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隐約聽到稀稀疏疏的聲音,感覺像在切割什麽東西,剛開始我還沒回過神來,等回過神來時,嘴巴已經被捂住,回頭一看竟然是侯子。侯子沖我搖了搖頭示意我别出聲,然後幫我把繩子解開。
篝火已經熄滅,北方天空懸挂着一輪明月,月光鋪撒下來使得大地一片銀白,我們的營地靠近沙丘腳下,巨大的沙丘擋住月光使得我們身處黑暗之中,這利于我們行動。侯子解開我繩索後讓我保持原來的姿勢别動。我四下看了看,黑暗中莉莎匍匐着幫其他人解繩子,看她敏捷的身手,仿佛受過專業訓練的戰士,我很好奇她是怎麽做到解開繩子的,但此刻也不是問的時候。所以人的繩子都解開後,爲了不引起守夜人的注意,我們依舊保持原來的睡覺姿勢。我看了看時間,淩晨五點半,還有兩個小時天亮,時間拿捏的真準,對于我們剛才的動作,阿姆紮那邊的人絲毫沒有發現,他們都睡得很香。我們必須在這兩個小時内脫離阿姆紮的魔抓,否則一切都努力都白費了。
莉莎對我們輕聲說道:“從這裏往左大約五十米遠的地方有一條沙坑,大家先去那裏躲一躲,然後再翻過沙丘,過沙丘後一直往前面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不要回頭,記住了嗎?”
“莉莎,那你呢?聽你口氣你似乎不打算和我們一起走?。”梅子着急的問道。
“我和邁克要去救教授,總不能不管教授吧~~~”莉莎說道,但是見我們都很擔心,她又笑道:“放心吧,我給他們的那瓶水裏面放了幾顆安眠藥,他們人多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喝到,但他們睡得很死,我和邁克會很小心的,你們不用擔心~~~”
邁克也點頭道:“大家放心吧!我保證會安全把教授和莉莎帶回來,可不要小看我哦!”
侯子想了想,道:“讓我也去吧,就你們兩個,我實在不放心,實在不行把閑蛋也叫去,人多有個照應”
“是啊,我身手其實也不差~~~”
“不要争了。。。”
莉莎打斷我道:“這次是去救人,不是去打架,人多反而不利于行動,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有我和邁克就足夠了。假如不成功,即便人再多也沒用,隻會添加無謂的犧牲。。。好了!照我說的那樣做,大家分頭行動。梅子,你負責管好他們,特别是侯子和孫閑,千萬不能讓他們破壞我的計劃”
我和侯子對望一眼,心想我們還沒有你說的那麽遜吧!
梅子點頭道:“好的,你也要小心一些,實在不行就。。。就回來,我相信他們不會爲難教授。”
和莉莎分開後兩撥人一前一後分開行動,莉莎所說的那個沙坑估計是她晚上假裝去方便的時候發現到的。梅子帶着我們順利來到目的地,這裏完全處在沙丘的陰影下,所以顯得非常黑暗,這對我們來說是個無疑是個好的先天條件。按照計劃我們會爬上沙丘然後再見機行事,可蹲着沙坑下的我和侯子一時猶豫了起來,莉莎讓我們有多遠跑多遠,可對于她的救援行動我倆實在不放心,撇下他們獨自逃跑這是不我的作風,因此我和侯子打算留下來做接應。可是莉莎的話我們又不能不聽,梅子雖然不忍心,但她答應過莉莎要管好我們,所以她堅持要我們先走,隻有在沒有了後顧之憂情況下,莉莎他們才能放得開手來。黃家俊和黃忠向導三人也一個勁的勸說,要我們快點爬上沙丘逃跑,隻有先保證了自己的安全,才能設法去幫助莉莎他們。可是甯丫頭也和我一樣希望等到教授一起來再走,因此,一時間大家竟然争執了起來。
我想了想道:“不要再耽誤時間了,我和侯子留下來接應莉莎他們,其他的人先走~~~”
“不行,我答應過莉莎要帶你們走,所以誰也不能留下來給她添麻煩!”。對我我的提議,梅子強烈反對,并怒氣沖沖的看着我。
我不敢和她對視,隻好看着營地方向說道:“梅子,你别犟了,現在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你趕緊帶着他們先走,我和侯子随後就會跟來。假如莉莎和邁克營救失敗,我和侯子留下來随機應變,說不定能幫到他們。。。”
梅子道:“你也知道意氣用事?莉莎是怎麽說的,我看犟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再說,你倆留下來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難不成你倆赤手空拳去和恐怖分子鬥?”
“梅子我們就别管他倆了,按莉莎說的話做,我們先走,能走幾個算幾個,我相信莉莎會把教授救回來的。。。”
黃家俊着急的說道,看他的樣子恨不得自己長對翅膀馬上飛離這是非之地。他永遠都是支持逃跑的人,貪生怕死之輩,不過他的話得到了黃忠和古提塞的贊成。
梅子沒有理會黃家俊,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哥,侯子,你倆真的不走?”
