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道人“慷慨赴死”。鄭文泰莫名其妙被暗算,聖帝尊擡手殺人——屠殺五萬修士。
這一切都來得莫名其妙,并且深刻地刺激着那些古法修的心靈。
而靈凰島,其實并非是鐵闆一塊。類似于梅思成、一心道人等被被聖帝尊刻意壓制、遲遲不敢突破合體的高階古法修早就對這個“獨力支撐将傾山嶽之人”充滿了不信任感。而這種感覺也是王崎沒有費多大功夫就讓梅思成他們倒戈的原因。
而現在,這種不信任感徹底爆發了出來。在一些有些“有心人”的操控之下,一些流言正在悄然傳播。
人心動蕩之下,皇極裂天道隻能派出許多弟子維穩。
而這反而加大了衆人對聖帝尊的懷疑。
若是鄭文泰仍然活着并且借助望氣術修行,他當會驚訝的發現,已經在靈凰島上方照耀了上千年的黃金氣運、烈火烹油之勢已然消失不見。絲絲縷縷的灰色正混入其中。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聖帝尊這幾日也覺得不大好過。他已經有些後悔自己第一時間選擇殺人了。
那個外魔的神秘咒術,他已經可以煉化了,爲什麽還要去殺人呢?
其實當時直接将神國降下來,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盡管那會讓他的神國進一步暴露。可是,神國之法已經暴露了不止一次不是?
數日之前,外邪入侵,他便揮手斬殺了超過五萬修士,這些修士多半都是金丹圓滿或者元嬰初期。而且,這些修士當中,還有相當與部分是他刻意安排的“奇遇之人”。那些奇遇之人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重建那些古法修對某一古老概念的印象、喚出那些“概念”在人道當中對應的力量。那些被他改造過的奇遇功法,更是神國之法的根基。
這一下,就導緻了他神國的暫時崩潰。
而人心的浮動,則加速了這一過程。
在數日的時間裏,他暫時失去了監察靈凰島的能力。更沒有了無形之中影響整個靈凰島上所有修士心靈的能力。
不過,這并非是不可挽回的。
隻有落後而原始的神道功法,才會被整個人道牽着鼻子走。真正高深的人道功法,是可以強行塑造人道力量、并反過來影響所有凡塵生物心靈的。
無論那一方天地的人道是屬于盛世還是亂世,人道之力就是人道之力,煉化合理就行。隻能于盛世成道或者隻能于亂世成道的功法,都是二流貨色。
聖帝尊隻需要幾日的功夫,就可以完成新一輪的調整。
隻不過這幾日,聖帝尊的心情就非常糟糕了。
若不是他得了混沌大羅天經,或許他的心情還要更在糟糕。
不過,聖帝尊也不會傻到去修煉這樣一個來路神秘且充滿巧合色彩的功法的。雖然他确實很渴求這一門功法,但是他絕對不會堵上自身前途親自修煉。
他有更好的辦法。
“考慮得怎麽樣了?”神帝尊看着自己對面的那個修士,語氣平淡,好像是在将一件微不足道之物賞給臣子的帝王:“你自廢根基,然後重修這一門混沌大羅天經,孤便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成就大乘期境界。”
那個修士也是合體期修士。對于高階修士來說,核心的修法是不能改變的。他們的元嬰早就固定了。若是自廢根基,将元嬰割裂,徹底破壞以前的成就,倒是有機會轉修其他。可那也隻能從元嬰期開始,不可能退回最初。而殘破的元嬰,便會造成潛力降低、壽元銳減的後果。
而且由于“分神化念”這一重變化,這對自廢根基者的心靈也會造成難以預計的打擊。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想要自廢根基的。
但是,那個合體期修士喉結卻無意識地上下滑動一下,然後深深拜服:“臣願意……”
聖帝尊笑了笑。
對于他來說,由别人來修煉,然後他最後去煉化人道,也是一樣的。
此時的他,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依舊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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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點完了那些古法金丹修持之後,王崎再一次順手将這些人封印了起來,重新塞回自己腰間的法寶囊裏。他一個人看着這些古法修,倒也不得不小心。
