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休息了一會兒,阿姆紮示意我們繼續趕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即便他不催趕,我們也不敢多停留。盡管知道,即便我們找到了别下城,也有可能難逃一劫,可眼下實在沒有其他辦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等機會,等阿姆紮他們大意的時候,我們再想辦法逃跑。
向導古提塞一直吹牛說自己來過這裏,但自遇到阿姆紮等人後,他就變成了啞巴,也不領路了,一直跟在我們後面一聲不吭地走着,但這次休息完再次出發後,他卻忽然走到了我們前面,幫我們領起路來了。
由于我們都不知道“别下城”在哪兒,離我們到底還有多遠,隻知道一直往東北方向走就是了,所以隻要方向沒走錯,誰在前面領路都無所謂。因此,對于古提塞的行爲,我們也沒太放在心上,再者他說他曾經多次來過這裏,既然如此,由他領路也說得過去。
烈日偏西,氣溫也随之降低,這多少減輕了我們的負擔,在古提塞的帶領下,一行人按照原定路線走。或許是東突分子看的太嚴,也或許是衆人太累,大家都沒有說話,可我心中一直有一個困惑的問題:“别下城”到底是個什麽?聽名字像是一座城,它會不會和樓蘭消失之謎有關?會不會和二十年前林嬸一行人失蹤有關?會不會使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地?
我有些抓狂,可以說從計劃踏上新疆那一刻起,我一直都被蒙在鼓裏,我以爲我們去新疆去羅布泊是爲了尋找樓蘭的消失之謎,可一下子改變了路線不去孔雀城遺址,一下子冒出了個“死亡海洋”,一下子冒出了個“死亡風暴”,如今又冒出了個“别下城”,那我們真正的目的地究竟是哪兒?到底我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雖然我和侯子名義上是幫手,或者說是搬運工,可作爲隊伍中的一份子,至少也應該讓我倆知道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地吧?
可是,對此,不但教授和莉莎沒有告訴我倆真相,就連梅子也沒說,這讓我十分不解同時也有些懊惱!就算這些是機密不能說,但至少也不能騙我們吧!
我越想越心急,朝旁邊的梅子看去,忍不住問她關于“别下城”的事情,旁邊的一名東突分子發現我在“交頭接耳”,罵罵咧咧的踢了一腳,要我老實點兒,别動壞腸子。
我心裏本來就不爽,被他踢了一腳後差點“暴起”,不過我還是忍了下來,畢竟現在的我們如果真和他們動起手來,無異于以卵擊石。我心裏暗罵一句,莉莎見狀也對我搖了搖頭示意我别沖動,梅子也輕聲告訴我,說以後找機會再告訴我。
我無奈地歎口氣,雖然心有不甘,但面對黑幽幽的槍口,我最終把心裏的好奇和憤怒壓了下去。
一行人“盲目”地行使在茫茫沙海中,當然,在行走途中我們絲毫也不敢大意,不斷地留意着周圍的地貌。如果大衛手記上的記載沒錯的話,“别下城”的入口應該是位于一個地形像葫蘆的葫蘆嘴附近。因此我們不敢松懈,邊走邊打量四周的地形地貌,阿姆紮和布買提時不時地還會派人爬上高處觀察。可這一走就是兩個多小時,我們不但沒發現任何線索。更糟糕的是,我們發現,不知呵呵,我們周圍不忽然時刮起了陣陣烈風。
這股烈風和這裏特有的熱浪不一樣,熱浪隻是熱,但這股烈風不但熱,而且很淩厲,夾雜着細沙吹在身上仿佛無數螞蟻在咬。
“難道要刮沙城暴了?”
