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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長生什麽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
他之前一直都站在這裏嗎?難道說也看到了之前那個老農?
他從黑暗裏走出來對我說道:“那個劉所我幫你搞定他。你先離開這裏再說。”
我搖了搖頭道:“我要是逃走,那事情就更說不明白了。”
蔣長生一聽就急了:“那你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吧?那個劉所不是什麽好人。要不我幫你殺了他?放心,我肯定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回頭我把他趕屍趕到西藏去,保證沒人發現。”
蔣長生的話吓了我一跳,我還真沒看出來原來這小子這麽暴力。
“沒事的,劉所隻是紙老虎不敢拿我怎麽樣。要不這樣好了,你先去幫我調查一下許大炮的死因。”
我沉吟了一下對蔣長生說道。
蔣長生看起來并不是很放心我。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答應過我娘不讓你出事的。要是他們再打你的話,我要他們的命。”
說着蔣長生對着門外打了個響指。原本還趴着桌子上睡覺的那個警察居然僵硬地站起來,動作機械地把拘留室大門給打開了。
蔣長生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消失在黑暗中。那個警察随即又木然地鎖上門,然後重新趴在桌子上睡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些,我還真沒見過越獄可以這麽輕松寫意的。看來蔣長生身爲趕屍人,确實有不少牛逼哄哄的本事啊。
我突然想到《九章算術》的“雜篇”中也有關于“趕屍人”知識,于是連忙從貼身口袋裏掏出書來研讀了起來。反正我現在也睡不着覺,能多學就多學一些。
看書的時間過得飛快,一晃神的時間就好幾個小時過去了。
“哎呦!”
青銅匕首不小心在我手掌出劃出一道傷口,鮮血頓時就染紅了整把匕首。随後這把匕首發出“咔嚓”一聲,刀柄往上彈出一寸。
裏面果然還有一截!
我輕輕一拔就把匕首給拔了出來。原來這柄青銅匕首是有内層的,我也是之前在《九章算術》中看到這柄青銅匕首的介紹才知道的。
這柄匕首有個特别牛逼的名字“千陽”,是陰陽家的信物。千陽分爲子母兩層,母層就是削鐵如泥的青銅匕首。子層就比較牛逼了,居然是用八百年雷劈桃木木心制成的桃木劍。要知道桃樹陽氣盛,特别克制邪祟。所以不管電視中電影中的道士都會拿着一柄桃木劍裝模作樣。而桃木中最牛逼的就是那種雷劈木,雷電破千煞桃木克陰氣,兩者疊加威力無比。
我有點懊惱,要是在天子墳的時候就知道千陽的秘密就好了。那樣我在天子墳裏起碼會輕松不少。同時我也有一點不明白,爲什麽這柄匕首千陽會在陳八千的手上?
匕首千陽和《九章算術》是陰陽家的兩*寶,照理說老頭子肯定不會允許外人染指的。
第一次拔出千陽桃木劍的法子有些繁瑣,我也是試了半天才成功。以後要是真的打起來我總不能讓對方先等我把匕首拔出來再決一死戰。
我收起匕首看了看窗外,想不到已經天亮了。拘留室外面的走廊裏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我連忙收起匕首看着外面。
來的人是劉半仙,還是西裝革履的打扮。不過我看他頭發亂糟糟的,眼睛裏還有一大坨眼屎,估計昨晚也沒睡。
應該是在外面托關系想撈我出去。
“九章你沒事吧?”
劉半仙看到我身上的傷口,皺眉問道。
我苦笑了一聲道:“放心,死不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知道嗎?”
劉半仙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許大炮确實是死了,劉茵茵不知道爲什麽一口咬定是你。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找關系把你弄出去的。”
“哼哼!他現在不僅是許大炮命案的嫌疑人,而且還涉嫌詐騙和冒充國家幹部!想撈他?簡直是白日做夢!”
遠處走廊裏傳來劉所嚣張跋扈的聲音。他趾高氣揚地走到拘留室裏看着我們,一臉冷笑。
劉半仙不甘示弱道:“區區一個派出所副所長,真以爲自己能翻天了?”
劉所把一疊資料摔在桌子上:“陳九章是吧?我們查過杭城市的人事編制,根本就沒有你這麽個人。而且門外那輛大切諾基的車主也不是你。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不僅有謀殺嫌疑,還有偷車和詐騙的嫌疑!單單是這幾條罪狀,你這輩子就别指望活着出去了。”
我說劉所怎麽過了一個晚上腰杆子又挺起來了,原本是做了調查過來的。
“那你們聯系上車主了嗎?”我好整以暇地靠在牆上說道。我其實特别期待他聯系上沈淩之後的表情。沈淩那個暴脾氣要是知道我被别人冤枉了……啧啧,那畫面太美我簡直不敢想象。
不知道會不會拿槍把他們幾個全部都給突突了。
劉所身後的小警察說道:“昨晚已經讓别人去聯系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劉所繼續冷聲道:“如果你肯配合調查許大炮的案子,我可以網開一面不計較你的詐騙還有偷車行爲。當然,車子必須要罰沒。”
他奶奶的,居然又是一個見錢眼開看上這輛車子的。我眼皮都不擡,實在是不想搭理這個人渣。
劉所見到自己被無視,立馬又咆哮道:“把他帶到審訊室去,我要接着審!”
