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計算,計算……
無窮無盡的計算,就是王崎這近一個月的主旋律。
真傳弟子的身份,意味着更高的閱覽權限以及更低的兌換折扣。在失去了在門派之中修行五年的機會後,這個身份對王崎的意義反而更大了。他在這場考試當中,隻能一直赢下去,用全勝來證明自己。
對于天才來說,或許百分之一的靈感确實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重要。但是,沒有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那百分之一的靈感不會有什麽卵用。
正如畫龍點睛,需得先一條龍,畫師才能落下點睛之筆。
爲了保證自身戰力,王崎在這一個月裏将精力全部集中在“将已知理論轉化爲實際戰鬥力”上,沒有再去研究、鞏固理論。
而訓練戰鬥力的手段也很簡單。隻有一個字——打。
王崎最主要的活動就是與蘇君宇,艾輕蘭進行實戰。
作爲萬法門真傳,蘇君宇和王崎修煉的心法相似,戰鬥風格同樣相似。對于王崎來說,與蘇君宇的對練更像是“出題”與“解題”。這種每一拳每一腳都是取自算題的打鬥與其說是鬥法,倒不如說是做題。
每一場打下來,王崎都有一種做了幾道大題的暢快感——這不是諷刺。對于學霸來說,做題其實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每做一道大題,對解題方法的熟練度都會提升一點,對這個方法背後的數學原理也會有更深的理解。
而與艾輕蘭戰鬥,卻又是另一種感覺。
天靈嶺修士的法術更接近“天賦神通”,“血脈天眷”,甚至有一定幾率遺傳給後代。他們在法術的選擇上比不得其他門派靈活。因此,他們走的是另一條路子。
以力破巧。
艾輕蘭身軀發育得非常成熟,可是在如何豐滿也還在“少女”的範疇裏,和“人形暴龍”之類的應該完全不搭才對。可她舉手投足間帶出的力量就足以将王崎打飛。真闡子都驚歎的表示,大概隻有蓄氣期的幼年龍族等寥寥集中妖獸才能勝過她!
和王崎對練是,艾輕蘭的戰鬥風格也是這般粗暴。她喜歡幾拳砸開王崎的防禦圈,或者一口氣放出大量藤蔓,逼得王崎出劍更強、更快!
最開始的時候,王崎根本不能抵擋艾輕蘭的攻擊,每每都被三兩招擠到、擊傷,而這個時候,艾輕蘭就會用她那出類拔萃的醫術将王崎一号,然後再重複那一過程。
這種訓練讓王崎苦不堪言。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種訓練确實是王崎所欠缺、而蘇君宇沒辦法解決的——對陣強敵的經驗,還有戰鬥意識的培養。
蘇君宇利用自身算學解析對手,然後從那套卡牌法器中封存的海量法術中找出針對性的,一舉擊潰,自身拳腳功夫、法術修爲反倒平平。在這種需呀壓制攻擊威力,可以給王崎足夠壓力有不至于将他秒殺的場合,蘇君宇反倒起不了什麽作用。
在這兩位仙盟精英弟子的幫助下,這一個月王崎進步飛快。
終于王崎快要完成計算了。見題目快要解出,他心中生出一股雀躍之意。就在他精神放松的一刹那,周圍異變突生。周圍的叢林突然生出數百道豌豆藤,鋪天蓋地的向他抽來。
雖然不是陽神閣弟子,但艾輕蘭在查知他人精神方面很有一套。每當王崎在戰鬥當中有所感悟的時候,她就會停止攻擊,讓王崎安安靜靜的算完自己招數中的算理。而王崎結束感悟,精神最爲放松的一刹那,她就會發動猛烈一擊。
“來的好!”剛剛在劍術上有所領悟,王崎迫不及待的想要大戰一場印證他的想法!
下一刻,劍氣激揚!
在這綿密如雨的攻勢當中,王崎隻是重複着一招——白澤破陣斬,沖千軍。
斬斬斬斬斬斬斬斬斬!
盡管王崎每一次出劍的姿勢、角度有有所不同,而每一招又都連冠無比,看起來像是一整套劍法,但那确确實實都是同一招!
經過幾番巧妙的變換之後,原本一往無前的進手攻式變成了雄渾一體的防禦絕技!
本性屬土的坤山劍帶起一陣狂風,将艾輕蘭的攻式盡數擋開。這場攻式持續了好一會。就在王崎覺得有些力盡時,藤蔓偃旗息鼓,紛紛縮了回去。
艾輕蘭對王崎極限的把握也很精準。
王崎呼了口氣,正想擺個poss裝個逼。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掌聲。艾長元在一邊贊道:“好變換!這功夫到家了,離一法生萬法也就近了一步啊。”
王崎看見艾長元,有些摸不着頭腦:“你丫怎麽在這裏?”
“那個七十幾告訴我的。”
“詩琴啊……不對,我是問你爲什麽會在辛山!”王崎問道:“你丫不應該在朗德嗎?”
艾長元也有些奇怪:“來參加統一試煉啊。”
“統一試煉……已經六月六了?”王崎這才想起日子,不禁有些感慨:“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艾長元上下打量了王崎一眼:“沒什麽,就是聽說你最近過得不怎麽樣——說真的,武試蠻無聊的,有趣的對手太少了。”
王崎無所謂的說道:“走在路上被一坨屎糊臉上是挺惡心的,但也沒到要生要死的地步是不?”
“哈哈,那就好!”看過了對手,艾長元心滿意足的告辭離開。
這時,王崎才轉向薄筱雅:“這位小姐,看來你跟那家夥不是一起來的。找我有什麽事嗎?”
薄筱雅神色複雜的看了王崎一眼。王崎剛才的劍法若是在外人看來,隻不過是快一點、密一點,最多也就巧一點。但是在算學水平不凡的人眼中,那變換之妙簡直巧奪天工。他出身今法名門,自小就自視甚高。但是剛才那般劍法,她也沒自信能夠使出來。
然後就是那淡然自若的将等若前途被廢的大事比作“被屎糊臉上”的态度……
難怪那個艾長元如此重視這家夥!
她咬着下嘴唇,說道:“我姓薄,薄筱雅,興許你聽說過。”
王崎眉毛上揚:“原來你就是今年那個薄家子弟!”
薄筱雅直視王崎,說道:“我希望能夠成爲萬法門真傳,這你能夠理解吧?”
“能,薄家天性好算嘛。”
“我們分别爲辛嶽、雷陽排名第一的新入弟子,武試勢必要做過一場。我沒有十足把握擊敗你。”薄筱雅說道:“到時候,你能稍稍讓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