“死亡沙漠”裏最可怕的就是“死亡風暴”,一路走來這麽久了,我們并沒有碰到傳聞中的“死亡風暴”,即便是稍微大點兒的風沙也不曾遇到,因此我們幾乎忘記了還有“死亡風暴”這麽一回事。
我們一廂情願的認爲我們離别下城越來越近了,遇到死亡風暴的可能性也大增。因此,當周圍出現這股烈風時,衆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死亡風暴,與此同時,心也都跟着提了起來起來。
我們害怕,阿姆紮等東突分子自然也一樣,這些東突分子因爲大多數是本地人的緣故,對“死亡風暴”的可怕,算的上是耳熟能詳了,因此他們尤爲顯得不安,雖然沒有明說,但看的出他們都有回頭的想法,甚至已經有幾人停了下來。
阿姆紮皺了皺眉,爲了穩住陣腳,他便說這不是什麽“死亡風暴”,隻是普通的風沙而已,叫他們不用擔心。
話是這樣說,但那幾名屬下并不怎麽買賬,無奈,阿姆紮隻好朝天鳴槍,和布買提一道,威脅說如果誰想回去就殺了誰。
這樣一來果然奏效,那幾名東突分子聽到阿姆紮的威脅後,便不敢再退縮了,隻能硬着頭皮,跟在我們後面繼續往前走。
“看來他們并不是很齊心,一群烏合之衆而已,或許這對我們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
目睹這一切的侯子收回目光,輕聲說道:“在利益面前,這樣的人是最靠不住的。種種迹象表明,那個叫布買提的人和阿姆紮并不是從屬關系,二人之間也存在分歧,我們見機行事,他們之間要是發生内亂那就最好不過了,我們可以坐收漁利”
侯子的分析倒是有道理,不過指望他們發生内亂這樣事情有些不太靠譜,至少在沒找到寶藏之前是不大可能的,不過人總歸要有希望!如果連希望都沒有,那活着還有什麽意思?不如找棵樹找根繩子自己吊死算了。
阿姆紮通過武力幹預,将屬下穩定下來,看上去仿佛又擰成一團,變得齊心協力了,實則怎樣,估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然而,眼下我們西擔心的是“死亡風暴”,這一路走來,我們都沒遇到過風沙,現如今周邊無緣無故忽然出現了這麽一股烈風,而且源源不斷,這對我們來說絕不是個好訊息。因此大家心裏都很擔心。然而,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古提塞,這股烈風出現後不久,古提塞不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懼意,反而一臉的激動,他大聲告訴我們說,我們離“别下城”已經沒多遠了。
乍聽到這個消息,阿姆紮一陣激動,不過他臉上還是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他跑過去抓住古提塞問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古提塞帶着一臉的讪笑,道:“這股烈風一定是“死亡風暴”的餘風,傳聞“死亡風暴”是樓蘭巫師爲了守護女王寶藏而設置的一道屏障,一般隻出現在距寶藏不遠的地方,看來我們離“别下城”沒多遠了”
“你确信?你要知道,如果讓我知道你在騙我,你的下場将會非常慘?”阿姆略帶激動地威脅道。
“我确信,因爲民間傳聞都是這麽說的。。。”
古提塞肯定的點了點頭,臉色絲毫沒有因爲阿姆紮的威脅而變得不淡定。他這話一說完,包括阿姆紮在内的東突分子全都樂開了花。即便是我們,心裏也都充滿了期待,畢竟是傳說中的樓蘭女王的寶藏和“血滴子”,誰人不向往。
得知我們離“别下城”越來越近,激動過後,阿姆紮便要我們加快步伐趕路。然而一路走到這裏,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快接近别下城了,路況忽然變的非常糟糕起來。
