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這小子說走就走,一眨眼就不見了。我本來還想提醒他一下怪老頭的能耐,哪知道他會走得這麽快。後來想想這也是多餘,以陳八千的本事完全用不着我來擔心。而且我不得不承認他剛剛說的話确實很霸氣啊,果然是裝逼能手。
而且我發現自從陳八千出現以後,我身上的蠱毒也不發作了。
我繼續回去陪着沈淩。現在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蓋不蓋紅布效果都差不多。所以在征得沈淩的同意之後我輕輕掀掉了冰塊上的紅布。冰塊中的沈淩呆呆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淩眼睛裏閃過一絲黯然,聲音低落道:“我現在的樣子很可笑吧?”
我笑着搖頭說不是的。
“那你笑什麽?”
我微笑道:“我就是覺得你滿頭銀發的樣子特别酷。你知道吧,我家老頭子最保守了。有一次我被三寶騙去染了幾個黃毛,結果回來差點沒被他打死。他要是知道我找了一個染發的媳婦,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高興呢還是高興呢。”
沈淩眼睛一瞪罵道:“你胡說八道!誰是你媳婦!”
我翻了翻白眼道:“你全身上下哪裏我沒看過沒摸過?要是敢找别人,我第一時間把咱倆的親密關系告訴他。我看還有誰敢要你。”
沈淩盯着我罵道:“陳九章你給我等着,等我出來不撕爛你的嘴!”
過了一會兒沈淩又輕聲道:“要是我這個毛病治不好了,那你會不會嫌棄我?”
我正色搖頭道:“不就是毛多一點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就當你穿了絲襪了。”
“那你說老天師最讨厭染發的?”
我頓時大笑了起來:“這種瞎話你也信啊。那個老小子會讨厭染發才怪,他自己就染了一頭金黃頭發!”
我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時間過得飛快。沈淩跟我說了很多老頭子以前的事迹。這時我才知道二十年前的老頭子在京城中居然是一個近乎妖孽的存在。就比如說說上次見到的摸金校尉錢掌櫃,如果見到老頭子都要跪下磕頭叫上一句師祖。
其實不僅僅是摸金校尉,整個外八門的門人見到老頭子都要行大禮。原因就在于當年打倒“牛鬼蛇神”的時候,外八門衆人首當其沖。可是老頭子以一人之力逆行大勢,生生将外八門的種子全部都保留了下來。
可是二十年前老頭子就從京城離開了,至于原因沒有人任何人知道。大家唯一知曉的就是當年他帶隊前往天子墳之後一去不回。二十年來京城風雲變化,你方唱罷我登場,可是關于老頭子的傳言卻一直圈子裏面流傳。大家不是不想忘記這個二十年前妖孽,大家隻是不敢忘記。
沈淩上次來杭城,就是因爲無意中查到學校裏有一個叫“陳九章”的學生。可是想不到沒找到老頭子,反而卻找到了我。
“嘎吱。”
地下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了,我立馬警覺地站了起來。陳八千從台階上走了下來,手裏拎着一個布包。
我看了看時間,還真是剛好一個小時!這小子的腦袋被編程過吧,這麽準時。
我關切地問道:“怎麽樣了?”
陳八千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說話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赅:“讓他跑了。”
我眼睛裏閃過一絲失望。那個怪老頭太惡毒,讓他跑了終究是個禍害。
陳八千将手裏的布包扔在地上,一隻手掌從裏面掉了出來。他緩緩道:“留下了他一隻手。”
我嫌棄地把那隻手掌踢到一邊,然後着急道:“紅姨之前說你有辦法可以治好沈淩身上的毛病?”
沈淩馬上也轉過頭來看着陳八千,眼睛裏滿是希夷。
不料陳八千卻搖頭沉聲道:“我沒有辦法。”
我一愣,然後見到沈淩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她默默地将頭扭向一邊,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冷清起來。
我着急道:“紅姨說你有辦法的,你再仔細想想啊!”
陳八千繼續搖頭道:“我真的無能爲力,但是我知道誰有辦法。”
我日,這個悶葫蘆怎麽說話說一半。我一腳踹在他身上,沒好氣道:“别賣關子了趕緊說。”
陳八千道:“她這個病隻能找鬼醫。”
又是鬼醫?
我記得當初身中蠱毒的時候蔣長生就說要解毒必須要找鬼醫。可是鬼醫是一個特别另類的存在,一直都神出鬼沒的。特别是鬼醫治病提出的要求都很古怪,如果達不到要求的話就算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出手。
亦正亦邪飄渺無蹤,這就是鬼醫。
陳八千接着補充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去找鬼醫。不過我知道就在你們縣城曾經就有過一個鬼醫,但是已經很多年沒有現身過了。”
我想到劉半仙也提到過縣城裏确實有一個鬼醫,而且我還拜托他去找了。沒想到事情繞來繞去,所有希望居然是寄托在了一個虛無缥缈的鬼醫身上。不過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要好。我還不信偌大的一個華夏國,會連一個鬼醫都找不出來。
我皺眉道:“那接下來怎麽辦?總不能讓沈淩一直都在冰塊裏面吧?”
陳八千搖頭道:“沈淩中的是屍毒的一種,隻有在白天的時候才會發作。所以我媽将她放在地下室冰塊中,這樣可以克制屍毒的發展。現在是晚上,你可以帶她出去。但是你要記住好,不能讓她碰到光,要不然屍毒發作會加快。”
我松了一口氣,這總比一天到晚窩在地下室裏強。
我将車子開到許進家門口,然後用衣服蓋着沈淩的頭将她帶了回來。在路上我給蔣長生打了電話,言簡意赅地跟他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他跟蹤了許進兩天,結果到頭來發現許進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真正知道一切的人假扮成許進媽媽的紅姨。隻是紅姨的演技太逼真了,我們雖然一直都覺得許進家裏有問題,可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患有白内障,一天到晚都在角落裏曬太陽的老婆婆。
在車上的時候我一直旁敲側擊想要打聽陳八千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有那個怪老頭的真實身份等信息。可是陳八千又恢複成了那個悶油瓶的形象,我說十句話都套不出他一個字來。
我恨得牙齒直癢癢。如果不是因爲打不過他,早就起身教訓他了。
我剛剛把車停到劉半仙家門口,就接到了劉半仙的電話。他在電話裏急切道:“我找到鬼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