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張昊,我們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王景這個名字我們太熟了。因爲他就是實驗室第二起兇殺案的死者,也是我們學校有名的校草之一。
而且說起來他還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他不但籃球打的好,顔值高,甚至還是校學生會的副會長。可以說這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所以在王景的案子發生之後,很多知道真相的女生都心碎了一地。但是說實話,我從來沒有發現許小菁和王景有任何瓜葛。他們兩個人一個十分低調,一個十分高調。就好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可能有交集。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爲這次兇殺案,我們根本就不會把王景和許小菁聯系在一起。而就算是他們前後發生了命案,我們也沒有人會想到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這層關系。
“這不可能!許小菁和王景怎麽可能會有婚約!”
張昊突然喃喃自語道。他狠狠掐滅了手裏的香煙,然後盯着胖子嘶吼道:“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就砸了你的旅館。”
胖子聽了張昊的話連忙慌亂道:“我說的是實話啊。不信的話你可以出去問問,許小菁和王景都是我們天子墳鎮的人。他們兩家關系很好的。”
我也特别疑惑地對張昊道:“許小菁以前沒有跟你提過嗎?或者說王景是她老鄉之類的。”
張昊痛苦地搖了搖頭:“從來沒有。我們有時候在圖書館碰到王景,我也沒見他們打過招呼。”
這就很奇怪了。且不說王景和許小菁有婚約關系,所以見面不應該跟陌生人一樣。就算是他們倆是單純的老鄉,那也不至于這樣啊。要知道在大學裏的老鄉會可是很熱鬧的。
總不能說他們是因爲特别抗拒這道婚約,所以才故意避嫌的吧?因爲如果這麽做的話,反而是欲蓋彌彰了。
“你之前說在我們之前,還有兩撥人找你問過許小菁的事情。這兩撥人是誰?”我重新問道。
胖子笑了一下說道:“其中一撥人就是你們同學喽。他們可比你們聰明多了,知道孫婆婆的旅館不幹淨,一大早就自己找過來了。作爲回報,我就跟他們說了許小菁的事情。”
“那另外一夥人呢?”
胖子看了看周圍,然後壓低聲音道:“那夥人可不簡單,我勸你還是不要招惹他們。不過還好,他們已經進山去了。所以跟你們的關系不是特别大。”
胖子老闆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三角眼中眼珠子不停地轉動,讓人感覺特别不可信。不過我也懶得拆穿他,因爲我們的目的隻是調查一下許小菁的事情。照理說跟其他人應該不會發生矛盾。
總不可能說那群人也是針對許小菁的婚禮來的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明天許小菁的婚禮可真是太吃香了。
“對了,許小菁他們家是做什麽的?爲什麽會孤零零地住在這麽遠的地方?”大鳥好奇地問道。
胖子老闆驚訝地看了我們一眼,說道:“你們不是去過他家了嗎?難道沒看出他們家是做什麽生意的嗎?”
我搖了搖頭。我們那會兒根本就沒有走近許小菁家,當然看不出來。
胖子故作玄虛地笑了笑:“他們家做的可是升官發财的大生意!你們沒看到就太可惜了。”
沈淩“哦”了一聲:“原來他們家是公務員啊。”
我鄙視地看了眼沈淩道:“你可拉倒吧,别不懂裝懂了。升官發财但大生意指的是可不是這個,完全不搭邊的兩件事情好嗎!”
我又扭頭對胖子說道:“許小菁家真的是賣壽材的?”
壽材就是棺材。有些地方覺得棺材兩個字不吉利,所以往往會把兩個字并成“升官發财”這個成語來說。這個就是并字,其實跟拆字一個意思。
不過讓我驚訝的是許小菁家居然是賣棺材的!我的意思并不是說看不起賣棺材的,隻是一般能夠經營這種店鋪的人,多少會有一點陰陽功夫的。要不然肯定吃不了這碗陰間飯。
更何況許小菁的死跟活人棺或多或少也有些關系。這兩者之間不會是巧合這麽簡單吧!