在沙漠中是沒有路的,全得靠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在前面的路程裏,因爲地面上的沙子相對比較粗大,結實,一腳踩下去不會陷進去太深,因此走起來要相對輕松很多。可現在的情況是,随着往前走,原本還算結實的路面,此刻一腳踩下去,沙子幾乎埋沒到了我們小腿的三分之一,。盡管我們穿着長筒靴,可仍舊阻擋不了沙子灌進鞋内,這樣一來,衆人的速度不但沒有加快,反而越走越慢了。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應該和周圍的烈風有關,沙漠中大多數的地方,沙子之所以結實,是因爲長年累月的堆積,沙子和沙子之間的縫隙變小,踩上去不會陷的太深。但是風會把這一狀态改變,風會把一成不變的沙子吹散,吹細,然後重新組合,周而複始,這樣地形下的沙子就會變得很松軟,沙子也會變細小,因此踩上去會陷的很深,甚至永遠出不來了也不是不可能,這樣的情況,我們稱之爲流沙地形(在風力影響下而形成的流動沙粒物質),此刻我們面對的就是流沙地形。
對于生活在平原上的我們來說從沒有想過在沙漠中生存的經曆,對于沙漠中最可怕的沙塵暴和流沙自然也隻是耳聞,沙塵暴我們是見過,雖然傳聞很厲害,但畢竟還不至于影響到我們前進,威脅到我們生命。可是流沙就不一樣了,我不知道流沙出現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隻知道身旁時不時的挂起陣陣烈風,在風的影響下周圍的沙子呈現出下滑趨勢,偶爾能見到沙子排列成一個直徑三米甚至五米長,中間低四周高的圓圈,圓圈外圍的沙子慢慢朝中間下滑,而中間的沙子則慢慢消失的無影無蹤。顯然這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流沙坑,邁克将一個空瓶子丢到圓圈内,很快那個瓶子就被沙子吞噬。
衆人看得一陣膽寒,如果說身邊隻有一兩個這樣的流沙坑也就算了,可是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深陷其中,周圍到處都是流沙坑,盡管大小不一,可一旦掉進去沒人幫忙就永遠别想出來了。可以說這裏的兇險程度一點也不亞于當初在鬼霧林裏遇到的死亡沼澤。
事到如今,我們隻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我們越危險,就越證明我們離别下城越近了。風聲很大,教授大聲提醒我們道:“這片區域曾經應該是一片河床,地下水資源豐富,地形複雜,暗道多,所以才會産生如此多的流沙坑。。。大家小心些,千萬别往沙子移動厲害的地方走”
向導古提塞不知何時走到了隊伍的前頭,和他走在一起的還有一名阿姆紮的手下以及那幾匹駱駝。隻見古提塞回頭大喊道:“教授說的對,這片區域名曰“流沙河”,前身是一片河床,地形複雜,沙子松軟,再加上常年被風沙籠罩,因此形成了很多流沙坑,要想安全的通過非常困難。。。由于是通往“别下城”的必經之地,因此我們沒得選擇,必須要通過。。。大家踩着駱駝的腳印走,駱駝對危險的預知能力很強,它們知道哪裏能走哪裏不能走。。。踩着它們的腳印,記住千萬别走偏了~~~”
古提塞的聲音在烈風中傳的很遠,雖然有些失真的感覺,不過衆人都聽得清楚。布買提罵了句髒話,然後威脅古提塞,說如果不把我們安全的帶出去就斃他。可能是覺得布買提的話說的太重了,阿姆紮接着補充說,如果把我們安全的帶出去,等找到别下城寶藏後,絕不會虧待他。
對于布買提和阿姆紮的“恩威并施”,古提塞沒吭聲,隻是低着個頭行使在最前頭。看着他在烈風中略顯單薄的身體,要不是我們向他求求過,他曾經來過這裏,我非常懷疑他能不能把我們帶出去。
聽到古提塞的話,我旁邊的侯子疑惑道:“我隻聽說駱駝懂的躲避風暴和尋找水源,還沒聽說對流沙地形也很在行,閑蛋你聽說過沒?”
我搖了搖頭,我現在哪有心思去考慮這些東西,一心留意周圍的沙子動向,所以胡亂敷衍道:“管他那麽多幹嘛,隻要能安全把我們帶出這塊流沙地形我就謝天謝地了,管他是駱駝帶路還是向導帶路,總之我們不能白花錢請這麽一個向導,他真要是沒一點本事要他何用。”
侯子點頭,道:“也是,不管那麽多了,總之這次出來我們算是虧大了,如果不撈到點好處那就是包子打狗,有去。。。”
“去去去~~~什麽烏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盡說些不吉利的話。。。”
跟我和侯子的調侃比起來,另一邊的布買提等人氣的想殺人。除了流沙的緣故,周圍這股烈風的也非常可惱,沙塵飛揚,使得我們四周很灰暗,能見度不高。爲此我們被迫都戴上了防沙鏡和口罩。還好在古提塞的帶領下,随着往前走,周圍的流沙地貌漸漸稀少了起來,又走了五分鍾,身邊的流沙已完全看不到。