“不是不走,而是等一下再走。。。”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先走!”
梅子忽然打斷我,眉宇間充滿果敢和堅毅,走過去拉起甯丫頭的手,道:“丫頭!聽姐姐的話,教授肯定會沒事的,爲了不讓他擔心,我們必須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如果教授知道你因爲不聽話而陷入危險境地,他老人家肯定會很難過的,所以快點跟我走吧!”
說着拉起甯丫頭就往前面走,後者争執了幾下,但在黃家俊的幹預下,最後被迫離開,臨走前梅子咬着嘴唇看了我一眼,之後頭也不回的轉身朝沙丘方向跑去。
我知道這次肯定又惹梅子生氣了,說不定她正在後悔當初同意帶我來而感到自責。我心裏其實也不好受,反正都已經這樣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吧!我也不去想那麽多,眯眼朝營地方向看去。
月光下,莉莎和邁克借着障礙掩護悄悄接近阿姆紮所在的營地,仿佛黑暗中的精靈神不知鬼不覺。可當他們路過駱駝們身邊時,一匹忽然駱駝受驚,差點叫出聲來,還好在邁克的安撫下,它才安靜下來。爲此我和侯子都擦了把冷汗。教授的睡袋在阿姆紮等人的邊緣地帶,不知道是不是教授特意滾到那邊的緣故,還是阿姆紮一早就安排給的位置。不管如何,這對于營救來說覺得是個利好條件。
守夜的人換了,或許是安眠藥的作用,包括守夜人在内的所有人都睡得很死,正是如此,莉莎和邁克才很順利的來到了教授身邊。教授此刻應該是清醒的,因爲我看到他伸出手想拉拉鏈,但被莉莎阻止。莉莎示意邁克警惕,後者從地上撿起一把恐怖分子熟睡後丢在地上的自動步槍小心戒備起來,而莉莎則開始幫教授從睡到裏出來。這一過程既緊張又艱難,花費了近十分鍾才把睡袋打開,期間有一名武裝分子翻了個身,把二人吓得夠嗆,連忙趴下來,邁克甚至打開了槍保險,但好在有驚無險。
救下教授後由邁克斷後,三人一起原路返回朝我們這邊小跑了過來。看到這裏我和侯子都長長的松了口氣,背上已是一身冷汗。回頭看向後面。沙丘上,月亮此刻是如此接近,仿佛要掉下來一樣,緊挨着丘頂,在月光的照射下四個人影出現在上面,他們的身子擋住了月亮的一角,好似完美的月亮上出現的四個斑點。
“怎麽才四個人?不是有五個人嗎?”。
侯子小聲嘀咕,經他這麽一說,我才發現少了一個人,急忙四處搜索,當低頭朝沙丘腳下看去時,才發現一個身影朝我們這邊跑來,等走近後發現竟然是梅子。按照計劃此刻她應該和黃家俊四人在一起。可是,她卻氣喘籲籲的跑到了回來,我有些生氣道:“丫頭,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跑回來了?”
梅子沒理我,而是跳進沙坑裏,眼睛看着前方,當見到莉莎三人正朝我們走來,她長長的出了口氣,微微笑了笑,道:“你不也沒走嗎?我已經完成莉莎的囑咐,甯丫頭他們已經爬上沙丘了,接下來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我不放心回來看一下不行嗎?”
我生氣道:“你不知道這很危險嗎?你不知道你跑回來會讓我擔心嗎?”
“你也知道危險?你也知道會擔心?那你爲什麽不和我一起走?難道你們這樣做我就很擔心嗎?”。梅子反駁我,看着她因爲擔心而略顯生氣的的樣子,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看着我倆争吵,侯子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你倆啊!還真是對冤家,你擔心我我擔心你,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墜入愛河?”