胖子老闆點了點頭笑道:“還是陳同學的見識廣。許小菁家是我們鎮上唯一的棺材鋪。”
我發現沈淩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估計是聽到棺材鋪之後吓得。這也難怪,在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大家對于棺材、死人這一類的東西都有一種發自内心的恐懼。
就連我也一樣。
這個時候那個小姑娘端着飯菜走了過來,噴香的飯菜一下子就緩解了我們緊張的氣氛。不得不說天子墳這個小鎮雖然感覺挺古怪的,其實食材都特别新鮮誘人。盤子裏面的青菜腌肉看起來賣相不怎麽樣,但是卻讓人特别有食欲。
除此之外還有一壺自家釀的糯米酒,聞着就十分醉人。
那個小姑娘紅着臉把碗筷遞給我,輕聲道:“都是我自己做的。”
“謝謝。”
我笑着點了點頭。在接過碗筷的時候卻感覺到這個小姑娘在碗底偷偷塞給我一張紙條。我心裏一驚,連忙不動聲色地接過紙條偷偷攥在手心。
“你去把廚房收拾一下,跟個木頭一樣站在這裏做什麽!”胖子老闆見到小姑娘還站在這裏,于是大聲罵道。小姑娘吓了一跳,然後怯怯弱弱的看了我一眼就往廚房走去。
我連忙在桌子底下偷偷展開紙條。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小字:“千萬不要喝酒!!!”
後面足足加了三個驚歎号!
“怎麽又是這句話!”
我吓了一跳,然後不動聲色悄悄把紙條藏在口袋中案子思忖道。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見到這句話了。昨天晚上孫婆婆在聽說我要去參加許小菁的婚禮的時候就欲言又止地提醒我讓我不要喝酒。我本來其實沒有把孫婆婆的提醒當成一回事兒。但是今天這個小姑娘卻又提醒我了,這就不得的讓我重視起來了。
難道說這裏的酒有問題?我想到水浒裏面孫二娘開的人肉客棧,可不就是用蒙汗藥酒把客人藥倒了,然後殺人劫财嗎!
這裏該不會也是黑店吧。
“我們店其他的菜你們可以不嘗,但是這個糯米酒千萬不能錯過。這可是我們家自己釀的酒,特别有講究。這一定是要用開春的糯米釀的,而且必須是黃花大閨女親自動手。如果是破了處子之身的老女人的話,就會對酒的味道造成損害。所以這種糯米酒在我們這裏又被稱爲是處女酒。”
胖子老闆煞有介事地對我們解釋道。
不得不說如果我之前沒有接到提醒的話,那聽胖子老闆這麽一說我肯定會嘗兩口這糯米酒的。不過現在打死我都不敢喝啊。我給張昊打了個招呼道:“待會兒我們還要開車出去,今天大家就先别喝酒了吧。”
“今天還要出去嗎?”張昊他們本來都準備喝酒了,聽到我的話又疑惑地放下了杯子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明天要參加婚禮,我們總不能空着手去。回頭去縣城買點禮物吧。”
聽我這麽一說,其他人都自覺地放下了酒杯。胖子眼中明顯閃過了一絲陰鸷,他勸道:“我們這裏不興送禮物的,到時候包個紅包就好了。這些酒可以好東西,不喝掉多浪費啊。”
“包紅包也要去縣城裏取點錢啊。等我們從縣城回來再來喝酒吧。”我哈哈一笑說道。
胖子聽我這麽說也就不說什麽了,隻好拎着酒回到廚房去了。
被紙條這麽一攪和,我其實也沒什麽吃飯的興緻了。随便扒了幾口飯以後我就對他們使了個眼色,然後大家一起離開了旅館。走在外面被風一吹,我覺得後背涼飕飕的。我這才發現我後背居然冒出了特别多的冷汗。
“你剛剛不讓我們喝酒,是不是酒有問題?”走到沒人的地方沈淩突然沉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把口袋裏的紙條掏出來給他們看了一眼,道:“這是那個小姑娘偷偷塞給我的。”
沈淩陰陽怪氣道:“哎呦看不出來啊,這才一個小時的功夫就勾搭上一個了?還玩這種小情書啊。”
我白了她一眼罵道:“你敢不敢别打岔?人家小姑娘那是好心提醒我們呢。就是可惜沒偷點酒出來,要不然就能看看這酒裏到底有什麽貓膩了。”
沈淩見狀冷哼了一聲,然後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個一次性紙杯得意道:“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這麽笨嗎?老娘我可是正兒八經警校全優生,采集證據這種小事拿還不是分分鍾的。”
“我靠,牛逼啊!”我接過紙杯一看發現裏面居然是滿滿的一杯糯米酒,于是忍不住贊歎道。
大鳥在一旁翹着蘭花指幽幽道:“看着你們夫妻搭檔默契,倫家都感覺自己成了第三者了。”
旁邊的董冬咚聽了大鳥的話頓時笑個不停。這個小妮子現在跟大鳥的關系很好,估計有點不正常男女關系的苗頭啊。這樣也好,或許能讓大鳥盡快忘了董豔豔那個心機婊。
“張昊你怎麽了?”
我見到張昊的臉色有點不太對勁,于是關切地問道。
張昊臉色慘白地擡起頭道:“九章哥……我之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