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景妃暴斃而亡的消息就傳遍了後宮。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家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景妃平時看起來身體很好,鮮少生病,怎麽會突然就沒了?這肯定是謠傳吧。
直到皇帝下旨,說景妃昨晚不慎落水,随後引發急症忽然去世。
衆人這才相信,平日裏那個看起來總是溫柔大度的景妃的确沒了。
按理說像妃嫔死後都會有追封,但皇帝并未要追封景妃的意思,甚至就連景妃的葬禮也是一切從簡,完全沒有一個二品妃位該有的榮光。
這樣的結局,隻能用凄涼二字可以形容。
錦繡宮裏。
李妃正在喝茶嗑瓜子,小宮女跪在旁邊給她捶腿。
姚婕妤急匆匆地跑進來,先是行了一禮,然後興奮地道。
“妾身打聽到了,景妃昨晚忽然落水,聽人說是自殺。”
李妃擺了擺手。
小宮女停手,起身默默地退了出去。
李妃示意姚婕妤坐下慢慢說。
姚婕妤坐到李妃旁邊的空座兒上,面頰因爲激動而微微泛紅。
她用一種吃瓜群衆特有的興奮語氣說道。
“聽說昨晚迎福宮可熱鬧了,先是景妃落水,然後皇帝和貴妃都趕了過去,再然後是整個迎福宮的宮女太監全部被送去了慎刑司。”
李妃嗑瓜子的動作一頓:“全被送去了慎刑司?”
姚婕妤使勁點頭:“對啊,足足四十多号人呢,一個不落,全被送進去了,至今還沒有人出來,也不曉得這些人最後能活幾個。”
想起慎刑司的兇名,姚婕妤心裏也有些發怵。
李妃若有所思:“若皇上是因爲景妃落水的事情,要懲戒迎福宮的人,也不必把所有人都送進慎刑司。”
當今皇上雖然性子冷漠了些,卻也不是什麽嗜殺成性的暴君。
更何況皇上對景妃并無多少寵愛,不至于爲了一個景妃就遷怒到整個迎福宮。
這裏面肯定還有别的事。
姚婕妤苦惱地道:“妾身也覺得這件事有蹊跷,但迎福宮裏的人全在慎刑司裏,外人探聽不到内幕。“
吃瓜群衆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吃瓜吃隻能吃一半。
她好想知道真相是什麽啊!
李妃:“如今除了慎刑司裏的那些人,就隻有皇上和貴妃知道此事的内幕。”
姚婕妤眼睛一亮:“不若我們去拜訪貴妃吧?”
李妃猶豫了下:“也好。”
她原本是對貴妃沒什麽好感的,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這位貴妃不僅相貌跟蕭側妃有幾分相似,就連說話做事也頗爲相像。
每次跟貴妃相處時,李妃都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以至于李妃對她的排斥感也降低了一些,随之而生的是好奇感。
若隻是相貌相似的話,還能說是巧合。
可若連性格也相似的話,那就絕對不僅僅隻是巧合這麽簡單了。
臨出門前,李妃還特意讓素梅将放在博古架上的小木盒給拿了下來。
姚婕妤看到那個木盒,詫異地問道。
“你把它那出來做什麽?”
李妃打開木盒,裏面是一套紙牌。
這是當初蕭側妃送給她的,她偶爾會拿出來玩玩,因爲保護得好,所以看起來還跟新的似的。
李妃看了一眼紙牌,又将盒子蓋上。
她道:“我們去見貴妃,總得有個由頭,正好很久沒打牌了,我們兩個加上貴妃,正好能湊個鬥地主。”
姚婕妤沒有多想,由衷贊道。
“還是娘娘想得周到。”
當李妃和姚婕妤來到雲岫宮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有人比她們先一步來了。
敏婕妤站起身,向李妃福了福身。
“妾身給李妃娘娘請安。”
李妃上下打量她:“你怎麽在這兒?”
敏婕妤:“妾身是來給貴妃娘娘請安的。”
李妃聽說過敏婕妤每天都來給貴妃請安,風雨無阻,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李妃似笑非笑:“你倒是勤快,大過年的都不忘來給貴妃請安。”
敏婕妤:“娘娘謬贊了,都是妾身應該做的。”
寶琴給李妃和姚婕妤奉上茶點,恭敬地道。
“貴妃娘娘還在梳妝打扮,很快就會出來了,請娘娘們稍後。”
李妃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詫異地問道:“都這個時候了,貴妃還沒起?”
寶琴鎮定道:“最近天冷,貴妃娘娘起得稍微晚了點兒。”
李妃啧了聲。
這都日上三竿了,還隻是稍微晚了一點嗎?
三人約莫等了一盞茶的時間,貴妃終于扶着宮女的手款款走了進來。
三人起身見禮。
“給貴妃娘娘請安。”
蕭兮兮坐到上首,示意她們都坐。
“今兒是什麽日子?怎麽你們三個一起來了?”
李妃:“妾身是和姚婕妤一塊來的,隻是恰好在這裏碰上了敏婕妤。”
敏婕妤:“妾身是來給貴妃娘娘請安的。”
蕭兮兮還是很困,她強打精神問道:“除了請安還有别的事嗎?沒有的話就散了吧。”
昨晚爲了景妃的事情,她不得不半夜爬起來,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再度睡下,這會兒壓根就還沒睡醒。
她真的好困啊!
李妃笑着道:“妾身最近天天待在迎福宮裏,實在是悶得不行,便想着來找貴妃娘娘說說話,順便打打牌。”
聽到打牌二字,蕭兮兮的困意消散了一些。
她看向李妃,故作好奇地問道。
“打什麽牌?”
李妃從素梅手裏接過木盒,打開,裏面整整齊齊放着一摞紙牌。
蕭兮兮一眼便認出來,這是她當初送給李側妃和姚婕妤的撲克牌。
沒想到李妃還收着它呢。
李妃一直在觀察貴妃的神情變化,敏銳地察覺到她似乎有些詫異,還有一點兒懷念。
蕭兮兮随手拿起一張紙牌,笑着道。
“本宮以前在南月也見過這種牌,沒想到你們大盛也有這種玩法啊。”
李妃目光一閃:“南月也有這種牌?”
蕭兮兮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是啊,不過南月做不出這麽精良的紙,在南月一般都是用幹枯的樹皮或者葉子做牌,所以南月人又把它稱作葉子牌。”
李妃聽她講得煞有介事,不由得真信了她的鬼話,笑着道。
“原來這種牌早在南月就有了啊,妾身還以爲您沒有玩過,特意來給您獻寶呢,看來是妾身坐井觀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