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向李子夜問到:“李前輩……你這天劍……是叫‘胖子’、‘瘦子’還是‘小男孩’啊?”
李子夜當場愣住。項琪則皺着眉,疑惑的問道:“這怎麽聽都不像飛劍的名字,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因爲這是核彈的名字啊你們這些核彈劍仙!”
“啊?”
這回輪到項琪懵了。
真闡子歎了口氣:“這小子又在胡掐一些不知所雲的東西了,不用理他。”
項琪用試探性的口吻指着自己腦袋問:“是……這麽回事嗎?”
王崎嚷嚷道:“喂喂自己不懂梗别拿懂梗的當神經病好麽?”
真闡子:“……你就當是那樣吧。”
“老頭你哪邊的啊?”
項琪臉色都變了:“你們這些古法修持的……入道還需是瘋子嗎?好惡心!”
真闡子忍不住在所有人靈識中咆哮:“至少老夫是正常人!”
李子夜終于回過神來。他勸住了欲與真闡子吵一架的項琪,收回天劍:“好了項師妹,現在四位前輩都追擊不準道人去了,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王崎奇道:“什麽任務?”
李子夜笑了笑:“說起來到與小兄弟你有些關系。飄渺宮探查入微的本事不凡,即使是同等境界的逍遙宗師也很難潛入飄渺宮宗師身周。而不準道人身法又是橫絕天下,不困将他鎖鎖于一處就根本拿不下他。仙盟的計劃是讓一個有仙盟直隸身份的低階修者靠近他,讓他注意力稍稍集中在這位低階修者身上。”
王崎指了指項琪:“所以項仙子就是來吸引他注意力的?靠出賣色相吸引那個老頭子注意?”
一道銳器破空之聲響起,項琪的飛劍突然出現在王崎面前,抵住他的脖子。
項琪的聲音透着絲絲寒氣:“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啊哈哈哈我隻是開個玩笑仙子何必認真呢?”
李子夜苦笑:“我說你們啊……不過我們也确實很苦惱如何合理地進入村子又不讓不準道人起疑就是了。”
項琪哼了一聲,召回飛劍。
王崎摸着脖子,問到:“那爲不讓項仙子扮演叛逃修士,慌不擇路進入村中然後李前輩再進去一把拿下?”
李子夜搖頭:“我們本來也是這麽想的,但是有個問題。爲了不讓不準道人發覺異常,也防止仙盟之中同情不準道人的那幾位洩露消息,我與項師妹二人都是臨時從附近調來的。但是,我是萬法門弟子啊。”
真闡子問到:“這萬法門又有何不凡之處?”
“萬法弟子最善算,能算的萬千法門。”李子夜說話是,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自豪:“萬法門弟子與人鬥法,要麽鬥不過,但凡鬥得過,那就絕對沒有容敵人逃竄的餘地。”
項琪繼續道:“恰逢此時,天地靈氣流動出現一絲異動,李師兄算得應是大白村有古法修完成通天修持……等一下,古法是叫靈身來着吧?正好仙盟有專門引渡意外獲得古時傳承的古法修的制度,是以我就過去了。”
真闡子又問:“那你是如何發現我那斂息之法的?”
他倒不好意思再自稱妙法了。
項琪嗤笑:“你那也能叫斂息?徹底隔絕内外使法力氣意不洩分毫?哼哼,你自以爲裝的像頑石,可殊不知,哪怕是頑石朽木也會參與天地間靈氣的細微變動。你分割内外,便是将自己從這種變動中摘出,好似流水裏的石頭一般顯眼。”
王崎睜大眼睛:“也就是說你和我說話其實隻是順水推舟裝作不谙世事被我套情報,爲的就是在那裏過停留一會?”
項琪點點頭:“算你聰明。”
尼瑪誰說異世界的古代人智商隻有9啊!
李子夜道:“總之托小兄弟的福,我們算是完成任務了。項師妹,接下來我們是呆在此處等候諸位前輩回來再一起去仙盟總壇複命,還是直接去最近的仙盟分壇。還有關于王崎小兄弟的事情。”
項琪大眼睛溜溜的轉了兩圈:“依我看我們先在整這兒等一陣可好?”
李子夜問到:“爲何?”
“我們即是來配合幾位前輩的,當以幾位前輩爲主,自己回去總不大好。再者,大白村經曆此事,多半有些惶恐,我二人在此地盤桓幾日,權作安撫,也算功德一件。”
李子夜笑了笑,拍拍項琪頭頂:“說實話。”
項琪吐吐舌頭:“能與四位逍遙真君一起赴總壇,那是何等風光?況且再者偏僻之地呆久了,總有些懷念總壇繁華。”
“那王崎小兄弟呢?”
“照章辦事,了不起就是一年嘛。”
王崎聽得與自己有關,再也坐不住,大叫:“喂!什麽叫‘照章辦事’?什麽叫‘了不起一年’?”
李子夜解釋道:“仙盟章程,若是尋得古法修,當助他改修今法。築基期以下古法修,當在每年六月與人間求仙之人一同參加仙盟的神州門派統一入門試煉。正月十六各仙盟分壇及各門派駐地都會開設一些講壇傳授求仙之人要考校的法門。”
王崎:“總覺得這個制度在哪裏見過……好詭異……”
李子夜道:“如今已是暮春時分,于王崎小兄弟而言,時間怕是一天都耽擱不得……”
項琪揮揮手:“李師兄,教他一些入門級的知識而已,你或我都能搞定。”
李子夜想了想:“也是。小兄弟你意下如何?事先聲明,隻是入門的學識,我與項師妹教導起來與那講壇的講師教起來,差的也不遠。”
王崎沉吟半晌。若這仙盟組織的升仙試煉者如他所想,那他倒不怕什麽。考試複習而已,他前世很在行。不過……安撫村民……
王崎點頭道:“那好吧。”
李子夜點點頭:“依小兄弟看,我們二人在何處落腳合适?”
