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甯靜的秋天,曾有一個中年男人和我們很多人一樣,靜靜的躺在草坪上央視着星空。其實,大部分人并不能從央視星空中獲得什麽啓示,但是他們依舊喜歡這個感覺,就像我面前的這個男人一樣。
“爸爸,又在這看星星啦?”一個小男孩歡快的跑到這個中年男人旁邊,用手扯着他的衣角,“媽媽讓我喊你回家吃西瓜,這據說可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運過來的,可~甜了!”
“過來,兒子。”父親沒有理會兒子說的話,隻是一把把他拉到自己懷裏,拽着他一起看着星空,兒子在他懷裏掙紮了兩下,随即安靜了下來。“怎麽樣,好看嗎?”父親指着自己面前的天空說道,“要知道,在地球已經看不到這樣的星空了哦,誰知道這片星空又會在這片大地上停留多長時間呢?”
“爸爸,”兒子眨了眨眼睛,“這星星有什麽好看的呢?我隻覺得看着它時渾身無力,好像要被它吸進去一樣。”
“哦?”父親笑着坐起身來,“這證明你的血液也向往天空,怎麽樣,要不要試着進入軍隊?總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的,将身體置身于整個銀河,并努力的保護他們不受壞人的侵略!”
兒子思索了一下:“還是不要吧...如果我不去學校,媽媽會發怒的...”
“哈哈,不是現在!”父親用手摸了摸兒子的頭,然後繼續看着天空,“等你長大吧...這片星空早晚是屬于你們的...”
如今,時光飛逝,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十年,而如今,當初的那位慈祥的父親就正坐在我的對面,隻不過,冷漠已經替代了他原本的慈祥,囚衣代替了原本的制服...如今的他,是被官方稱呼的編号2413的叛國罪罪犯...
牢房,菲利普*瑪雅斯
“呃,庫特斯将軍,我不得不說。”菲利普用手敲了敲桌面,“我承認我很年輕,并且沒有這方面罪案的辯護經驗,但是你必須得承認,如今我是唯一一個願意爲你辯護,并且能夠保證自己安全走上法庭的人。”
我叫做菲利普*瑪雅斯,今年剛剛畢業的律師,我能拿到這個案子純粹是拜我父親地位所賜。我的父親?就是那個卡米羅*瑪雅斯,地球駐火星圈全艦隊總司令。我的當事人叫做諾蘭*庫特斯,地球駐月部隊第三區“天堂之箭号”的艦長,一個出色的指揮官,也是一位稱職的父親。庫特斯艦長和我的父親是老相識,據說他們早在人類剛剛進駐月球時就已經是朋友了。我的父親在描述這個人時總是眉飛色舞,胳膊不停的上下甩動像要掀飛半個房子一樣,但是在見到這個人時,我卻沒有辦法把他和父親描述的那個家夥對上号。
這個庫特斯将軍雖然可以說已經一隻腳邁進了棺材(罪名已經被暗地敲定了),但是架子依舊不小,之前的兩次隻是匆匆說了幾句話就把我打發走了,可能是因爲我對他并不了解導緻的?于是我偷偷潛入到他的家裏,看了許多關于他的資料和訊息,了解了他、他兒子、已過世的妻子等等訊息,希望能夠在今天可以和他有一個長談——畢竟我的父親說過,如果我無法從這個家夥這個得到委任的許可,他就會用自己的關系停掉我的宇宙信用卡,讓我身無分文...唉!我怎麽會有這種父親...
對了,似乎忘記告訴閣下這個家夥是怎麽從一個功勳卓越的艦長淪落到背上叛國罪的罪犯了。簡單的說,這位庫特斯将軍在和聯合叛軍的對戰中回避了對方的重炮攻擊——單單回避對方的火炮當然不會背上罪名,可是“天堂之箭”回避攻擊之後,炮彈直接擊中了它背後的一片生命反應區,造成四千九百多人當場死亡,庫特斯上将從而以臨陣脫逃的罪名被扣上“叛國罪”的帽子。因這種原因就被扣上“叛國罪”的确很牽強,但這不是他要被拉上法庭的主因,主要是因爲聯合叛軍如今想以交送庫特斯上将作爲締結和平條約的籌碼,在地球聯邦兵力與日劇減的情況下,這無疑是很好的解決方式。而我的父親如此說過——如果諾蘭被送到冥王星(聯合叛軍據點),那麽地球的外圍也将不再安全,局面對叛軍也将更加有利。而當局對此同樣也保持正反兩種态度,所以明天的公審我們将會面對強有力的碰撞——但前提是我能夠在今天得到委托書...
