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詞:
臨江仙
血雨梨花摧镔鐵,彎弓射取虹霞。
烽煙袅袅繞晴空,冰霜結铠甲,琴劍自天涯。
一片丹心傾日月,玉鞭卷起瓊花。
大旗千騎走狂瀾,鐵環鳴響箭,風影暗塵沙。
——豪氣淩雲
元世祖忽必烈滅亡金朝定都上京,背靠燕山山脈,想要一統江河、雄踞天下之心日益彰顯。蒙古聯軍一面追擊潰敗的金兵,一面聯合趙宋王朝對垂死掙紮的金朝殘餘勢力進行兩面夾擊。蒙古聯軍進入陝西境内,經過一番激烈的交鋒最終殲滅了金朝的主力部隊。然後,兵分三路勢如破竹,由穆拉元帥親率中間一路十萬雄兵猛攻潼關,左右兩翼分别由大将哈達和包格代率領,如兩把鋒利的匕首迅速南下直取戰略要地真定。這一戰在真定城外打的十分慘烈,蒙古鐵騎盡管所向披靡,可是這一次遇到了金兵的頑強抵抗。郊外到處屍橫遍野;士兵的鮮血沿着刀鋒飛濺;弓弩手用弓弩對着城頭仰射;雲梯高高豎起迅速向前推進;火炮在城頭上炸響;到處彌漫着嗆人的硝煙。兩軍在城外曠野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決戰,金兵敗回城内,都拉率領蒙古勇士冒着滾木、雷石一陣猛沖,最終攻入真定城内。城裏、城外到處一片火海,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痛苦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
蒙古士兵到處燒殺擄掠,正在得意忘形之際,城樓裏事先埋藏的數百斤火藥突然爆炸,‘轟’的一聲巨響,許多蒙古勇士頓時被炸得血肉橫飛。火焰升起,又逐漸消散,釋放出滾滾濃煙,開始向天空的上方彌漫。在這漫天煙塵之中,突然跑出一匹駿馬,上面坐着一對衣着華麗的男女,男的揮起手中的利刃向還在掙紮的蒙古士兵砍去,手起刀落,擋在前面的蒙古士兵紛紛撲倒在地。坐在馬背上那位女子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像是一朵嬌豔的桃花迎風綻放。潔白的衣裙在空中輕輕飄蕩,迷人的眼神,讓人情不自禁地迷醉,心神頓覺歡暢。
四周的殺伐聲混雜在一起,火藥曝炸的聲音響徹雲天。炸藥形成的濃煙翻滾着向天空擴散,空氣中充斥着嗆人的火藥味。紅塵少年在馬背上左右飛砍,眼前的蒙古人紛紛向遠處逃竄。隻見他左手臂上系了一條紅巾,一聲呐喊,左沖右突擾亂了蒙古鐵騎的陣型。士兵像潮水一樣迅速退去,在少年的前方閃出一條血路。蒙古士兵整天厮殺已經疲倦了,在少年的面前顯得不堪一擊。少年回頭看了一眼馬背上的少女,低聲叮囑:“你要小心了,我們必須一直朝西南方向突圍,如果幸運的話半個時辰就能殺出去!”少年說完用力扣了一下馬镫,在亂軍中又是一陣沖殺。
蒙古将軍哈達接到前方士兵的禀報,騎在馬上隐約看出了一些端睨,他冷冷地說道:“根特穆勒在前面布置重兵,我到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麽能耐!居然敢闖我哈達的包圍圈!我想必然是骁勇的将領想要借機逃竄,看他究竟能逃到哪裏去!”
哈達嘿嘿一笑,舉起手中的長刀大聲喝道:“傳我的軍令誰能割下這小子的頭顱我賞黃金百兩,還有兩位漂亮的美人。誰要是放跑他,别怪我的長刀無情!”
傳令兵用皮鞭狠狠抽了一下戰馬,飛奔而去。哈達旁邊的副将也舒蓋忍不住大笑:“哈哈……那些跳梁小醜怎麽會是哈達将軍的對手,憑着一人一騎就能沖出一條路來?簡直是不自量力!”
哈達坐在戰馬上手握缰繩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看也是,真定城都被我們拿下來了。這小子不是自己找死嗎?”
哈達挺起腰大聲喊道:“也舒蓋,你率領三千精兵将他團團圍住,不要讓他跑了,回來我重重有賞!”
