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宇沒有回答,因爲他不知道應該跟他說真話還是假話。距離高行凱頭頂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碩大無朋的人臉在半空中緩緩成形。剛開始還是半透明的狀态,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卻越來越清晰,凝實。這是一張女人的臉。從劉成宇這個方向看去,這女人一定是極美的。高高的鼻梁,挺翹的鼻尖,兩鬓的頭發随意披灑着,嘴角仿佛還帶着笑意。
“你倒是說話啊!”高行凱抓過身來問道。
“啊!”
這一轉不要緊,把劉成宇下了一大跳。這張臉的另一半與劉成宇剛才看到的截然相反。一個深陷的眼窩,已經看不到裏面的眼珠,從眼窩深處流出來的血早已結成了血痂。另一半的嘴放佛在哀嚎着,臉上的皮膚幹巴巴的貼在面骨上。在高行凱轉過來之後,這張臉擡了起來。用僅有的一隻眼睛盯着劉成宇手中的飛天麒麟印。從她這隻獨眼中,劉成宇看到了她的恐懼,驚慌以及忿恨。
“這好像是血玲珑。”劉成宇說道。
南鬥六星已經熄滅了一半,所以血玲珑的精魄具備了一定的活動能力。至少她的臉已經可以離開陣法的束縛,獨自出現在棺材以外。
“爲什麽總是我受傷!”高行凱顫巍巍的說道。
“你站着别動,我去看看那個棺材。”
這方形的棺材通體用青銅鑄成,外部還有一條米字型的鐵鏈。在方形棺材的正上方用一把已經生鏽的大鎖鎖住。但是已經鏽迹斑斑,不成樣子。
第四個天同星也即将要熄滅,棺材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
“你在幹什麽!我該怎麽辦?”高行凱站在原地叫着。
劉成宇感到一陣心悸。
“完了,又來了!”
他又進入了神遊的狀态。這次他看見了一個身披道袍的術士,左手持着一柄桃木劍,右手托着的正式劉成宇手中的飛天麒麟印。這飛天麒麟印散發出強烈的紫光,籠罩着前方一個模糊的紅色影子。這術士口中念念有詞,奇怪的是劉成宇雖然能夠看見畫面,但是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那紅色的影子在飛天麒麟印的紫光下劇烈的掙紮着,好像異常痛苦。就在這時,畫面中突然沖出幾個身披铠甲的古代士兵。一名士兵手持寶劍,噌的一下就将這術士的腦袋砍了下來。桃木劍掉在了地上,飛天麒麟印也随之失去了光芒,但是依舊在空中懸浮着,沒有落下。士兵側過身子,露出後面的一個白袍老者。這不是别人,正是劉成宇一直看到的古裝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成宇才從神遊中醒來。他覺得手腕有些疼。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高行凱在旁邊一把扶着有些虛弱的劉成宇。
“啊?”劉成宇茫然的說道。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剛剛你直接站到了這棺材上面,把自己的手腕割開,然後将血淋在飛天麒麟印上。接着就把這印沖着我砸過來。我吓得一低頭,就聽到一陣哀嚎然後這印就不見了。”高行凱說道。
劉成宇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部,根本沒有傷口。反而多出了一個紋身,紋身圖案就是那飛天麒麟印的樣子。
“在你的身體裏!它竟然進去了!”高行凱驚呼道。
南鬥六星以完全熄滅了,但好像沒有别的事情發生。
劉成宇呆坐在原地,他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好像從他吸了些上面的白色霧氣後,這些怪異的變化就在他身上發生了。
“我們把棺材打開!”劉成宇說道。
“什麽?打開棺材不就把那個鬼放出來了嗎!”高行凱詫異的說道。
劉成宇用散彈槍的槍托砸爛棺材上面的鎖子。但是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夠打開這棺材蓋的。
“還不來搭把手?”劉成宇說道。
高行凱猶豫了一下就和劉成宇聯手搬了起來。誰料這青銅的蓋子異常沉重,就算兩個人合力都不能移動分毫。
“咱們從這個方向往那邊推,我看着蓋子好像沒有卡扣,應該能推開。”劉成宇說道。這是目前最省力的方法。
兩人将棺材的蓋子推開大約一米左右的縫隙,用頭燈照了照。發現裏面除了一個壇子以外空無一物。
“再打開一些!我要把壇子取出來。”
“你真把自己當盜墓賊嗎?而且這裏面還葬着一個鬼。”高行凱不幹了,扯到一邊說道。
劉成宇看了他一眼,用槍托伸進棺材裏面,将那個壇子攬到邊緣手能夠着的地方。
“你給我拿遠點!”
高行凱看到劉成宇竟然将這壇子報了出來,由後退了幾步說道。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壇子,和古裝劇裏裝酒的壇子沒有兩樣。隻是在壇口處多了四個耳朵狀的提手。壇子周身護着一塊金色的絹帛。上面寫滿了字,還有一幅畫。
“我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了。”
劉成宇擡頭說道。
這座地下建築,是在戰國時期建造的。而負責建造的人就是戰國時期著名的占星學家,石申。他受魏王魏武侯之命,前往西北修建祭星台。但是當他修成回去的時候,魏國已經被滅。他的才能卻被秦始皇看重,讓其參與修建位于骊山的寝室皇陵。并且讓同爲占星大事的甘德與他一同。其實就是爲了監視,因爲石申是魏國之人,而甘德是早已向秦國投誠。
在骊山,他倆遭遇了一隻道行高深的血玲珑。但是石申除了精通星象以外,還是一爲道學大家,爲此他鑄造了飛天麒麟印用來鎮殺血玲珑。不過就在他正要成功的時候,甘德卻突然闖入,将他殺死。因爲甘德知道秦始皇性情多疑暴戾,他們兩個人中隻能夠有一個人能活着回去。所以甘德選擇先下手爲強。
誰料,石申早就發現了甘德的計劃,在死的時候将自己的一絲分魂注入了飛天麒麟印中,和血玲珑合二爲一,變成半陰屍傀。秦始皇陵修建完畢後,甘德向秦始皇上書,說要将血玲珑封印于西北。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爲了劉成宇和高行凱現處的這處地宮,據傳魏武侯将一批重寶埋在了某個地方。而記錄這批重寶行蹤的密匙,就在這處地宮内。
“那甘德最後得到了那批重寶嗎?”高行凱問道。
“不知道,這絹帛上沒有記載。”劉成宇搖了搖頭說道。
“我想不通的事情就在這裏了。如果甘德殺了石申,那這絹帛上的東西是誰寫下的呢?甘德總不至于将自己做的壞事全部記下來吧。他肯定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劉成宇說道。
“還有那個金台上面的字。按你這麽說,這金台上的文字應該是石申自己寫的!”高行凱說道。
“沒那麽簡單。第一,上面的白色霧氣絕對有問題。第二,這飛天麒麟印爲什麽會進到我的身體裏。第三,通道口怎麽會消失?六翼海龍又去了那裏?還有一點最重要,就是這絹帛和金台上的字究竟哪一個是實話。”
劉成宇将所有的疑點羅列出來。
“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咱們如何出去”高行凱說道。
“嗯。嗯?”
劉成宇想要将壇子放回去,卻發現牆上的南鬥六星以及那方形的青銅棺材也不見了。就像那通道口一樣,沒有一點響動的消失了。
“你看到了嗎?”
“我。。我也沒注意!”
兩人剛才都專注于分析絹帛上的内容,絲毫沒有留意棺材和以及熄滅的南鬥六星陣法。
“那,那張臉!不,她騎在你身上!”
高行凱一哆嗦,連手中的槍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