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紛紛停下腳步,轉過身,向街心張望。看見一位紫衣少女懷抱着琵琶站在大街上,幾位江湖人士從酒樓上飛騰而下,将她團團圍在中央。爲首的那位穿着異常光鮮,容貌俊美,潇灑風流,看上去像是一位貴族公子。他向那女子上下打量幾下,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他得意地看着紫衣少女,信步走上前來,用戲谑的腔調說道:“我看你還往哪裏逃?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位公子說完從身後抽出青蓮寶劍,手腕向上翻轉,隻輕輕一揚,瞬間,無數劍花裹挾着寒風迎面襲來。劍花由一朵變出千朵,散在空中,化爲萬點寒星閃耀。長劍的劍影猶如一條銀蛇,隔空幻形,‘嗖’地竄出來,那道光影徑直奔向紫衣少女的臉頰。紫衣少女身形一轉,疾步向後退卻,腳尖一點,施展輕功漂移,躲開了劈面刺來的寶劍。
秦雨見一招不成,急忙縱身躍起,順勢在空中翻滾,閃射出道道劍光,緊緊包裹住他的全身。縷縷寒光破空而降,喚醒周天粼粼的波光。那團飄浮的劍氣之雲,在揮灑之間,亦随風飄搖。由一條銀蛇變出千萬條,伴着青雲的劍光,從雲層裏鑽出來。紫衣少女身形略偏,款步挪移,當即從劍光之中滑開。她在清風之中,身形輕靈,右手衣袖聯翩揮舞,有數道寒光随風疾掠而過。寒光飛散于空中,像是一片輕盈的紅紗在頭頂上飄過。那紅紗蔽天而來,在周圍掀起淩厲勁急的狂風。
秦雨定睛看時,隻見漫天的梅花在風中飄然而落,花瓣如雪,燦然閃光,邊緣鋒利異常。耳輪中聽見‘哎呦’一聲慘叫,身後有人丢掉手中的利刃,捂住自己的眼睛,濺出的鮮血沿着指縫向下點滴流淌。此時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秦雨手握劍柄,将身形略轉,搖動手腕,霎時缭亂的劍光閃射而出。飄浮而起的劍光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遮住了秦雨的全身,将缤紛飛落的鐵梅花隔在外面。劍身與鐵梅花相撞,‘叮叮當當’直響。向周圍潑灑盈盈的劍光,如水銀瀉地,但覺寒氣逼人,青光閃耀,這劍法果然精妙!劍氣随着秦雨的身形蕩開,冷氣森森的,像是無數的光輪交替飛舞,所有的暗器都落在身外,真是水潑不進!
幾位江湖高手先後拔地而起,用手中的兵器撥打身邊的鐵梅花。飛舞的暗器被釘入地面,形成一個巨大的梅花圖案。
躲在街邊旁觀的行人,看到精彩處,忍不住揮舞手臂,連珠彩喝将起來!
張玉娘見自己的暗器被悉數打落,情知自己不是對手,急忙賣個破綻,奪路而逃。
秦雨舉起手中的寶劍,提升真氣逆行至任督二脈,将真氣和内力凝聚在一起,通過手臂注入劍體。霎時,從劍柄處彌漫出赤紅的血色,這赤紅的血色沿着劍身向上遊走,猶如一脈紅暈一直漲到劍尖。在劍影之中發出虹彩般的暈光,盈盈閃爍,遊走不定。
楚青雲倒吸了一口冷氣,失聲驚呼:“!”
高景玉擡起頭,疑惑地地問:“什麽是啊?”
“神氣涵養于丹田,若有若無,若張若弛,若入無人之境。萬法之内,無内無外,虛靜至極時,千穴百竅朗然清澈。颠倒行之,真氣逆行,心魔生萬魔,萬象生水火。這至剛至強,是魔教的七絕技之一。”,楚青雲說道。
秦雨手舉寶劍,運用内力隔空激發,射出一道道赤紅色的劍氣。劍氣輕靈迅捷,舒緩有緻,變化精妙,時而潇灑飄逸;時而迅如風雷;時而急如閃電。氣勢如虹,劍雨紛飛,劍氣所至銷金斷玉。劍身周圍萦繞着紅色的雲霧,随着内力的增減,吞吐着靈光。
缤紛的劍氣如雨飛過:射穿了高懸的金字招牌;點燃了空中飄蕩的酒旗;躍入窗棂撞出火光;濺射到門口的石像身上‘劈啪’作響,卷起一團黑煙,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街上的行人被攪動起來,吓得直往後退。站在最前面的那位被推了個趔趄,當他回頭瞧時,後面的人捂着頭,搶着肩膀,推推搡搡,紛紛奪路而逃。一股怒氣梗在咽喉,待要發作,又覺得傻站在這裏,空惹人笑,心裏惶惶的,急忙甩開步子跑開。
劍氣貼着店老闆的腦門飛過去,頭頂上的發絲盡被烤焦。店老闆的臉色變得煞白,驚出了一身冷汗,身形不穩,伸出手臂左右搖晃,一不留神從店夥計的身上跌落下來。身後疊起的羅漢也随之傾倒,那幫店夥計先後落下,把店老闆壓在下面不能動彈。
從下面傳出聲聲痛苦的呻吟:“哎呦,哎呦,磕破我的頭了!你們這幫蠢貨,想要把我壓死嗎?”,店老闆從下面鑽出來,額頭上磕得紅腫,樣子極爲狼狽。
“快!快把老闆擡回去吧,壓斷了氣,找誰去要工錢呢!”