“少胡扯,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我白了侯子一眼,又偷偷看了看梅子,黑暗中看不起她的表情,不過我能感覺得到她也在看着我。
侯子搖了搖頭沒再說話,轉而注視着營地方向的動靜,我也抛掉雜念朝那個方向看去。莉莎三人因爲怕驚動阿姆紮,所以不敢跑的太快,此刻離我們還有二十來米遠,我想去接應他們,可這時梅子忽然拉住我,并且對莉莎三人輕喊道:“莉莎後面~~~”
我眼睛不是很好,再加上太黑,隻能眯着眼睛朝阿姆紮所在的營地望去,隐約間隻見一名武裝分子可能是晚上酒喝太多被尿憋醒了,他從睡袋裏鑽了出來去小解。這本沒什麽,可是他小解完後發現守夜的那兩人在睡覺,于是他踢了他們兩腳,将二人弄醒,手指着我們的營地說了些什麽。當他順着自己的手指方向,朝我們的營地看去時,他忽然愣住了,足足有四五秒鍾後,他才撿起地上的槍朝天空開了兩槍。
“啪啪~~”
清脆的槍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明亮,所有人都被槍聲驚醒,發現我們不見了後,阿姆紮營地頓時亂成了一團粥,有人開始四下搜尋,但很快被布買提阻止,因爲他發現了我們在沙地上留下來的腳印,接着所有人成半包圍隊形朝我們藏身之地走了過來。
似乎是天意,看到這裏大家的心都涼了半截。我心裏暗驚,沒想到成功就在眼前,卻還是“失敗了”。忍不住爲教授三人捏了把汗,侯子低聲呼喊莉莎三人快些過來,周圍沒有任何掩護體,很容易被發現,萬一對方開槍連躲都沒地方躲。
莉莎和邁克也知道自己所處的情況,藏是藏不住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索性二人不再隐藏,帶着教授快速朝我們跑了過來。莉莎和邁克的動作很迅疾也很麻利,教授經過一晚上的休息精神也很好,三人很快來到我們身邊,臨跳進沙坑的時候,邁克對着阿姆紮等人方向掃射了幾發子彈,以阻擋他們的步伐,不過他的槍法實在不敢恭維,子彈全都打在地上,将沙子打的老高。不過,雖然沒有傷到阿姆紮他們,卻吓到了他們,一群人趴在地上不敢再往前,甚至還有幾人掉頭就跑。
“你們聽着,我知道你們藏在那裏,隻要你們肯回來,我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說話的是阿姆紮,隻聽到他聲音,卻看不到人,可見他對隐藏自己的行蹤非常小心。
“回去你媽,你當我們是傻瓜啊~~~”見大家都脫險了我有點小得意,正想這樣答話,卻被莉莎拉住,她讓我别出聲,那樣會暴露目标,我們在暗他們在明,所以他們暫時還不太清楚我們的具體藏身之地,阿姆紮之所以喊話也就是想讓我們暴露藏身之地。
聽到莉莎的話我暗暗捏了把汗,心裏暗呼僥幸,幸虧莉莎及時阻止,否則的話我暴露目标了都還不知道。阿姆紮見我們沒回答,繼續喊話道:“教授,莉莎,我知道你們聽的到我的話,我希望你們能放下武器,大家有話好好說嘛!。。。我答應你們不會再給你們限制時間,什麽時候找到“别下城”,隻要你們肯放下武器走出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怎麽辦?趁他們沒發現我們之前跑嗎?”。我問道。
教授問道:“甯丫頭和向導他們呢?他們安全嗎?”
梅子道:“放心吧教授,他們很安全,應該翻過沙丘下去了”
“那就好”。教授聞言松了口氣。
莉莎道:“阿姆紮應該還沒發現我們的位置,這裏這麽黑,想必他們一時半會兒還确定不了我們的藏身地,趁着這個機會你們先走。。。邁克把槍給我,我留下來斷後”
邁克沒有把槍給莉莎,反而握的更緊了,侯子道:“開什麽玩笑,讓一個女人留下來斷後?這裏就我當過兵,拿過槍杆子,把槍給我我掩護你們撤退。。。放心吧!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開槍暴露我們目标的。”
侯子說着把手伸向邁克,不想邁克卻呵呵一笑,道:“你們小看我了吧!我也是當過兵的,論槍法什麽的我不比你差”
侯子愣了愣,道:“你槍法好?那剛才那幾槍爲什麽全打地上了,就算急着隐蔽在沒有瞄準的情況下也不至于那麽差勁吧?”
邁克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雖然他們是恐怖分子,也曾經威脅過我們的性命,但我不想把我們之間的臉徹底撕破,吓吓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就行了”
侯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道:“你沒發燒吧,你竟然對他們手軟?難道你不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多打死他們一個,未來我們的敵人就會少一個。”
莉莎打斷道:“好了别說了,他們窮兇極惡自然會有人來收拾他們,但我們不能做殺人犯。。。孫閑,侯子你倆帶着教授和梅子先走,我們随後就會跟來。”
