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我被張昊的話吓了一跳。這他媽也太扯蛋了吧。對方是個女鬼啊,這尼瑪是怎麽約上的?我盯着吼道:“這個時候就别吞吞吐吐的,趕緊把事情說清楚!”
被我一吼,張昊也冷靜了下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那會兒我不知道她是什麽玩意兒啊。反正就聊了幾句,然後約她出來她也不拒絕,所以就見面了。”
“那你前天晚上跟我說沒見過這女鬼,把我當猴耍呢!”
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對張昊冷笑道。
張昊連忙擺了擺手,小心翼翼賠禮道:“九章哥你别亂想,我沒這意思!隻是那天晚上許小菁也在,所以我就沒敢說出口。”
“後來究竟怎麽樣了。”我也懶得聽他廢話解釋,于是直接問道。
張昊搖了搖頭,道:“其實真沒發生什麽事。我本來是想約她在0086酒吧見面的。打算喝完了剛好就可以去開房。但是她非要約我在喬司監獄附近見面。九章哥你也知道的,那邊晚上真的連人影都看不見一個。我擔心是仙人跳,所以就沒去。”
“算你小子命大。”
我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道。幸好張昊那天晚上沒去赴約,要不然我估計他早就嗝屁了。喬司在杭城的近郊,那裏有一個挺大的監獄。其實白天的時候那邊還是蠻熱鬧的,打工的人也多,附近還有個小鎮子。但是一到晚上,特别是午夜,那裏就陰氣森森,根本也人影都見不到一個。據說是因爲監獄裏怨氣重,死的人也多。而死人陰魂一旦遇到怨氣,那就會化成厲鬼遊蕩。
如果那天張昊去赴約的話,肯定就兇多吉少了。但是我不明白的一點是,爲什麽對方會找張昊下手呢。既然選擇了對張昊下手,那爲什麽兇案現場留的又會是我的名字?
她跟許小菁又有什麽聯系?
“對了!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跟我小媽有關系。因爲那天我小媽動了我的手機,後來我的好友列表裏就加了這個微信了。”
張昊突然拍了拍腦袋對我說道。
我有點繞不過來,問道:“什麽叫你小媽?你小媽是誰?”
張昊臉上閃過一絲憤懑,道:“其實就是我爸的小三!我爸媽幾個月前離婚了,這個狐狸精就住到我家來了。我總覺得那個娘們骨子裏透着一股邪氣,不像是好東西。她有一個小房間,每天半夜都在裏面拜啊拜的,不知道在搞些什麽東西。”
聽到張昊的話,我對他口中的小媽有了一絲興趣。如果正如張昊所說的,在被她動了手機之後那個“三千青絲”就出現了,那麽他小媽必然就是有點問題的。更何況會在半夜裏燒香祭拜的,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因爲半夜是陰氣最重的時候,如果是正大光明的祭拜絕對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反倒是那些見不得光的鬼怪邪祟會選擇在這個時間祭拜。這就是所謂的陰時拜陰。
不過就憑我這樣空想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我決定明後天有時間就去張昊家看看,不把這件事情摸清楚我實在心裏不踏實。想到這裏我又掏出手機來給老頭子打了個電話,結果電話響了半天還是沒有人接。
我心裏浮起一絲不詳的預感,于是連忙又給劉半仙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我正準備挂掉的時候劉半仙終于接了電話。
我聽到他那邊的聲音不太對勁,于是緊張問道:“老頭子呢,他怎麽了?”
劉半仙半天才回答道:“死了。”
“什麽!”我差點就把手機給摔了,連忙着急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死了!”
劉半仙憤憤道:“還能怎麽回事!我讓他開大他不開,讓他閃現又不閃!結果被人控到死!現在又被人團滅了!”
我頓時臉上一陣瀑布汗,問道:“你們在幹啥?”
劉半仙回答道:“在LOL沖排位呢。對了你那個叫大鳥的同學操作很不錯,下次讓他帶我們開黑……”
劉半仙的話還沒說完呢,我就聽到電話裏傳來老頭子中氣十足的罵聲:“還打毛的電話啊,快去帶線啊!讓那小子給我充一百話費,沒錢了!”
