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痨妃感覺身體裏的血液倒流到了腦子裏,令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蕭兮兮讓痨妃坐下聊,卻見痨妃一動不動,像是沒聽到自己說的話似的,這才注意到痨妃的異樣表現。
她困惑地問道:“你怎麽了?”
過了好一會兒,痨妃才艱難地開口。
她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爲什麽?”
蕭兮兮不明所以:“嗯?”
痨妃擡起顫抖的右手,隻想她頭上那支蝴蝶金簪。
“爲什麽那支簪子會在你的頭上。”
大概是因爲受驚過度,她甚至都忘了用尊稱。
好在蕭兮兮不是那種會在意這種小事的人。
她沒有注意痨妃的稱呼有問題,下意識擡手摸了下自己發髻間的金簪。
她順手就将金簪拔下來,垂眸看去,發現正是前兩天洛清寒拿給她的那支蝴蝶金簪。
隻是短短一瞬,她便明白了痨妃的反應爲何這麽大?
蕭兮兮真誠地道:“如果本宮說這隻是個巧合,你信嗎?”
痨妃扯動嘴角,她怎麽可能會相信?!
她明明已經将這支蝴蝶金簪送給了華安長公主,按照她的計劃,華安長公主肯定會把這支金簪交給遼國探子,再通過探子的口給蕭側妃潑上通敵叛國的污水。
可是現在,這支本該作爲重要證物的蝴蝶金簪卻出現在了貴妃手裏!
爲什麽會這樣?
難道說,是華安長公主出賣了她?
一想到這裏,痨妃就覺得遍體生寒。
她強忍着心裏的惶恐不安,抖着嗓子又一遍問道:“簪子爲何會在你這裏?”
侍立在旁的寶琴終于忍不住了,沉聲提醒道。
“痨妃娘娘,請注意您說話的态度。”
蕭兮兮看到痨妃已經被煞氣纏身,看那煞氣的濃度,就知道她很快就要倒大黴。
想必洛清寒那邊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那麽簪子的事情也沒必要再瞞着了。
更何況她也懶得在這種小事上撒謊。
畢竟說謊也是要費腦細胞的,她懶,不想費這個勁兒。
蕭兮兮輕輕轉動手中的蝴蝶金簪,懶洋洋地道。
“其實你心裏已經猜到是誰了,不是嗎?”
痨妃抿着唇,袖子裏的雙手緊握成拳。
良久,她才再度開口。
“是華安長公主嗎?”
蕭兮兮:“你覺得是她,那就是她吧。”
痨妃被她這種無所謂的态度弄得非常難堪,咬牙質問道:“華安長公主不是跟你有仇嗎?她爲什麽要幫你?!”
在痨妃看來,華安長公主就算不願意對付貴妃,也不會去幫助貴妃。
所以痨妃才能放心地把自己的計劃告訴華安長公主。
寶琴覺得痨妃這種态度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冒犯,她正想再度出聲提醒,卻被貴妃攔住。
貴妃對她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寶琴看了眼情緒明顯很不對勁的痨妃,不放心地道:“萬一她對您不利怎麽辦?”
蕭兮兮笑了下:“放心,她奈何不了我的。”
寶琴想起她是玄門中人,保命的法子應該有很多,痨妃想必不是她的對手,這才領着其他人退出去。
偏殿内隻剩下蕭兮兮和痨妃兩人。
蕭兮兮:“華安長公主跟我有什麽仇?你是說驕陽郡主被懲處的事兒嗎?那跟我有什麽關系?那件事我從頭到尾什麽都沒做,認真算來我其實還是受害者,華安長公主憑什麽怪我?”
痨妃不甘地道:“可事情因你而起,華安長公主不可能去責怪皇上,就隻能遷怒與你。”
蕭兮兮:“你也知道是遷怒啊。”
痨妃恨恨地盯着她:“一定是你用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收買了華安長公主!”
蕭兮兮将蝴蝶金簪放到面前的桌案上。
金簪在落在桌面上時,發出輕輕地一聲咔哒。
她意味深長地問道。
“我不明白,你爲什麽非得認定是我在從中作梗?也許是華安長公主主動投誠呢?”
痨妃想也不想就一口否認:“這不可能!華安長公主背後有太皇太後做靠山,她怎麽可能放棄太皇太後,去投靠你這麽一個小小貴妃!”
蕭兮兮笑了下,對此不置可否。
她端起手邊放着的杯子,喝了口熱乎乎的奶茶。
痨妃追問:“你爲什麽不說話?你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讓華安長公主倒戈的?”
蕭兮兮不答反問:“這很重要嗎?反正結局已定,你與其在這裏糾結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回去想想接下來該怎麽爲自己開脫。”
痨妃:“我什麽都沒做?我需要開脫什麽?”
幾乎是她的話剛說完,門外就響起青松的聲音,語氣聽起來頗爲緊張。
“啓禀貴妃娘娘,禁衛統領趙将軍帶着人過來了,說是來找痨妃的。”
痨妃心頭一驚。
她迅速轉身,看向門口的方向。
一身戎裝的趙賢大步走進來,在他身後還跟着四個禁衛。
他們朝貴妃抱拳行禮。
“拜見貴妃娘娘!”
蕭兮兮手裏捧着杯子,餘光掃過滿臉不安的痨妃,慢悠悠地問道。
“痨妃犯了什麽事?爲何要抓她?”
趙賢恭敬回答:“今早城防營的人在宣德門抓獲一名遼國暗探,他們從那名暗探身上搜出一個金镯,經過查驗和核實,确定那隻金镯出自煙雨宮痨妃。京兆府将此事上報給皇上,皇上下令嚴查,末将奉命前來捉拿痨妃,請她前去大理寺配合調查。”
看他們這副架勢,與其說是配合調查,不如說是直接來抓人的。
痨妃難以置信,驚叫道。
“不是我!我什麽都沒做過,這是陷害,一定是有人在栽贓陷害我!”
趙賢面無表情地道:“是不是栽贓陷害,您說了不算,末将說了也不算,得由大理寺調查确認後才算。”
他擺了下手,身後四名禁衛立即大步上前,伸手去捉拿痨妃。
痨妃又驚又怒,下意識地反抗掙紮。
然而她的那點力氣在訓練有素的禁衛們面前壓根就不夠看。
禁衛們抓住她後,見她很不老實,直接拿出随身攜帶的繩索,将她捆了個嚴嚴實實。
痨妃大叫:“我是皇上的妃子,你們不能這麽對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趙賢冷冷說道:“堵住她的嘴,把她帶走。”
“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