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這個故事是很小的時候聽過,所以我也記不大清了,大意是這樣的,說是從前有一個貧窮農夫,在耕地挖土時挖到了一枚玉戒,農夫見玉戒非常漂亮,于是将它戴在手上。說來也怪,自農夫撿到并且戴上這枚玉戒後,好事便不斷的來找他,不到半年的時間,他由一個貧窮的農夫變成了一個富翁,不但有田有房,還取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太太。
可有一天他忽然發現自己手上戴的玉戒由原來的翡翠綠慢慢變成了紅色,然而他并沒有在意,在他看來,自己之所以能擁有現在的這一切,全是因爲撿到了玉戒,是玉戒帶給了他的好運,所以他沒有取下來。
久而久之玉戒的顔色越來越深,越來越紅,紅到滴血。與此同時,怪事也發生了,就在農夫以爲自己會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他忽然得了一場奇怪的病,他發現自己能吃能睡,可身子卻奇快的一天天消瘦下去,不管是人參鹿茸,山珍補品吃下去通通沒用,身子依舊消瘦下去,眼看着隻剩皮包骨了快不行的時候,一位路過他家門口,向他家人讨水喝的苦行僧發現了他的異狀。
一番說辭後,苦行僧明白了農夫的怪病,原來農夫之所以得如此怪病全是那枚玉戒惹的禍,那枚玉戒乃是一枚“玉靈戒”,萬物皆有靈,“玉靈戒”便是快成精的千年玉器,誰要是佩戴它,起初會給佩戴者帶來好運,但随着時間一長,它便會吸食佩戴者的精血,直至吸幹,變成人形爲止,乃不祥之物,萬萬不能佩戴。
想到這兒,我後背一陣發涼,看了看手上的虎墜,心想:這枚虎墜不會也是即将成精的“千年玉妖”“萬年玉妖”變化而來的吧!,要是真的,那我豈不是成了農夫第二了?
可是憑感覺,我怎麽都覺它得不像,農夫與“玉靈戒”是小時候聽到過的一個故事當不了真,更何況如果虎墜是屍寒玉做的,周老和莫邪好像都沒說過屍寒玉會吸食人的精血啊!
我比較迷惑,索性搖了搖頭懶得去想,先佩戴幾天再說,如果覺得不對勁再摘下來也不遲,反正手長在我身上想幹嘛就幹嘛。
這樣一想,我也就釋懷了,不過現在我得先把它取下來,否則佩戴着它今晚上肯定别想睡了。然而,正當我要把虎墜取下來時,客廳後門忽然動了動,緊接着是一陣開鎖聲,
“七十二行,古董稱王”,說的是做古董這行的“暴利”豐厚,所以做我們這行的經常被人“惦記”,尤其是《軒雲古董行》在長沙也算是“小有名氣”,自我來這裏一年的時間就曾遇到過兩起偷盜,但都以失敗告終。
現在是晚上11點多,梅子在我們吃飯的時候就打電話回來,說今晚在博物館休息不會來了,曹叔還在北京,沒理由現在回來,即便回來肯定也會提前通知我們。
如果不是梅子和曹叔,那會是誰?難不成是曹叔的客戶或者朋友?但也沒理由這麽晚了還來,都已經打烊了,即便要來,不打電話提前通知也就算了,但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敲門啊!可現在的情況是,客廳後門輕輕地響動,似乎怕驚醒别人一樣,隻有做賊的才會這麽幹。。。
想到這兒,我順手抄起了一把掃帚,躲到門後面,隻要門一開,我就一掃帚放倒他。
“吱呀~~~”
“誰?出來~~~~,啊~~~”
門開的那一霎那,我操起掃帚朝門外掃去,可當看清楚站在門後面的人後,我心裏一驚,急忙改變了掃帚的下落軌道,但由于出招太快,我身子不穩撲,“啊”的一聲,撲到了那人身上。
“哥,怎麽啦?是我啊”
梅子扶住我,一臉不解的說道。
我正要說話,一擡頭看到了外面的黃家俊,本來就有些生氣,見到黃家俊後更氣了,我沒好氣的說道:“死丫頭,自己的家,幹嘛鬼鬼祟祟的,把我下了一跳,我還以爲像上次一樣遇到賊了呢”
“呵呵~~~”梅子捂嘴輕笑:“哥,沒想到你還蠻敬業的嘛!這麽晚了還沒睡,還在守着店啊?我這不是怕打擾你做春秋美夢嗎?所以才不敢發出聲音”
“是,每次都有借口我說不過你,對了。。。”
我讓過身子朝屋裏走去,對于梅子,我總是生不了氣:“你怎麽晚了才回來?不是說不會回來的嘛,怎麽又回來了呢?”
