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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是在跟吳大爺說話,可是眼睛卻已經悄悄将所有人都掃了一遍。
聽到我的問話之後秦初語立馬擡頭看了我一眼,而程心則面無表情地在玩手機。至于蔡午陽和周開元他們則完全是一臉蒙逼的模樣,估計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心裏冷笑一聲。程心之前明明說過“鬼醫”這幾個字,現在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很顯然心機頗深。她或許想掩飾自己的情緒,可是卻沒想到這樣更容易欲蓋彌彰。
反倒是秦初語比較直接,聽到我的問話之後也走到了吳大爺面前。
其實我對她們的身份并不感興趣,但如果他們也是來找鬼醫的話就另說了。
吳大爺搖頭道:“我不是鬼醫。”
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吳大爺沉聲道:“吳大爺我不瞞你說,我這次來方家村就是找鬼醫的線索的。我有個朋友得了重病想找你幫忙。”
吳大爺看了我一眼,反問道:“如果我是鬼醫的話,那我們村子裏的人還會得瘟疫死絕嗎?”
他這麽一說我還真沒什麽話可以反駁他。反而是秦初語疑惑道:“如果你不是鬼醫的話,那麽之前那碗鬼藥七疊香是怎麽熬制出來的?”
“鬼藥七疊香?”
我疑惑地看了眼秦初語,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秦初語道:“你不知道剛剛那碗藥劑是七疊香?那你怎麽确定吳大爺是鬼醫?”
我苦笑道:“我隻是在那碗藥劑裏面感知到了一絲陰氣。而且我這人的經曆比較特殊,對這些的直覺比較敏銳。”
其實以上的理由我都是吹牛的。我隻不過是在《九章算術》的雜篇中看到過鬼醫的記載,上面說鬼藥很多都是黑乎乎的跟瀝青一樣。
所以我之前就胡口蒙了一句,沒想到果然被我蒙中了。
“原來那碗藥叫七疊香?我今天才知道。”
吳大爺說道:“這碗藥是我從東家那裏學來的。他以前幫人喊過魂,教我配過這劑藥。”
我馬上反應過來問道:“你東家是方有餘?”
吳大爺點點頭說是的。
這一刻我差點激動地想要大叫起來,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居然真的找到了鬼醫的線索。現在我幾乎已經确定了方有餘就是傳說中的鬼醫,隻要找到他沈淩就有救了!
我迫不及待道:“你東家在哪裏?能不能現在就帶我去?”
吳大爺苦笑道:“我當年在東家家裏幫忙的時候他就已經八十多歲了。現在都過去五十多年了,你說他還在不在?”
我難以置信道:“你說方有餘死了?”
吳大爺點點頭道是的。
我幾乎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頓時就冰冷起來。不過我轉念一想,鬼醫是不計生死的,哪有這麽容易翹辮子。
估計多半是他留的障眼法罷了。
可是這樣一來方有餘的線索又斷了。如果吳大爺都找不到他,那我該去哪找。
吳大爺見到我還不甘心,于是對我說道:“今天時間太晚了,而且外面還下着大雨。明天一大早我就帶你去他家看看。他以前是我們方家村的首富,老宅就在村子裏。”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裏馬上就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果不是因爲要幫童謠這小丫頭守魂,我恨不得當晚就去了。
一切商量妥當之後所有人都去睡覺了。我本來以爲秦初語和程心會來跟我讨論一下鬼醫的事情的,可是沒想到她倆轉身就去睡覺了。這樣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隻要她們不阻礙我找鬼醫,我就不想攙和其他事情。可是話說回來,萬一她倆到時候橫插一杠也别怪我不客氣。
畢竟對我來說現在治好沈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屋子外面風雨依舊很大,豆大的雨水砸在窗戶上噼裏啪啦跟炒豆子一樣。從早上到現在已經足足下了一天的暴雨了。按這個架勢看,這雨沒有一天一夜估計肯定停不下來。要是一直這麽下雨,我擔心被困在方家村裏出不去。
真要論起來,我一秒鍾都不想待在這裏。甚至我感覺這方家村比天子墳鎮還讓我覺得不舒服。之前在天子墳鎮的時候,起碼還有蔣長生和沈淩他們跟我在一起,但是現在就真的隻有我孤家寡人一個了。
至于童謠他們,說難聽點都是拖後腿的貨色。不僅如此,我同時還要提防他們暗地裏給我搞小動作。畢竟程心和秦初語能一眼看出鬼醫的門路,肯定也不是簡單角色。
其他人都去睡覺了,隻有蔡午陽坐在我旁邊打瞌睡。之前我們閑聊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小子隻比我小兩歲,是大二學生。他是戶外運動愛好者,在他們學校也算是風雲人物。他對我這兩天展露出來的陰陽道術十分感興趣,一直在追問是從哪裏學來的。
我當然不能告訴他我是從《九章算術》中學來的。因爲老頭子三番五次提醒我不能将《九章算術》的事情洩露給别人。所以我隻好瞎編了個理由,告訴蔡午陽說其實我是一名道士,道号叫谷松。
蔡午陽驚訝道:“骨質疏松的骨松?”
我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你丫才骨質疏松呢,你全家都骨質疏松。我正色道:“谷雨的谷,蒼松的松。貧道是陰陽家七百一十二代傳人,手刃孤魂野鬼無數。”
蔡午陽被我唬住了,一臉仰慕地看着我。
我假裝不經意道:“對了你們這次來方家村是誰發起的?”
蔡午陽苦着臉道:“是童謠主動說要來方家村的。其實我本來是計劃去青城山徒步的,但是架不住童謠死纏爛打所以就來了。要是早知道這裏有這麽邪門的話,打死我都不會來。”
我一驚,原本還以爲他們這趟徒步旅行應該是秦初語程心發起的呢。因爲她們倆知道鬼醫,所以想想也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才會對方家村感興趣。
沒想到居然會是童謠這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發起的這次旅行。難道說這個小丫頭也遠比我想象中的那麽複雜?可既然這樣的話她爲什麽會第一個被鬼纏上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看來這也隻有等童謠醒了以後才知道了。
我們倆吹牛聊天一直都十點多。我看到蔡午陽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這時我才想起了其實昨晚也是蔡午陽守夜的,也難怪他睡眠不足。
我對蔡午陽道:“我先在這裏看着,等下半夜再換你。”
蔡午陽本來還想逞強,可是架不住眼皮直打架,于是自己先回房睡了。
不過這小子還是蠻實在的,走的時候還一個勁地跟我保證說晚上兩點再來頂我班。
客廳裏頓時就剩下我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