這無疑讓大家松了口氣,但因爲風力的緣故,能見度依舊不高。又走了沒多久,本以爲圍繞在我們身邊的這股烈風會越來越柔,沒想到卻越來越強,使得我們走起路來變得非常吃力,六匹駱駝也變得不安起來,又走了沒多遠,這時,駱駝們忽然掙脫缰繩,鳴叫幾聲後,發瘋一樣朝後面狂奔而去。
衆人一愣,随後一驚,駱駝被稱爲沙漠之舟,在沙漠裏能讓它們害怕的隻有沙塵暴,而且是特大沙塵暴。還沒等衆人明白是怎麽回事時,隻見布買提指着前面,突然大喊道:“是,是。。是死亡風暴。。。”
仿佛被雷劈了一下,聽到布買提的話,衆人紛紛朝前面望去,隻見在我們前方百米開外處忽然出現了一條巨大的像龍卷風一樣的黑色飓風,黑色飓風以極快的速度朝我們卷了過來。即便在能見度如此低的情況下,依舊看的這麽真切,仿佛就在眼前。
氣勢如虹的風暴,一時将衆人鎮住了,阿姆紮反應最快,他招呼一聲,也不理我們帶頭朝左邊跑去,那裏有一座巨大的沙丘。
剩下東突分子也無暇顧及我們,見阿姆紮跑了,也紛紛跟在他後面朝左邊沙丘跑去,隻有布買提稍微猶豫着看了我們幾眼,不過迫于死亡風暴的恐懼,他最後也還是跑了。
“教授~~~現在是個好機會,趁着阿姆紮他們沒工夫理我們,我們趕緊逃走~~~”
黃家俊朝我們大喊,但由于耳風聲太大,所以我們聽不大真切。
“不行,來不及了。。。風速太快,我們根本跑不過它。。。周圍沒有障礙物,我們隻能向左邊跑。”邁克大喊。
如邁克所說,周圍方圓幾裏除了左邊有幾座大一點的沙丘外,其他地方空無一物。似乎是天意安排,眼下這個情況,我們必須找到避風的地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行,這麽好的機會,我們不能錯過,如果去左邊避風,哪我們豈不是又落入阿姆紮他們手裏了嗎?”。莉莎一臉不甘心的說道。
古提塞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在猶豫?落在阿姆紮他們手裏總比被“死亡風暴”卷走好,要跑你們自個兒跑,我可不想陪你們送死。”。說着古提塞不再理我們,獨自朝着左阿姆紮所在的地方跑去。
教授慌道:“向導說的對,我們必須快點找到避風處,再晚就出不去了”
“可是。。。?”莉莎低頭思索了起來,似乎在下什麽重大的決定一樣,片刻後擡頭咬牙道:“既然這樣,我幫你們松綁,大家見機行事,一有機會就趕緊逃跑”
“知道了,不過眼下還是先躲過這風暴再說。。。來不及了解綁了,大家快跑~~~”邁克一聲大喊帶頭朝左邊跑去。
我擡頭朝前面看去,風暴離我們已經隻有幾十米遠,勁風呼呼,衣服被吹得“茲茲”作響,身體明顯感覺有些脫力,雖然解開繩子對于我們行動起來有利,至少摔倒能自己爬起來,但繩子綁的很緊,一時半會根本解不開。不能再久留了,布買提見狀也大喊一聲,跟在邁克之後,朝左邊跑去,剩下的人也都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地跟了過去。
黃沙飛揚,天昏地暗,視線嚴重受阻,我們隻能埋着頭跑,好在前面的邁克不時地呼喊,給我們引路,我們這才沒走散。跑了沒多久,一行人來到一座巨大的沙丘山腳下,往後看去,隐隐約約的發現阿姆紮一行人就在我們後方不遠處。
我們停了下來,想就地避風,但後面忽然傳來了幾聲槍聲,接着是一個聲音:“你們!快點來這邊~~~”
聽聲音應該是阿姆紮的屬下,本來還以爲能擺脫他們,沒想到這麽快又成了他們人質,沮喪之情溢于言表,無奈之下,我們隻好朝他們走去。
阿姆紮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小沙坑,沙坑四周高中間低,也算是四面環“山”了,再加上身前的巨大沙丘山,這裏确實是個最佳的避風場所。
跳下沙坑後,我們在前,阿姆紮一行人在後看着,盡管位置不同,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着前方。飓風以氣勢磅礴的聲勢快速席卷了剛才我們所在的地方,所過之處烏雲遮天,飛沙走石,氣勢如虹足以讓人心膽具寒,即便離它這麽遠,我們亦感覺身體仿佛被一台巨大的抽風機吸住了一樣,可見它的風力之大,我絲毫不懷疑飓風中心的風力能輕易撕碎一條牛。
布買提擔憂道:“黑鷹,我看我們還是跑遠一點,要是它朝我們奔來,那我們就麻煩了”
阿姆紮點頭,道:“你說的對,雖然從飓風的行使軌迹來看,它似乎不會來我們這邊,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我們還是跑遠些爲好!”