“對,老闆娘會生氣的!那……那樣後果會……會很嚴重!”
“還……還得賠他一付棺材錢!我們一個月都……都白幹了!”
店老闆聞言有氣無力地擡起頭,怒斥道:“胡說!我還沒死呢!爲何這樣咒我?誰怕老婆了?誰怕老婆了?這不是明擺着找抽嗎?”
店老闆的話音未落,從店鋪裏走出一個肥碩的身影,一聲怒吼猶如晴天霹靂:“我看你是找抽了吧!幾天不打皮子又緊了,是不是?還想到外面看美女;還想偷藏私房錢;還騙我永世都不變心!我呸!我看着你的謊言從開花到枯萎,你說,從結婚到現在,你到底那一句話是真的?哼,還想花言巧語哄騙老娘!做夢去吧!我呸!我呸!我呸!你是個什麽玩意啊!”
店夥計見狀一個個低頭縮頸,眼皮直跳,手足無措,心神慌亂。他們的雙腿不停戰栗、顫抖,捂着胸脯,屏住呼吸,畏手畏腳地擠在一起,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你們還傻站着幹嘛!趕緊上工!上工!上工啊!”,老闆娘說完,一把揪住老闆的脖領子,提起來,拖到後面的廂房,關上房門,揮舞拳腳‘乒乒乓乓’一陣毒打。窗棂在震動之中劇烈搖晃,地面也随着一起‘砰砰’地震顫。從門縫裏傳來陣陣痛苦的嚎叫,店夥計皺着眉頭,急忙伸手掩上耳朵。
片刻過後,房門‘桄榔’一聲打開,店老闆踮着腳從裏面走了出來。店夥計見他被打得眼眶淤青,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店老闆歪着頭,揉着眼睛,懊惱地說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男人管教老婆嗎?别看她現在鬧得歡,我要是真發火了,就是母老虎也禁不住我三拳兩腳!你們都給我記住了,對自己的老婆就要狠一點!哦,還有,千萬别忘了關店門啊,已經夠晦氣的了,要是再把歹人放……放進來,那還不要了我的小命啊!”
幾個店夥計聽見吩咐,連跑帶颠地跑過去,七手八腳掩上店門,桄榔、桄榔、桄榔連上了三道門闩。
轉眼之間大街上已經空無一人,隻孤單地送來幾縷清風。秦雨的,越來越快。劍法輕靈,盤橫而去,縷縷劍光急如流星,散入天空,變幻不定。那把長劍閃爍着青光,劍氣也随之變成赤青色,隻覺得輕飄飄的,向身邊播撒出赤青色的雲霧。晃動的劍影,如同一條閃閃發光的緞帶,随風飄舞飛去,看了令人膽顫心驚!倒映的劍光如水,手臂上的勁力,綿綿不絕,沿着劍尖‘飕飕’飛掠而出。秦雨猛地轉過身,仰天一聲長嘯,劍光所向,掀起滔天狂潮!張玉娘一個踉跄,向後倒退,但見一股劍氣迎面飛來,急忙側過身,舉起琵琶遮擋。‘砰’地一聲劍氣切入,琵琶霎時裂爲兩段。
張玉娘微微一愣,心中暗暗吃驚,那口寶劍已經飛到自己的面前,頂在咽喉處。
秦雨連聲冷笑,神色頗爲自得,緩緩說道:“還不肯認輸嗎?小娘子,你已經無路可逃了!嫁給我秦雨也不曾辱沒了你,好好思量思量吧!”
秦雨說罷俯下身,伸出手臂把張玉娘攬入懷中。張玉娘想要掙紮,突然感覺有一股劍氣侵入體内,牢牢鎖住自己身上的穴道。她的身形再也無法躲避,不禁驚慌失措,心神難收。這股劍氣源源透入身體,沿着經脈亂撞,最後漸漸消融。秦雨的目光滾燙灼熱,飄來情意如火,霎時感情沸騰,有濃濃的愛意拂過心頭。從張玉娘身上襲來幽幽清香,讓他心搖神馳,渾然如醉。秦雨伸手拂過張玉娘烏黑的秀發,見她眼波流轉,臉生紅暈,那種嗔怒的表情,真是别有一番風味!張玉娘的身子微抖微顫,潔白的肌膚,浸潤着如玉般光澤。秦雨的心裏突突跳個不停,急忙伸手去解張玉娘的衣帶。
張玉娘正顔厲色喝道:“休要輕薄,小女子潔身如玉,今天落在你的手中裏,有死而已!”
秦雨微微一笑,說道:“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吧!我要讓你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下去,嘿嘿,如此而已!怕了吧!我今生愛你,恨你,怨你,要你,你若是不送我款款柔情,那我隻好送你癡情的風雨了!哈哈……我輕薄了又怎樣?我輕薄了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