諾蘭始終一句話沒有說,菲利普開始有些焦急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然後把身體往前靠了靠,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庫特斯将軍,就算你不信任我,起碼請你相信我的父親,他絕對不會坐視你就這樣像塊木樁一樣一直被押送到冥王星爲止的...”
“我當然知道,孩子...”諾蘭終于開口了,盡管他張嘴仿佛又是要說出拒絕的話,但是總比一聲不吭要強得多,“就因爲你是你父親的兒子,我才更不能委托你來做這件事...你的父親做事太過張狂激進,他難道沒有想過,他的兒子爲我做這場辯護之後,聯邦中可能會有很多人會把矛頭轉向他嗎?就像當初的我一樣,先把你從總司令的位置上放下來,然後一路下滑到艦長,最後坐在這裏看着一個朋友的孩子來試着爲自己辯護,然後讓這個事情再在自己的朋友身上發生一次...絕不,孩子...回去吧...”
菲利普點了點頭,從這番對話中他起碼知道了兩件事:第一,這次事件的起因絕對不僅僅是因爲當前的這件事開始的;第二,他和自己的父親的确是好友。隻要有了第二點做積澱,随便一個理由也夠爲他辯護的了,哪怕是爲了自己的信用卡。
“試着想想你的組員吧,将軍。”菲利普長出了一口氣,“如果你被定罪,他們也難辭其咎;想想你的兒子和死去的妻子,他們一直以你爲榮;想想那些被你保護過的人民,難道他們不應該知道真相?如果我今天就這麽空着手走出這個大門,那麽所有的真相都将石沉大海,你的組員會入獄、兒子會受到唾罵、甚至是你死去的妻子都會被他們從棺材裏拖出來羞辱,而做這些事的人又恰恰是你曾經救過的人——這樣的結果,你能接受嗎?”
諾蘭沉默了,雖然隻有短短兩秒鍾,但是菲利普從這個沉默的過程中感覺到了希望。諾蘭笑了笑:“我爲卡米羅教出了這樣口齒伶俐的兒子而感到高興。但是...”諾蘭的臉又回到了剛才冷漠的表情,他也把身體向前靠了靠,臉距離菲利普相當近,似乎到了能夠感受彼此鼻息的距離,“你認爲我爲什麽非得去揭開真相?揭開了又會怎麽樣?你和你的父親一樣天真,天真到真的認爲聯邦内會有人反對我被判罪。孩子,每個人都想我死,他們彼此争執是因爲想從我屍體上撈到的東西不一樣罷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接這個案子,你肯定已經去過現場,也向很多人打聽過這件事,那麽我問你——你真的打聽到任何事了嗎?當局向你提交過任何證人與你當面對述嗎?他們甚至已經把給你的證詞通過超級電腦無數次的驗算過,你要說的每一句話都在電腦的計算當中,而他們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答案!你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在大衆眼前隻不過是小醜臨刑前所講的一個笑話罷了...”
諾蘭說着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輕輕的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所以,請你告訴你的父親,向他表達我的謝意。但是,這件事請他無論如何也不要插手!”
牢房外
菲利普撥通了自己父親的電話,本以爲等待自己的将會是一頓臭罵,但是卡米羅卻顯得格外的沉靜...
“他似乎對此已有所覺悟,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成全他。”卡米羅在通訊器那頭冷靜的說道,“但是,即便如此,聯邦仍舊需要人幫他們唱一出戲。而我也已經和他們達成了協議,菲利普,你明天依舊會成爲辯護律師站在公堂之上,而我也隻有一個要求——這句話我已經對聯邦說過了,就算死,我的朋友也必須死的體體面面,你要做的是避免對方一切對他人格上的抨擊。但是,絕對不要對這個事件的本身因素多加辯駁...”
挂掉電話,菲利普恨不得把通訊器在地上摔個粉碎——這是什麽辯護?自己的首場演出竟然真的是爲聯邦做一場戲?而自己的父親也是一樣,之前還冠冕堂皇的說要保住自己的朋友,如今見大勢已去,就隻能說出“給我的朋友一個體面”這樣的要求嗎?