侯子還想說話,我拉了他一把,沖他搖了搖頭,意思是别再多嘴耽誤時間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莉莎說得對,我們必須帶教授先走,阿姆紮見我們沒動靜勢必會過來,如果不開槍阻止的話,我們最終還是會落入他們手裏。可是一開槍就會暴露目标。時間不等人,我也不再啰嗦拉起梅子招呼侯子和教授一聲就往後跑。剛爬出沙坑沒跑多遠就聽到阿姆紮的聲,他可能是見我們半天沒反應,所以再次喊話,道:“你們聽着,我再說一次,隻要放下武器出來,我保證不傷害你們,并且把尋找“别下城”的規定時間延後,怎麽樣?你們好好考慮一下。。。你們都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憑一把武器是鬥不過我們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阿姆紮在喊話的同時已經悄悄命令手下朝我們這邊潛伏過來,而沙坑裏邁克和莉莎卻不見了蹤影。往左一看,原來二人擔心我們被暴露,已經換了個地方,在見到阿姆紮他們朝我們這邊潛行過來後,邁克舉槍就是一陣點射。他的槍法在外人看來或許很差,因爲沒有一顆子彈打到目标,但我們看得出來,這卻是他刻意爲之的,幾乎每顆子彈都打在敵人面前半米遠的沙地裏,或許正像他說的那樣,警告警告他們就行了,沒必要把臉撕破。
可讓我們想不到的是,邁克原本隻是警告的舉動卻引來了激烈的“回應”,本來還朝我們這個方向前進的阿姆紮和他的手下,立馬調轉三十度方向,朝邁克和莉莎的藏身地猛烈射擊,即便如此,還是有些不長眼的笨蛋朝我們這個方向掃了一梭子子彈,甚至有幾顆子彈打在我腳後跟不遠處的地上,吓得我蹦了起來心裏直罵娘。
阿姆紮他們在明,邁克和莉莎在暗,盡管他們火力很猛,但由于忌憚邁克手上的槍所以一時半會也不敢強行沖上來。而邁克和莉莎也很聰明,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弄得阿姆紮和布買提手腳無措,估計這會兒他倆想殺人的沖動都有了,不過無所謂,他們本來就有這種想法。
此刻我們已經來到沙丘腳下,準備往上爬時,阿姆紮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他可能十分生氣,所以聲音很大,盡管相隔很遠,但我們隐約還是能聽到,隻見他喊道:“邁克,莉莎我~~~知道是你們倆,難道你們打算一直這樣耗下去?目前看來你們确實占了優勢,可是天明後你們還逃得掉嗎?剛才我已經數過你們的開槍頻率了,自動步槍的子彈隻有三十發,而你們已經打了二十二槍,隻剩下不到十幾發子彈了,你覺得你們和我們耗得起來嗎?聽我一言,隻要你們投降,我保證不傷害你們,并且。。。并且,我們将以合作的形式一起去尋找“别下城”,再也不存在誰聽誰,誰是誰的俘虜,這樣不公平的待遇了。找到寶藏後我們一起平分,你們看怎麽樣?。。。這是我所能開出來的最好條件了,希望你們不要再頑固,否則,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要生擒你們,然後再慢慢折磨。。。”
侯子笑道:“這個阿姆紮去當談判專家倒是蠻有前途的,我差點就上當了。。。好了!大家加把勁,爬上沙丘我們就安全了”
擡頭望去。夜空下,經過月光的反射,沙子呈現出微微的銀白色,一眼看去,顯得非常陡峭。不遠處能看到黃家俊他們留下來的痕迹,松動的沙子,顯示出他們剛走沒多遠。我們讓教授先上去,他的包留在營地裏沒有帶出來,雖然有點可惜,但現在也算輕裝上陣了。
看似陡峭的沙丘,爬起來倒不是很費勁,就是速度有些慢,我和侯子“堅守職責”除了自己的行李外,那一箱子考古工具也被侯子背在背上,侯子本來是想扔掉的但被梅子阻止,搞科研的沒有這些工具豈不是等于丢了自己的飯碗。
當我們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山腳下再次響起了槍聲,看樣子“談判”失敗了。槍聲中一方很密集,一方很零碎,密集一方自然是阿姆紮他們的槍聲,零碎的就不用說了。
大家都很擔心,以我們的火力根本撼動不了阿姆紮他們,偏偏邁克和莉莎這兩個家夥還抱着什麽“不撕破臉,不做殺人犯”的思想,手下留情,時間一久吃虧的肯定是自己,氣的侯子直罵他們“虛僞”。
盡管如此,我們也管不了那麽多,加快速度往沙丘頂上爬,在離山頂越來越近時,透過懸挂在山頂上面的那一輪明月,隐約間我們發現了黃家俊他們留下來的腳印,從腳印的方向看,他們應該已經下山了,這多少讓我們松了口氣。身後的槍聲還在持續,不過聲音越來越弱,依稀還能聽到莉莎和邁克以及阿姆紮等人的對話。
“侯子,過來幫把手讓教授先上去。”我對侯子說道,教授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沙丘太陡,加上沙子松軟,即便是我爬起來也非常費勁,更何況是教授,此刻的他已經是爬一步退三步了,我看他實在是快不行了,所以招呼侯子過來幫忙,先把他弄上去再說。
侯子應了聲也沒猶豫,來到教授下方,用肩膀頂着教授屁股,而我則負責穩住教授不讓他下滑。對此教授自然是非常感謝的,當然也有些尴尬。侯子可不管那麽多,調侃說當初帶我們來是個非常正确的決定,說着還得意的看了看邊上的梅子,後者當做沒看到。
