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軒雲古董行


我合上書,伸了個懶腰,揉了揉微微發脹的眼睛,瞥了瞥手中的書,這本《風水陰陽傳》還真是深奧,自一年前來到這裏,偶然發現這本書後,閑來無事拿着看看,可到現在爲止我仍看不太懂書中的内容。風水師我到是見過,小時候,我們村裏一些有錢人家,家裏要是死了人或者修房子什麽的,都會請到他們,說是如果相得一處好風水寶地不但能保佑家裏“風調雨順”“大吉大利”而且還能陰福後人。有錢人就是這樣而且是越有錢越信這一套,可不是我們普通老百姓能比拟的。

照理說這樣的風水書随處可見,書店甚至地攤上都能買到,而且大學裏好像也有“風水”這門課,沒什麽好稀奇的,可周老不這樣認爲,他說“這本書的作者是秦朝著名的大方士徐福所寫,徐福他承上啓下,總結前輩門的風水學說,又根據所見所聞結合自己的見解寫下了此書,雖然,自他以後,各朝各代的風水學說有所變動,但大部分都是以他這本書爲藍本,其主旨都是一樣的。可以這樣說:徐福雖不是第一個寫風水書的人,但他這本《風水陰陽傳》絕對算的上是風水學裏的老祖宗之一了,是真正爲帝王将相“服務”而寫的。而現在民間那些所謂的“風水師”幫尋常百姓看看陽宅,選選陰穴倒還可以,真正是登不了大堂的。

我對周老的話深信不疑,不爲别的,就爲他這一年多來把我當做自己的孫子看待,而且又教會了很多古玩方面的知識。(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周老長着一副正義慈祥的面孔,說出來的話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我手上這本《風水陰陽傳》隻是本複印本,原本是曹叔的爺爺曹長貴當年當土匪時從一處明墓裏盜出來的。當時的土匪可是什麽事都做,隻要有錢,長沙那地方,别的不多就古墓多,土匪們平時搶不到活人的東西就盯上了死人的冥器,當官的都出了個孫殿英,更别說是他們這群真正的土匪了,是以,此書便是從此得來。

不過,曹長貴當年盜的那本書也隻是本手抄本,真正的徐福留下的原本早就不知蹤影了。不過,雖是手抄本但也有些年頭了,曹叔怕弄壞了便用打印機複印了一本,并且在周老的參與下将書中的部分内容簡譯了過來,方便讀閱。若非如此,以我的能力,還真看不懂上面寫的是什麽。

說到《風水陰陽傳》的作者——徐福,那就不得不說說此人了,徐福,即徐巿,字君房,齊地琅琊(今江蘇贛榆)人。此人可不簡單,自秦始皇嬴政統一六國天下歸一後,他便做起了中國曆史上第一個皇帝——秦始皇,他呼風喚雨,爲所欲爲,可謂過足了皇帝瘾。可慢慢的他便開始尋思着要怎樣才能維持這種現狀,爲什麽?因爲人終歸一死,别人如此,他嬴政即便是皇帝也不能例外啊!是以,他便想到了長生不老,隻有永遠不老,才能一直把皇帝做下去。于是他下令廣招天下能人異士,幫他煉長生不老之藥。所以當時“方術”之風盛行一時,那些想讨好秦始皇妄圖一步登天的“方士(道士),能人是大有人在,而徐福,他能在衆多能人異士的隊伍中“脫穎”而出,足可見此人卻有些能耐。

想當年他帶着一幹親信及三千童男童女遠赴海外爲秦始皇尋找長生之藥,可一去不返。有人說他沒尋得長生藥,誇下海口的他不敢回來怕秦始皇殺頭,于是在“平原廣澤”也就是現在的日本定居了下來,當起了“土”皇帝,成了日本第一任天皇——神武天皇。

但也有另一種說法,說徐福不敢回來不是因爲沒找的長生藥,怕回來被秦始皇殺頭,恰恰相反:而是因爲他找到并且煉成了長生不老之藥而不敢回來。爲什麽?原因很簡單,徐福他常年陪伴在秦始皇身邊,深知嬴政的性格爲人,他知道如果自己回去把長生不老之藥獻給嬴政,嬴政必不留他,且和自己一同去海外尋找長生藥的人也一個不會放過,全都會被滅口。想想,他嬴政是誰?第一個統一華夏的皇帝,他是唯一的,徐福既然找到并且能煉成了長生不老之藥,那麽長生不老藥他完全可以自己用,甚至是給别人。。。結果這個世上便出現了無數長生不老者。嬴政他會允許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人和自己一樣擁有長生不老之身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再者,徐福他也不甘心久屈人下,過着“刀口上”的生活,在日本當“土”皇帝,何不逍遙快哉!基于這兩點,所以他最終沒有回來。總而言之,不管這事兒是真是假,世人大多選擇相信徐福沒有找到長生不老藥,畢竟長生這東西實在太“玄”,也隻能做做夢,放在腦袋裏遐想一下,當不了真。