梅子走進屋,道:“原本是不回來的,博物館新進來幾樣出土的文物要連夜清理的,但是藍館長(黃家俊的母親)怕我累着,要我先回來,說是明天清理也不遲,所以我就回來了咯”。說着瞄了一眼後面的黃家俊,意思是說,是他送我回來的。
我瞅了一眼外面那輛白色奔馳,“哼”道:“那你還得好好感謝一下人家,這麽晚了把你送回來,你忍心讓他在外面“吹風”嗎?還不快把他請進來,喝杯水暖暖身子?”
“哎呀!哥你說得對,你看我差點忘記了。。。”梅子笑了笑,對外面的黃家俊喊道:“家駿楞着幹嘛?還不快點進來”
“啊。。。?”
我一時無語,本是無心說的氣話,不想梅子當真,真的要叫黃家俊進來,弄得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由于曹叔一直不喜歡黃家俊,說他是個花花公子,隻會花言巧語騙人,所以反對梅子和他來往。因此黃家俊很少來我們這裏,現在曹叔不在,我又開了“金口”,被梅子這麽一邀請,黃家俊臉上立馬笑開了花,連連點頭,笑着就要跨進大門。
我一時不知道該這麽辦,輕咳一聲,正琢磨着要怎樣阻止他進來,哪知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黃家俊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原本高興的表情忽然僵了一下,他對梅子做了個手勢,然後跑到外面接電話去了。
梅子站在門外看了看黃家俊,然後去櫥櫃拿出茶葉幫着泡了一杯茶,我以爲她泡給我喝,當我笑着問她要時,她卻白了我一眼,說是給黃家俊的。
我讨了個沒趣,這可是用上等的碧螺春泡的茶啊!平時我想泡一杯她都不肯,現在竟然泡給那姓黃的喝,我看的心裏直犯醋。
梅子沒發現我的異常,端着熱氣騰騰的茶杯來到門口,默默注視着黃家俊。
看着她癡癡的樣子,我歎了口氣,爲我剛才的“小氣”感到有些慚愧,也有些尴尬,同時也爲梅子如此癡情感到不值,于是找話題,問梅子怎麽不從大門進來。
梅子笑了笑,說大門開起來聲音太大,怕吵到我們,所以就從側門進來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碰到小偷了呢!差點沒傷到你。。。下次回來可不要再這樣了,如果太晚回來的話給我打個電話,我幫你開門,甚至。。。我也可以去接你”
我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聊着,梅子隻是輕輕一笑似乎沒聽到我的話一樣,目光始終停留在黃家俊身上。
見她如此我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心裏很不是滋味。
說實話,小時候的我對梅子的印象并不太好,因爲曹叔和我爸的關系,所以我們兩家常有來往,小時候的梅子性格很叛逆,也很瞧不起人,由于我家沒她家富裕,穿着打扮很“土”,再加上我的成績不如她,所以她從沒正眼看過我。我的氣節也比較高,雖然比不上她,但她看不起我,所以我也一直瞧不起她,對她的印象也相當差,可以說我倆小時候基本沒說過什麽話。
但随着步入成年,小時候的一些想法也發生了改變,所謂“女大十八變”,随着年齡的增長,從前那個傲慢,叛逆的梅子完全變了,變得成熟理性,善解人意了,一年前見到她時,我就深深喜歡上了她,哪還有一點點當初的那種“看不起”。
但是在她心中她一直把我當哥看,并沒有其他的想法,爲此我很是苦惱。倒是黃家俊,不知道這厮用什麽方法博得了她的芳心。
當然我條件沒黃家俊那麽好,他是個典型的公子少爺,他母親藍欣是博物館的副館長,父親是外貿公司的老闆,家裏有的是錢,仗着自己又是個小白臉人模狗樣的,換女友如換衣服。因此我對他一直都沒好印象。梅子交友一向很甚,可不知道爲何會喜歡上他,這真是造化弄人,老天無眼啊!
不過讓我感到慰藉的是,曹叔和周老對黃家俊的印象都不好,周老還好說一點,但曹叔是明确表态反對梅子和他在一起。這讓我多少找回了一絲自信,任何否則的話,以我的個性很可能不會再對梅子抱有幻想了。
望着梅子的背影,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而後者不時地看看手表。手中的茶已經涼了,黃家俊這個電話接了已經有10多分鍾,可仍不見他有挂電話的意思,不知道這家夥又在搞什麽花樣。
我看着不順眼,于是提醒梅子,太晚了,早點回房睡覺吧!明天還要工作。
梅子微微轉過身,神情顯得有些落寞,正準備說話時,黃家俊跑了過。梅子見狀又立馬迎了上去,将茶遞給他,黃家俊推了推,道:“小梅,對不起我有點事要先走,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早上七點我再來接你”
“那喝了這杯茶吧!快涼了”。梅子将茶杯遞到黃家俊面前。
“不了,我朋友遇到了一點困難,我現在必須得趕過去,另外。。。我也不太喜歡喝茶”
“那。。。好吧!注意安全,開車慢點兒”
“好的,我知道了!”