在我和侯子的的共同“合作下”,眼看着一行人就要到達山頂,這時山腳下再次傳來了激烈的槍聲,更不可思議的竟然還有爆炸聲。
巨大的火光沖天而起,将戰場照的雪亮,火光中邁克和莉莎的身影隐約可見,二人都低着頭在躲避爆炸,随着爆炸聲響起衆人心裏都是一跳,阿姆紮他們不僅有自動步槍竟然連手雷也有,這實在太誇張了。
我和侯子對望一眼,侯子看出了我們的擔心,道:“先上去,上去後再想辦法去救莉莎他們”。他平時很意氣用事,此刻卻冷靜下來,要我們先爬上山頂後再做決斷。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也不敢有絲毫怠慢,護着教授快速朝頂上爬去。眼看着隻要一兩米就将爬上山頂,可就在這時一道尖嘯的鳥鳴聲忽然從沙丘另一頭山腳下傳了上來,在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隻巨大的“老鷹”出現在我們頭頂,它的巨大甚至将那輪明月遮住。所有人都是一愣,還沒回過神來時,老鷹一個俯沖,朝山腳下沖了下去,看它的方向竟然是阿姆紮他們。
然而更令我們驚訝的是,我本以爲隻有一隻這樣的鳥,可在它俯沖下去後不久,在它身後也就是我們頭頂,忽然又出現了十幾隻同樣巨大的巨鳥,帶着尖嘯它們緊随其後的也朝阿姆紮它們飛去,速度之快完全和它們的體型不符合。
衆人一時都看傻了,不由自主的紛紛朝山腳下看去。戰場上的阿姆紮和邁克,莉莎等人顯然也看到了忽然出現的巨鳥,一時間他們也都愣住了,忘記了彼此都還在戰鬥。在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時,那些巨鳥帶着尖嘯聲,仿佛戰鬥機一樣沖向了阿姆紮和他的手下,頓時槍聲,尖叫聲和駱駝的受驚聲響成一片。
我和侯子對望一眼,由于距離太遠,加上又是晚上的緣故,所以我們看不太清楚戰場上的情況,也不知道這些巨鳥是什麽,它們爲什麽要攻擊阿姆紮他們。但我知道現在是個逃跑的最佳時機,我和侯子連忙拉着教授爬上了山頂。山頂大概有十來米寬,黃家俊他們的腳印從山頂一路延伸下去,看樣子他們已經下去很久了。
我和侯子讓梅子帶着教授先下去,我們倆則要去接應莉莎和邁克,因爲就在剛才,隐約間我們發現他二人趁着混亂已經朝我們這邊跑來,以他們的速度和體力應該用不可多久就能爬上來。而另一頭的戰争依舊還在繼續,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巨鳥襲擊了阿姆紮的隊伍,它們體型巨大,但身形非常敏捷。似乎是天意,不知何時月光被烏雲遮住,巨鳥借着黑暗的掩護将阿姆紮的隊伍一時間攪得七零八落,盡管在阿姆紮他們強大的火力下巨鳥也有所損失。但這已經不重要了,趁着混亂莉莎和邁克很快就朝山頂上爬來,二人的動作非常利索,毫不拖泥帶水,才兩三分的功夫就爬上了山頂。
梅子帶着教授已經下山,會合後,我們幾個也不敢再耽誤,畢竟是肉體之軀,巨鳥再厲害始終還是敵不過子彈,用不了多久阿姆紮就會追上來,因此我們也不敢啰嗦,簡單的說了幾句後,侯子招了招手第一個朝山腳下跑去,我和莉莎邁克二人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阿姆紮所在的營地後,也朝山腳下跑去。因爲是沙丘的緣故,說是跑,其實跑着跑着就變成滾了,不到一分鍾我們就來到山腳下。來不及清理身上的沙子,剛站穩腳就見梅子在前方一塊岩石後面朝我們招手,在手電光的照射下發現除了梅子和教授外,黃家俊他們也都在。
見大家都在,莉莎松了口氣,然後問道:“教授,你們怎麽不跑遠一點,估計阿姆紮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追來,我們快點離開這裏”
向導古提塞這時開口道:“你們有所不知,我們本打算跑遠一點的,但剛才從對面沙丘上的一個洞裏面忽然飛出來很多巨鳥,我們不知道它們意欲何爲,怕驚動到它們,所以才躲了起來”
古提塞所說的那個洞位于我們左手邊一個沙丘上,本來松軟的沙子在那個洞周圍卻變成了沙石,我一直很好奇那些巨鳥爲什麽要攻擊阿姆紮他們,它們到底是什麽?在沙漠當中它們又是如何生存的?對于它們的忽然出現,我們都很迷糊,侯子問教授,道:“教授,您知不知道那些巨鳥是什麽來曆?感覺從來都見過,它們爲什麽要襲擊阿姆紮的隊伍?”
教授從岩石後面走出來,左右看了看,道:“聽槍聲,似乎已經快結束了,夜枭可能堅持不了多久,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些離開”
“夜枭?教授您說那些巨鳥是夜枭?”莉莎驚奇道。
教授點了點頭,道:“應該不會錯,而且。。。後面這座沙丘我想很可能就是聖池山”
“嘯~~~~”
教授話剛說到這裏,從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尖嘯聲,衆人連忙回頭,隻見四隻巨鳥從另一頭的沙丘下面飛了上來,帶着呼嘯聲紛紛鑽進了古提塞說的那個洞,哪裏應該是它們的藏身之所。
黃家俊皺着眉頭,道:“巨鳥出來的時候我特别留意過,它們一起有十隻,可回來的卻隻有四隻,另外六隻呢?”