阿姆紮正要下令往後撤,這時他旁邊一名屬下忽然說道:“兩位老大其實不用擔心!飓風不會朝我們過來。。。”
“哦?此話怎講?”。阿姆紮好奇的看着他。
“因爲這些駱駝。。。”那名屬下指了指蹲坐在後面的六匹駱駝,道:“駱駝被稱做“沙漠之舟”,它們對沙塵暴有着特殊的感應,如果那道飓風會來這邊,駱駝們必定不安,可現在它們卻很平靜,由此可見飓風不會朝我們這邊奔來,威脅不了我們的”
“這位小哥說的沒錯!”
教授輕咳一聲道:“飓風太過強大,我們躲在這裏暫時是安全的,相反如果跑開的話,在沒有任何遮擋物的情況下,說不定會被飓風吸走”
阿姆紮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這道飓風來的這麽突然,會不會就是傳說中“死亡風暴”?”
“我想應該是的。”布買提接話。
哪知古提塞哼道:“如果這真是“死亡風暴”,你覺得我們還會在這裏說話嗎?
“如果不是“死亡風暴”那又是什麽?”。邁克好奇道:“從衛星解讀過來的圖片看,死亡風暴從形成到結束,期間并沒有産生任何風暴出現時該有的自然現象,比如雲層氣流的變化。換句話說,死亡風暴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它沒有任何能夠維持它運轉的能量來源。我很好奇,因爲這在自然現象中是根本不存在的”
古提笑了笑,道:“死亡風暴不比其他風暴或者沙塵暴,它是樓蘭人爲了守護自己的家園和偉大的女王而從死神盧比手上祈求來的一道魔風,像魔法師釋魔法一樣,它的使命是守護任何企圖靠近“别下城”的人。我還從沒聽說過有人遇到了“死亡風暴”還能活着,剛才這道飓風肯定是“死亡風暴”的“餘風”,所以我們才會沒事,一定是女王慈悲,用這道“餘風”警告我們,要我們别再往前走了。。。”
“去你娘的。。。”
聽到古提塞的話,布買提惡狠狠一腳将他踢翻,口中罵道:“胡說八道,再讓我聽到你妖言惑衆,我斃了你”
古提塞冷不防的被布買提踢倒,臉朝下吃了一口沙子,他爬起來吐掉口中之沙,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瞪了布買提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兇光。雖然非常惱怒,但俱于布買提手中的槍,他也不敢啃聲。
教授沒理會這麽多,他見古提塞能說話了,于是問他道:“向導同志,關于這一切你是如何得知的?難不成也是當地的傳說?”
