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爲了方便,就由作者我本人來叙述庫樂他們的遭遇了)
庫樂和斯列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沙漠底下的世界,職業素養很快讓他們從恐懼轉變成興奮,畢竟他們是經驗豐富的探險家,換作普通人這個時候早吓的六神無主了,但對于他們這可能是一次偉大的發現。兩個人順着極其微弱的光源往前走了很久,一開始還是要靠着探照燈往前摸索,地上是很深的沙子,每一步都要把腿拔起來往前跨一大步,然後又陷入到沙子裏面。微弱的光源逐漸變強,亮度已經接近地面上黃昏的樣子了。庫樂和斯列特都是德國的自行車運動員,體力不是一般的好,他們雖然經曆那麽多險情,依然狀态不錯。尤其是庫樂,一個典型的大個子白人,深棕色的卷發,有絡腮,鼻子又高又挺,手臂粗壯結實,他從随身帶的背包裏面拿出一個望遠鏡,向着光亮處看去,因爲光線非常暗,所以看到的隻是模糊的輪廓,但是那足以讓庫樂這樣見多識廣的探險愛好者目瞪口呆。斯列特看到庫樂的表情,奪過望遠鏡順着一個方向看去,他的表情同樣凝固了。是什麽讓這兩個心理素質極佳的冒險家吃驚到如此程度呢?唯一的解釋是,他們看到的事情或事物是超出他們知識範疇以外的,比如半夜撞鬼,任何再強的人都會吓的魂魄出竅。沒錯,他們看到了一個古村落,這點邁克早已想到了,陳果發布的那條信息裏面明确說了,是一個千年前的神秘文明,那麽機緣巧合下讓庫樂他們掉入沙漠底下而撞見,是不奇怪的。
奇怪的事情是,與其說庫樂他們看到的是古村落,不如說是一個活的村落。因爲那個微弱的亮光下,影影綽綽的,看到了胡楊樹,看到了土黃色的房屋,不同于殘骸,是完好的,或者說透過望遠鏡看過去是完整的,最驚悚的是看到了晃動的人影。。。
兩個人都呆住了,望遠鏡從斯列特手上滑下來,掉到沙子裏。
“這,這會不會是我們的幻覺?”斯列特嘴唇顫抖着問。
向來比較鎮定的庫樂,沒有回答,隻是搖着頭,不可思議的皺着眉頭,望向前方出神。
“可是,爲什麽一點聲音都沒有呢?”斯列特發現了一個事情,那就是遠處這個模糊,但依稀可見,人影晃動的城池怎麽完全沒有聲音?兩個人完全懵了,但是他們現在的唯一出路就是繼續往前走,因爲已經别無他路了,人到了這種地步,沒辦法想太多,想越多,會越害怕,越絕望,越容易崩潰。作爲一個冒險家,尤其要具備這種素質,把精神集中在當下,不要胡思亂想。兩人繼續往前走,離他們的沙漠越野車也越來越遠了。
在沙漠底下,所有的電子設備都不管用,GPS,衛星電話完全失靈。唯有庫樂手上帶的老式西鐵城手表還在轉動着。這使他們至少有些欣慰,手表顯示現在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離黑風暴發生時間過了5個小時。也就是說,兩個人至少昏迷了3個小時了。想想還是覺得很可怕,3個小時完全沒有知覺,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情,可能就會在這3個小時裏面喪生。但是他們是幸運的,作爲一個探險家,運氣也是異常重要。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個人已經開始感覺到體力不支了,前方的光源達比之前更亮,這讓兩人相信至少離目标越來越近了。然後從肉眼看去,這個依稀可辨的城池依然在很遙遠的地方。
“天哪,這個地下空間到底是有多大?”斯列特有點沉不住氣了。
“你覺得我們現在一定是在沙漠下面嗎?”庫樂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望向斯列特。“整整昏迷了3個多小時,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隻是知道黑風暴襲擊過,然後我們醒來就在這裏了。難道我們一定是掉入了地下空間?”
