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有話慢慢說,你們先起來!”
見二人如此誠懇,周老不忍心,邊說邊将二人扶起,重新坐下後,周老皺着眉頭說道:“你們能否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望兄台成全我師徒二人”,陳子沖語重心長地抱了抱拳。
一直沒開口的莫邪這時也說道:“望老前輩成全,讓我以盡孝道,他日做牛做馬我也會報答您的恩情”
“哎~~~周老長歎了口氣,臉上布滿憂愁道:“既然這樣。。。也罷!我明後兩天之内給你們回複,怎麽樣?”
“如此甚好!”,
陳子沖見周老終于松口了,一陣歡喜跳上眉頭,高興地說道:“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有勞兄台多費心了”
“有勞前輩費心了”莫邪也抱了抱拳。
“嗯~~~”
周老點了點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拿起茶杯茗了幾口。似乎是不想再讨論這個問題,以免周老難過。陳子沖見狀,便岔開話題,轉而聊起來這些年的經曆和家常瑣事。周老心不在焉,所以也沒怎麽聽進去,隻是時不時的應兩句。我聽得乏味,見聽下去也沒什麽意義,所以就沒再聽了。
約莫半小時後,三人從會客廳走了出來,行至門口,陳子沖轉過身又對周老說道:“兄台,此事關系甚重,望兄台一定幫忙,我跟莫兒會在長沙再呆兩天,倘若兄台想好了,可來興漢門王家旅館,屆時我們三人一道前往”。
“還望前輩成全”,莫邪鞠了一躬。
“好的,好的!我會考慮的。”周老點了點頭,把他二人送出門外,目送二人走遠後才轉身返回。
行至門口,周老向我打了聲招呼,說是累了要我看着點,接着往太師椅一躺,閉着眼睛,緊縮着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知道周老在爲陳子沖他們的事心煩,礙于情面他不好拒絕,但真要是把陳子沖帶去西湘王王陵,以周老對陳子沖的了解,他肯定不僅僅隻是找回他師兄的屍骨就會了事。
周老此時心中肯定是矛盾重重,想他快80的人了,去湘西肯定不太現實,别的不說,光湘西那崎岖難走的山路,就不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能走的動的。雖說現在交通四通八達了,但西湘王王陵據說地處沅陵縣的十萬大山中,那裏基本上還屬于原始森林,不存在有交通工具之說。
再加上現在正值春分,湘西多雨,周老的雙腿患有嚴重的内風濕,到了那裏後,根本就走不動。
想到這兒,我也是暗暗着急,周老待我如孫,他現在有困難,而我卻幫不上忙,一邊罵自己沒用,一邊也在怪陳子沖,都過去30多年了,現在才想起要去找回他師兄的屍骨,這不是折磨人嗎?
我越想越急,在櫃台上來回走動,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周老發現我的異常,問我怎麽了,我回答說沒什麽。然後老老實實地坐下,可剛坐下,我忽然發現周老手中拿着《風水陰陽傳》這本書,這時,一個大膽而又冒險的想法出現在我腦中。
傍晚時分,關門後,我給當保安的兒時夥伴——侯子,打了個電話,要他在“老地方”等我,侯子在電話那頭唧唧歪歪了半天,我懶得理他,挂電話後,給周老打了聲招呼,便出了門,直奔“吉祥餐館”
二十分鍾後,“吉祥餐館”。大門口出現了一個身材魁梧,長滿落腮胡的男人,見到我後,他嘿嘿一笑,向我招了招手,我隔着玻璃也揮了揮手,随即他拉開包廂門走了進來,我向服務員小美打了個響指,她拿着菜單走了進來:
“呵呵,兩個滿哥,好久麽看到你們來了,差(吃)點麽子(什麽)咯!還是老樣子不咯?”
長滿落腮胡的男人,也就是侯子調侃道:“妹朵,你似不曉得咧,天天差(吃)一樣的菜,就算再好也會差(吃)厭,就跟女人一樣差(吃)厭了就要換,那樣才新鮮嘛!