然後我的手機裏就傳來“嘟嘟嘟”的忙音聲……我一想到還沒問許小菁的事情呢,結果撥回去提示對方已關機。
我無語地扔掉手機。這兩個老家夥的日子過得簡直比我爽多了,看來指望他們根本就是不靠譜的事情。
果然求人不如求己啊。
我從箱子裏翻出從老家帶來帶黃紙和朱砂筆開始畫符。因爲之前沈淩說今天晚上要來找我,我估計準沒什麽好事。所以先做點準備總是沒錯的。
雖然自從老頭子中了屍毒之後就不再允許我學習這些道術。但是這擋不住我有一顆好學積極向上的心啊。更何況以前劉半仙就說過我的天賦很好,所以很多符箓我到現在都了然于胸,随手就能畫出來。
張昊和大鳥見到我神神叨叨地在準備這些東西,兩個人的眼神那叫一個熾熱那叫一個崇拜。其實如果是在以前的話,他們看到我搗鼓這個估計非得把我抓去看心理醫生不可。不過現在嘛,這倆二貨就差點沒跪下來給我磕頭管我叫師傅了。但是他倆的性格也實在是不适合幹這個。一開始信誓旦旦說要跟我學畫符的,結果沒畫兩張兩個人又跑去撸遊戲。說什麽甯可撸着死,也不畫着生。我也懶得管他們。
等我畫完最後一張符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張昊和大鳥早就出去吃飯了。我這兩天實在是沒休息好,想到晚上沒準還要熬夜,于是就躺到床上先眯一會兒。不過我躺到床上還沒睡着呢,就聽到洗手間裏傳來了嘩嘩的水聲。我估計是洗手間裏那個破水龍頭又懷了,于是掙紮着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洗手間裏。
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寝室的布局。我學校在杭城濱江區,是杭城新建的高教園區。所以學校裏面的設施還是很新的。我們寝室進門就是四張床,最靠近的陽台的地方是洗手間。由于我們寝室樓是靠近圍牆的最後一棟,所以洗手間窗外是一片鳥不拉屎的空地,雜草叢生。我剛剛進大學的時候就聽說外面這塊荒地會開發的,結果我這都念了三年大學了,這裏還是荒涼的老樣子。
不過我聽說是因爲這塊荒地剛剛動工的時候挖出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後來還死了兩個農民工,好像就死在我們窗戶外不遠的地方。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走進洗手間,看到果然是水龍頭壞了。那個水龍頭就跟個歪脖子的人一樣扭曲着,然後嘩嘩淌着熱水。我費了好大勁才把水龍頭關上,剛要出門的時候卻發現洗手間的門不小心被我反鎖了。其實也不是反鎖,就是因爲剛剛水龍頭一直在淌熱水,然後洗手間裏又十分封閉。所以就導緻裏面的氣壓膨脹,使得門很難打開。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拉了一下,這破門還是紋絲不動。
因爲這種情況經常發生,所以我也沒太在意。不過這樣一折騰我也沒什麽心思睡覺,索性我就把衣服脫了洗個冷水澡。剛剛沖了兩下,我突然覺得後背有點癢癢的。我伸手在後背抓了抓,然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我抓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我連忙縮回手,見到自己的手上抓了一團烏黑的頭發。這些頭發很長,顯然不是我自己的。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叫“三千青絲”的女鬼。這些頭發這麽長,确實稱得上是三千青絲。
我低頭一看,地面上也有一團頭發胡亂地卷着,都把下水道給堵了。我蹲下身子,抓起那團頭發小心翼翼地往外拉。剛開始還順利,但是拉到一米多的時候,這些頭發就卡在了下水口上不來。
“你把我拉痛了。”
突然一個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簡直被這聲音吓尿了,連忙就站了起來朝四周看了一眼。其實洗手間一共就這麽點大,撅着個屁股都轉不過圈。我根本不用看就知道這裏面現在就隻有我一個人。
但是聲音是從哪裏來的!我很确定自己沒有聽錯。
我心一橫,又蹲下來繼續拉頭發。果不其然,這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真的把我拉痛了!”
我吓得立馬又松了手。心道難不成她是在下水管道裏面。于是我試探着問道:“你是誰?在哪裏?”
“你看鏡子。”出乎我意料,這個聲音居然回答我了。我連忙擡頭朝鏡子看去。由于我剛剛在洗澡的緣故,鏡子上面蒙了很多的水霧。不過我還是可以看到在鏡子裏面有一個影影綽綽的白影面對着鏡子站着,似乎就在我的身後。
但是我現在是靠牆站着的,身後根本沒有人。
“你到底是誰?兇案是不是你做的?”我再次問道。
“嗤嗤嗤!”
頭頂的節能燈上突然傳來一陣電流聲,接着竟然直接滅掉了。本來就不透光的洗手間,現在頓時就陷入了黑暗中。我心一緊,連忙偷偷朝挂在邊上的褲子口袋摸去。那褲子裏裝着我下午畫出來的符,關鍵時候或許能發揮點作用。
“噓,你看外面。”
這個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不過聲音卻很小。我這個時候已經把符攥在手裏了,所以膽子也大了一點。于是我湊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朝窗外看去。
窗戶外面就是那塊荒地,也是漆黑一片。等我眼睛适應了黑暗,我似乎看到下面空地中有兩個人影。我心想這不會是有人在外面打野戰吧。不過很快我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爲我看這兩個人的穿着打扮似乎是兩個農民工。現在他們正一前一後走着,似乎很費力地在擡着什麽東西。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農名工居然還穿着一身大紅色的衣服!我頓時就想起了那三句偈語,其中之一就是“紅衣擡棺”!
我眯着眼睛仔細辨認了一下,然後心髒撲撲通通地亂跳起來。這兩個農民工擡着的赫然是一口大紅朱漆的棺材!雖然距離有點遠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人棺!
讓我念念不忘的活人棺!
紅衣擡棺,這兩個農民工擡的正是活人棺!
我突然想到這塊荒地的傳聞。有兩個農民工在施工的時候挖出了不幹淨的東西,然後先後死于非命。莫非這個傳聞是真的?挖出來的東西就是這**人棺?
突然這兩個農民工停了下來,一直轉身看着宿舍樓這邊。其中一個農民工伸出手指着宿舍樓。他從下往上在那點着,不知道在幹嘛。然後他手指點到正對着我的位置,然後咧嘴一笑。
“媽的!”
我連忙縮回腦袋蹲了下來。我知道這個農民工在幹嘛了。他這是在數我住的是哪間房子啊!
“紅衣擡棺,隻有死人才看得見。”洗手間裏的聲音又幽幽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