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狀很快就被送到了皇帝手中。
根據三個逆賊招供,他們隸屬于一個叫做天門的門派。
在天門之下,還有好些個零零散散的小組織,比如說救世教,又比如說渡生教。
蕭兮兮坐在洛清寒身邊,探頭去看他手中的供狀。
當她看到渡生教三個字的時候,不僅露出詫異之色。
“這不是朱全坤弄的那個邪教嘛!”
當初刑部尚書董明春的夫人失蹤,經過追查發現此事跟一個名叫渡生教的邪教有關系,而且蕭兮兮的母親薛氏也是渡生教的信衆之一。
後來朱全坤被抓,渡生教被取締。
蕭兮兮以爲此事就這麽結束了。
卻沒想到,渡生教這三個字會再度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她忍不住扭頭看向洛清寒。
“你聽說過天門這個門派嗎?”
洛清寒:“沒有。”
若說玄門他還略有耳聞的話,天門就真的是聞所未聞。
蕭兮兮繼續順着口供往下看。
這三個逆賊隻是天門中的小喽喽,知道得并不多,他們隻知道像救世教和渡生教這類民間教派還有很多,這些小教派的主要責任就是招攬信衆,通過洗腦、威逼、利誘等方式,讓這些信衆給他們捐錢,然後他們再将這些錢上供給天門。
當初朝廷取締渡生教的時候,隻發現渡生教設在盛京城中的道場,卻沒找到渡生教從信衆們那裏搜刮來的錢财。
那筆錢财徹底失蹤,至今都沒找到。
洛清寒以爲是朱全坤悄悄把那筆錢藏起來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那筆錢早已被轉移到了天門。
如此看來,天門這個門派早就已經紮根在了民間,并且内部有了一套非常完善的運轉機制。
蕭兮兮嘀咕道:“我總覺得天門這個門派可能跟玄門有關系。”
洛清寒看向她:“何以見得?”
蕭兮兮理直氣壯地道:“兩個門派都有一個門字啊。”
洛清寒:“……”
理由強大,無法反駁。
洛清寒:“那你以前聽說過天門這個門派嗎?”
蕭兮兮搖頭說沒有,緊接着她又道。
“我入門時間比較晚,門内很多八卦我都不太明白,比如說師父和空禅之間的恩怨,我就完全不知道。
這些事可以問問師兄們,他們比我入門時間早,或許能知道一些呢。”
于是洛清寒讓人将兮兮的師兄弟們都請了過來。
待四人坐下後,丫鬟們捧來熱茶。
方無酒看了眼面前的龍井茶,微笑着問道。
“可以給我換成枸杞菊花茶嗎?”
丫鬟立刻照做,幫他把上好的龍井茶換成了枸杞菊花茶。
裴千惑忍不住吐槽道:“這可是上好的明前龍井,平日裏想喝都喝不着,你居然把它換成了枸杞菊花茶,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方無酒喝了口茶,淡定說道:“枸杞補血益氣,菊花清熱降火。”
他看向蕭兮兮,猶如老父親般叮囑道。
“你現在血氣不足,要多吃枸杞。”
蕭兮兮:“我知道啦,其實我們這次請你們過來,是想問問……”
方無酒:“你們是想問天門的事麽?”
蕭兮兮一愣:“你怎麽知道的?你難道真的會讀心術?”
方無酒微微一笑:“那三張供狀是我根據犯人們的口述親筆寫下的,我很清楚供狀中的内容,供狀裏提及了天門,我猜你們應該會對此很感興趣。”
洛清寒定定地看着他:“這麽說來,你知道天門這個門派?”
方無酒颔首:“我的确知道一些。”
楚劍一臉茫然,撓頭問道:“什麽天門啊?我怎麽都沒聽說過?”
裴千惑也是同樣的茫然不知。
唯有溫舊城露出了如有所思的神情。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方無酒,低聲問道:“難道是師父之前說過的那個天門?”
方無酒:“應該就是那個天門。”
楚劍快急死了:“到底是什麽啊?你們别再打啞謎了!”
方無酒不疾不徐地說道:“這些都是師父很久以前說過的,他當時沒有說太多,隻說天門裏面都是一群瘋子,讓我們離那些瘋子遠一點。“
溫舊城補充道:“師父還說了,如果實在避不開,就殺無赦,不要給那群瘋子反撲的機會。”
蕭兮兮喃喃道:“這麽說來,玄門跟天門是敵對關系啊。”
方無酒和溫舊城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就在這時,趙賢快步走進來。
他的臉色看起來非常凝重。
“啓禀陛下,王家的府邸失火了,王家二百餘口人全死了,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在場衆人都是一驚!
之前洛清寒在太廟中遭遇襲擊,參與襲擊的幕後主使有兩人,一個是靜縣王洛延之,另一個就是王家的現任家主王乾。
洛延之已經被捕,然而王乾卻不知去向。
洛清寒便讓人将王家團團圍住,打算以王家衆人爲誘餌,引誘王乾上鈎。
卻沒料到,王乾非但沒露面,反而王家整個都被燒沒了!
洛清寒皺眉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趙賢:“就是今天淩晨起的火,京兆府和巡防司的人發現火災後,立刻就趕去救火,火勢很快被撲滅,但王家宅邸裏面的人早就死了,已經讓人檢查過了,全部都是一刀斃命。”
洛清寒質問道:“兩百多口人,被人殺上門來,難道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嗎?”
趙賢:“我們懷疑王家的人是事先被人下了迷藥,兇手趁他們神志不清的時候,将他們一刀斃命,所以全程沒有任何聲音,住在王家附近的鄰居們無人察覺到異樣。”
悄無聲息之間,王家上下兩百多口人就全沒了。
這事聽起來簡直駭人。
楚劍很是不解:“誰跟王家有這麽大的仇啊?”
洛清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臉色沉了下去:“是王乾。”
楚劍不知道王乾是誰。
但蕭兮兮知道。
她難以置信地道:“不會吧,王乾可是王家的家主,那些人都是他的親人,裏面甚至還有他的兄弟和妻兒,他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吧?”
洛清寒卻道:“從事情的結果來看,王乾的收益最大,因爲隻要王家沒了,我就沒有了能夠牽制他的手段。”
對王乾來說,與其留下王家這麽大個把柄給皇帝,不如他自己親手毀掉這個把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