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吓了一跳。因爲我之前起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帳篷裏面有什麽字。所以我甚至不知道這個字是什麽時候寫在上面的。
我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我睡覺時的情形。每當我閉上眼睛,就覺得有人在帳篷外面偷看我。難道說那會兒我的感覺是真的,帳篷外面真的有人?
但是那個人又是誰?難道是引我們過來的那個血人嗎?可如果是他的話,他昨晚趁着寫字的時間就能要了我的命吧?他又何必花這麽大勁在帳篷上寫一個死字。
是陳八千嗎?他這麽做也沒什麽意義啊。因爲在旅遊的一路上,他要是想對我出手的話,我估計早就死了N次了。他完全沒有必要搞這種偷偷摸摸的把戲吧。
至于宋胖子就更不可能了。因爲他進入天子墳的那座山包離我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呢,他總不會是半夜從天子墳裏爬出來,就是爲了給我寫上這麽一個字。
這會兒我的臉色特别難看。其實自從許小菁的冥婚之後,我覺得已經解開了很多謎團的真相了。一些如同緻命漩渦一樣吸引着我不停越陷越深的謎團。
聞訊趕來的蔣長生和沈淩看着帳篷上的這個字也百思不得其解。我打破沉默道:“不管怎麽樣,看來我們要三個人一起下水了。”
因爲原本我們的打算是讓沈淩在岸上接應的。但是這個死字出現之後,岸上顯然已經不安全了。萬一沈淩一個人的時候對方突然殺過來,那沈淩一個人估計不怎麽好應付。
商量好之後我們就帶着裝備來到湖邊。我身上照例還是背着陳八千的背包,除此之外還有兩把裝在塑料袋裏的手槍。不過我感覺陳八千的背包似乎比昨天輕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力氣變大了産生的錯覺。
岸邊還留着很多套潛水裝備,氧氣瓶、潛水鏡甚至是強光手電一應俱全。而且這身裝備還特别高級,我看到頭盔裏面居然還有麥克風。我們三個人各自背了一套就下水了。到了水底下我才發現原來這個湖泊遠比我們從岸上看到的大。我用強光手電照了一下周圍,發現這個湖泊其實是一個窄口瓶的樣子。就是上面暴露出來的湖面很小,但是湖底卻别有洞天。
而且從水流的流速和流向判斷,這個湖泊底下應該連通着一條暗河。正是由于暗河在湖泊底部不停地沖刷,所以才形成了這種獨特的窄口瓶形狀。
我從小在村子裏長大,水性好得就跟野鴨子一樣,暗河什麽的完全阻止不了我。沒多久,三個人就抵達了蔣長生之前所說的地宮前面。
這其實是我第一次看到古墓,我之前老家的時候雖然經常跟老頭子做法事賺零花錢,但是從來接觸過古墓一類的東西。雖然之前心裏有準備,但這會兒還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因爲這個地宮入口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大,就如同是一隻巨大的野獸潛伏在湖泊底下。黑壓壓地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這座水底地宮外面的石門全部都由規格一緻的條石壘成,單單高度就有幾乎六米左右。這道石門擋在我們身前就好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牆壁。另外在這扇地宮石門的前面還有一排顔色黝黑的石柱,牢牢支撐着地宮的穹頂。我們幾個人站在石柱前面,頓時感覺就跟螞蟻一樣渺小。
我忍不住一個加速朝這座水底地宮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個水底地宮給了我一種特别親切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外地流浪多年的遊子終于回到家鄉了。
“小心!”
我剛剛遊了兩步,蔣長生就在麥克風裏對我提醒道。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覺得周圍水流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然後直接把我沖得翻了好幾個跟頭,還好蔣長生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我。
“地宮邊上有一圈暗河,水流速度特别快。”
蔣長生指着湖泊底部對我說道。他不說我還沒真注意到,在地宮的周圍圍着一條深幽的暗河,剛剛就是從暗河裏湧上來的水流把我沖翻的。
這些水流就好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一樣把我們擋在地宮之外。
不過這點小把戲可難不倒我。我對蔣長生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再次朝地宮大門遊去。在快要遊到那條暗河邊上的時候,我一個猛子就朝暗河裏紮了下去。
我耳機裏傳來沈淩的驚呼聲,估計她沒想通我爲什麽不往前進,反而朝暗河鑽了下去。因爲那條暗河的水流非常急,一不小心就會被卷進去的。
一股巨大的浮力從暗河裏湧了上來,然後托着我向外面翻滾而去。我等着的就是這個時候,在浮力爆發的那一刻我的雙腳極速震蕩,然後一下子就借力沖過了暗河。
當然我跟大家說了這麽多,其實這過程僅僅隻是幾秒鍾而已。但是我越過暗河的這個動作實在是太帥氣了,我忍不住想要多說一點。更何況我還背着氧氣筒呢,還能做出這種難度系數9.0的高難度動作來,絕對值得大家點個一百個贊。
當然這一套動作看似簡單,但是卻非常費力氣。我在越過暗河之後就忍不住大口呼吸起來。幸好我背的氧氣筒夠大,要不然還真經不起我這麽折騰。
“幹得漂亮。”
我耳機傳來蔣長生誇獎的聲音。
我特别羞澀地回答道:“我知道。”
然後我特别驕傲地朝沈淩比了個手勢,意思是說要不要我幫忙。因爲我看得出來沈淩的水性一般般,靠她自己肯定沒有辦法通過暗河的。
沒想到沈淩特别鄙視地說道:“白癡。”
接着也不知道她朝不遠處遊了幾米,然後不知道從哪拖出來一根繩子。這根繩子的一頭固定在我身邊不遠處的石柱上,另外一頭則是被石頭壓在湖底。
随後沈淩和蔣長生兩個人一起拉着繩子遊了過來。在繩子的牽引下,那暗河的水流根本就不是個事兒。沒一會兒他倆就遊到了我身前,而且臉不紅氣不喘,那叫一個輕松寫意。
蔣長生見我呆若木雞傻傻看着他們,于是解釋道:“這條繩子應該是前一批人用來通過暗河的。你剛剛動作太快了,我都沒時間說。”
我心裏簡直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啊。這可不就是典型的裝逼裝成SB麽。
我連忙轉移話題道:“那我們怎麽進入地宮?”