菲利普現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爲什麽而憤怒了,但是他卻無法壓抑這種莫名的憤怒,而伴随而來的,就是一個改變了他生活的危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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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弗蘭克*庫特斯
當父親就這麽坐在我的對面時,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最近我總是在夢中看見小時候他帶着我在月球玩耍的事情,雖然當我直視他的臉時,我覺得他還是我熟悉的那個父親,但是感覺已經變了——可能僅僅是因爲他身上的那套囚衣使我們的心産生了距離,不,準确的說,認爲産生距離的隻有我自己而已。
我叫做弗蘭克,弗蘭克*庫特斯,諾蘭*庫特斯的兒子。我曾經對這個稱呼感到驕傲,但是最近說出這句話時,聲音卻小的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怎麽樣,兒子?”諾蘭的表情有些扭曲,雖然他盡可能的使自己的表情顯得像是在家裏時那樣随意一些,但似乎卻隻起到了反效果,“大學的生活怎麽樣?還有在玩籃球嗎?有沒有交到女朋友?如果你母親還在的話,她一定會因爲你長大了而感到高興的。”
喂,弗蘭克,你不是有很多話想要問他嗎?不是想要問問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嗎?不是想要在自己父親面前堅定的說出——“我的父親絕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的嗎?不是想要說出自己有多麽愛自己的父親嗎?爲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呢?
“可能往後一段時間内,我會離開很~長一段時間。”諾蘭繼續自顧自的說着,“不過,你已經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了吧?自從你17時開始,我就很少在家了,我本以爲會有時間來彌補我不在家時造成的空虛,現在卻不知道到底會拖多久...”
“夠了,”弗蘭克用手敲了一下桌子,“不要再說這些了!我不是要來聽你說這個的!”弗蘭克看了諾蘭一眼,“難道你還沒有意識到嗎?你快死了!一旦你到了冥王星,那群叛軍會像惡狗一樣在你下戰艦的瞬間就将你撕成碎片的!”
弗蘭克,這不是你想說的!在你面前的是你的父親,你唯一的親人!現在他更想聽到的是安慰的話,而不是你這種蹩腳的恐吓!
“我快死了嗎...”諾蘭把脖子靠在了椅背上,他就這麽仰着頭,像以前仰望星空時的那樣,“是的,你提醒了我...”
他們不再說話,就這麽陷入了彼此的沉默中。弗蘭克無數次的試圖打破這種沉默,将自己在失眠時無數次演練的話語說出來,但不知道爲什麽,他就是做不到...
先打破沉默的是諾蘭,他笑了笑,依舊維持着這個動作:“兒子,你能看見銀河嗎?今天的星空有些不一樣哦!”
頭頂上的隻有天花闆,怎麽可能會看到星空?弗蘭克疑惑着,但還是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頭頂——讓人壓抑的水泥制房間的正中央隻有一盞昏暗的小燈,燈泡還是最老式的白熾燈,不知道爲什麽這裏還會挂着這個早在幾百年前就應該被淘汰掉的古董,可能是因爲比較老舊的原因,燈絲不停的閃爍着,就像父親的生命那樣,随時都可能會熄滅似的...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這樣一片星空。”諾蘭繼續擺着這幅好像能夠看見天空的模樣,“但是要知道,不管哪個星系,通常來說,它的最中心都一定是最明亮的。隻有這樣,才能夠驅散周圍的黑暗,讓依附在周邊星球上的生物生存下去,那麽,這種光叫做什麽呢?”
諾蘭把身體坐正,直視着自己的兒子,臉上依舊挂着那副熟悉的慈祥的微笑:“這種光,叫做希望,希望是能夠讓人活下去的勇氣和動力,也包括你身邊的人。弗蘭克,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就無法再用我的光來照亮你,你要找到能夠照亮别人的光,而不是一直被别人的光照着...”
牢房外
本想好好的安慰父親一番,沒想到最後被安慰的卻是自己,因爲跟自己談話的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啊,他當然能夠看透自己内心透露出的不安和恐懼...用自己的光照亮别人嗎?我能用自己的光照亮自己的父親嗎?哪怕一次,能用自己的光照亮自己唯一的親人嗎?
弗蘭克輕笑了一聲,他用力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燃燒自己去照亮别人,哪怕失敗,哪怕隻有這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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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工廠
凱撒收拾着自己手邊的工具,他不停的把大件小件扔進自己推着的獨輪車——獨輪車這種東西隻會出現在凱撒工作的地方,對他來說,做一個搬運型機器人并不是件困難的事,但是他卻連做這個簡單的機器人的時間都擠不出來,就算真的做出好的來也舍不得讓它們來做地表上這種比較簡單的搬運工作。那爲什麽不買一個呢?市面上買到的東西怎麽能和自己做的相提并論呢?也許這就是身爲一個發明者的驕傲吧,盡管太鑽牛角尖...
