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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聯詞

蜀國嚴禁私人釀酒,蜀都城内除了所特許十八家正店之外,鹽鐵使司之下還專設酒場,釀酒以售酒肆。

錦華樓便是屬于鹽鐵使司酒場官營,也司售酒之事。

這時候清江侯一聲令下,負責錦華樓經營的令吏,便帶着十數小厮、侍女,鋪上地毯、擺上席案,四角還擺上木炭正燒得紅熱的火爐供衆人禦寒取暖,一場奢華夜宴,頃刻間便擺出樣子來。

韓謙、郭榮作爲楚使,分别與清江侯、羌國公對案而坐,接下來才是長鄉侯、蔚侯、景瓊文、韋群等人依次落座。

清陽郡主女扮男裝,大家也不說破,但她隻能作爲侍從,坐在長鄉侯的身後陪宴。

飲酒賞雪,倘若是真幹癟癟坐在那裏飲酒也甚是無聊。

夜裏雪勢是更大了一些,但燈籠挑出來,除了近欄處的雪花能看見,稍遠一些便是黑黢黢的暗影,一直盯着賞看,也顯得有幾分蠢态。

十二月八日,又是臘八法寶節,這樣的場合,要麽召歌伎琴師上樓來助興,要麽便是飲酒賦詩爲樂。

一巡酒喝過,清江侯身邊便有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站起來,提起要聯詞助興。

所謂聯詞,便是指定詞牌,在場者一人填一句聯綴成詞,這是蜀都城宴場最爲雅緻的活動了;倘若實在卡頓,想不出什麽佳句,滿飲一杯酒也算是過關。

“聽聞金陵詞風極盛,韓叙州也是大家,韓大人家學淵源,今日乃是貴客,還請韓大人指定詞牌作第一句。”中年文士朝韓謙拱手說道。

請韓謙指定詞牌先填第一句,對方也沒有爲難之意,畢竟韓謙自由度最高,不受什麽限制,接下來聯詞的人,都要根據他指定的詞牌找韻腳平仄,而整首詞的格調、意象,也都由他所作的第一句詞限定。

今日是飲宴賞雪,寫雪的詩句,韓謙還記得一些,比如岑參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如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杜甫的“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裏船”,如劉長卿的“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都是千古名篇,且絕大多數都是前朝詩詞極盛時的作品。

說到寫雪的詞,此時還沒有問世的,夢境中人所記得的就少了,除了一首沁園春雪之外,就還記得納蘭性德所填菩薩蠻裏的一句“朔風吹散三更雪”。

韓謙心想着此時尚早,蜀地文客寫景寄情最是擅長,要是真陪他們玩下去,自己撐不過兩輪就會露怯。

再者說,清江侯第一輪讓他指定詞牌作第一句,看似最爲容易,但到第二輪由别人指定詞牌作首句,他要怎麽辦?

這壓根就是一個陷阱嘛!

韓謙轉頭看向作爲侍從坐在他身邊的馮翊:“要不你來替我指定詞牌作出首句?”

馮翊早年爲騙大姑娘小媳婦上床,在詩詞上就花過一番工夫,更不要說這兩年馮家遭逢大變、人生沉滄,令馮翊有時不得不寄興詩詞化解心裏的郁苦了。

這樣的場合,馮翊最是拿手。

“要是都由侍從代勞,這場詞宴也甚是無趣,幸負世子的盛情,也辜負今夜之雪啊,”中年文士文绉绉的說道,“韓大人曾在三皇子身邊侍從文學,必不會将如此簡單之事放在眼裏,此時還有必要藏拙?”

“我在金陵,便是以不學無術著稱,這位大人似乎還不清楚啊,”韓謙哈哈一笑,自承不學無術沒有半點的心理壓力,說道,“要不我先自罰一杯。”

“要是如此簡單之事,韓大人都要投機取巧,接下來怕是不會有人願意動腦子了——世子殿下今夜宴酒之意,可不就太寡淡無味啊?”中年文士還是不願意放過韓謙,“再說難得景公在場,此詞填就,少不得還要懇請景公操琴助興。”

說到這裏,中年文士又朝景瓊文行了一禮:“郭縱之請,景公不爲難吧?”

“郭大人客氣,景瓊文也就這點能耐,等會兒自然是要獻醜。”景瓊文不動聲色的笑着應承下來。

王建稱王未稱帝,也就隻能封其子王弘翼爲世子,不能封太子,但清江侯府的職官規格卻不稍低。

清江侯府除了六千名精銳親衛外,還設三寺四府有職官近百人。

郭縱乃是少詹事,官居正四品,除了三師四賓等榮譽官職外,少詹事在清江侯府所設的三寺四府職官裏名列第二;而在蜀國朝中加學士銜,位在大臣之列。

韓謙心裏暗想,清江侯這王八蛋硬湊上來,老子還得承他的情不成?

