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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語的坦白反而讓我覺得很不适應,我本來都做好了跟她各種打啞謎猜謎的準備了。這種感覺就好像你肚子不舒服,千辛萬苦趕回家裏坐到馬桶上想要好好解決一番,但是想不到隻放出來一個屁。
我問道:“你到底是什麽身份,爲什麽會知道鬼醫?”
因爲方家村鬼醫方有餘應該是一個秘密。就算是劉半仙也是從縣志中推斷出來方有餘比較可疑,但是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沒道理秦初語一個大學生就有這種閱曆吧。
秦初語答道:“我家是中醫世家,當年有一個前輩曾經提到過這裏有鬼醫,所以我這次才想來看看。”
我冷笑了一聲,顯然不信秦初語說的話。難道說秦初語僅僅隻是因爲好奇,所以就調查了蔡午陽這麽久?從她剛剛分析蔡午陽行爲的時候看,這些信息顯然是經過長時間推理整理出來的,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更何況之前秦初語曾經無意中提到過蔡午陽有可能是“他們”派來的。毫無疑問這裏面肯定還有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不過秦初語不說我也沒有辦法。我總不能像對付周開元馬青那樣把秦初語打到學乖吧。
我們三個人在前院一間房一間房地檢查過去。或許是因爲跟我開誠布公談了很多,所以現在秦初語對我的臉色也沒那麽差了。如果說前幾天她冷冰冰闆着臉就好像我欠了她十萬塊錢一樣,那麽現在這個金額應該已經縮減到了三萬。
一連找了三間房都沒有任何線索。不過我發現方有餘家跟山下的方家村居民家中有一個細微的差别。這個差别就是雖然方有餘家的地上桌上櫃子上都積了厚厚的灰塵,可是離面東西擺放卻依舊是整整齊齊的。看起來就仿佛山下的居民是狼狽逃命的,但是方有餘卻是從容不迫離開的。
連着三個房間搜索下來,我整個人累得跟狗一樣,甚至比那會兒下天子墳盜墓還累。我看秦初語和童謠也差不多。原本童謠還會古靈精怪到處自拍,可是這會兒已經拖着兩條腿連路都不想走了。
“把裏面這個房間搜查完再去跟蔡午陽他們會合吧。”
我看了看手機,發現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多,于是開口對秦初語說道。我們三個人檢查一個房間差不多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等我們檢查完這個房間估計就三點多了。再花兩個小時下山,基本上剛好可以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到方家村。
秦初語點點頭。這會兒她的臉上紅彤彤地挂着幾滴汗水,看着特别像是元氣少女。我心裏就納悶了,這丫頭明明長得挺好看可非要整天闆着個臉。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玻尿酸打的。
我推開身前的一扇房門走了進去。從房間的布置來看,這裏應該是方有餘的書房。剛開始我還沒覺得不對勁,不過馬上就愣在了原地。因爲我立馬就發現了這個房間的可疑之處,那就是這裏特别幹淨!
其他房間都是滿地灰塵,打開門就有一股子發黴的味道。可是眼下這個房間居然一點灰塵都沒有,我甚至還在書桌上看到一些研磨好的墨汁。墨汁還沒幹,看來研磨好沒幾天。
我立馬掏出了幾張符箓放在了秦初語和程心手裏。反正自從學習了《九章算術》之後我身上符箓多的是,根本不用擔心符箓不夠用。實在不行我用指尖血現場畫符的功夫也不錯。小爺我現在早已今非昔比,不是以前那個菜鳥了。
可惜,老頭子不知道在哪裏,已經看不到我的這手本事了。
我讓秦初語和童謠先待在門口,我手中握着匕首千陽先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中。其實這個房間并不大,眼睛一掃就看完了。當然在這種環境下靠肉眼觀察用處并大,我擔心的是那種隐藏在暗處,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我掏出一張聚陽符,以中指食指夾住。随後我口中默念咒語将聚陽符往身前一揮,聚陽符頓時在劃出一道火光自燃起來。符箓足足燒了十多分鍾才燃盡,紙灰落地聚而不散。
我心中略微安心一些,看來房間裏并沒有陰氣。我轉身招呼秦初語她們進來,自己也走到書桌邊上檢查起來。書桌整理得特别整齊幹淨。我用手指輕輕一抹,上面一塵不染就好像剛剛擦過一樣。
書桌上擺着的書多半都是一些中醫古籍,間或有幾本陰陽道學。我随便挑了幾本翻了一下,這些書并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突然我被書桌上的一張照片吸引了注意力。照片是一個五六歲小男孩的黑白獨照。他穿着以前流行的那種綠軍裝戴着綠軍帽,滿臉拘謹青澀。
從年齡上推斷,這難道是方有餘的孫子?果然,我在照片的背面看到一行小字:我孫方平安五歲留念。
我忍不住會心一笑。看來方有餘雖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醫,可是在疼愛孫子這方面跟尋常人是一樣的。而且他身爲鬼醫,估計也覺得隻有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才給孫子起了這個名字。
不過真正吸引我的卻是這個小男孩的容貌。我總覺得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裏看過。最近事情太多腦子有點亂,回去再好好想想。
我見到秦初語朝我這邊走來,連忙将照片藏了起來。在搞清楚秦初語的底細之前,我當然不會共享這些發現。
我們三個人找了一圈之後什麽都沒發現。正當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秦初語突然道:“等等!”
接着她朝書桌跑去,然後手忙腳亂地翻開一本字帖。
我好心提醒道:“我都翻過了,書裏什麽都沒有。”
秦初語搖了搖頭,指着字帖上的字對我道:“這些字,是吳老頭的字迹!”
“你确定?”
我連忙跑過去随意抓起幾張字看了一下。
秦初語點點頭笃定道:“十分确定。我之前在他家裏見過牆上有貼着一樣的字帖,當時覺得好看所以好問過他。”
說實話我啥也看不出來。而且我還越看越覺得這字跟老頭子的字迹都挺像的,看來我是沒有這種鑒定字迹的天賦了。
我沉聲問道:“所以你是說,住在這裏的人其實就是吳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