大門的位置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敲門的聲音不斷的變化着,多年的工作經驗讓凱撒從敲門聲中聽出了購買者的思想——這是一個年輕的買家,而且很可能是因爲經濟或者用途的問題還猶豫在到底要不要買之間。凱撒看了看自己的獨輪車,今天的工作确實已經做完了,他本想直接去洗個澡,然後死死的趴在床上睡一覺,等明天起來再繼續繁瑣的工作,而這種買家很可能會耽誤他大把的時間而最後卻空着手揚長而去,所以他并不想接待這個家夥。他停下了手中的活,維持着自己的動作想要等這個敲門者自行離開,但等了足有10分鍾,敲門聲依舊持續着...
“該死!”凱撒把手一揚,敲門聲已經使他感到極度的心煩了,他不耐煩的走到大門邊打開了門栓,“對不起,我已經打烊了,如果想買或者想訂什麽東西,明天...”
讓凱撒閉嘴的是一整打的鈔票,并不是數額大的足以讓他收聲,畢竟他這樣小有名氣的制造和改造者對于這種小錢還是不怎麽在乎的,而是這疊鈔票就這麽直接按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無法說話...
“我找凱撒,就是傳說中的‘凱撒大帝’,那個有名的制造師,”菲利普說着,摸出了一根煙點上,“告訴他,我有大買賣要和他談,這些錢就當做你的跑腿費吧,小鬼。”
“小鬼...”凱撒憤怒的攥着這打錢,呲着牙瞪了菲利普一眼,“你才是小鬼呢!”
“我是小鬼?哈!”菲利普叼着煙走到凱撒面前,用手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差——差了足有一個頭,“這麽看不是小鬼是什麽?”菲利普說着,像是要蔑視凱撒的身高一樣,低着頭俯視了他一眼,但是這一看“他”就直接變成“她”了——因爲男人不會有胸溝,這一點菲利普還是明白的...
菲利普驚訝的把嘴裏的煙直接掉到了地上,但他的眼珠子還是沒有轉開...
凱撒掐着腰不耐煩的不停用腳點着地面:“喂,你要看到什麽時候啊?”
“啊,不,這個...”菲利普趕忙把自己的三魂七魄收了回來,“我來這裏是辦正經事的...”
“廢話!”凱撒怒吼了一聲,“你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來這裏當然是做正當買賣咯!”凱撒吼完,繼續維持着那幅掐腰踮腳的動作,“要買什麽快說,老娘忙得很!而且大深夜獨身接見你這種陌生的男人會給我的名聲蒙上陰影的!”
“你...”菲利普剛想說什麽,但是從剛才這句話,他基本可以肯定面前的這個家夥就是傳說中的“凱撒”了,當然,幾乎每個人在聽到“凱撒大帝”這個稱号時都會以爲是個男人,就算看到本尊,由于被這種肥大的工作服和工作帽遮蓋着,也很難看出這是個女人,“沒想到...算了,我想買一架宇航機!開個價吧!”菲利普不想把時間花在瑣碎的對話上,所以直接切入了主題,但是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小地方真的會有這種東西嗎?
“宇航機?用它來幹嗎?”聽凱撒的口氣,這裏好像真的有在賣...
“這不關你的事。”菲利普用手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隻管給我看看貨,然後開一個合适的價碼,後天早晨我就會把它取走,很急。”
凱撒點了點頭,詢問客戶的用途有時反而會降低自己的銷量,而碰巧的是現在他,哦,不對,是“她”手裏的确就有這麽一架。“後天取貨?”凱撒思索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在那天有件重要的事,不能送貨。不要緊,如果你要買的話,我會給你一個定位儀,隻要到時你按一下,宇航機會自己過去找你的。就是這個。”凱撒說着,從口袋裏掏出定位儀在菲利普面前晃了晃。
宇航機的自動系統就這麽被像地面的轎車鑰匙一樣被随便的揣進口袋,菲利普都不知道該稱呼面前的這個女孩兒“技術大師”,還是“極度随便”了...
機庫
地表的廢棄工廠隻是給外行人看的擺設,其實真正的巨大倉庫就“埋伏”在地下,照第一層内部面積來看,周邊至少30平方公裏内應該都是凱撒的建設工廠。
菲利普看了一眼内置電梯的層數,撇着嘴看了凱撒一眼:“喂,這麽大的工廠真的隻有你一個人在工作嗎?”