我看到劉半仙想要上來阻止,于是對他搖了搖頭。當然我不是想要逞英雄裝大俠,我隻是特别想早點離開這個拘留室。窗戶後面的古井實在是太陰森了,我甯可被帶到審訊室裏嚴刑拷打。
審訊室桌上那盞五百瓦白熾燈明晃晃地直射在我的臉上。我本來就一個晚上沒睡了,這會兒被白熾燈照得更是連眼睛都睜不開。劉所坐在我的對面猙獰道:“落在我手裏,骨頭再硬也要給我趴着!”
我真不明白這個劉所爲什麽對我苦大仇深的。我突然想到劉所姓劉,劉茵茵也姓劉,他們倆該不會是親戚吧?
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他們倆長得挺像的。
我又把各種線索在腦海中整理了一遍。其實破案和走迷宮有時候是一樣的。當你走迷宮的時候發現從入口往出口走行不通的時候,不妨嘗試一下從出口往入口走。這樣的話往往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這就是破案中經常提到的逆向思維。
現在我被關在派出所中,看得出來劉所是想置我于死地。我的案子牽扯到兩個人,劉所和劉茵茵。我可以确定的是劉所之前跟我并不認識,所以不存在這種你死我活的利害關系。那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劉茵茵想要置我于死地。
當然這個結局看似有些荒誕,因爲前天晚上劉茵茵還跟我推心置腹地交談了很久,并沒有任何異狀。
如果假設“劉茵茵想要置我于死地”這個結論正确的話,那她爲什麽要這麽做呢?我接着逆向推導。我跟劉茵茵的交集有兩個,一是小學同學,另外一個則是老頭子失蹤的案子。而我們倆作爲小學同學已經十幾年沒見面了,所以這并不能構成陷害我的理由。
那麽理由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老頭子失蹤的案子。也就是說劉茵茵她并不希望我接着調查老頭子失蹤的案子。甚至爲了阻止我繼續調查,她不惜陷害我殺人。
我感覺腦海裏閃過一絲曙光,似乎已經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逆向思維還在繼續推導。
劉茵茵不想我調查老頭子失蹤的案子,這就是說很有可能這個案子跟她有脫不了的關系。要知道老頭子是在調查孫大炮鬼上身這個案子的時候離奇失蹤的。那這是不是就意味着劉茵茵也不想老頭子繼續調查孫大炮的案子,所以害得老頭子出事的?
想到這裏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逆向思維之後得到的這個結果,應該是目前爲止最合理的一個解釋。
可是爲什麽劉茵茵會不想讓老頭子調查孫大炮鬼上身的事情呢?要知道孫大炮可是劉茵茵的老公,而且看他倆的感情還挺好的。
“砰!”?突然一個暖水瓶狠狠地砸在我的頭上,将我從逆向思維中拉了出來。我怒目圓睜,卻看到劉所怒氣沖沖地盯着我吼道:“我看你真的是活膩了,居然敢在我提審的時候睡着!”
說着他将那盞500瓦的白熾燈推到我的眼前。那炫目的燈光、灼熱的溫度幾乎零距離直射炙烤着我的臉龐。我緊緊閉着眼睛也可以看到依稀的燈光透過眼皮直接刺激我的眼球。這種灼熱劇烈的刺激讓我的眼球不堪重負,甚至忍不住流下了兩行眼淚。
眼睛幹澀刺痛得厲害,幾乎都要緻盲了。
另外那個熱水瓶的碎片也濺了我一身。幸好這個熱水瓶裏面沒有什麽熱水,要不然估計我這張小鮮肉臉龐就要毀了。
“怎麽樣,過瘾不過瘾?”
劉所猙獰地看着我笑道,“放心,好戲才剛剛開始。我有足夠多的方法可以讓你老老實實的承認罪名。”
說着他朝門外吼道:“拿一壺開水進來。”
“嘎吱。”
審訊室的門馬上就打開了。我的眼睛裏全是幻影,根本看不清楚走來的誰。我隻是看到一隻熱水壺被輕輕放在桌子上。蓋子打開,我還能感受到熱水壺裏的熱氣。看來這次他是真的想用開水淋我了。
呵呵,早就聽說基層派出所*不堪,原來是真的。
“倒!”
劉所語氣猙獰地說道。我連忙深吸一口氣,然後将頭深深地埋在桌子上。這個時候我也隻能盡可能保護臉了。
“啊!”
“砰!”
突然一聲慘烈的驚叫聲響了起來,居然是劉所的聲音。我連忙擡起頭眨了眨眼睛,結果發現那一壺熱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全部倒在了劉所頭上。甚至連那個熱水壺都砸在了他頭上。
“你是誰!襲警,你敢襲警!”
我眼睛依稀看到劉所幾乎陷入癫狂地在我面前怒吼。這個時候我眼睛視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于是連忙定睛一看。
頓時我會心笑了起來。
沈淩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劉所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