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下地獄好好忏悔吧!今天我就代表岑家清理門戶。”
岑鵬天一句話将岑曉徹底判了死刑。
而岑曉聽到這裏,知道自己徹底沒有了活命的機會,岑鵬天也不能依靠。
現在,他能依靠隻有他自己,他站了起來,向外面迅速的跑去,他沒有想到,這次來到潛龍宴,竟然成了送命之旅。
但現在,他倒是無所畏懼了,他痛斥道,“岑鵬天,我祖輩爲你岑家出生入死,而你現在就這樣對待他的後人?看看我的下場。那些爲岑家出生入死的人,你們不感到寒心嗎?”
岑曉這話已經其心可誅,這是在挑撥,岑家内部的關系了,但這一招,不可謂一招見血。
岑曉這是在爲他争取最後一絲活命的機會。
岑鵬天如果殺了他,肯定會背上這種罵名。
但他小瞧了岑鵬天對他的殺心,也正是因爲他這句話,讓岑鵬天的殺心更大。
“寒心?我岑鵬天頂天立地,哪怕是背上罵名,也要殺了你這種人渣。除惡務盡,要是今天給你逃了,說不定,你以後還在哪繼續興風作浪。”
岑鵬天說着一掌揮過去,将岑曉擊斃于掌下。
這讓三族的天才齊齊喝彩,鐵血男兒,不外乎如是。
尤其是那些女人,就差直接鼓掌說,殺的好,而岑鵬天在他們的心目中形象也高大起來。
鐵血岑家由此可見一二,他們齊齊在心裏感歎,岑家不愧是岑家,淨土五家四閥之一,這就是招牌。
岑家這一代的繼承人不僅實力超群,闖出了小鵬王的名号。而且在處理這些家族事情上,也是遊刃有餘。
在場的天才,心裏忍不住升起了一個想法,有小鵬王在,可保岑家繼續富貴三十年,說不定,岑家更能因此更上一層樓。
一些天才的目光中出現了喜色,一些出現了憂慮,那些出現喜色的,是和岑家關系較好的世家,至于那些出現憂慮的,自然是和岑家作對的家族子弟。
岑閥已經足夠強大,如果更上一層樓,那他們的家族還有什麽活路。
他們已經動了心思,将這些消息報告給家族,要重新考慮,和岑閥的關系。
家族和家族間,重要的還利益,不是嗎?
招呼手下人收拾了岑曉的屍體,岑鵬天和子墨都默契的沒有再提着件事情。
子墨看着岑鵬天處理這一系列事情,不得不感歎,嚣張同學,真的是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仗勢欺人的小屁孩了。
性格成熟了不少,處理事情雖然手段還略顯青澀,但是已經可以打出八分。
岑鵬天喝了一杯茶,面色古怪的看向了方茜茜和江雪,然後出口問道,“怎麽?子墨不給我介紹認識認識?”
子墨笑了笑,給岑鵬太難一一介紹衆人。
方茜茜一直以爲子墨是大家族子弟,現在看到他和岑鵬天關系這麽親密,更加确認了。在她的心中,大家族自然和大家族相交。
江雪則是依舊帶着冷豔,岑鵬天倒是看了一眼空靈,他倒是懷疑,這是不是真的是那種傳說中,空間王者—空靈蛇,畢竟跟着子墨這妖孽的,可都是妖孽。
想了一下,他覺得這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他特意看了江雪和方茜茜兩眼,江雪妖治冷豔,方茜茜青春洋溢,岑鵬天在心裏感歎,子墨這小子的桃花運真是好。
他一直以爲子墨是和姜雅竹一起的,聽說姜雅竹回到家族後,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啊,也不知道,子墨知不知道?