“嗯,”凱撒點了點頭,摘掉了自己的工作帽,露出一襲金色的長發,“的确隻有我一個人。”正說着,電梯的門打開了,裏面不斷的傳出切割和搬運的聲音,裏面有不少中小型機器人不斷的忙碌工作着...
菲利普用手撓了撓頭,凱撒沒說謊,“人”的确隻有她一個,機器人再怎麽行也不能算人吧?
凱撒走到機庫旁,用手按下了一個開關,頂棚的起吊設置慢慢的将蒙在機器上的蒙布一點點的掀開,不到半分鍾的時間,一台外觀樸素的像飛碟一樣的巨大飛行設備就呈現在了菲利普的面前。
“這、這是...”菲利普的表情由驚訝變成了白眼,他瞥了凱撒一眼,“這是玩具嗎?隻不過大一點而已,真的能飛出地球嗎?”
“男人總喜歡用外表評價事物的本質,低俗!”凱撒冷笑着用手指了一下飛行器,“盡管它不怎麽漂亮,但是可是我的傑作呢!不過比起它,更多人都喜歡掏錢去‘烏龜房’(以前的老舊軍工廠改裝的家用型飛行器生産基地)買那些華而不實的家用改裝機。”凱撒說着,不停用手拍着機身,“超級加強引擎,動力僅次于最強的FK-3宇航戰鬥機!全自動超級電腦導航操作,就算你是傻瓜,隻要說出地名,想去哪就去哪!超大内倉,最大能夠容納8人,而且全部都是單人房!超大油艙和自動充能系統,保證油量讓你到達火星都沒問題!!”
油量可以到達火星,這句話很合菲利普的意。他買宇航機就是想要在公審當天來搭救諾蘭,如果能夠帶他直接回到火星,就可以回到自己父親駐軍的地方,以躲避聯邦的追查,甚至迫使聯邦放棄對諾蘭的控訴,順便讓這個超級艦長加入火星防衛圈,爲火星駐軍提高戰力...
“你在想什麽呢!”凱撒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也許這些不是你最想知道的,但是接下來這個你絕對不會不喜歡!锵锵锵~~”凱撒說着,一把掀開了蒙在宇航機最前方的一塊大蒙布,裏面露出了一個内置式炮台,“内置雙邊49毫米火神炮和140毫米超級重炮,就算碰上隕石,隻要向它開一炮就萬事OK啦!哎呀,我曾經的夢想就是駕駛着它駛向銀河,然後在那裏邂逅我的夢中情人,并和他一起...”
“和他一起當宇宙海盜嗎...”菲利普斜着眼看了凱撒一眼,雖然除了這個炮台這個宇航機簡直和豪華版的家用機沒兩樣,但也是因爲這個炮台,反而更加促使菲利普想要買它的欲望。如果說搭救諾蘭過程中不遇敵的可能性簡直微乎其微,一定的火力配備絕對是必須的...
“啊,看來也沒有别的了,就它吧。”菲利普說着,掏出自己口袋裏的通用信用卡,“多少錢?刷卡可以吧?”
“三億!”
“多少!?”這一驚讓菲利普的下巴險些脫臼,三億就算對菲利普這樣家世的人來說也算是天文數字,如果他真的把卡往凱撒的機器上這麽一劃,恐怕回家後他的父親就會拿着刀子在他的脖子上也來上這麽一下...“太貴了!你這是坐地起價!!一個家用機才幾百萬而已,改裝一下也不過一兩千萬吧!”
凱撒突然猛地回頭看了菲利普一眼:“喂,要說的話,這個宇航機可是搭載了我的夢啊!這麽珍貴的東西市場上的便宜貨怎麽能比呢!再說了...”凱撒說着,突然換了一個冷笑的表情,“你來我這裏買宇航機,應該也是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對吧...”
菲利普打了個激靈,冷汗開始往外冒:“不,不管怎麽說,這個價格還是太貴了,我可付不起。”
“那就沒辦法了。”凱撒說着,用手撩了一下自己金光色的長發,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你去烏龜房買家用機改裝去吧,拜拜!”
一看就是欲擒故縱,但是明知道對方是用這種計策,菲利普還是沒轍...
“對不起,那個...”這兩人正說着,突然背後冒出一個聲音,兩個人驚訝的把視線轉向了聲音的出處——弗蘭克用手撓了撓自己的頭,“我想買這架,請問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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