“景公操琴,少不得要請郡主唱詞。”郭縱這時候點破清陽郡主的身份,笑着相請道。

能留下來飲宴賞雪的,無不是達官顯貴,所以點破清陽郡主的身份,也算不上唐突、冒犯。

清陽郡主要是想使性子,指不定還要先被清江侯訓斥一頓。

“韓大人要是執意罰酒,清陽想唱也唱不成啊。”清陽郡主稍稍往案前坐去,說道。

見清陽這小娘們這會兒也是将矛頭指過來,竟然沒有一點同仇敵忾的意思,韓謙都想拿酒潑這小娘們臉上。

這時候清江侯朝身邊一員青衣小宦瞥了一眼,小宦心領神會,拿出紙筆以及研好的墨,恭恭敬敬的走到韓謙身側;大家都耐着性子看過來,大有韓謙不出手便不歡而散的架勢。

韓謙霍然立起,青衣小宦吓了一跳,以爲韓謙要甩袖而走。

清江侯、蔚侯、羌國公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他們才不怕韓謙真敢使什麽性子。

韓謙曾在楚皇子身邊侍讀、任文學從事,此等雅事說破天也算不上有半點刁難,這時候鬧得不歡而散,隻能算是楚使傲慢無禮,不将蜀國世子放在眼裏,那婚事要接着談下去,也大可以請楚國換個知書達禮的使臣過來。

“蜀地文風極盛,韓某在金陵早就有所耳聞,今日也算是有所目睹,但韓某以爲這并非蜀地能爲之所倚,”韓謙掃眼看着在座的衆人,笑道,“所謂客随主便,韓某要是壞了世子與諸位大人今夜的雅興,也是罪過,我與長鄉侯溯江而上,觀長江天險頗爲有觀,心想此或爲蜀之所倚吧!那我今日便以長江爲題,作十數字,以贈諸公……”

見青衣小宦要遞筆墨過來,韓謙撇嘴一笑,說道:“我說你寫。”

青衣小宦也不敢太強迫韓謙,當即在案側坐下,提筆醮墨等候着。

“調定《念奴嬌》——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韓謙直接将蘇轼氣魄最大的《念奴嬌赤壁懷古》首句抄出來,心想蜀地文風是盛,但盛在清豔小詞,他倒想看看在座有哪位人物有能力、有心胸能聯蘇轼的這首詞?

韓謙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飲下,說道:“韓某首句實在粗陋,自罰一杯酒。不過,韓某先獻過醜了,接下來該是哪位大人獻醜了?”

韓謙首句一出,在座衆人都有些傻眼。

蜀地風文從掌書記韋莊始,就走向極盛,蜀人也都以此爲傲,但詞風以清豔小調爲主,擅詠物、詠景述情,數十年間都沒有幾首氣魄雄渾的詞作出現,在如此倉促的場合,誰能驟然間去聯氣魄如此宏大的首句?

長鄉侯王邕自诩蜀地當世詞家之首,思量了好一會兒,也隻是暗自搖頭,所能想到的幾句,氣象差不太遠,勉強接上去,也真就像韓謙所說的那般要“獻醜”了。

當然,長鄉侯王邕内心的震驚是不少了的。

他使楚期間,曾與清陽在潭州滞留了近兩個月,與韓謙即便談不上朝夕相處,也是陋三岔五能見到面,韓謙從未在詩詞方面表現出天賦與才華來,而清陽與三皇子楊元溥親近,能不時看到韓謙所書的公文,手書功名頗弱,文章也相當勉強,絕然沒有詞家的氣象。

說實話,長鄉侯王邕這時候心裏更懷疑韓謙所吟的念奴嬌首句,氣象如此雄渾,是不是抄襲哪篇還沒有傳世的詞作。

清陽郡主一雙妙目滿是狐疑的盯住韓謙的臉,忍不住低聲問長鄉侯:“這首詞是不是韓謙抄他父親的?”

韓道勳雖然也沒有什麽詞作傳世,但長鄉侯在潭州有幸讀過《疫水疏》以及韓道勳的幾封奏疏,心想清陽如此猜測,還真有幾分可能。

當然,最初是清江侯手下郭縱矛頭直指韓謙抛出難題,要聯也是清江侯他們先聯下一句,長鄉侯王邕可犯不着替他們解圍。

等了好一會兒,都無人站出來,韓謙盯着少詹事郭縱,笑問道:“請問郭大人,接下來該是誰聯下一句?如此簡單之事,想必在座諸公都不會投機取巧、自領罰酒吧?實在不行,要不放寬限制,請諸公身邊的侍随也參與進來一起動動腦筋啊,要不然的話,就算自領罰酒,怕也要将世子的酒喝盡了!”

衆人一臉尴尬,這些話都是郭縱剛才說出來擠兌韓謙的,他們這時候也就得生生受着。

要不然的話,便是他們蜀國有失禮數,事情鬧到國主那裏,還不是他們挨訓斥?他們看長鄉侯都面帶爲難之色,心想要是真詢問身邊的侍随能否聯下一句,多半也是出醜。

羌國公趙惟升見場面實在有些難看,站起來離座告退:“本人想起來,還有一樁公案未處置好,先行告退,還要諸位恕過。”

有羌國公打岔,清江侯王弘翼也随後帶着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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