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一行人趕到市政府的時候,陶雙雙等人也恰巧同時到達,一行人就這樣在這裏再次相遇。
“希望号”已經被子墨藏了起來,這種超級戰車,被人知道了,怕是會生出歹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種道理他還是懂的。他要去的可是市中心,那裏可能有星曜城現存實力最強的幸存者,誰知道,他們會有什麽壞心思。
沒有實力總是要這樣瞻前顧後。
子墨剛剛靠近市中心政府,就發現這裏有一種凝重的氣氛,暗中似乎有不少人,看來這裏沒有被攻破。
“站住。”
子墨看都沒看,就有了判斷,正前方五十度方向,實力應該也是四級,兩個人。
他朝着聲音看去,不用懷疑,這兩人的身上的軍裝已經代表了他的身份,星曜城現存的警衛力量。
子墨在心裏祈禱一聲,希望這裏能打探到,淨土之外的情況吧。
“幸存者?”這兩個軍人,左邊那個理着寸頭的青年問道。
子墨點點頭道,“我們以前是星曜城的學生,我們想知道,關于這場災難的一切,最重要的是,我們還有可能得到救援嗎?”
兩個軍人,并沒有回答子墨的話,而是歎了一口氣,“先過來吧,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幸存者,至于這場災難,還真不好說。”
聽到這人的話,子墨心裏一驚,看來情況可能并不樂觀,甚至比自己想的更糟糕。
自己逃出星曜城的計劃,可能要擱置了。星曜城真的可能變成了廢土,沒有救援,到處都是血眼,甚至連睡覺的時候,也要小心翼翼。
想到這裏,子墨感覺到自己體内的某種基因在複蘇。那是即使實力弱小,依舊憑借着敏銳的直覺能在廢土活下來的保證。
經過介紹,子墨知道知道那個寸頭的青年叫做齊飛躍,另一個叫做王銳鋒,兩人都是以前星曜城的警戒人員,是從屍族前線退下來的老兵。
這倒是讓子墨心裏升起了尊敬,屍族前線,能從那裏活下來的都是真正的戰士,真正的戰士值得所有的人類尊敬。
是他們的浴血戰鬥,才換回了淨土的甯靜。
子墨從他們的口中了解到,這裏大概已經聚集了一百多個幸存者了。
一行人正聊的開心,突然齊飛躍掃向了陶雙雙,他随意的指着陶雙雙的脖子上的傷口,凝重的問道,“被血眼咬的?”
陶雙雙點點頭,而齊飛躍聽到這句話,和王銳鋒對視一眼,手中的軍刺防備的看着她,随時準備進攻。
子墨看到這一幕,說道,“飛哥,鋒哥,你們幹嘛?”
齊躍飛沉默了下,看着他們說道,“不确定感染體,是要被擊殺的。”
子墨、陶雙雙還沒有說話,這時候柳天工看到這一幕,趕緊出聲,“兵哥,我跟他們可不是一路的,要殺殺她,不要殺我。”
陶雙雙看着柳天工,臉色有些憤怒,“柳老,你......”
柳天工這時候卻趕緊揮揮手,急切道,“我可跟你不熟,你不要亂說話。”
而林修傑和鄭夜梅神色有些異動,臉色變幻,他們沒太搞清楚情況,可是也知道好像陶雙雙攤上事了。鄭夜梅想沖上去和陶雙雙劃分界限,而林修傑拉着她,面色變幻,最後兩人倒也沒做出和柳天工一樣的事情。
子墨看着這一幕,沒想到這對情侶,倒算還是有點良心,至于柳天工,人越老便越怕死,越奸詐,經曆的事情多了,做起虧心事來,就是羞愧都不會了。
子墨看向陶雙雙,他倒是想問陶雙雙後悔嗎?不過,不用問,他已經知道了答案,陶雙雙隻有惱怒,卻沒有後悔。
後悔,是對于信念的動搖。像陶雙雙這樣的,是不會動搖她的信念,她的堅持的。
蓦然,子墨再次想起了宴浩然的話,仁義傳說—陶雙雙,一生從不殺人,不染血,好像宴浩然說的有那麽幾分道理。
陶雙雙看着齊飛躍和王銳鋒,說道,“我沒有被感染,你們這樣是在濫殺無辜。”
子墨看向兩人,點頭說道,“對啊,陶雙雙雖然被血眼咬中,但是并沒有被感染。”
齊飛躍解釋道,“像她這種情況,我們也遇到過,本來對于這種被血眼咬中沒感染的,我們都以爲他們體内産生了抗體,所以不會被感染了。”
“但是就在前不久,一個被咬中的幸存者,突然暴動,變異成了血眼,傷了數個人。”
王銳鋒聲音有些低沉,解釋道,“我們猜測,這種被咬中的幸存者,還是有可能變異的,就像病毒在身體裏潛伏,還是有可能爆發的,所以稱他們爲不确認感染體。”
“你要知道,這裏還有大批幸存者,一旦這些不确認感染體突然變異,對于所有的幸存者都可能是災難。我們不僅要爲你們負責,還要爲所有的幸存者負責。”
子墨反問道,“所以呢?一定要擊殺?”
子墨雖然可以理解這種甯可殺錯,也不放過的态度,但是不代表他什麽也不會說,無他,僅僅是對于陶雙雙同情,不,欽佩而已。
況且子墨已經看出來了,齊躍飛和王銳鋒如果真的想殺陶雙雙的話,哪還會這麽多廢話,肯定直接會動手。他不相信兩個從屍族前線回來的戰士,會在真正的戰鬥前說這麽多廢話。
齊躍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可以不殺的,要麽,她離開,要麽送她進入隔離區,那裏都是像她這樣的不确定感染體。”
子墨看向陶雙雙,實際上不去問,他覺得陶雙雙已經有了答案。
陶雙雙無奈的攤手,淡淡道,“我選擇離開。”
陶雙雙看着子墨伸出手,“活下去,努力活下去。如果能順手救幾個人,其實可以救的,不用耗費什麽的。”
子墨伸出手,握了下,說道,“祝我們各自好運吧。希望你能實現你的救贖。”
“好運。”
陶雙雙對着其餘人說道,然後轉身離開,就像一個面對黑暗的行者,定要還這個世界光明。
林修傑和鄭葉梅齊齊道,“謝謝你,陶姐,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陶雙雙的身形一頓,此刻的子墨有一種感覺,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死在這條路上,但也有一分可能真的用她的方式實現救贖,盡管這種可能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