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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怎麽描述現在的心情。
一具無頭小男屍走在我前面邊走邊拍皮球。我手裏捧着一顆腦袋跟在他後面。最關鍵的是這腦袋還在不停地跟我說話,時不時還要讓我把他放在地上當球踢。
我的内心這一刻幾乎是崩潰的。這小屁孩兒肯定是城裏人,因爲他太他媽會玩了。
之前在檔案室中我好說歹說才勉強說服方平安帶我去找他爺爺鬼醫方有餘。不過條件就是我必須把他的腦袋當球玩。這麽奇特的要求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腦袋被拍壞了。
這一天我幾乎充當了老媽子的角色,過得比倒鬥還累好幾倍。熊孩子的破壞力不是蓋的,簡直比大粽子還恐怖。要不是因爲記挂着沈淩的話,我幾乎都快要忍不住崩潰了。
“方平安,你媽喊你回家吃飯。”
我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下午五點多了。于是我連忙對方平安說道。
方平安意猶未盡地“哦”了一聲,這才戀戀不舍地朝檔案室深處走去。走到檔案室最裏面,我才發現角落裏居然有一個小門。方平安脖子上居然還挂着鑰匙,打開以後輕輕一推門就走了進去。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方平安後面走進小門中。原來門後是一條小地道,不過高度很低也就一米左右,方平安剛好可以在裏面直立行走。但是我就可憐了,隻能膝蓋半蹲着在裏面爬行。這種姿勢爬行特别耗損體力,手腳并用沒幾分鍾就已經大汗淋漓了。
而且我隻能将手電筒叼在嘴巴裏,在這個角度上手電筒光芒隻能照亮身前一米不到的距離。方平安在我前面帶路,沒一會兒就看不見人影了。
漆黑的地道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覺。也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終于忍不住問道:“還有多遠啊?”
前方的黑暗中沒有聲音傳來。
我心中浮現出一絲不詳的預感,連忙停下來拿起手電筒往前一照。眼前的地道中空蕩蕩的,哪還有方平安的影子。
“方平安?”
我連忙壓低聲音叫道。地道中傳來輕微的回聲,可還是沒有方平安的動靜。
我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是很顯然方平安已經不在地道中了。前方的地道黑暗而神秘,猶如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時時刻刻在吞噬一切。聯想到無故消失的方平安,我頓時覺得緊張起來,甚至開始懷疑方平安是不是故意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的。
常言道鬼話不可信,方平安雖然表面看起來是個小孩,可到底是陰陽兩隔的鬼物。我不知道他把我引到這裏來是不是另有目的。
我估計了一下之前爬行的時間,應該起碼有二十多分鍾了。接下來我面臨一個選擇:掉頭回去,還是繼續往前。
如果現在掉頭回去的話,隻要二十分鍾就能爬回檔案室裏,出意外的可能性比較小。到時候我再把蔣長生和劉半仙他們叫上一起過來。人多力量大,或許把握更大一些。
如果繼續往前的話我也不能确定方平安是不是故意帶錯了路。當然如果他沒有騙我的話,我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找到鬼醫方有餘。
我在地道中猶豫了一會兒,再次朝前面爬去。最近這幾個月的時間小爺我遇到的危險多了去了,也不差現在這一點。更主要的是沈淩的情緒越來越低落,我一定要盡快讓她恢複。
打定主意之後我的速度就快了很多,差不多有過了二十分鍾左右我看到前面有一絲光線傳來。我心中一喜,看來前面已經到出口了。
果不其然,地道的盡頭是一個九十度直立的豎井直通地面。豎井井壁還有那種鋼筋材質的豎梯,就跟下水道一樣。我往豎井下面一看,黑不隆咚的深不見底。不過我所處的位置距離地面倒是不遠,也就五六米距離。我抓住豎梯手腳并用往地面上爬去,沒幾分鍾就已經到了地面上。爬上來之後我環顧了一下周圍,眼前的環境頓時讓我呆滞了一下。
這居然是派出所拘留室隔壁的那個荒廢院子!
這個院子我很熟悉,因爲那天晚上在拘留所的時候我就觀察了很久。後來我在隔壁醫院住院,從我那個vip病房窗戶往外看,正好也是正對着這個院子。可以說這個院子的一草一木我都特别地清楚。
他奶奶的,地道怎麽通到這裏來了?
我再次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拘留室中見到的那個老人家。他曾經對我說過一些很多莫名其妙的話,其中有一句似乎是“要是你想活下去的話,就來找我吧”。
我原本以爲當初那個老人家隻是随口說說的,當時并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可是現在看來這句話就沒那麽簡單了。難不成當時他一眼就看穿了我體内有蠱毒,然後暗示我他能替我解蠱?
也就是說那個老頭很有可能就是鬼醫方有餘?
我心中湧起一陣挫敗感。這可真是應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句話了。我滿世界的找鬼醫,可是沒想到鬼醫就在我眼前。
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我掏出手機給劉半仙打電話,想讓他幫我查查派出所這個荒廢院子的資料。我之前聽說這個院子是一個地主老财的,後來在革命運動中這個地主老财一家人都投井死了。當然這點八卦資料還不夠,我需要更加詳盡的資料。真正能夠證明那個地主老财就是鬼醫方有餘的證據!
可是劉半仙的電話沒人接,估計又喝大發了。這老小子辦事真心不靠譜啊。無奈我隻好給他微信留了言,讓他看到之後馬上幫我查一下。
我走到院子中間的那口古井觀察起來。這口古井其實就是我之前爬出地道的豎井,用手電筒一照幾乎不見底。我站在井邊思索了一下,然後沿着豎梯往下爬去。漆黑深幽的豎井深不見底,我背靠着豎梯往下爬,甚至有一種想要從豎梯上跳下去的沖動。
越往下爬我越覺得涼飕飕的。周圍的溫度下降地很快,到了最後可以用寒冷來形容了。我實在是冷的不行,隻好在掏出兩張聚陽符貼在前胸後背上。彙聚而來的陽氣頓時把我烤得暖烘烘的。
終于,在不停地下爬之後,我的腳終于踩在了地面上。我的腳都有些發麻了,幾乎站不住。
我拿着手電往周圍一照,看到我景象差點沒把我吓死。
井底的空間很大,可是堆滿了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