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有種吐血的感覺,以前和林薇雪交手的時候,也不見她有這一招,這一次實力大增,信心滿滿的來了,卻沒有想到出乎意料。
首先是這一向一個人的妮子,這裏躲了一個神秘的少年。
空靈蛇令人忌憚,但是這更加側面證明了空靈蛇的主人的強大。
還有這妮子層出不窮的手段,現在這什麽計算能力。江雪這個時候極度郁悶,眼饞的看了一眼空靈蛇,卻沒有辦法。
子墨看到這一幕,在心裏感歎了一聲。
心之萬物,算盡萬物,沒想到林薇雪的本命還有這種能力,看來自己以前對于這少女嚴重估計不足啊。這種能力和淩潇潇的本命能力有些相同,但又不一樣。
淩潇潇的心之本命側重看透人心,能感受到,别人對于自己是善是惡,在戰鬥中表現出來的下一步預判,是對于敵人心理的把握。
而林薇雪對于戰鬥的下一步的預判,完全是靠自己的計算能力,瞬間算出最可能的情況,這種計算更多了一種數據理性。
江雪被打的吐血,她躲開林薇雪的攻擊,說道,“小雪兒,好狠的心,竟然這樣對待姐姐。今天,姐姐就不陪你玩了。等以後,姐姐有時間了,再陪你玩了。”
江雪這時候已經生出了逃離之心。
子墨已經動了,林薇雪不知道爲什麽卻沒有去阻攔,阻攔江雪卻笑道,“姐姐承認,今天小瞧了你,但是,你們想留下姐姐還不夠啊。來,嘗嘗我這一記,精神風暴。”
說着,本命之力揮動,子墨和林薇雪感覺到頭腦中一陣震動。這還沒玩,江雪控制的獸族,全部自爆。
等到他們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江雪的身影。
......
桃源谷依舊恢複了那種以往的平靜,被破壞的茅屋。亭子,重新被修繕。放佛江雪從來沒有來過這裏,而那場戰鬥也從來沒有發生過。
子墨勸說過林薇雪讓她換一個地方,可是被林薇雪拒絕了,一個人住一個地方久了是會念舊的,尤其是林薇雪這種心思極其細膩的少女,對于桃源谷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
林薇雪是一個有着自己主見的少女,子墨建議無果後,就沒有再提過這件事。
陽光、茅屋、小亭。
林薇雪動作優雅的煮着一壺茶,那種自然而然的完美和子墨刻意模仿出來的不同,那是一種天然的藝術。
看林薇雪煮茶本來就是一場享受。
子墨的心裏有一種難言的甯靜,桃源谷,這世界是沒有真正的世外桃源的,所有的土地都已經被罪惡所浸染,但是人的心裏是應該有一片桃源地的,那是自己堅持之所在。
“江雪和我曾經是朋友,但是現在,我們就成了這樣的關系。她幾乎每段時間都會來這裏一趟,和我戰鬥一番,我都習慣了。”
林薇雪這個時候突然解釋起這件事情,又可能是沒有其他話說,隻好扯上了這個話題。
朋友?敵人?