小美嗔道:“你們這些男人都喜新厭舊,沒一個好的”
“這你就不對了”侯子辯道:“全天下的男人可以都壞,但有一個人例外”
“誰啊”小美好奇地問道
“這個人就是。。。就是他——孫閑呐”。侯子指了指我:“你看人家有“文化”有“知識”人品又好,吃喝嫖賭樣樣不沾,像這麽好的“男人”可是打着燈籠也找不着的,怎麽樣,要不要我幫你牽紅線,要他做你男朋友啊?
“去~~淨拿我尋開心,我長得不漂亮,而且沒什麽文化,誰看得上我啊!”
小美嗔了侯子一眼,雖是如此,但她臉頰已經绯紅,偷偷的瞄了我一眼。
我也是老臉一紅,連咳幾聲道:“小美,你别聽侯子瞎說,他是“吃屎的老黃狗——滿嘴噴糞”你别往心理去,嗯~~~我還是老樣子,一個韭菜炒蛋和一盤香幹炒豬耳,清淡點兒,不要辣椒。侯子你要什麽?”。我把菜單推給侯子。
侯子邪笑着拿起菜單,看看也不看還給小美道:“我也是老樣子,油潑龍蝦和醬闆鴨半隻,外加一瓶洋河大曲”
“好咧,稍微等幾分鍾。。。”小美抄好菜單頗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笑嘻嘻地出了門。
小美離開後我指着侯子罵道:“死侯子,吃這麽油膩,小心上火燒死你”
侯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笑道:“哪又怎樣,我再怎麽吃也不會上火,可不像你,天天蘿蔔白菜臉上還長着青春痘,我看你才是真的“上火”,都活了二十四五年了,想必連女人的手都沒牽過吧?改天我帶你去“新一族”降降火,那裏的小妞可真是。。。”說到這侯子臉上露出猥瑣的淫笑。
我氣道:“你是你,我是我,不要把我和你混爲一談,周老說我臉上的痘痘是由于肺胃火旺盛引起的暗瘡,隻要好好調理,休息,自然會好,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可是什麽也沒說啊!是你自己想歪了”。侯子嘿嘿一笑,接着說道:“我說閑蛋,你也甭在我面前裝高尚了,哪有男人不風流的?年輕的時候不風流快活,難道還留到老了再去快活啊!你也别去多想,擇日不如撞日,今晚上我就帶你去洩瀉火!保準你臉上的痘痘比吃什麽藥都來的好,來得快,哈哈~~~”
我見侯子還是狗改不了吃屎,頗爲生氣,大聲說道:“我說侯子,你也别他媽的整天遊手好閑的拉,得有一份自己的人生規劃才行!五毒裏,你就差沒吸毒了,真的是“吃光用光,身體健康”。你就不能替王嬸想想,她把你拉扯大,還指望着你幫她養老送終呢,你倒好,工作快三年了,就給家裏寄了兩千塊錢,那還是我逼的。。。”
我見侯子說我,心裏覺得好氣,便把他的短揭了出來,侯子聽到我的話後,果然不再吭聲低着頭狠狠喝了口茶。他每次犯錯時我都會把王嬸也就是他母親搬出來,而每次說到王嬸時他立馬就變成了霜打的茄子。我感覺我的話說的有些重了,可像他這樣的人就得這樣。
侯子本名叫候旭,老爸死得早,由王嬸一手拉大,跟我是同學也是鄰居,兩家相隔不遠,常有串門。由于小時候營養不良,他瘦的像隻猴子,再加上他又姓侯,所以大家都叫他“侯子”,并非那個動物“猴子”。候子雖然瘦,但很調皮,經常跟人打架,偏偏又打不過别人,所以常常被打得鼻青臉腫,我仗着我爸是小學老師,算是半個國家幹部,所以經常幫他出頭,久而久之,我倆便成了好朋友。
侯子初中畢業後,因爲成績實在太差,再加上沒心思讀書,所以辍學在家。在家裏呆了大半年後,正直秋季募兵,之後他便去了部隊當了三年兵,回來後壯的像頭牛。而後他又去了廣東打工,在廣東一呆就是3年,錢沒掙到,倒是染了一身惡習,半年前在我的幫助下,委托曹叔幫他找了一個保安的工作,工資雖不多,但包吃包住,一個月下來應該有個幾百盈餘。
