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玉拉了拉楚青雲的衣角,焦急地說道:“義父,快點出手啊!不然,就太晚了!”
楚青雲抱着肩膀,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聽見高景玉的喊聲,猛地回過神來,笑着說道:“哦,你看我啊,光顧着看熱鬧了!景玉你說的對,那小子做的是有些過火,看我教訓他!”
楚青雲說完,握着高景玉的小手,飛身一躍,從酒樓上飛騰而下。隻見楚青雲腳尖輕輕一點,收住身形,兩個人穩穩地落在青石路面上。
楚青雲将高景玉推到一邊,小聲說道:“景玉,你先躲起來,這些人都是江湖高手,心狠手辣。一會兒動起手來,難免會有一番厮殺,你待在這裏不安全。先到靜海禅寺等我,那裏的主持靈泉法師是我的故人,見到他就說是我叫你來的,他自然會好好招待你。”
高景玉點了點頭,轉身跑開,躲進對面的街巷,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青雲飛身向前,沖到秦雨面前,大聲喝道:“住手!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調戲民女!天理何在?日月何在?”
秦雨放下張玉娘,轉過身,冷笑道:“誰要你來管閑事了?本公子就是喜歡調戲美女!你有什麽辦法啊?呵,要是真把我惹火了,今天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楚青雲見他傲慢之極,一股怒火從心頭竄了上來,指着秦雨破口大罵:“好,這可是你說的啊,臭小子,等會兒動起手來,别怪我對你不客氣!今天這閑事我管定了!”
秦雨若無其事地揮了揮手,幾個彪形大漢從身後竄了出來。爲首的一人赤發虬髯,方口闊目,提着一口鬼頭刀。左手邊的那位長着五縷長髯,蠟黃臉,一隻手握着猛虎盾牌,另一隻手攥着蛇矛槍。右首邊的那位,背部微駝,面目猙獰恐怖,手臂上青筋暴露,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手中使的兵器是有名的吳王鈎。兩個人影飕地竄到楚青雲的身後,楚青雲用眼角的餘光瞥過去,見一人眼眶深陷,蓬着頭,青面獠牙,手中提着一杆鐵槍,槍尖依稀閃爍着寒光,一縷紅纓迎風飄揚。另外一人虎背熊腰,長着兩道卧蠶眉,目光如電,手中握着兩把梨花開山闆斧。
爲首那位沖着楚青雲抱了抱拳,冷冷地說道:“‘塞北五虎’的名号,閣下一定聽說過吧!我就是吊睛虎芳魁,使長矛的是我二弟黃彪,人稱霹靂虎。剩下那幾位分别是青面虎董坤、鎮江虎王勝、入雲虎李繼。我勸你還是識相些,知難而退,免得傷了和氣。一會兒要是動起手來,可别怪刀槍無眼!我們公子向善,看不得鮮血淋漓的場面。這點區區小事,隻能是我們兄弟爲他代勞了!”
楚青雲譏諷道:“是嗎?我倒要看看你們的三腳貓功夫,能奈我何?你們聽說過楚青雲的名号嗎?江南大名鼎鼎的楚大俠,楚青雲,就是在下。”
吊睛虎芳奎将手中的鬼頭刀舞動兩下,刀上的鐵環相撞,發出铮铮之聲,揚着頭,輕蔑地說道:“沒聽說過啊,什麽楚青雲,楚大俠,是個狗屁吧!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幾個人聞言,轟然大笑,随聲附和道:“是啊,大哥,我們一路從塞北到江南,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手。原來,江南武林人士都是浪得虛名,也沒有什麽真本事,浮誇得很啊!今天就拿他祭一祭刀,正好顯顯咱們兄弟的本領!”
楚青雲雙掌一分,亮開門戶,正顔厲色說道:“來吧,讓你們一起上!今天我就用伏虎金剛掌教訓教訓你們,看你們以後還狂不狂!”
青面虎董坤怪叫一聲,舞動鐵槍沖了上來,隻見他手臂一抖,槍尖上的紅纓亂顫,一招‘蛟龍出海’猛地刺出去。楚青雲側身躲過,回手劈空一掌。這一掌迅疾威猛直取咽喉,青面虎董坤大吃一驚,急忙撤步,槍尖向上一挑,托出一朵銀花劈面襲來。這一招又快有狠,常人無法躲避。隻見楚青雲雙臂一振,倒退數步,穩住身形,然後雙掌齊發,迅如風雷,掌風掀動周圍煙塵四起,有一股旋風圍繞在他的身邊。猛一擡臂揮出一掌,裹着勁風撲面而來。青面虎董坤一愣,想要收招,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着掌風滾滾而來,折斷手中的鐵槍,胸口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掌。
董坤站立不穩,滑出兩三丈,踉踉跄跄摔倒在地。胸口熱辣辣的,一股腥味湧上喉嚨,‘哇’噴出一口鮮血,濺灑在青石路面上。
吊睛虎芳奎失聲驚叫:“兄弟,你怎麽樣?”