聽到林薇雪的話,子墨蓦然想起了宴浩然,心裏感歎了一聲,好像他好像給自己講過同樣的故事。
那是多久之前,好像是不久,又好像是很久之前。
魔博士讓他變異之後,子墨的命運已經完全發生改變,這是兩段完全不同的人生。變異之前發生的事情,好像是那麽久遠。
可是,有些仇恨是不能忘卻的啊。
子墨的眼睛中~出現了厲芒。
該上路了,該重新上路了。敵人每時每刻都在進步,在一天又一天變強大,自己不能再原地踏步啊。
他的敵人那麽強大,他不敢浪費任何一秒。
林薇雪沏了一杯茶給子墨。
“謝謝。”
子墨的動作也同樣很優雅,但和林薇雪的相比,少了點什麽,應該是一種神韻。
“好香的茶。”
子墨輕輕的抿了一口茶,贊歎道,實際上,他根本品不出什麽味道,失去味覺後,再香的茶,也不過是沒有味道的水。
和茶比起來,他其實更願意和别人一起喝沒有什麽味道的水,那樣讓他感覺,他沒有那麽特殊,他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别。
放在以往,子墨是不會這麽說的,但子墨就是這樣說了,或許是他也覺得這個時候,沒有什麽說的。
“謝謝。”
林薇雪給自己沏茶,卻沒有喝,她歪着頭逗弄着懷抱裏的空靈。
子墨看到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個輕笑,也不知道林薇雪是不是真的天生和這些異獸天生親近,還是因爲她自身本命的影響,誰也瞧不順眼的空靈,幾天的功夫已經和她這麽親近。
剛開始的時候,還會嚷嚷着讓子墨趕快帶它去看外面的世界,現在,好像完全忘記了這回事情。
“有沒有人告訴你,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林薇雪仰起臉對着子墨繼續說着,“所以啊,你平時要多笑啊,不要總是闆着一張臉,又沒有人欠你錢。”
子墨聽到林薇雪的話,嘴巴有些怪異,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在心裏問道,難道自己平時很嚴肅嗎?
林薇雪繼續低頭逗弄着空靈,沒有去看子墨,想了好久,終于說出那句話,“要走了嗎?”
大毛眼睛中帶着憤怒盯着林薇雪懷中的空靈,這個位置本來是他的,現在被這條小蛇搶走了,可是,這條小蛇太厲害了,自己完全對付不了,還有子墨這個叛變革命的叛徒,竟然不幫助自己。
想到這裏,大毛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貓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而這個時候,聽到子墨要走,大毛心裏還是很高興的,雖然他和子墨感情不錯,但是子墨隻要走了,這條小蛇肯定也要走了,那自己的位置也就穩固了。
“該走了。”子墨長出一口氣。
告别總是一件令人難過的事情,而人生不得不面臨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告别。
所以告别的時候一定要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因爲你不知道,這一次告别就是最後一次相見。多說一句,說不定就成了最後一句,多看一眼,弄不好就是最後一眼。
林薇雪沒有去勸說子墨留下來或者什麽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子墨有,她同樣也有,萍水相逢,能相處這麽久,已經是一種緣分。
子墨能留下這麽長時間,已經出乎她的意料。
兩個人就這樣坐了很久,誰也沒有說話,直到太陽落下。
這一幕很甯靜,配合桃源谷的環境正好。
......
巴蜀多險地,也正是這樣造就了無數壯麗的詩篇,蜀道難,難于上青天,一句話道盡巴蜀之險。
子墨帶着空靈蛇,欣賞着這壯麗的山河,血色的世界配合着壯麗的山河,又有一種殘忍的美~感。
這裏曾經屬于人族,可惜現在屬于異獸。曾經屬于人族的河山就這樣落入異族之手。
子墨剛剛想到這裏,就在心裏自嘲了一聲。
這些東西關自己什麽事情呢?自己現在連正統的人族都不算,還擔心這些嗎?
