,他們對着我煮蘑菇的火又叫又跳,似乎這是一種很了不得的東西。
這讓我覺得非常奇怪。難道這個文明沒見見過火焰嗎?還是說沒有見過明火?
這讓我想起昨天對解剖用手術服進行無害化處理的時候,他們似乎也是類似的反應,隻不過動靜沒有這麽大。
這可真是令人驚異的發現。有這樣程度的文明卻完全沒有見過明火的種族,可能真的不多了。
應當考慮教會這些噗啦如何使用火,以推動噗啦們的文明。
隻可惜的是,這些噗啦依舊不願意跟我交流。他們彼此之間會聊的很歡,但是我若是嘗試與他們搭話,那他們就會拼命的逃開。這讓我很是挫敗。我覺得自己的親和力還是很強的。
這嚴重拖後了我解析噗啦語言的進度。
另外,尋找化石的過程遠比我想象中要來得困難。異種仙力對靈識的幹擾比預估值要大很多。就算離開了那古怪的肉質大地,我依舊會受到強烈的幹擾。另外,浸潤了足夠的仙力之後,岩層也變得難以穿透。我或許會花更多時間來尋找本星球的生物化石。
進度延後的消息确實讓人感到非常挫敗。
另外,我也曾前往那肉質大地,去尋找天妒種的蹤迹。但遺憾的是,,那天妒種似乎也不願意與我進行對話。我能夠感受到它的氣意,但是它卻一直在躲避我,不知道爲什麽了。
但是,現在倒是可以确定了,這個家夥還在這顆星球上。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我暫時并不打算進入肉質大地進行勘探。
希望時間可以證明我懷帶和平而來的決意。
另外,我再一次懷疑古董法器的抗幹擾能力。在這樣背景靈氣數值極高、仙力污染嚴重的區域,包括“數學”在内的數家半仙器已經确實地受到了幹擾。盡管作爲算器的機能還能夠運轉,但是我卻很懷疑它們的遠距離共鳴機能是否還能正常運作。
它們的性能似乎還不如仙盟征天司的制式法器。至少我在使用貨運飛劍将那些進行過初步處理的組織樣本【按照專業的說法,天靈嶺修士認爲我對噗啦遺骸進行的操作并不能被定義爲解剖,而是樣本的緊急處理】送回去的時候,貨運飛劍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自從到達這顆星球之後,我就諸事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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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距離上一次埋藏信息過去看看多久。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真的,我快要發瘋了。
那個怪物依舊沒有吃掉我們。但是,我很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吃了我們?除了最開始的時候,他品嘗了我們的血液與粘液之外,他就再也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就連他喜歡的田裏的食物也一樣。
我推斷,這個怪物有一個瘋狂的習性。他喜歡亵渎食物勝過吃它們。前輩的屍體也是。他沒有吃前輩的屍體,而是亵渎屍體。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他使用火的力量折磨田裏的食物!
我無法理解這種瘋狂。
長久以來的瘋狂生活鈍化了我的時間感。我已經無法察覺日夜的變化。一個丘陵子民應有的規律作息在我身上蕩然無存。
其他的丘陵子民身上也顯現出了相似的症狀。我懷疑我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我們整夜整夜的失眠。在恐懼之中,我們隻能選擇這樣相互安慰。
哦,是的。我并不是說符剌與教頭都會這樣,他們确實很強。單純的疲勞确實不會讓教頭這樣的強者死亡,但是,長久的疲勞,也有導緻法力走岔的危險。
請允許我在這裏稱贊一下我的母親。即使我們都處在發瘋的邊緣,她也依舊堅強的挺了下來。她爲我哼唱的兒歌屢屢讓我回憶起幼兒時的溫暖。如果不是我的母親,我或許支撐不到今天。
啊,找到這一段留言的後來者啊,請一定要記住,那個惡心的怪物似乎并不喜歡兒歌。如果有朝一日他與你們發生沖突,或許可以嘗試用輕柔的歌曲将他趕走。
至少據我的觀察,他每一次回避我們,都是在我母親哼歌的時候。
而我更爲恐懼的是另一點。當你在适應這種生活的時候,這種生活之中的瘋狂也會開始滲入你的骨髓之中。我居然開始覺得,那個惡心怪物的混沌行爲當中藏着某種古怪的規律。
也許我真的瘋了。
我必須對所有有可能與那個怪物爲敵的同胞留下警告,不要試圖理解那個怪物的行爲。
那個怪物的一切行爲都瘋狂得不可理喻。
最近,那個怪物口中開始出現一些丘陵之子的詞彙。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背棄者岢詭部絕筆,其之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丘陵啊!丘陵啊!讓我死去!讓我回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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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天,天氣,這個格式真的很沒意義。
在研究這一族的語言的時候,我曾經思考過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這個星球被罡氣層完全覆蓋,沒有天象變化,也看不到任何星辰。在這種環境之下,這些噗啦到底會如何生活呢?
這些噗啦似乎完全沒有生物鍾的概念。他們的作息非常不規律。
雖然也有他們是恐懼得睡不着覺的可能性,但是,我已經初步解析了他們的語言。這些樣本之中,修爲最低的噗啦七号甚至還有心情唱歌,而且是那種溫柔類型的。他們或許已經習慣了我的存在吧。
畢竟,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我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