侯子道:“另外六隻已經回不來了,阿姆紮他們的火力太猛,巨鳥雖然強悍但畢竟不是鋼筋鐵骨,說起來我們還得感謝它們,要不是它們及時出現幫我們解圍,莉莎和邁克根本脫不了身”
莉莎和邁克對望一樣,邁克手上拿着那把偷來的步槍和阿姆紮等人一番交戰後估計裏面的子彈已所剩無幾,莉莎道:“不管怎麽說大家總算安全了,趁着夜色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吧!。。。大家把手電筒關了,孫閑和侯子負責照看教授,大家順着這條沙坑一直往前面跑”
莉莎給我們安排了工作後,她對着沙丘上面的那個洞做了個虞城的手勢,眼裏滿是肅穆,似乎是在感謝夜枭的“救命之恩”。雖然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她,但此時不是讨論這些東西的時候。可能是睡了一覺的緣故,教授精神還算不錯,我和侯子一左一右護着他,跟在大家身邊一起順着沙坑往前跑。跑沒多久身後傳來了幾聲槍響,不用想也知道是阿姆紮他們,估計他們此刻已經爬上沙丘頂了,但是天黑距離遠的緣故,估計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我們。
我們不敢停一路小跑,教授實在跑不動的時候就由大家輪流背着跑一段,或者短暫休息片刻。這樣跑下來,時間不知不覺來到早晨七點半,東方有如火燒一般升起了初陽。衆人來到一塊高地上,跑了近兩個小時大家都累得不行,教授實在是跑不動了,上氣不接下氣連喝水的手都在打顫,以現在這個狀态估計就算阿姆紮追上來我們也不打算跑了。邁克喝了口水後拿着望遠鏡跑到後面沙丘上觀望,沒多久跑了回來,道:“一路跑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把阿姆紮他們甩掉了,我剛才看了一下,茫茫一片沙漠沒有發現任何生物”
莉莎喝了口水道:“恐怕不會輕易甩掉他們,他們有駱駝,而且隊伍的組成也不比我們老的老少的少,他們步伐要比我們來得快”
黃家俊着急道:“那該怎麽辦?難道我們一直這樣躲着他們,和他們玩追逐遊戲嗎?這裏是死亡海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碰到死亡風暴,而且我們的食物和淡水也不多了,最多還能堅持一兩天”
經過剛才的長途奔跑,衆人對淡水消耗的很厲害,本來每人還有兩大瓶,到現在隻剩下一瓶了,剩下的這點水能堅持多久實在是個未知數。
莉莎皺着眉頭問古提塞道:“向導兄弟,你說過你曾經多次帶隊來過死亡海洋,那麽你是否知道出去的路?”
古提塞撓了撓頭,道:“當然知道從哪兒出去,從哪兒進來就從哪兒出去嘛!很簡單的道理”
莉莎搖了搖頭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指的是除了來路外,還有沒其他離開死亡海洋的路線?”
古提塞看了看我們,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個。。。其實不瞞你們說,我确實曾經帶隊來過死亡海洋,但我都是在外圍沒有進來,你們也知道死亡海洋不是說進來就進來說出去就出去的地方,我再貪财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媽的~~~原來一直在騙我們。”
侯子沖上去提起古提塞道:“口口聲聲說自己認識路,我還以爲你知道樓蘭寶藏在哪兒呢!沒想到你這兔崽子騙我們,早就發現你圖謀不軌了,老實說你是不是想打樓蘭寶藏的注意?不說實話我揍扁你。。。”
教授阻止侯子,道:“小猴子你放開他。。。對于我們來說,向導同志騙不騙我們都無所謂,他的任務隻是把我們帶到光頭嶺。來死亡海洋尋找“别下城”是我們這次來這裏的目的,沒想到遇到了阿姆紮這群分裂分子,苦了大家不說還連帶着害了向導,說起來他也是受害者”
侯子不服氣道:“教授,您竟然還幫着這家夥說話,我看他根本沒安好心,他想借我們的手找到寶藏然後從中得利,和阿姆紮他們是一個德行。。。”
“好了侯子,别一口一個寶藏的,教授帶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是尋找樓蘭消失之謎。。。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我打斷侯子,瞪了他一眼。
侯子愣了愣,随即換了一副表情拍了拍向導的胸襟,道:“我也是一時氣憤才會如此的,教授您别生氣,大家都是一跳船上的人應該相互互助。。。對了教授,我聽您說今天淩晨襲擊阿姆紮隊伍的巨鳥叫什麽夜枭?是不是真的?”