斯列特有些要崩潰了,當一個人處在一個沒有邊際的空間,沒有聲音,沒有方向,沒有光線或者說看不到天空,更要命的是與外界完全失去聯系,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庫樂看了看手表,他們已經走了2個小時了,快晚上十點了,然後這個地方的光線完全沒有什麽變化,遠處依然透着詭異的光亮,依然沒有生命發出來的悅耳聲音,依然可以看到影影綽綽的城池,整個一切都太瘋狂了。兩個人強壯的白人幾乎已經精疲力竭,庫樂做了一個決定,先原地休息,等睡一覺精力恢複了再往前走。
兩個人從各自背包裏面拿出了壓縮餅幹和水壺,這些食物的數量是可憐的。本來10峰駱駝帶着足夠半個月的食物和水,但是現在都沒了,隻有背包裏面這些數量極少,最*持兩個人3天的生命。因爲真的很疲憊,很快庫樂他們就昏睡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庫樂因爲幹渴難忍而醒來,當時正好秋天,氣候算是比較适宜的,這個地下空間溫度似乎沒有早晚變化,始終維持在25,6度的樣子,基本還算舒适。喝了兩口水,庫樂從沙子裏爬起來,看了看周圍,依然是異常昏暗,而遠處還是可以看到一團柔和的光亮,和古城的影子。近處仍然死寂一片,隻聽得到斯列特的鼾聲。
庫樂推醒了斯列特,兩個人收拾完東西,繼續向那個遠處的城池前行。越往前走,越發現沙子裏面有蟲子。一種沙漠蠍子,會突然從松散的沙地裏面鑽出來,翹着兩根毒須,迅速的竄出來,竄到一個地方又消失掉。光亮并沒有增加,雖然兩個人已經竭盡全力的加大步伐,在沙地裏面走路本身就很費勁,何況步伐很快,庫樂的小腿開始酸痛有抽筋的感覺。斯列特滿臉大汗,氣喘籲籲了。周圍還是很安靜,除了兩個人的喘息聲,腳步聲,就是偶爾從沙裏面鑽出來的蠍子迅速竄動的聲音。
兩個人帶着絕望的情緒,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繼續向前走,庫樂仰着脖子,曲着腰,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遠處的城池,身體一個坑一個坑的往前緩慢移動。一般如果當人的極限受到挑戰的時候,夥伴的倒下對自己的打擊會是相當嚴重的。斯列特的體力相對比庫樂差,他一個踉跄在庫樂身後倒了下來,庫樂聽到聲音趕緊回過頭去扶斯列特。本來就已經缺乏糧水,長時間跋涉,加上精神上的絕望,換任何人都難以堅持。冒險家或極限運動者們,往往都是喜歡挑戰在艱難環境下,人瀕臨崩潰的時候,找到出路,享受那種勝利感和回頭看走過艱辛的輕松。Maybe你可以說這是一種不正常的行爲,是瘋子。沒錯,在冒險的途中,走錯一步,你可能就沒有下一次冒險的機會了。而這種瘋狂的矛盾也正是某種程度上的驅動力。
庫樂從包裏面拿出水壺,把僅剩不多的水,一滴滴的倒到斯列特幹裂的嘴唇上。他把斯列特的頭部放到自己的腿上,兩手食指掐住斯列特的太陽穴,重按了幾下。斯列特應該是虛脫,雖然是在沙地上,但其實溫度很适宜,沒有光照,并非中暑。約莫10分鍾的樣子,斯列特緩過氣來,睜開眼睛絕望的看着庫樂,“我們是不是走不出去了?那根本是一個幻影,根本是海市蜃樓!“
其實庫樂早想到了,隻是他沒有說出來,也不敢去想。因爲如果是那樣,那麽他們唯一的希望也幻滅了。糧食幾乎吃完了,水也快沒了,而前方隻是一個幻影,那麽唯一的路就是死在這個地下空間。不行,不能這樣,任何時候都不可以放棄希望!庫樂在心裏對自己說。
“不會的,海市蜃樓必須要有光線折射,把其他地方的景象照到地表以上的空氣中。我們現在是在地底下,根本也沒有光照,空氣維持在23度左右,怎麽可能産生海市蜃樓?”
“可是,爲什麽不管我們走多久,那個地方始終沒有變的離我們近一些呢?”
“那隻是因爲它真的離我們很遠,所以感覺不明顯。你好好休息,先睡一覺吧。反正現在也很晚了,是該休息了。”說完,庫樂就把包裏的最後一些食物拿出來,一罐肉腸,一袋壓縮蔬菜包,一個玉米粒罐頭。兩個人很快把僅存的食物消滅光。斯列特又睡着了,而庫樂隻是盤腿坐在沙地裏,他迷茫看着遠方那團亮光,絕望無助的情緒一點點地侵蝕他的靈魂,兩個偉大的冒險家,現在能做的隻是保存體力,并祈禱奇迹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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