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兩個時辰,時間來到早上8點,簡單地吃過早餐,一行人在我的帶領下繼續趕路。
經過昨晚上的事情,衆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不過好在有驚無險。然而,此刻的我心裏卻非常着急,走了一天的路,現在連自己到哪兒了都不知道,還在“死馬駝”的時候,心裏就想着隻要找到酉水河就好了,可現在别說酉水河,連條溪都沒有。當初想得簡單,可真正行動起來,其中的苦楚也隻有自己知道,理想和現實是有巨大差距的,這話一點也不錯。無奈之下,我現在也隻能懵着個頭“瞎走”,倒不是我怕多走路,而是怕帶錯路,到時候遇到不該遇見的“東西”就麻煩了,比如昨晚上的趕屍。不過可以确定我們走的方位沒錯,一直是往西北方向走。
一行人沿着羊腸小道行使着,期間王亞樓和莫邪都問過我,說是不是走錯路了,我硬着頭皮指着腳下這條羊腸小道說:沒有走錯,周老筆記上有提起這條小道。
聽我這麽一說他們總算放了心,而到底有沒有走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下午3點,算一算,我們又走了6個多小時,衆人腿腳酸痛的厲害,但沒人開口說休息,我雖然累得慌,但看到陳老頭子都還在堅持,所以我也敢沒說什麽。
差不多又走了半個小時後,這時我們來到一塊草平上,我是實在走不動了,就建議原地休息一會兒,邊說邊往地上一躺,再也不想動了,其他人也都累得嗆,見我躺下來休息,也一個個跟着躺了下來。
陳子沖坐下來喝了口水後,便吩咐莫邪去前面探探路,以便了解下前面的地形。
侯子拿出二鍋頭“咕咕”地喝了兩口,我心裏好奇:他這瓶酒怎麽老喝不完,一看之下才發現,是瓶新的,我向侯子要了過來,也喝了兩大口,56°的二鍋頭一下肚,頓感全身火辣辣,精神爲之一震。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清風拂面,醉意來襲,耳邊不時響起“蟲鳴鳥叫”,這種大自然的“甯靜”與“和諧”讓我全身放松,沒有任何的羁絆和壓力,如果能這樣好好的睡一覺那該有多好啊!
我胡思亂想地翻了個身,側目望去,這時我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隻見右前方的山頂上,出現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他左手托塵,右手拂須,身穿祥雲道袍,腳踩七彩琉雲,周身泛着祥光,站在懸崖邊上,俯視芸芸衆生,一副“天下舍我其誰”的表情。
我一驚,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手搭涼棚地再朝那邊山頭望去時,隻見莫邪站在山頭上,一邊朝我們揮手一邊大喊大叫,由于他聲音特别,經過遠距離的擴散,所以我們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我心裏暗罵:原來是錯覺,這個小矮子,沒事站那麽高幹什麽,經陽光這麽一折射,再加上酒精影響,我還以爲我看到神仙了呢!
莫邪見我們沒反應,屁颠屁颠了跑了回來,邊跑便喊:“大家快過來啊!下面有個村莊。。。”
“村莊。。。?”衆人聞言,急忙跑了過去。
果然,山腳下出現了一個白牆青瓦的村莊,從規模上大約是一個百來戶的大村莊,村莊旁邊是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河流的另一邊也零零散散有十多戶住戶。
看到這裏我心裏一陣激動,這難道就是周老筆記中說的李家村嗎?邊上那條河莫不就是酉水河?
我對着筆記本上的記錄看了看,果然沒錯,是李家村和酉水河,奇快的是地圖上并沒有李家村的坐标,但我也不管那麽多了,基本可以确定這是李家村,我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大家,大家一聽,心裏也是歡騰不已。侯子得意地大手一揮,“領着”我們朝山下走去。
一路上,衆人掩飾不住内心的激動,一來,找到李家村就意味着我們離西湘王王陵沒有多遠了,二來,這一路過來餐餐都是餅幹,罐頭吃的人發慌,侯子大呼,說到了村裏先抓一隻雞來炖着吃,打打牙祭,我嘲笑他說:你以爲這是鬼子進村啊!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啊!,不過對于他這種想法我卻是舉雙手贊成的。
衆人正得意洋洋地走着,這時忽然聽到了一聲大水牛的“哞”叫聲,我和侯子對望一眼沒去理會,可剛走沒幾步又傳來一聲“哞”叫,我,侯子以及旁邊的龍夏三人一起回頭盯着莫邪。
我心說:你小子鼻子大,說話像水牛,這也就算了,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愛好”,一高興就學起大水牛叫了啊!