古提塞瞅了教授一眼,似乎是怕布買提,所以不敢再多說話,隻是說道:“我做向導十多年了,自然知道很多沒人知道的事情。隻是,信不信全由你們,信者有不信者無,你們權當聽故事就行了。”
教授“呵呵”一笑,道:“是嗎?但願你說的都是真的,這樣我們也能根據你的所說,盡快找到寶藏,這樣我也能早些回去了”
聽到教授的話,布買提“哼”了一聲,阿姆紮則頗有深意的笑了笑,二人都沒有說話。從他二人的表情看,我更加肯定了,即便我們真的帶他們找到了寶藏,我們也很難活着回去。
古提塞皺着眉頭瞅了教授一眼,樣子有些古怪,像是猶豫不定,又像是在懷什麽。看到他的樣子我心想,他剛才的話肯定是在吹牛,他說沒有人能在遇到“死亡風暴”還能活下來,那麽莉莎的爺爺大衛.李爲什麽能在遇到死亡風暴并且在見到“别下城”後還能活着回來呢?最後還繪制了一本通往“别下城”的手記。而此刻的我們,正是根據手記中的内容踏上他曾經走過的路。因此,對于古提塞的話我也沒太放在心上,做向導的向遊客吹牛很正常。
如阿姆紮屬下所說,飓風并沒有朝我們奔來,它從我們前面快速經過往後面去了。雖然過去了,但餘勢未減,天空依舊灰蒙蒙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并且時不時地還有幾股莫名的烈風從我們耳邊劃過,令我們心中坎坷不安,不敢急着出去。
約莫在風暴過去十來分鍾後,邁克才爬出沙坑,四下打量幾眼,似乎是認爲沒事了,這才讓我們上來。阿姆紮率先爬出沙坑,四下看了看,見風暴确實已經消失不見,便命令我們上來繼續趕路,他迫切的希望能夠盡快找到“别下城”找到寶藏。然而包括教授在内的古提塞幾人都反對現在出發,雖然飓風過去了,但我們周圍依舊“黃沙漫天”,看不清道路,這種情況下趕路很容易迷路。再者剛才那道飓風出現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麽預兆,雖然現在它過去了,說不定我們出去後它又回來了呢?這不是不可能。古提塞說,這裏是“死亡海洋”,尤其又離“别下城”離寶藏不遠,在這裏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我們是阿姆紮的人質,我們的話他理應可以當做是我們想逃跑的借口,但他知道,此時的我們根本就沒有逃脫的可能,他們是強悍的殺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個個都全副武裝。而我們全是些“老弱婦孺”,稍稍有些反抗能力的人也都被綁了個結實,所以,對于我們的話,阿姆紮最後還是采納了下來。
衆人坐在地上,古提塞揉着剛才被布買提踢痛的肚子,表情很平靜,想必沒多大問題。我心裏一直很奇快,如果古提塞沒說謊的話,他似乎知道很多事情,這一路過來,他曾多次和我們說起樓蘭女王和她的寶藏,并且也說到了“死亡風暴”,甚至他還知道連教授似乎都不知道的樓蘭女王的名字——娅珍。
這讓我很非常吃驚,因爲莉莎說過,根據唐史記載,樓蘭曆史上确實出現過一個女性統治者,但這個女人姓甚名誰,出生在何時都無從考證,他又是怎麽知道的?他說剛才那道風暴是“死亡風暴”的“餘風”,而且還說這道“餘風”會不時地出現在這裏,和教授一起建議說等周圍的黃沙落定後再走。那麽他又是根據什麽來判斷剛才的風暴不是“死亡風暴”而是所謂的它的“餘風”?難不成他見過“死亡風暴”?可是他又說:但凡遇上“死亡風暴”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他要是真遇到過“死亡風暴”,那他爲什麽會沒事?難道真像他說的那樣,曾多次來過“死亡海洋”?
我比較迷糊,古提塞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長得又黑又瘦,一副很精幹的模樣,按他的話說,他做這行已經十多年了,這樣一算,難不成他二十不到就開始做向導?開始給别人帶路去“死亡海洋”了?這對于我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因爲我二十歲的時候還在讀書,什麽事都不懂,一天到晚隻知道玩,如果讓我在這個年齡階段帶别人去随時都可能丢掉小命的“死亡海洋”,那種可能性,簡直就和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每個人的際遇和生活環境都不一樣,也不能完全排除向導說的話是真的,做他們這行的時間長了,知道的東西自然也多了,或許他說的話是真的也不一定,畢竟他就算敢騙我們,也不敢騙阿姆紮啊!
我懶得去多想,因爲擔心迷路以及“死亡風暴”的“餘風,所以衆人就地等待了起來,打算等“塵埃落定”,一切歸于平靜後再走。可等了十多分鍾後,天空依舊十分灰暗,沙塵飄浮,能見度仍然不高,周圍也還有陣陣烈風劃過。阿姆紮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但他的屬下除布買提外,其他人似乎對“死亡風暴”尤爲恐懼,剛才又經古提塞那麽一吓,死活都說要等到“無風無沙”的時候再走。阿姆紮雖然很惱火,但是就連布買提都沒有反對,無奈之下他隻好再等,等到徹底“無風無沙”的時候再走。
我見在沙坑上沒事可做,于是想起了一個問題,先前想問,卻一直沒機會問的問題——“别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