黃家俊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鑽進了白色奔馳,啓動馬達揚起一股塵煙後駛向了遠方。
直到車開遠了,梅子才肯轉過身,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很想去安慰她,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再說我心裏比她還難受,又有誰來安慰我呢?
我往沙發上一躺,閉上眼睛想好好休息一會兒,不想梅子卻走到我跟前,将手中的茶遞給我,道:“你不是想喝嗎?來,給你喝。”
我猶豫地接過茶,喝了一口,不知爲何感覺很苦,不過我還是一口氣喝完了,或許不是茶苦而是心裏苦吧!
梅子也坐了下來,問我爲什麽這麽晚了還在沙發上,也不見看電視,難道真是在“防賊”。
我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梅子聽到侯子把我的“小床”給霸占了,樂的呵呵直笑,同時也怪我們吃東西亂丢,不幫忙打掃。
見梅子臉上露出笑容我心裏感到一陣欣慰,看着滿地的花生殼和雞骨頭,我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想去收拾,梅子卻叫住了我,接着她去廚房拿起掃帚把我們的“戰場”給收拾好了。
“咦。。。哥這是什麽啊?”梅子打掃完地闆後忽然看着沙發問道。
我低頭一看,原來剛才躺在沙發上的時候不小心把虎墜掉了出來,屋裏光線很暗,虎墜散發出來的光特别顯眼,所以才被梅子發現了。
我撿起虎墜,騙梅子道:“這是虎墜,是我這次回家時我媽給我的,是祖傳之物傳女不傳男,将來等找到老婆時,說是要送給她做嫁妝的”
“哦?祖傳之物,那一定很珍貴,快給我看看~~~”
梅子來了興趣,我見她高興,于是将虎墜遞給她。
接過虎墜,當手觸摸到虎墜時,梅子和我當初一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哥,這。。。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會這麽冰涼?感覺像是握着一塊冰”
我早料到梅子會有如此一問,于是繼續騙她:“這枚虎墜是用千年寒玉做的,所以摸上去很冷”
“千年寒玉?”梅子疑惑地看着我。
我不自然地撓了撓,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千年寒玉”,“千年寒玉”是我是順口而出的一個詞,但是從名字上聽,和虎墜的屬性倒是有幾分接近,因此梅子雖然很疑惑,但也沒細問。
我長舒了口氣,幸虧梅子沒有細問,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去圓這個謊。見她對虎墜愛不釋手,于是準備送給她。
梅子一聽我要将虎墜送給自己,先是一高興,但随即搖了搖頭,道:“這東西既然是你家裏的祖傳之物,那怎麽能随便送人?更何況它是送給我未來嫂嫂的,我就更不能要了”
我心想:“你不就是我未來的那一半嗎?”不過嘴上卻說:“沒關系,你喜歡就拿着,我媽既然給了我,那就是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全由我做主,更何況是送給我的。。。妹妹,相信我媽也不會反對”
對于自己喜歡的人,我是毫不吝啬的,即便這塊虎墜再重要,隻要梅子喜歡我也毫不猶豫的送她。
梅子聽到我的話後猶豫了一下,本以爲她會收,不想她卻将虎墜還給我,笑道:“哥!謝謝你,可是。。。雖然我很喜歡這塊玉,但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你屬虎,這塊玉配你再合适不過了,我不能要”
說着也不管我願不願意就将虎墜套到我脖子上,然後看了看手表,道:“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你也早點休息吧!剛才又喝酒了吧!小心又長痘痘哦!”
說的這兒,梅子忍不住捂嘴輕笑。
被她這麽一說我老臉頓時一紅,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尴尬,同時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正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梅子見說到了我的痛處,不好意思道:“其實也沒什麽,男孩子到了你這個年紀長點青春痘很正常嘛!有青春痘代表年輕嘛!平時注意作息飲食習慣,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好的,當然。。。如果早點給我找個嫂子,你的青春痘會好的更快哦~~~”
說到這兒,梅子露出個俏皮的表情,不待我說話轉身上了二樓。
看着她的背影,我借着酒勁說道:“你個丫頭片子盡拿你哥開刷。。。這枚虎墜我先給你留着,将來我要是找不到你嫂子,我再送給你~~~~”
梅子聞言身子頓了頓,然後轉過頭白了我一眼,道:“傻瓜,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哪有人打一輩子光棍的,更何況我哥這麽好,難道還會找不到嫂子,我跟你說哦!你要是不給我找個嫂子來,我可饒不了你!”說完這話後,梅子便轉身上了樓。
看着她俏麗的身影,我長長歎了口氣,心想:“梅子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