這并不是說,這些古法修更夠趁王崎不注意反殺。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光算法力這一項,王崎撐着護身罡氣任由對方砍,這些古法修都不一定能夠破防。就算他們使用蠱毒、瘟癀一類手段,也斷然不是王崎的對手。王崎在進入仙院之時接受的千瘟萬毒針,就讓他擁有了對抗這顆星球八成以上毒物的抵抗力。就算有萬一,命之炎可以保證王崎絕對不會死。
但是,王崎一旦思考起來,就會非常投入。萬一這些人留下什麽信号,讓其他路過的練氣期礦工發現,那就不好了。
若是單對單,他也未必會害怕分神期修士。可靈凰島上還是存在合體期修士的。
在處理好那些“實驗品”之後,王崎開始了自己的下一項工作。他的意識透過手中的戒指,流入了新構建的網絡。
然後,他看到了如今靈凰島人道力量的模樣。
此時的靈凰島人道,已經不複他最初所見的樣子,硬生生被聖帝尊凝練成了一塊鐵闆。在他的視角裏,仿佛有無數“根須”刺入了這一塊“鐵闆”當中。
那些根須,自然就是他構建的“心魔玄網”。
他精準的誘導聖帝尊自己摧毀了許多“奇遇之人”,許多神國法度物質層面的關鍵節點。這讓整個神國法度驟然松弛了下來。王崎正是利用這小小的間隙,加快了心魔大咒和神瘟咒法的傳播進程。
就算聖帝尊重塑神國,這些根須就會留下,就像釘子釘在聖帝尊的神國之内。
而且,這一次,他選擇的傳播途徑也不再僅限于心魔玄網。
由于被感染的人數增多,他還多了另外一種傳播方式。那些染上了神瘟咒法的修士在他的無形引導之下,修開了許多天應穴。而這些天應穴就好像無線電網絡收發器一般,散步神瘟咒法。
這就是他最初在落塵劍宮用過的方法。
他修改的許多功法,本身并沒有問題,也不能直接并入心魔玄網。這些功法的陷阱就在這裏。修煉了這一類功法的人,極易和這些“感染者”形成共鳴,主動載入這些“感染者”散播的信息,然後自行在體内構築虛相功法。
這部分功法,用傳統的方法檢查是查不出什麽的。除非檢查之人自己也擅長虛實兩相的數據化修法。
在心魔大咒沿着人道系統的傳播與神瘟咒法直接傳播雙重作用之下,每天都有大批古法修被王崎化作人道系統當中的新單元。
心魔玄網也在不斷壯大當中。
王崎操縱了這個過程,并逐漸沉浸其中。
他在積累實例。
與此同時,他也分出了一部分心神,在撰寫新的論文。
《集合論在多對象虛境優化中的應用》。這是他新一篇論文的題目。
他目前研究的方向,就是集合論在算器技術、心魔玄網、虛相功法當中的種種應用。
他要将現行理論,和他自身的虛相修持牢牢結合起來。
集合論這個門類在“不完備”和“不可判定”之後,已經注定是日薄西山了。現在的研究以及有可能取得的成果,也多是最後的輝煌。但是,對于王崎來說,離宗還不能死。
在繼承了算主部分思想、并且青出于藍的新學派出現之言,他還需要維系離宗的生命力。
而王崎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将一個最熱門的應用領域與之聯系起來。
對于仙盟來說,人道技術是有可能打破“永恒階級”的力量。就算高階修士自己隻會向着自己感興趣的方向發展,他們也勢必會引導更多低階修士投身這個領域。
而在論文的寫作當中,王崎也不斷利用眼前這個人道系統,驗證自己種種猜想。
他不斷調試心魔玄網任意不同單元之間的力量,從不同層次搭建心魔玄網。
這一篇論文内裏的“體系”也是在逐漸成型。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崎突然收了筆,然後歎氣道:“時間還是不大夠。”
“怎麽了?”真闡子問道。
“下一步計劃也是迫在眉睫啊。”
真闡子再次失笑:“你小子,踏上仙途到如今,也就才過了十多年吧。”
“我們是衆人同求一道,前進得便是越來越快。如今這是世道,誰都會覺得時間不夠用的。”王崎搖搖頭,放下了手中的論文,然後開始整理另一份資料。
真闡子用靈識掃了掃,好奇道:“這好像是你這幾天給那些古法修講課的材料?”
“備課的教案,然後教學記錄,以及一小部分心得。”王崎道。
“你小子雖然有些好爲人師,但是對于敵人應該不會這麽好心的。”真闡子語氣當中透着一股振奮感——他覺得聖帝尊和皇極裂天道又往失敗前進了一步。他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讓馮老師幫我拉一群對于‘教育’有研究的修士,讓他們幫我教育一下另一批修士。”王崎道:“這些修士,隻是第一批實驗品。我的重點還在接下來的部分。”
“靈凰島的古法修,實在是太弱了。我必須将他們強化一下。”(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