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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沈淩,就算是鬧鬼也得去啊。
不過現在怎麽安置沈淩也是個問題。現在已經快天亮了,溫度和亮度越來越高。我們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搞不到大冰塊,所以隻能把房間裏的空調開到最大,然後又把冰箱門打開,移到了沈淩房間裏。我在裏面待了半個多小時,眼睫毛上都快結出冰霜了。沈淩中了屍毒以後作息時間也不一樣了,一到半天就不自覺犯困睡着了。我和劉半仙蹑手蹑腳地離開屋子,開車向派出所開去。
其實我本來是想把蔣長生也叫上的,畢竟人多力量大嘛。可是我總覺得最近蔣長生有點神出鬼沒的,索性就不麻煩他了。
在路上我對劉半仙道:“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人陳八千了?我怎麽覺得你之前瞧他的眼神這麽暧昧呢?”
劉半仙吹胡子瞪眼道:“你放屁吧!本大仙一把年紀的人了,能搞這個玩意兒?”
我揶揄道:“這可不一定。你看你這麽大年紀了連個老婆家人也沒有,誰知道你丫是不是喜歡男人。”
劉半仙眼睛一瞪:“誰說我沒老婆家人!”
說着他從貼身口袋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照片,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下遞給我道:“這就是我老婆女兒。”
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劉半仙有老婆女人,連忙接過來一看。照片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抱着一個小女孩兒。這個年輕女子笑容恬淡長發飄飄,從面相上看是典型的秀外慧中性格。那個小女孩兒長得倒是跟劉半仙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黑瘦黑瘦的活生生就是隻猴子。不過眼睛裏倒滿是機靈勁兒,靈氣十足。
我啧啧稱奇道:“沒瞧出來啊,嬸子這長相這身段當年能看上你?你該不會是從報紙上剪下來一張照片糊弄我的吧!”
劉半仙洋洋得意道:“本大仙我當年可是号稱道家花美男。都不知道有多少道姑尼姑爲了我去蓄發還俗呢。”
這老小子一吹牛就滿嘴火車,真是沒法聽。
我歎了口氣:“可惜你女兒不像你老婆,以後找婆家都麻煩。”
劉半仙作勢要揍我,我連忙轉移話題道:“那嬸子去哪了?怎麽從來沒聽你提過?”
劉半仙歎了口氣,眼神頓時也黯淡下來:“在女兒五歲那年走了,去了香港就再也沒回來。”
我一驚,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麽個結局。于是忍不住勸道:“嬸子該不會是嫌你難看吧?如果真是這樣你也别怪嬸子,得從自己臉上找原因。”
劉半仙苦笑道:“你知道什麽叫五弊三缺吧?”
我點點頭道當然知道。“五弊三缺”中的五弊是指“鳏、寡、孤、獨、殘”;三缺則是指“錢、權、命”。這是說但凡是學習陰陽道術窺破天機的人,幾乎都會命犯“五弊三缺”。所以他們的命格就會出現殘缺,沾染上五弊三缺中的不足。
這就是天機不可洩露,洩露必遭天譴。
聽劉半仙的意思,他老婆孩子遠走香港難不成還是“五弊三缺”惹的禍?
劉半仙看出我眼中的疑惑,于是點頭道:“當年我被仇家追殺,因爲怕連累她們所以就找了個小姐演了場正宮捉小三的戲碼。你嬸子性子外柔内剛,當天就買機票去了香港,再也沒回來過。”
我沒看出來原來劉半仙居然還是這種性情中人。知道自己可能沾上“五弊三缺”的因果,于是甯可讓妻女恨自己也要保她們的安全。而且我之前一直以爲所謂的“五弊三缺”隻不過是一種誇張的說法而已。可是聽劉半仙話中的意思,這難道是真的?
劉半仙道:“五弊三缺當然是真的。隻不過現在很多陰陽先生學藝不精,根本就探究不到天機,所以就無所謂五弊三缺了。隻有那種陰陽道術大成,真正可以窺破天機的人才會受到五弊三缺的困擾。
我算是聽出來了,這老小子是在變着法兒誇自己呢。沒想到無形之中又被他裝逼成功一次。
劉半仙神秘兮兮地問道:“對了,高人的陰陽道術通神,你知道他受到的是五弊三缺中的哪種天譴嗎?”
我翻了翻白眼道:“難道我家老頭子不是每一種都很缺嗎?”
“五弊”中的“鳏、寡、孤、獨”就不用說了,老頭一看就是練了幾十年麒麟臂的單身狗,平時更是連親人都沒一個。至于“殘、窮、權、命”這四個字也差不多,反正從小到大沒見老頭子正常過。
不過我心裏在想,老頭子的手段滔天,總不至于避不開五弊三缺吧。
我們倆一路閑聊,很快就到了派出所門口。現在時間還早,派出所還沒上班。不過劉半仙果然是打好招呼的,沒多久就一個老民警把我們帶到了檔案室裏面。
用劉半仙的話說,自己是這個老民警的大恩人加鐵哥們。他這牛吹得連我都不信,要是關系真有這麽鐵,當初還能任由許大炮把我拎到審訊室裏揍一頓?
他倆勾肩搭背地說年紀大了,實在不适合查檔案這種力氣活。于是他倆把我領到檔案室之後就自己跑去喝酒了。
我特别無語地一個人站在黑乎乎的檔案室中,根本無從下手啊。
不過事已至此,就算是無從下手也要找啊。我按了按檔案室的電燈開關,沒想到電燈冒出一陣火花,然後就不亮了。
你妹啊,這派出所的條件也忒簡陋了些。檔案室是在地下室中,外面根本一點光都照不進來好嗎。
幸好我早有準備,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手電筒就查了起來。之前劉半仙縣志中記載的鬼醫叫方有餘,而我記得我們縣确實有個村莊叫方家村,難不成鬼醫方有餘就是方家村的人?
我連忙找到方家村的檔案查看起來。想不到一看就是大半天,等我覺得眼睛酸痛直起腰來的時候居然已經過去了四五個小時。
不過幸好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資料中記載方家村的确是有一戶人家是學醫的,而且十分古怪,基本上處于離群索居的狀态。而且整個方家村早在十年前就因爲建造水庫大壩而整體搬遷了。村子裏面的人散落在各地,想要一個個找出來猶如大海撈針。
特别是這戶學醫的人家,檔案裏居然找不到了。
我疲憊地揉了揉眼皮,看來得先去方家村看看。
“砰砰砰。”
這時檔案室裏突然響起來拍皮球的聲音。接着一個穿着白衣服的赤腳小男孩從陰影中走出來,歪着頭對我道:“大哥哥你要陪我玩皮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