此時正值中午,剛吃過飯的我有一點犯困,我把書随手一仍,躺靠在太師椅上,兩隻腳架在桌子上想小睡一會兒,可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聽到櫃台上的周老叫道:“小孫....快起來,“老闆”來了。。。”

我聞言一驚,立馬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透過窗戶看到秃頂“老闆”正大搖大擺朝這邊走來,我暗歎一聲“好險”多虧周老這個“間諜”敬業,否則要是讓老闆看到我又在偷懶,非得給我上“政治”課不可。來這一年了,他可沒少給我上“政治”課。

此時“老闆”已經走進屋,來到櫃台前和周老交談什麽,看他雙眼通紅,眼眶像熊貓,想必昨天晚上一定又和那幫牌友搓麻将搓到天亮了。

我見他朝我這邊望來,趕緊拿了塊抹布裝模做樣地搽拭桌椅來。

說是老闆其實我管叫他曹叔,全名曹雲德,45,比我父親小一歲,秃頂,微微發福,不過人倒是很精神,年輕時想必也是個帥小夥。

曹叔早年在湖南師範讀過書,跟我父親做過一年同學,也是結拜兄弟。說起他和我父親結拜也是有故事的,聽我父親說有一年,長沙特别熱他們一群人結伴去湘江遊泳,但曹叔是個旱鴨子,你說你在邊上學學狗趴也就算了,但他偏偏愛逞強,見大家都遊到河中央去了,自己也不甘示柔,跟了過去,結果可想而知,要不是父親,早就沒曹雲德他這号人了,因此二人便學着江湖上的規矩拜了靶子。

後來我爸因爲家裏困難讀完大一就回懷化教書去了,曹叔讀了兩年讀不下去,也辍學了,不過他決不是因爲家景困難讀不起,自他爺爺曹長貴從良後,靠着當土匪那會兒積累下來的家當開辦了這家《軒雲古董行》已經有60多年了,雖然一直不大不小的,甚至到了曹叔他父親曹亮手中,差點沒因爲十年動蕩而破産。好在他父親曹亮“狡猾”把一些壓箱底的東西全埋在糞坑裏,讓紅衛兵沒收了一些不值錢的東西,這才保住《軒雲古董行》的“香火”。

而到了曹叔他這一代,動蕩結束,社會安甯,大家都忙着搞經濟。慢慢的,他家家景也開始豐裕起來,他從他父親手中接過古董行的生意,經過他精心打理,把古董行發揚光大,在長沙,一提到《軒雲古董行》有誰不知道他曹雲德?用他的話說:這是聰明“絕頂”。

所以說,他當年辍學并非因爲家裏沒錢讀不起,而是他父親曹亮叫他開始接管古董行的生意,沒太多時間去讀書,從而導緻辍學。

曹叔的妻子叫林英傑,天津人,是名考古工作者。20多年前來長沙發掘一處戰國古墓時,碰上了空閑在家并且正好去發掘現場“踩點”的曹叔,二人相識并相愛最後走到了一起。讓人遺憾的是,林阿姨在20年前的一次新疆考古途中遇上了沙塵暴,一行10人全都遇難,官方給的解釋是“失蹤”,但20是年過去了,誰都知道,所謂的“失蹤“究竟意味着什麽。

林阿姨和曹叔育有一女,自林阿姨“失蹤”後曹叔一直未取,獨自一人把女兒曹梅拉扯大。小呢子也算懂事,雖然心裏一直有塊“心結”解不開,但這并沒有影響到她的學習成績,從讀書開始年年都是班上前三。上大二時她選擇了考古專業,雖很冷門,但也算是“女承母業”。大概是想完成她母親未完成的考古事業吧!。

曹梅繼承的不光是林阿姨的考古事業,同時也繼承了她的遺傳基因:柳眉,鳳眼,瓜子臉,櫻桃小嘴,玲珑巧鼻,妩媚中透着股英氣,性格堅毅,不輕易服輸。

關于她名字的由來,聽周老說,林阿姨生她的時候正值寒冬臘月,門外飄着鵝毛大雪,在茫茫白雪中,家門前的那株梅花樹正頂着寒風白雪“傲然獨自開”。微風吹過,帶來一陣暗香,周老便幫她取單名一個“梅”寓意她能像梅花一樣:堅韌不拔,百折不撓,自強不息,不畏寒凍烈風,勇敢地自我開放。

而梅子(曹梅,平時叫梅子)那堅毅性格用梅花形容也恰到好處,沒有辱沒梅花的美名,她現在在省博物管實習,正在爲明年6月份的考研而奮鬥着。

剛才叫我的那人叫周懷仁,是店裏的管家,快80了,慈眉善目的,爲人很随和。我平時都叫他周老,本來時管他叫爺爺的,但他不許,說是叫老了自己,快80的人了竟然不讓我們叫他爺爺,想來是個不服老的人,沒辦法不叫爺爺那總的有個稱呼吧!想了想便管他叫“周老”,既顯的尊敬也不失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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