莫邪見我們幾個齊刷刷地望着自己,愣了愣,随即頭搖得像撥浪鼓,說剛才不是我在叫,我們不信,他旁邊的陳子沖擺了擺手,然後指了指右下方。
我心下疑惑,順着他手指方向望去,隻見右下角,一處灌木叢中走出一隻大水牛,大水牛上面坐着一個約莫6,7歲的小男孩,梳着個沖天辮,身穿肚兜,開衩褲,手上拿着個果子啃的津津有味,後面還跟着一隻小水牛,這一大一小兩隻水牛,邊走邊吃着旁邊的草,時不時地還“哞”叫一聲。
看到這裏衆人都是“哈哈”一笑,原來我們剛才冤枉莫邪了。
看那男孩趕着水牛往山下走,想來他應該是村裏的人。
“原來是個放牛的小屁孩啊!。。。小屁孩,等等你侯爺爺。。。”
侯子笑着跑了過去,剛走到那男孩跟前,男孩坐着的那頭大水牛,忽然調過它那碩大的牛頭,對着侯子“哞哞”地大吼,把侯子吓了一大跳。
小男孩呵呵一笑,扔掉手中的果子,從牛背上跳了下來,拍了拍大水牛的頭,然後好奇地看着我們。
侯子看了看那頭大水牛,又回頭看了看我們,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那小孩,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這個村裏的人,你剛才爲什麽用大水牛吓我。。。”
我“呵呵”一笑,嘲笑侯子道:“我說侯子,你平時不是說天不拍地不怕嗎?怎麽在這頭“小小”的水牛面前屈服了啊!
“閑蛋你少說風涼話。。。”侯子白了我一眼,接着又問那小男孩:“小屁孩你是不是這個村的,你們這個村是不是叫李家村,那條河是不是酉水河。。。”
小男孩聽到侯子的問話,疑惑地看了看我們一眼,眨着眼睛沒啃聲,侯子以爲他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可他仍舊沒反應,我們以爲他是啞巴,于是侯子便說邊做手勢,即便這樣,可那小男孩還是不啃聲,也不見他點頭或者搖頭,感情他又啞又聾啊!
王亞樓見狀從兜裏拿出一百塊錢來到小男孩跟前蹲下,拿着百元大鈔一個勁地在他跟前晃動,想以此來套他的話,可小男孩不知是嫌少還是根本就對這百元大鈔不感冒,僅僅隻是看了一眼,相反,他對王亞樓手指上的金戒指倒是更感興趣,他握着王亞樓手指上的戒指嘿嘿笑了笑。
看到他的樣子,衆人心裏一陣好笑,同時也明白過來,王亞樓自然也心知肚明,見小男孩對自己的金戒指起了“歹心”,他回頭看了看我們,看他的表情,像是在怪自己多管閑事,這下可好,人家看上他的金戒指了,死拉着不放,要是個成年人還好,偏偏對方是個“不懂事”的小屁孩,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又不能動粗,以至于愣在原地一時半會兒不知該怎麽辦。
我呵呵一笑,從周老的筆記中得知李家村雖然地處深山中,但并非與世隔絕,村裏人對外來人很警惕,但還沒到排斥的地步,雖是如此,但我們好歹也是外來人,并且有求于他們,所以無論如何是不能得罪他們的,即便對方是個小孩,因此我們必須要給他們樹立一個好印象。
見王亞樓舍不得自己的金戒指,我便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道明其中的厲害關系,當然我這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假如那枚金戒指是我的,我肯定說服不了自己就這麽送人了。
王亞樓起初面露難色,但在衆人的勸說下,再連想到西湘王王陵裏可能有更好的寶貝等着自己後,他才依依不舍的将戒指取了下來送給了小男孩。
不過最重要的我想還是他那枚金戒指的根本就不值錢,質量輕也就算了,既然是金戒指表明卻暗淡的像黃銅一樣,可想而知,它的含金量有多少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枚金戒指的做工倒是很精細,戒頭上鑲嵌着一顆“鑽石”,在夕陽的照射下閃爍這五彩斑斓,頗爲漂亮,若非如此,我可不認爲小男孩之看上他的戒指,是因爲他“識貨”。
小男孩接過戒指把玩了一會兒,本來以爲他說不了話,但這是那他忽然開口說話了,但讓我們抓狂的是,他說的話我們竟然一句也聽不懂“,呱唧呱唧”的簡直像是在聽英語。
衆人對望一眼,侯子更是撓着頭,問我們有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
我們自然也聽不懂,湘西版圖不大,但分布着很多少數民族,各有各的的方言,相鄰的兩個村莊說着不同的方言,而彼此都聽不懂對方的話,這也并非不可能,因此對于小男孩說的話,我們也像是在聽“天書”一樣。
小男孩“唧唧歪歪”說了一通後,見我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似乎也有些急了,原地轉了個圈後,忽然呵呵一笑,指着地上坐了下來,然後又站了起來,接着一個翻身,跳到那隻小水牛身上,拍了拍牛屁股,一溜煙地朝山下村莊跑去,留下那隻大水牛對着他的背影“哞。。。哞。。。哞。。。”地叫着。
“這。。。這是什麽意思。。。”龍夏問道。
“他這是要我們在這裏等他,他去叫人。。。”王亞樓一臉不高興地說道,看得出他對自己剛才的“舍财”很是不情願。
侯子看了看我,湊過來,小聲問道:“閑蛋,周老筆記上有沒有關于李家村村民的記載,這個村子裏的人好像聽不懂也不會說普通話啊!”