子墨搖搖頭繼續趕路,他走的時候,沒有跟林薇雪說,林薇雪也沒有送他,但是子墨知道,林薇雪一直都在看着他。
兩人都不是矯情的人,止于此,就足以。
子墨走了一段路程,停了下來,他淡淡的說道,“行了,出來吧。在二個小時前你已經跟着我了,不要跟我說是正好順路,這話說出來,估計連你自己都不會信吧。”
“咯咯咯。小哥哥真是機警,人家藏的這麽深,都被你發現了。或者是,小哥哥太想念人家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念了。”妖治的身影出現,正是剛剛在桃源谷和林薇雪戰鬥過的江雪。
“你跟着我~幹什麽?尋仇的話,快點。要打空靈的注意,也要打過我再說。”子墨淡淡的說着。
江雪一跳跳進了子墨的懷裏,在子墨的胸口畫着圓圈,說道,“小哥哥何必這樣張口閉口就是打打殺殺呢?小哥哥說對了,人家也想去看看淨土的外面有多精彩。所以,我們還真是順路呢。”
柔弱無骨的肌膚和子墨相貼,子墨甚至能感覺到江雪的呼吸,子墨的心裏沒有絲毫绮念,手一動,已經抱住了江雪的腰,“江雪,有意思嗎?我告訴你,你這是在玩火。”
兩人實際已經到了危險邊緣,江雪在子墨的懷中,手随時能發出緻命的攻擊,而子墨同樣也能保證一招将江雪擒下,一擊斃命。
江雪躺在子墨的懷裏,從遠方看,兩人現在像是一對郎情妾意的情侶。卻不知道,兩人實際上已經處于一觸即發的階段。
“小哥哥,還真是心狠手辣,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江雪在子墨的懷裏似乎是沒有在意子墨對于她的防備。
實際上,心裏卻再次提高了對于子墨的評價,本以爲是個運氣好但沒有任何閱曆的少年,卻沒有想到,他的手法如此老道,随手一放就将自己鎖住,感覺到那雙手放的位置,江雪的臉色一紅,心裏暗啐一聲,小色~狼。
“憐香惜玉?哪來的香?哪來的玉?你這樣的老妖婆,有臉說自己是香是玉?起勸你,你還是趕緊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别出來到處吓人了。”子墨嘴角帶着嘲諷,依舊抱着江雪,趴在江雪的耳朵邊說着,不知道,還以爲,他們兩個是在說情話呢?
江雪瞬間從子墨的懷裏跳了出來,再也忍不住了,盯着子墨怒氣沖沖的說道,“臭小子,老娘哪裏醜了?你給老娘說清楚。”
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愛美是一個女人的天性,同樣也是一種通病。聽到子墨的話,江雪瞬間就炸了,再不複以往的樣子。
江雪神情一變,仿佛剛才那瞬間的爆發隻是一種錯覺,繼續說道,“也對,情人眼裏出西施,你喜歡的是小雪兒那一款的,你對于小雪兒還真是讓人羨慕哩!你就不怕讓人家傷心啊。”
妖精。
子墨在心裏暗道一聲,實際上江雪一點都不醜,本身就長得風華絕代,加上那種妖治的氣質,一颦一笑都帶着誘~惑力。
不過,漂亮的女人很危險,尤其是一個可能對于懷有敵意的女人更加危險。
“你來這裏就是和我說這些無聊的問題嗎?還有能不能正常一點說話,你這樣說話,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吐。”子墨肆無忌憚的審視着江雪。
江雪的臉色已經黑了,剛才好不容易收起的怒氣,差點忍不住再次爆發。這臭小子,眼睛一點都不老實,竟然敢跟我說吐了。
“子墨,你是不是想死啊。”江雪的臉色發青,狠不得直接将子墨直覺吞了。
子墨看着眼前血色的世界,轉過身淡淡道,“死?很可怕嗎?以前我以爲很可怕,可是現在已經身不如死了。”
聽到子墨的話,看着他的身影,江雪的心裏有一種難受的感覺,這臭小子,還會有什麽故事不成?說出的話,怎麽那麽讓人難受呢?
空靈在子墨的肩膀上,警惕的盯着江雪,這女人太危險了,來這裏肯定就是打自己注意的。空靈尋思着什麽時候找個機會必須直接咬死這個女人,要不然,自己的性命不保啊。
可又摸不著子墨的心裏怎麽想的。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子墨轉頭看了一眼江雪,說道,“如果,你不是來尋仇的話,如果不是來打空靈注意的話。那我就走了,戰鬥的确是一件很費時間的事情,尤其是沒有意義的戰鬥,我還有很長路要趕。”
“你不替你那小情人報仇嗎?”江雪反問道。
子墨一愣,然後說道,“林薇雪不是我的情人。聽她說了一些事情,也許你們兩個的關系不像我想的那樣,這種事情還是你們兩個去解決好,這是她告訴我的。換句話說,如果不是她的話,現在你已經死了。”
說完,子墨已經提起了步伐。
江雪聽到子墨的話,看着少年的背影,死了,好大的口氣。
“我可以跟着你嗎?”
“可以。”
“如果你能像現在這樣正常,如果你不介意與魔鬼爲伍的話。”
“魔鬼?”
“是的,魔鬼。”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