因爲我之前在地宮大門那裏粗略檢查了一下,根本就沒有發現打開地宮大門的方法。而且這些條石都是用糯米汁澆築過的,壓根兒連牆縫都沒有一條。
蔣長生遊過來說道:“我檢查過兩次了,也沒找出入口在哪裏。”
我見狀沿着地宮大門遊了上去。這扇大門是完全封閉的,而且根本就沒有打開過的痕迹。也就是說前一撥人肯定不是從這扇大門裏進去的。沒準在地宮的穹頂上會找到入口盜洞也說不定。
因爲有很多人盜墓其實是喜歡從墓穴頂端直接開洞進入墓穴的。就比如說大家都特别熟悉的摸金校尉,他們的拿手絕活叫“天鵝下蛋”。就是先在地面上分金點穴,找到主墓穴的位置之後用洛陽鏟挖出盜洞,然後從天而降進入墓葬盜墓。
不過這一手功夫看起來十分炫酷,但是想要學會的沒個十幾年的功夫想都别想。别的不說,就單單這分金點穴的功夫就特别考究眼力和天賦。有很多天賦不夠的人窮盡一生估計都沒有辦法摸到門檻。
更不要說“天鵝下蛋”這種硬派功夫。我記得以前湖南有個姓錢的摸金校尉的世家,雖然早就金盆洗手徹底由黑轉白了,但是錢家這門硬功夫一直都沒有荒廢。而他們學習“天鵝下蛋”的方法更是兇殘無比。據說他們家的方法就是在一個地下室中倒入成筐的毒蛇,然後讓族裏的小孩吊着繩子下去摸金。一天一次,摸到就算是完成訓練。如果訓練的時候失足掉到地下室裏,那就生死各安天命。
正是因爲訓練手法近乎殘忍苛刻,所以摸金校尉這一脈的人丁才會特别稀少衰落。估計再過不了幾年就要成爲曆史了。其實也不僅僅是摸金校尉,整個外八門現在也是日漸式微。除了老一輩的人之外,現在的年輕人沒幾個知道了。
當然上面的這些都是秦大順跟我吹牛的時候說的。是真是假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秦大順也是盜墓出生,而且三寶和陽子跟他混的也挺好的。所以我估計他說的這些十有八九是真的。
我遊到地宮上面之後果真發現了一個黑乎乎的盜洞。不過這個盜洞看起來并不是挖的,反倒是有點像在建造地宮的時候預留的。這一點讓我特别奇怪,哪有人會在自己的墓穴裏留這麽一個口子,難不成是墓主人時不時要出來透透風?
這可不就是擺明了跟别人說快來倒鬥啊,我連盜洞都給你們留好了。
我對蔣長生他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上來看看。随即我摸出一根冷焰火扔進了盜洞裏。沒想到冷焰火扔進去以後就隻發出一點亮光馬上就不見了,過了好久才掉到地上。
“好深啊。”
沈淩探頭看了看,然後啧啧稱奇道。
“怎麽樣?要不要下去?”
我對沈淩和蔣長生說道。我也不确定這個到底是不是盜洞。萬一不是的話,那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
沈淩和蔣長生同時點了點頭。我見狀心裏也一暖,随即朝那個洞口遊去。
我剛剛遊到那個洞口邊緣,突然一陣暗紅色的咕噜氣泡從那個洞口冒了出來。接着就是一股特别濃烈的腥氣和血腥味在水中散發開來,我似乎還見到了有一些帶着布料的血塊從黑洞裏噴了出來。
甚至還有一條斷腿擦着我的臉龐飛了過去。而那條斷腿上面赫然就穿着我在帳篷中見到的那種迷彩服。看來也是陳八千他們隊伍中的人。
“快走!”
我幾乎瞬間就對沈淩和蔣長生他們吼道。可是下一刻我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盜洞裏席卷而出,幾乎是一瞬間就把我吸到了那個黑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