“周老的筆記中對李家村的描述并不多,但這是李家村應該不會錯,那個小屁孩隻是個6,7歲的小孩子,沒見過世面,沒上過學,不會說普通話也沒什麽稀奇的,我們暫且等等看,他似乎是去村裏叫人了。。。”說着我便取下背包順勢躺了下來,閉着眼養起神來。
侯子似乎還有疑問,見我如此他也隻好作罷,跟着躺了下來,其他人也都或坐或躺在原地休息,隻有那隻大水牛,像是一位邊防戰士一樣屹立在我們面前,一會兒看看山下,一會兒又看看我們。
約莫半根煙的功夫後,小男孩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40來歲,鄉紳打扮的中年男子,小男孩指着我們對着那中年男子說了一通“鳥語”後,中年男子笑着走過來,對着我們抱了抱拳說道:“不知幾位,來我李家村有何貴幹。。。”
聽到他會說普通話,衆人一喜,而且他已自報家門,承認這是李家村,我心裏更加激動,我也抱了抱拳,道:“這位大哥,我們幾個是來旅遊的,但沒想到在深山中迷了路,不知怎麽就走到這裏來了,恰好碰到了那位小娃,他便把您帶來了。。。”
我這話一說完,心裏頓感後悔,我們一行七人,個個長的“歪瓜裂棗”的,怎麽看都跟旅遊挨不上邊,說是土匪反而更像,更何況誰旅遊旅到這深山老林裏來,可說出去的話,怎麽又能收回,心想:這下麻煩了,得露餡了。
果不其然,中年男子聽到我的話後頓時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但這種表情稍閃即過,他笑道:“原來是來旅遊的啊,我們村可沒什麽好看的,更不是什麽旅遊景點了,不過遠到是客,既然來到了我們村多少也讓我們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你們,看你們的樣子應該在山嶺裏迷路好幾天了吧!那麽随我進村吧!吃頓粗茶淡飯,留宿一宿還是可以的”
我心裏暗暗歎了口氣,果然這李家村對于外來人是相當的警惕啊!要不是王亞樓的那枚金戒指起到敲門磚的作用,估計這中年男子才不會對我們這麽好呢!
中年男子領着我們朝山下的村莊走去,我們邊走邊聊,在幾根香煙的好處下,他對我們也不再如先前那麽冷淡,在對話中我們得知,這名中年男子叫李松林,是李家村的村長,村旁邊那條河正是酉水河,不過是條分支,聽到這裏我終于是松了口氣,這兩天來的努力沒有白費,終于是找到了李家村和酉水河。
村長領着我們來到他家,這是一棟普通的坐落式院房,跟村裏其他的房子一樣,青瓦白牆朱漆大門,門前栽着兩顆珍貴的“辰杉樹”房子不大,但很幹淨。
村長把我們領進客堂,他老婆拿上來一壺茶,他那十來歲的女兒則端上了一盤糯米糕。村長給我們一一倒好茶後,便坐在我們對面,要我們别客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對于村長如此“盛情”衆人心裏都有些發毛,看着桌子上的茶和點心,我怎麽看都像是毒藥一樣,尤其再在村長一個勁的勸說我們不要客氣後,我更是肯定了這個村長意欲對我們不軌。
“茶裏面一定下了毒藥,他想毒翻我們後搶奪我們身上的錢财,說不定還要活剝了我們做人肉包子。。。”我心裏暗暗着急,想着想着不由就出了一身冷汗,正想把我的想法偷偷告訴其他人時,卻發現除我之外包括村長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津津有味的喝着茶吃着點心,尤其是侯子,還一個勁地往嘴裏塞點心,喝完一杯茶不過瘾,又倒了一杯。
我心裏一慌,張嘴正要阻止時,一旁的莫邪似乎知道我心裏所想一樣,沖我使了個眼色,然後搖了搖頭,我随即轉頭看向陳子沖,後者一直閉着眼睛,可能時感覺到了我的目光,陳子沖張開眼睛看了看我,然後微微額了額首。
看到這裏,我終于時松了口氣,“看來是我多心了”,既然陳子沖和莫邪都喝了茶,想來這茶裏根本就沒毒,這回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村長似乎察覺倒了什麽,爲了掩飾我的尴尬,我裝作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看了看,茶色翠綠明亮,接着輕抿了一口,這茶的味道比較濃香,入口微苦,但下到喉嚨處時,立馬轉做甘甜。我對茶道了解不多,但我也知道這茶一定非常名貴,正想問這是什麽茶時,王亞樓搶先開口說道:“村長,這茶味重香濃,入口先苦後甜,且帶有一股淡淡的清爽,莫非是“官莊毛尖”。。。。”
“哈哈哈。。。沒想到這位朋友還是個懂茶人士”村長笑道:“沒錯,這正是“官莊毛尖”茶,我們後山上種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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