我也一直對這件事情很好奇,先前急着趕路所以沒時間問,眼下趁着休息的空隙侯子既然問了,我也正好可以打聽打聽這方面的消息。
見大家都望着自己,教授輕咳了一聲,道:“夜枭是猛禽類鳥科,它們的外形和貓頭鷹相似,但是體型比貓頭鷹要大數倍,是一種遠古時期的生物,也是現在很多巨型鳥類的先祖。在現實世界中已經很難找尋到它們的身影了,沒想到會在這茫茫沙漠當中見到它們,這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種榮幸了”
“那夜枭爲什麽要幫助我們攻擊阿姆紮他們呢?”。甯丫頭問道。
莉莎道:“錯了,夜枭并沒有幫助我們,在它們眼裏我們都是敵人。。。或許是槍聲和爆炸聲驚動了它們,所以它們才尋着聲音,攻擊了目标明顯的阿姆紮隊伍”
教授點頭道:“我們所在的那片區域應該是夜枭的領地範圍,對于闖進領地并且毫無忌憚的生物,夜枭才會攻擊,我們因爲隐藏的好,并且沒有驚動到它們所以才沒有受到牽連。”
“教授,我先前好像聽你說起聖池山,那又是什麽?”。邁克問道。
教授道:“從孔雀城遺址的壁畫上以及一些文獻記載可以得知“聖池山”是位于離“别下城”不遠處的一條山脈,高大巍峨,延綿數十公裏,呈半環抱形狀将“别下城”擁護其中。因爲山上有一潭池水,據說喝了能治病,因此得名“聖池山”。而“聖池山”上負責守衛那一潭池水的就是夜枭,所以在樓蘭人眼裏,夜枭有守護獸的說法,樓蘭人對它十分敬畏。昨天晚上我們露營的那條沙丘很可能就是聖池山,隻是曾經的綠水青山如今變成了茫茫沙粒,真是造化弄人啊!”。
說到這裏教授長長歎了口氣,想到曾經的青山綠水如今已經不複存在,衆人心裏也非常惋惜,沉默了一會兒後,邁克接着問道:“那麽教授您是如何肯定那就聖池山的,就因爲夜枭在哪裏出現的緣故嗎?”。
教授點頭道:“夜枭是一種非常有歸屬感的鳥類,它們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歇息之地,盡管曾經的聖池山變成了現在的茫茫沙丘,但沙漠中并不是完全沒有生物,而夜襲是一種非常神奇的生物,它們對食物的渴望非常少,可以連續半個月不進食,它們也是唯一一種有冬眠習慣的猛禽鳥類。算起來,要不是它們的出現,我想我們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說話了,如此珍貴且有靈性的鳥,卻被阿姆紮他們殺死了。。。”
聽聞教授的話,衆人又是一陣沉默,對于樓蘭的曆史和文明我實在是個門外漢,以前隻以爲樓蘭是個失落的古文明都城,可是事情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很多東西不是從教授口中說出來,我根本無從得知。沉默了一會兒後,我問道:“教授,如您所說“聖池山”是“别下城”附近的一座山脈,那我們已經過了聖池山,是不是代表我們離“别下城”已經不遠了?”
教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關于聖池山的過去正史并沒有太詳細的記載,或許是它變成了沙丘的緣故所以被人民忽視了,但如果文獻和壁畫上内容屬實的話,我們确實離别下城已經不遠了。可茫茫沙海要如何找到别下城,這實在是猶如大海撈針。。。莉莎我們走的方位是否發生過改變?”
莉莎左右看了看,道:“應該沒有,盡管經曆了昨晚上的事,大家忙于奔波,但在我的印象裏,我們确實是一直朝着東北方位走,應該不會錯”
邁克也點了點頭,道:“關于方位這一點昨晚上是圓月之夜,也就是中國的農曆十四,月亮出現的位置是在東南方向,我們要去的方位是東北,所以我們隻要和月亮背道而馳就不會出現太大的差誤。。。可惜了昨晚上沒有星星,要不然借助星辰可以更加确定我們的方位”
教授颌首道:“在沒有借助任何指南定位的工具下,能走到這裏已經相當不容易,既然已經過了聖池山,那麽我想我們離别下城已經不遠了,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阿姆紮他們,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棄,而别下城在哪裏,是否埋在茫茫沙海中,我們一無所知。大衛當年也是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發現别下城的,而且那時候挂起了死亡風暴,“别下城”是不是因爲死亡風暴的緣故而從黃沙的掩埋中重現人間的已無法考證”
教授的話,讓衆人感覺一陣失落,本來這次來死亡海洋尋找别下城,我們的依據僅僅隻是莉莎的爺爺大衛所留下來的一本記事本,靠着一本記事本在茫茫沙漠中尋找一座很可能被黃沙掩埋的古城,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瘋狂的事情,可如今我們不但要面對可能無果而終的結果,還要面對随時可能出現的死亡風暴,以及身後對我們虎視眈眈的阿姆紮,這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前所未有的挑戰。