可工作半年了他依舊沒攢到錢,我怎麽說他也沒用,隻有王嬸管的住他,他最怕的人也隻有王嬸,與其說怕不如說是孝敬,生活在單親家庭的孩子,都很叛逆也很不聽話,但絕對對把自己養大的父(母)非常孝順,侯子也不例外,他小時候打的架大都是同齡小孩罵他沒爸,是野種的緣故,因此他才大打出手,這也是我爲什麽常常替他出頭的原因。可這家夥一出門便什麽事都忘了,隻顧自己享樂,我之所以把王嬸搬出來,是希望他能收斂自己。
此時的酒菜都已經上好,小美本想留下來服侍,但見我倆都沒說話,臉色也不好,隻好退了出去。
侯子打開酒,倒了一杯,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長舒口氣說道:“不是我不想上進,不想存錢,你也知道我一個月工資那麽點錢,我又不像你,我一個退伍軍人,除了給别人看看門,我還能幹什麽?我能有什麽人生規劃?”。
“屁話,如果你隻想着玩,隻想着讓自己如何潇灑,别說幾百幾千,一個月給你幾萬你都用的完”我見侯子爲自己狡辯氣不打一處來。
侯子搖了搖頭道:“好了,我們不談這些事了,我以後改就是了,你不是有事嗎?說說看,隻要幫得到的,我候旭赴湯蹈火”。
我見侯子似有悔改之意,也就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雖然有時混賬了一點,但本性不壞,爲人又很仗義,這也是爲什麽我一直把他當做是好的哥們的原因。
喝了口酒潤潤喉嚨,平息了下心情,我便把今天周老和陳子沖的事說了出來。起初侯子還不以爲然,但聽到“冥器”時,眼睛忽然一亮,接着恍然大悟道:“閑蛋,你是說周老不願意帶陳子沖去,但他們又不認識路,需要有人帶他們去,你我老家都在懷化,離沅陵也就1個多小時的車程,如果讓我們帶他去,那我們豈不是可以分到很多“冥器”那我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用愁了。。。?”。候子有事沒事經常來店裏玩,耳熏目染之下自然知道“冥器”是什麽。
“嗯!沒想到平時不開竅的你,今天腦子倒是蠻好使的嘛!”
我點了點頭,侯子所說正是我今天下午想到的,不過要糾正的是,周老雖不願去,但也絕不會讓我們去,可是他差不多已經答應了陳子沖,所以就算他不會親自前往,最終也會告訴陳子沖西湘王王陵的位置。
侯子擔憂道:“可是閑蛋,我們并不知道西湘王的墓在哪兒,我們怎麽幫他們引路。
“這個不用擔心”我得意道:“周老有寫筆記的習慣,他床底下的木箱裏,有一本很舊的筆記本,上面記載了當年他們一行人從出發到找到西湘王王陵的詳細記錄。我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發現的,我看的那本《風水陰陽傳》也正是從他木箱裏拿出來的,我們隻要把他那本筆記本弄過來,知道了西湘王王陵的位置,那我們不就可以幫陳子沖帶路了嗎?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如何不讓周老發現,而且讓陳子沖相信我們可以幫他帶路”。
說到這裏我自己也是覺得頭痛,剛開始還沒想這麽多,現在理了理思緒,發現還真不好辦。
我想了想接着道:“偷筆記本容易,但是陳子沖還會在長沙呆兩天,在這兩天裏,如果周老想好了,去見陳子沖,他二人一見面,那我們的計劃就徹底流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