芳奎跑到近前,見他筋脈盡斷,直挺挺地橫在那裏,霎時,七竅流血,魂魄歸天。
鎮江虎王勝、入雲虎李繼見狀大喊一聲,祭出兵刃直奔楚青雲而來。鎮江虎使的是吳王鈎,入雲虎用的是梨花闆斧,鈎斧交替揮舞,招招緻命。霹靂虎黃彪尾随在後,也亮出自己的兵器,兇神惡煞般沖過來。楚青雲騰空飛起,霹靂虎黃彪看得真切,脫手擲出蛇矛槍。那杆蛇矛槍旋轉着飛來,緊随楚青雲躍入天空。楚青雲順勢在空中翻滾,蛇矛槍貼着他的腹部飛了過去。隻見寒光一閃,‘轟’的一聲,火星亂射,那支蛇矛槍牢牢插入對面石獅的眼中。楚青雲身形一轉,從空中飛落下來,正好落在黃彪的面前,探手一掌,朝黃彪的肋部擊來。黃彪擁盾向前一迎,掌盾相撞,雲雷轟鳴。盾牌上的虎面裂出許多細紋,猛地炸開,手掌切入進來,正中左肋。黃彪仰面朝天摔下去,‘砰’的一聲,腦袋磕在石頭上,腦漿從裏面迸裂出來。
楚青雲手掌觸地,猛地向後翻身,騰躍到入雲虎和鎮江虎的中間,雙掌齊發,朝兩人的腹部打過去。秦雨見勢不妙,急忙揮劍斜出,對準楚青雲的胸膛徑直刺來。
吊睛虎芳奎,也縱身而起,飛落在楚青雲的身後,揮起鬼頭刀攔腰斬過去。楚青雲急忙收回招式,向上縱身一躍,飛出五六丈遠。秦雨和芳奎的招式盡數落空,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心領神會,一起騰挪跳躍,飛身落在楚青雲的身邊。鎮江虎王繼挺起身子呼嘯着飛起,雙鈎如月,在空中劃出兩道閃亮的光痕。入雲虎李繼也急忙搶步上前,梨花闆斧上下翻飛,直取楚青雲身上的要害。諸般兵器寒光閃爍,如臨秋霜,幾個人将楚青雲圍在垓心,豁出性命厮殺,但見,一片刀光劍影,好一番混戰!
楚青雲面對如暴雨般襲來的寒光,不慌不忙,仔細聆聽八面風聲,将那套伏虎金剛掌聯翩使出,身影卷入那片寒光之中。掌氣陡然而起,猶如風雲變幻;掌法揮灑而出,恰似萬泉奔流;掌風在頭頂上呼嘯而過,讓天地間的風雲爲之一變。楚青雲的腳步越來越快,身影逐漸飄了起來,隻見掌影彌漫,猶如怒濤霜雪,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身形散在空中飛舞缭亂。
入雲虎李繼的腳步略微遲滞些,楚青雲在空中,猛一翻身,左掌迅捷擊出,正中李繼的後背。入雲虎王繼踉踉跄跄向前撲倒,一頭撞在石獅身上,臉頰上霎時血肉模糊。他沿着石獅向下緩緩滑落,兩把梨花闆斧失手墜落在地,發出铮铮金鐵之聲。血迹将石獅的一角染紅,殷紅的鮮血點滴淋漓。
震江虎王勝舞動雙鈎,向楚青雲的下盤掃過來。楚青雲騰空而起,衣袖輕揚,勁風撲面,右掌從空中直劈下來。震江虎王勝急忙分開雙鈎,手腕向上一托,交叉在頭頂處,遮擋楚青雲的淩厲攻勢。掌未到掌氣已經沖向額頭,‘砰’地一聲,飕飕的掌氣繞過吳王鈎,擊打在王勝的額頭上。耳輪中聽見天靈蓋碎裂的聲音,楚青雲的手掌在距頭頂幾寸的地方停了下來,猛地向回一收。震江虎王勝‘咕咚’一聲栽倒在地,手握着雙鈎,眉頭緊皺,頭發淩亂于空中。
吊睛虎芳奎忍不住大聲驚呼:“四弟!”,霎時血貫雙瞳,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吊睛虎芳奎搶步上前,舞動手中的鬼頭刀,大聲說道:“當年兄弟五人在塞外曾許下諾言,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今天唯我獨存,有虧大義!讓爲兄爲你們報仇,然後自行了斷,定不負當年的諾言!”
吊睛虎芳奎與楚青雲鬥在一處,那把鬼頭刀圍着楚青雲上下飛舞。秦雨移形換步緊随左右,手中的寶劍猶如靈蛇遊弋,劍尖嗜血,随心所欲揮灑過來,寒氣襲人。
楚青雲身姿舒展,内力遊動的極快,掌風呼嘯,如水波蕩開,在他的周圍湧動着無形的波瀾。吊睛虎芳奎看得驚詫不已,心裏不由得暗暗佩服,又見楚青雲身後背着一口金刀不用,忍不住脫口叫道:“姓楚的,爲什麽不用刀!”
楚青雲随口應道:“掌氣亦能斷刀!我這口金刀隻有遇到勁敵才會出鞘!你還不配!”
“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的掌氣是如何斷刀的!”,吊睛虎芳奎說罷,将鬼頭刀祭出,直取楚青雲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