莉莎見大家士氣有些低落,拍了拍手,道:“好了,大夥應該休息的都差不多了,都提起精神來,教授說的對,阿姆紮他們随時都有可能追上來,我們得繼續趕路。。。大家不必沮喪,既然“别下城”真實存在并且被人發現過,那麽我想我們應該有希望找到它,退一步講,即便找不到也無妨,或許以後還有機會。。。”
“以後?還打算以後再來?不,打死我也不會再來這裏了,這次出來我本以爲隻是普通的科研調查,沒想到中間出了那麽多意外,差點連命都丢了,如今要如何從這茫茫沙漠中出去還是個未知數,誰還有心情去找什麽“别下城”。。。”
黃家俊打斷莉莎,一臉苦相自顧自地的說道,他全然沒有發現大家鄙視他的目光。他的話也讓我十分尴尬,沒來死亡海洋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竟然是這兒,我還一直以爲是去羅布泊,可以說從頭到尾我都被蒙在鼓裏。這并不能怪梅子或者教授沒有跟我說清楚,或許在他們看來我和侯子隻是個負責打下手的非工作人員,隻要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沒必要知道那麽多。因此他們才一直沒有告訴我和侯子實情。
但是,當知道我們目的地是去充滿危險的死亡海洋尋找别下城後,我和侯子其實表現的并沒有多麽驚訝和害怕,或者說是因爲他們的“隐瞞”而感到生氣。相反,當侯子知道别下城裏可能有傳說中的樓蘭寶藏後還一度興奮異常。因此對于莉莎剛才說的那番話大家心裏都清楚,那完全是安慰人的話,沒想到黃家俊這厮當真了,搞得莉莎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教授和梅子也是一臉的尴尬,還好黃忠的腦子比黃家俊靈活,他拉了拉自己這位少爺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邁克輕咳一聲,道:“教授,那我們上路吧!不管發生什麽事,我相信我們大家都會安然的回到長沙。。。家駿給自己點信心不要放棄!好嗎?”。邁克對黃家俊打了個加油的手勢,後者可能意識到剛才自己說錯話了,瞅了大家一眼後,輕輕地點了下頭,算是應允。
話不多說,衆人各自收拾行李繼續上路。在了二十來分鍾後我們來到了一座小沙丘上,邁克拿着望遠鏡四下打量了幾眼,并沒有發現阿姆紮一人行的蹤影,這多少讓我們松了口氣。看了看手表,還差十分鍾八點,此時的太陽已近掠過地平線停留在地平線上方,遠遠看去就好像是太陽掉在了地面上,将那片小半邊天空染紅,火紅色的陽光鋪灑在金黃色的大地上金紅交錯看的眼花缭亂,沙漠中的日出竟然是如此的美,以至于大家一時看的有些入迷了。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傳入了我們耳中,打斷了我們觀看日出的思緒。
“快看那邊~~~那是什麽?”
我左右看了看,發現說話的是古提塞,他在我們右邊不遠處,乍一聽到他的話我心裏咯噔一跳,心想“難道是阿姆紮他們追上來了?”。可是等跑過去後才發現,古提塞讓我們看的并不是人,而是一片淩亂的。。。廢墟?
“難道是。。。“别下城”?”侯子自然自語,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似乎反應過來了一般,他也不管這片廢墟是不是别下城,大叫道:“教授~~~是别下城,我們發現别下城了。。。”
我也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在日出輝光的映射下,隻見我們前方山腳下,出現了一片殘垣斷壁的破瓦礫,被黃沙掩埋的城牆和一截截斷掉的石柱子,仿佛戰争過後留下的一片廢墟。陽光從廢墟中穿越而過,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巨大的影子,看上去是如此的凄涼而又莊重,似乎在述說着它曾經的輝煌。
教授聞訊來到我們身邊,當他看到眼前這幅場景後他激動的雙手都抖了起來,語無倫次的說道:“沒想到在這茫茫沙海中當真有古代文明的存在,這對于我國,不,對于世界文明史來說無疑是一項重大的發現,它将證明樓蘭文明從強盛走向衰亡的根本原因。。。”
“教授,您快告訴我,那片廢墟是不是别下城?”侯子打斷教授的自言自語。
被打斷教授也不生氣,因爲此刻的他正目不轉睛的盯着那片廢墟說道:“我。。。我不知道,即便不是别下城,這對于我們來說也意義非常。。。我等不及了,我這就下去。。。”。教授語無倫次的說完這番話後,便自顧自的朝山下那片廢墟走去,他眼神裏此刻充滿了熾熱的激情,比一個男人看到一個脫光衣服的女人還要狂熱,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工作狂?
我和梅子對望一眼,二人都是搖了搖頭,盡管我們也非常興奮,但還沒到癡狂的地步,不過我能從梅子眼裏看到一絲寬慰的神色,就像是一塊多年懸挂在心頭上的石頭終于放下來了一樣!二十年前的林嬸或許曾經也來過這裏,盡管一路過沒有發現他們當年一行人的任何蛛絲馬迹。但眼前這片疑似别下城的遺迹,多少能給自己心裏一絲慰藉,努力沒有白費,或許離林嬸他們更近一步了。
“閑蛋,你說下面那片廢墟是不是“别下城”,哪裏是不是埋藏着寶藏?”。我正要下去,被侯子拉住,他目不斜視的盯着廢墟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