岑鵬天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謝之曼,他不羨慕子墨的桃花運,隻是突然又想起了謝之曼,心又開始隐隐作痛。
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岑鵬天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愛上别人,但他知道,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謝之曼。
軒轅小毅臉上冷峻的線條,也開始漸漸柔軟下來。
似乎是在以前的某一天,三人就是這樣站在一起,不過那時是在并肩作戰。
岑鵬天和子墨聊了好久,但是兩人相處的時間,全部都是在星曜城,讨論來,讨論去,最後自然還是離不開星曜城。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是他們一直逃避,卻不得不面對的話題。
子墨目光恍惚,真是不愉快的回憶,不過回想起自己這短短的十幾年的人生,好像全部都是這種不愉快的回憶。
年少颠沛流離,三年訓練營歲月,這都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曆。也許記憶中唯一還算溫暖的就是,那将自己從廢土中拯救出來的那一雙溫暖的大手,還有在星曜城上學的那一段短短的時光。
可惜,這一且,從此以後,再也與自己無關了。
“星曜城中途有救援嗎?你們是怎麽樣......”子墨的語氣有些沉重,“活下來的。”
子墨從那個地下基地逃出來後,自然也打聽過星曜城的消息,可惜,除了知道星曜城很少有人活下來之外,什麽都打探不到。
星曜城的消息好像被封鎖了一樣,除了那場經曆者,别人一無所知。
岑鵬天自然不知道,子墨在中途已經被神之滅給擄走了,他有些驚訝道,“你不知道嗎?”
子墨笑了笑,“不小心被暗算,帶到了一個地方,等我在出來,星曜城的一切都結束了。”
江雪和方茜茜倒是目光有些肅穆,星曜城的災難,所有人都要所耳聞。
神之滅在淨土興風作浪,掀起數場血變,幾個城市遭殃。
據官方統計,在其餘的城市,神之滅的手段還算溫和,而星曜城是最殘酷的地方。
官方給出的公告是,星曜城已經被屠。
是的,這已經和屠城沒有什麽兩樣了。
她們卻沒想到,子墨和岑鵬天難竟然親曆了那場災難,并且從星曜城那場災難中活了下來。
江雪見識到了子墨血瘾發作,就有了猜測,但沒有想到,是如此殘酷的答案。
星曜城那場災難有多殘酷,幾十萬的人,清醒的活下來的人,隻能以千計算。這兩人在外人看起來,耀眼無比的少年,在外人看來是絕世天才的少年,竟然是那場災難的幸存者。
随後,他們又釋然,他們是絕世天才,也隻有這樣的妖孽才能從那場災難中活下來吧。
又或者說,正是因爲他們從那場災難中活了下來,才鍛造出他們的鋒芒。
岑鵬天回憶,語氣有些壓抑,甚至說激動,“沒有救援,根本就沒有救援!那個傳奇之槍的掌控者,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盡管我知道不應該怪他,但是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麽沒有救援。”
“我出來之後,打聽到的消息是,淨土官方說他根本沒有收到消息。沒有收到消息,子墨,你信嗎?這種話,去騙三歲小孩吧。”
“星曜城那麽多人與外界斷了聯系,他們的親人就不擔心?一個月那麽長時間,星曜城附近的人,就沒有發現一丁點異常,不說會鬧的滿城風雨,但淨土官方至少應該收到一點消息。”
“淨土的情報系統,如果是這樣垃圾,那淨土早就被屍族攻破。”
岑鵬天的目光帶着怒火,以他岑閥的能量,也查不到這背後的原因。
天衣無縫,看似一定點破綻都沒有,但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
不是沒有問題,而是這背後包含的陰謀很大,很大。
岑鵬天的心裏已經有了懷疑,隻不過這個懷疑,太過驚駭,連岑鵬天也不敢随便說,而且現在這裏這裏人多嘴雜,他并沒有準備在這裏将他的懷疑告訴子墨。
岑鵬天看了眼子墨,發現他的臉色奇怪,他知道,以子墨的聰明,肯定也能猜到這代表着什麽。
