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山村怪聞


兩天之後,大舅又派人給我送來了一箱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是外公生前的留下的遺囑中提到的物件。其中有大量的朱砂與符紙,一盒銅錢總共一百零八枚,一捆墨鬥線,再就是一把一米左右的已經鏽的不成樣子的長刀。

喪禮的時候大舅的好友中有一個玩古董的,他給外公特地留給我的遺産做了下鑒定:那些朱砂和符紙沒什麽年份,就是普通的東西,銅錢更不用說,滿大街都是的玩意兒,隻有那把劍看起來是唐朝的樣式,是隋唐初年軍隊标配的一種唐刀。條件有限他也沒辦法鑒定唐刀真假,但就算是真的也不值錢,因爲唐刀的鏽蝕程度太嚴重了,不會有人願意出大價錢買這玩意兒的,這刀能賣出個一兩千就不錯了。

一兩千在我大舅看來還真不算錢,在确信外公沒有把值錢的東西留給我後,這箱小玩意兒大舅也就派人給我送來了。

我當時隻顧着謄抄外公的回憶錄,看了眼外公特地留給我的遺産後,也沒放在心上。這次隻請了三天的假,明天過後我就得回四川繼續看店。

等我忙活着抄完《仙人筆記》後,才意識到外公留給我的遺産。符紙朱砂銅錢墨線先不提,那把唐刀便是他最後一次盜墓,從太原的那座,據他說是關押着仙人的墓中拿出來的。

外公在我小時候給我看過這把唐刀,他說這把刀之所以鏽蝕成這樣,是因爲這把刀斬殺過“仙人”。仙人的血浸染了刀身,因而這把刀做工即使再精良,依舊落得個受仙血腐蝕生鏽的下場。

我問外公,這把刀既然殺死了仙人,那麽拿着這把刀的是誰?

外公笑而不答,隻是說如果有緣我便會知曉。

而我對此事一直好奇,纏着外公追問下去。外公抵不住我軟磨硬泡,終于跟我透漏了口風。他告訴我說:能殺死仙人的,隻能是另一位仙人。

我問爲什麽那位仙人要殺死自己的同類呢?外公歎了口氣,說這有什麽奇怪的。别說是仙人,這地球上的哪種生物沒有殺死過同類。别的不說,就算是人類,死于人類自己手中的,不比死于山林猛虎口中的要多得多?一個仙人殺死另一個仙人又有什麽奇怪的?

末了他告訴我,這把刀雖然殘破了,但是它曾經斬殺過一個仙人的那股不屈的殺意,仍舊長存世間,這把刀已經有了自己的靈性。若是讓一個修道之人得到這把刀,定能斬妖除魔所向無敵。

外公話裏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我走上了他的道路,那麽他會把這把斬殺過仙人的刀傳給我。這把刀連仙人都能殺死,對付那些惡鬼冤魂更不在話下。

我看着這把鏽的穿了好幾個窟窿的唐刀,苦笑了一聲搖搖頭。就這把刀還斬妖除魔呢,它能切碎一塊豆腐我就謝天謝地了。而且就算它再破舊,那也是文物,别的不說,單是飛機安檢就過不了關。

想到這裏我又發愁了,後天我就要走了,到時候這堆奇奇怪怪的東西,像紙符朱砂還好說,但是銅錢和唐刀卻不那麽舍得留在這裏。尤其是銅錢和墨鬥線,在我的眼裏比那華而不實的唐刀有用多了。外公年輕時候就是仗着一把銅錢劍行走天下,這把銅錢劍上斬僵屍下砍惡鬼,一身的殺氣與陽氣隔着十米就讓惡鬼之物膽戰心驚。後來外公隐退之後便将銅錢劍解體爲銅錢與墨鬥線,他交給我這兩樣東西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要我将銅錢劍再次編織起來,伴随我斬鬼除屍,無堅不摧。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機場安檢不可能讓你帶着一大堆的銅錢和一把看起來就有年頭的古刀上飛機。而如今的動車組雖然快,但是要從青島趕往成都也不是一天的時間便能到的,何況動車組的安檢也很嚴。正當我苦惱的時候,有人給我打來了電話。我一看來電顯示,是發小程子打來的:“喂喂,天緣哥,聽說你回來了?”

這小子打上學時便是無利不起早的貨色,聽這小子打來電話我就知道準沒好事。但看在從小光屁股玩到大的份上,我還是回答他:“你小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别跟我這兒打哈哈!”

程子嘿嘿一笑:“不瞞你說,天緣哥。我這兒還真出了一件非你解決不了的事兒。”

我一聽他說出這句話,就知道他要我去解決的又是那警察局裏劃爲“靈異檔案”的案件。想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家夥的轄區就是在城陽那一塊,找他幫忙的話說不定能幫我應付下機場的安檢。于是我在他開口之前先把我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程子聽完後很豪邁,說讓我放心,隻要不是那種值錢的文物就行,讓我明天帶着銅錢和唐刀去找他辦手續,到時候就可以過安檢。

一樁心事就這麽解決了,我真是不禁感歎還是當官的辦事方便。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幫我這麽忙之後我也不好再回絕他的事情,于是便聽他跟我講了這幾天發生的一樁離奇案件。

原來就在崂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裏,有村民在開地的時候挖出了一口棺材。本來麽,像農村開地挖出墳這種事兒并不罕見,但畢竟還是有忌諱的。當時青天白日,有好事的村民幫着把棺材拉出來,清理了泥土,才發現這口棺材造型精美,上刻有飛仙圖案,看起來像是文物。

當時人多眼雜,挖出棺材的村民也不敢私吞這件文物,于是便撥打了110來處理。但是我天朝有關部門處理事情的速度并不盡人意,還要聯系市文物局、市博物館,再經過層層文件審批,最快也要第二天才能到。

這可苦了那開荒的村民,畢竟棺材是他們挖出來的,要是丢了的話那就得他們負責,跟來遲的有關部門沒有任何關系。這點兒可以參考銀行取錯錢後的處理辦法。那戶村民隻能在晚上全家上陣帶着手電筒守着這口他們挖出來的棺材。

然後第二天天剛亮,村裏的人便聽到了一聲凄厲的叫喊。那喊聲覆蓋了整個村子,搞得村子裏所有的狗都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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