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的元嬰,都是因爲這裏唯一的一座建築——仙盟刑律司。
刑律司是仙盟對内的武力,其本身力量或許并不高,但它代表的卻是仙盟這個百位逍遙萬名宗師的龐然大物。而這裏這個不起眼的小小塢堡,也是能夠瞬間鎮壓今法金丹或者古法元嬰的監獄。
沒有任何人敢在這裏撒野。
陳妍自然也不敢。她雖然是神京貴胄,出身高貴。但她很清楚,古法後裔的“高貴”不過是來自仙盟的施舍。所以現在,她的姿态放得很低。
女子垂下倒帶,對眼前這個執律使恭敬的道謝:“這次的事情麻煩秦兄了。”
她對面那個姓秦的男子正是抓住王崎的那個執律使。他叫秦軒,是山河城的内門。秦軒拘謹的撓撓頭,臉上堆滿了笑:“不麻煩,不麻煩……呵呵。不過妍妹,你能确認就是他嗎?”
陳妍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雖然我弟弟早就忘了是誰打的他,但是當時還是有其他人看見了的——上一個執律使實在可恨,居然生生将打人者的形象從我弟弟記憶中抹去,這簡直欺人太甚!”
秦軒也正色道:“辰師弟這次是做的太過分了。仙盟的大基調就是安定。他這樣完全就是在神京挑起事端!”
陳妍秀眉颦蹙,一副我見猶憐的柔弱模樣:“那辰風是陽神閣的真傳弟子,未來的元神宗師,我們陳家是惹不起的。但是這個将我弟弟面骨打塌的王崎……不拌他一跤我們家是在咽不下這口氣!”
“雖然這次你們派家丁挾私報複是不對,但王崎下手太狠,仙盟律所不容。”秦軒柔聲安慰:“妍妹你就不要難過了。”
陳妍突然又是一副擔憂的模樣:“可是聽說王崎是那辰風的手下……”
秦軒将手重重一揮:“哼,我在這神京當了九年執律使,他來了有九個月嗎?在這裏,他就算是五絕真傳都得叫我一聲師兄!再者,刑律司可不是求道路,誰有權威誰占理。”
陳妍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多謝秦兄了!”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才告别。秦軒看着姿容絕麗、冰肌玉膚的美女漸行漸遠,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親手将得罪陳妍的那幾個小子打一頓——可這也是違律行爲,這讓他多少有些踟蹰。
而陳妍在走到秦軒看不見的地方之後,就從随身侍女手中接過一條手帕,用力的擦擦手,然後随手将絲質手帕扔掉。
侍女有些遲疑:“小姐,您這是?”
“被那個家夥握着手說了些肉麻話,犯惡心。”此時陳妍冷若冰霜,哪裏還有一絲柔弱樣子?
侍女提醒:“小姐,這裏畢竟還是秦軒的地方,萬一被他知道……”
“就他?還‘他的地方’?”陳妍冷笑:“仙盟刑律司,對神州萬千修士生殺予奪的力量,這哪裏是他能夠掌握的?”
“他畢竟……”
“什麽都不是。”陳妍笑笑:“仙盟隻需要求道者,這個家夥資質又差,又不一心向道,隻不過是靠着‘本分’這一個優點才成爲執律使的,現在連這一個優點都沒有了。這種人不能是是什麽?”
侍女不解:“既然如此,小姐有何必委屈自己萬金的身軀去讨好他?”
“綠翹你記好。正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辰風這種五絕真傳要不了二十年就能晉升元神。在他眼中我們都稱不上對手,隻要不把他得罪死了,日後他都不稀罕對我們動手。但反過來,秦軒這人還将在神京刑律司待上百年甚至幾百年……”
二人漸行漸遠,卻不知道自己的依據一定已經被另一個有心人看在眼裏。
聽完真闡子的轉述之後,王崎摩挲下巴,用靈識傳音稱贊道:“老頭,在這種時候還是你靠得住啊!”
這個建築主要是針對今法修的,元神期以下都沒辦法把靈識探出去。但真闡子時古法修,還是大乘期,靈識出入無礙。
“言下之意就是老夫其他時候都靠不住是吧?”
“啊哈哈,不過托你的福,我算是知道這次是誰惹我了。”
臉上表情依舊笑嘻嘻的王崎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神京,飄雲宗後裔,陳家……
這破玩意居然敢……哼哼哼,這件事我記下了。敢讓我心裏不爽……
陳妍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要對付的不是一個萬法門外門,而是與她絕不敢惹的辰風同一品級的萬法門真傳。
而整個陳家更想不到,他們居然會因爲一個手下的一句無心之言而被這樣的敵人記恨上。
“老頭,宮鬥你有經驗嗎?”
真闡子不明所以:“宮鬥?那是什麽?”
王崎維持着和善的表情,笑道:“我一直覺得殺人是件殘忍的事情,會讓人食欲不振,能不做最好還是不做——有沒有辦法搞得那個陳家滿門自殺?”
“你這……更殘忍啊。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小子這是要把人家腦袋全扔糞坑裏啊?”
“這種掉逼格的事我才不做。能讓他們把自己的腦袋卸下來自己扔糞坑才好。”王崎和顔悅色的解釋:“但是呢,我在這方面沒有任何經驗,這個時候就得借助老人家的智慧啦!”
“争權奪利的事情老夫做得不多,但見得不少。首先你要明白,仙盟讓這些古法後裔留下來,其實是因爲這些古法後裔活着對仙盟的意義比較大,所以就算你進階元神也未必能夠直接動手,觸及仙盟利益就不好了,以撈入所見,你首先應該……”
真闡子到底是古法亂世殺出來的強者,手上血債累累,對付這種事比王崎牆上許多。他的一系列分析聽得王崎眉飛色舞。
“王師兄……都這時候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這是,一個沮喪的聲音傳入王崎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