如果說是淨土官方派遣的救援,被神之滅給阻攔住,或者說是,淨土的強者被纏住,脫不開身,這些還好解釋。
但偏偏淨土管方說的是,根本沒有收到消息。沒有人會是傻子。
在淨土官方的議會裏面很可能有神之滅的人,而且對方身處要職。
隻有這樣,這一切才可以解釋得通。
淨土不是沒有收到消息,而是被這個人壓下來了。這也可以解釋,爲什麽以岑閥的能量,還是查不到一絲消息。
岑鵬天想到這裏,心裏就升起了一股仇恨,那可是上萬人啊,要麽被感染,要麽死了。
岑鵬天閉上了眼睛,“你離開之後,一個星曜之後,血眼已經圍攻起了幸存者基地。密密麻麻,數萬血眼。戰鬥根本就不用打,就已經結果,面對這麽多血眼,考慮的已經不是戰勝,而是該如何逃出去活命。”
“我運氣好,從那場戰鬥中活了下去,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我這種運氣的,身邊的戰友全部倒下了,他們不願意被感染,在沒有戰鬥力氣的時候,就自爆,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岑鵬天沉默了一下,在那一刻,他是如此恨自己救不下更多的人,也是在那一刻,他決定踏上屍族前線,成爲一名最光榮的戰士,由此,才有了現在的他,有了小鵬王。
小鵬王不是天才,不是真龍,他隻是一名戰士。
方茜茜和江雪的臉色有些唏噓,她們就算沒有經曆那場災難,也能從岑鵬天的話語中感受一二。
而岑鵬天接下來的話,讓他們意識到,那些災難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殘酷。
“從那次戰鬥後,我和小毅就開始了逃亡,沒有食物,到處都是血眼。那種絕望簡直能把人逼瘋。還好有一個月封鎖就開的的消息,讓幸存者能還有一絲慶幸,讓他們堅持下去。”
“然而,一個月的時間到了,星曜城的封鎖沒有解開,準确的說是,星曜城的封鎖開的時間晚了三天。”
岑鵬天的眼眸中已經有驚恐、仇恨,憤怒,他激動道,“爲什麽要多這三天?爲什麽?也就是這三天,所有的幸存者,一天比一天絕望。這三天死的人,比一個月死亡的人都多。”
“他們都瘋了,被絕望逼瘋了。所以,他們便再也不掩飾内心的罪惡,我親眼看到有女人被**死。沒有食物,他們就殺人來吃。上帝欲使其滅亡,先使其瘋狂,那是我經曆的最殘酷的三天。血眼不斷的搜捕,而幸存者更是變的如同野獸一般。”
岑鵬天睜開了眼睛,“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怎麽樣活下來的。”
在他旁邊的軒轅小毅,冷漠目光中也出現了仇恨與恐懼,那是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回憶的經曆。
方茜茜和江雪眼睛中也出現了難以置信,沒有經曆過的人,是無法感覺到那是何種的殘酷。
隻有子墨,依舊是沒有表情,他看向岑鵬天,說道,“經曆多了就習慣了。”
他沒有安慰岑鵬天,或者說這就是他安慰人的方式。
沒有人知道子墨的想法,不客氣的說,這些經曆,對于岑鵬天也是寶貴的财富,當然前提是,他不能一直沉溺于那種恐懼與悲傷中。
而岑鵬天這時候,放佛想到了什麽,“廢土經常發生這種事情嗎?”
他突然想起來,這個少年來自廢土。那個沒有規則的地方。
“強奸、***甚至同性,人吃人,這些在廢土是再也普通不過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沒有規則,強者就是真理,每天你要想的是該如何活下去。”
子墨沒有說太多,他也不需要說太多,單單這一句,就道盡了廢土的殘酷。
岑鵬天怔怔的看着子墨,他明白了那句經曆多了就習慣了,裏面到底包含了多少滄桑。
他也有些明白了他和少年的差距到底在哪裏,經曆那麽多,少年沒有絕望,依舊是昂揚的姿态。
而他呢?想到這裏,他第一次産生了我真不如他的感覺。
軒轅小毅則是崇拜的看着子墨,他對于子墨是真的服了。
方茜茜目光複雜,子墨不是大家族來的,他是來自廢土。她明白了子墨妖孽的實力到底哪來的,經曆過那麽多殘酷的事情,少年活下來,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樣的少年,不妖孽,就對不起,他經曆的那些痛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