王崎道:“在下祖上還是有些家業的,宅子還算寬敞,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我們客随主便。”
說罷,李子夜縱起遁術,用遁光托起王崎往大白村徐徐飛去,項琪架起劍光,緊随其後。
王崎問道:“對了,李前輩,你們老是說古法修、今法修的,這兩者有何不同?”
李子夜笑了笑:“左右也是無事,我變給你講講好了。”
“古法修持,講究‘竊取天地精華’、‘聖人乃偷天大賊’,旨在吸取天地間的靈氣,修築自己的小天地。今法修則不然,我們講究的是個‘道法自然’,借天地之力。”
“借?”王崎大惑:“若是借,則必有還……這是要散法力還與天地?”
李子夜搖頭:“非也。方才項師妹不是與你說了嗎,天地萬物,其實都在參與天地靈氣的自然流動,你可知這自然流動從何而來?”
王崎搖頭表示不知。
項琪插嘴道:“天地呼吸。”
“天地呼吸?”
李子夜解釋道:“天地也會與天外發生靈元交換,若将天地比作一個人,這不是呼吸又是什麽?最簡單的例子,陽火之力、星辰之力皆是來自天外。”
王崎點點頭,暗道:這個世界連“天地”、“天體”和“宇宙”的概念都出來了。
“今法修持就是把自己融入那天地呼吸,借天地呼吸直接采撷那天外無盡的精純靈氣!而這個過程不僅不傷天地分毫,還能強化天地呼吸,讓這片天地更加強健。而反過來,天地之力壯大,我等采撷靈氣也就更爲順利。”
“而到了後面的境界,我等便可直接師法自然,鑄成完善的内天地,而非向古法那樣苦思一己之道。”
王崎點點頭。修法就是要把自己修成“小天地”,離開外界大天地也可獨活,而且真正與天地同壽。若把天地比作一農婦,把靈氣比作雞蛋,那麽古法修持就是推倒農婦,将雞蛋整個奪過來,而今法修持就是借農婦的雞下自己的蛋……
這麽聽起來都這麽猥瑣呢?
就在王崎的思路飄向“多大事啊,我還以爲搶我雞蛋”的農婦時,真闡子開口贊歎:“了不起,今法開創者真真了不起。開創今法的大能是誰?可曾飛仙?”
李子夜搖搖頭:“所謂今法的開創者不是指一個人。老先生可曾聽過畢戈慈、季彌德這兩位古代修士?”
真闡子語氣不大确定:“似乎是遠古時代兩位大乘宗師。”
畢達哥拉斯和阿基米德嘛!王崎心道。一旦接受了這種荒誕的設定,這種對應關系簡直格外好猜。
“元始天君畢戈慈、幾何魔君季彌德兩位都是古時大算家,這二位的道統在古時就被歸流于一處,這便是萬法門基業的由來。萬法門的心法被認爲是今法正宗,幾乎所有今法門派的所有功法都有萬法門的影子。”
“但是,萬法門雖然是最早研究出今法道路的門派,卻不是最早的今法門派。真正研究出今法雛形的幾個門派,卻是玄星觀與天靈嶺。”
“玄星觀是西當今仙道最爲強大的一派,善于在星光月華下吐納冥想。從玄心道人歌白大師創派伊始,玄星觀就一直能人輩出。歌白大師早年曾是當時的古修第一門派聖嬰教的一個低級護法,後來漸漸發現古修所修持的天道并非真正的天道,抑郁一生後終于在晚年決定叛出聖嬰教,自創玄星觀來追尋至理。是以玄星觀創派之初深受古法修打壓迫害,諸如布路諾等初代弟子多殺身成道。”
“另一邊逐步建立今法修持的門派則是靈獸山與萬花谷。這兩派本來就崇尚不傷天地生靈做修持,但也就隻能保證采天地精華時不會傷及身邊生靈。而直至天擇神君達爾文出現。天擇神君達爾文乃是靈獸山的傳奇人物。與歌白大師類似,神君早年是聖嬰教外圍弟子,後發現古法之道不可取,遂反至靈獸山。”
“由于當年萬法門人交遊甚廣,故能取法于靈獸山、萬花谷及玄星觀,改變自身修法,終成今法門派。因理念關系,今法門派與古法門派宗師争執不斷。但當時,縱然今法再如何神妙,也抵不住古修人多勢衆。那一段時期,今法修士過得極爲艱難。”
項琪接着說道:“但之後今法就逢得了大造化。神州極西之島裂颠島出了一位不世天才,元力上人牛頓!元力上人本是古法中‘修力’一脈……”
真闡子:“就是那個不修道法,專練力量與武技的?”
項琪點點頭:“對,但元力上人卻自覺不足,拜入萬法門,将修力之技提升到超乎技而近乎道的層次,自成一脈。相傳,元力上人得天地垂青,天地借一隻果子之手傳他三大天理,無所不包!”
“憑三大天理,元力上人在神州中央開創‘元力門’。元力上人的好友伯亦爾建立了焚金谷,其對頭,散修胡客則通過改造基礎功法,統一了靈獸山與萬花谷,成就今日的天靈嶺。晚些時候,出身貴胄的焚天候開爾文開前輩集結一衆豪客建立焚天府。”
李子夜閉上眼睛,似乎對那個滿世皆敵、今法前輩一步步殺出一條血路的年代悠然神往:“元力上人及他那一代天才人物徹底扭轉了戰局,今法終于徹底壓倒古法,成爲神州正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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