也舒蓋手中長矛向前一揮:“大家跟我來!堵住西南方向,我今天定要叫他片甲不留……”也舒蓋身後的鐵騎掀起陣陣煙雲,像是一群虎狼向前面撲去。哈達迅速跳下馬走上瞭望台,舞動信号旗調動手下的蒙古士兵列陣沖鋒,同時對手下的将軍大聲喊道:“各部将軍整頓部屬,對城内進行清剿,如果有反抗的人一律處死!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個也不留!”蒙古鐵騎在呼哨聲中,撲向城内各個角落,刀起刀落,鮮血噴湧,頭顱紛紛滾落到地上。現在的真定城已經被血海染紅,到處是一片厮殺聲。所有的布置已經妥當,哈達翻身上馬。突然,一匹戰馬向瞭望台飛奔而來,哈達擡眼看去,原來是傳令兵蒙古爾泰。蒙古爾泰滿面灰塵,他翻身跳下戰馬向哈達将軍禀報:“将軍不好了,也舒蓋被那個小子殺了!”
哈達氣得臉色煞白,他坐在戰馬上大聲吼道:“我要親手殺了那小子,爲也舒蓋報仇!”
哈達将軍順勢抽出彎刀,右臂猛地向上一揚,閃出一道駭人的寒光,大聲喊道:“蒙古各部的勇士們,聽我的号令,誰能殺了那小子,我向天可汗禀告多多賞賜馬匹、金錢和美女。大家一起向前沖啊!”
蒙古鐵騎聽到号令像潮水一樣湧了過去,滾滾煙塵在大地上彌漫。哈達将軍擡起頭手握彎刀,仰天大笑:“誰敢阻擋我們蒙古軍隊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蒙古鐵騎的骠悍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
馬背上的紅塵少年看到敵人來勢洶洶,雙目一閃點頭稱贊:“蒙古鐵騎果然名不虛傳!剛才那個蒙古将領好威猛啊,差點沒把我的頭顱砍下來!多虧我武功底子不弱,才勉強過關。要想在亂軍陣中求生,沒有點本事還真不行啊!蒙古鐵騎這等的威勢将來一定天下無敵,我們還是盡快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吧!”正說着,正北方突然一陣大亂,從濃煙中沖出一隊人馬。
紅塵少年瞪大眼睛看去,心中猛地一驚,急忙說道:“不好了,是哈達将軍的大兵!遇到哈達就是九死一生啊,媚娘這回我們就要倒黴了!”媚娘在馬背上擡眼一看,可不是,正前方一面大旗飛揚着,上頭鷹翅的猛虎繪圖不就是伊克昭盟哈達将軍的旗幟嗎?
媚娘看到如此的情景早已心神俱亂,她坐在馬上埋怨紅塵少年:“現在都怪你!我說盡早趕回中原,你偏要在這裏流連風景,現在風景看夠了!偏偏遇上兩國交兵,到底該怎麽辦啊?你快點想個辦法啊!快啊!”紅塵少年回頭說道:“你不要婆婆媽媽的,真煩人!能有什麽辦法?硬着頭皮往前沖呗,落在蒙古人手裏我們都沒有好下場!”
哈達将軍揚起皮鞭下令:“穆勒,查哈爾,德汗……”
“末将在!”
“你們各領五百鐵騎截住他的去路,然後向他放箭!”
“是!末将遵命!”三員大将提上兵器帶領兵馬向這邊沖了過來,成群的蒙古騎兵像是撒出去的漁網,把所有路口堵得嚴嚴實實的。
“不好了,咱們沒路走了!怎麽辦?”媚娘焦急地說道。紅塵少年擡起頭,看見左邊山坡山有一條曲折的小路,他來不及思考,立刻掉轉馬頭向山坡上跑去。蒙古騎兵沿着山坡追過來,分成三路的騎兵現在合在一處,可以清晰地聽見,馬蹄急速飛馳的聲音。媚娘在馬背上向後張望,隻見幾名蒙古騎兵已經彎弓搭箭準備射擊。
“傲月,他們要放箭了!你要小心啊!”媚娘俯在傲月的身上柔聲細語地說道。
傲月滿不在乎地回答:“怕什麽!有我呢!”說着左手伸進腰間的荷包内,掏出幾枚飛镖,一揚手嗖、嗖、嗖飛了出去。有的飛镖釘在蒙古騎兵的面頰上,有的正好打在肩頭,沖在最前面的幾名騎兵大叫一聲紛紛墜落馬下。後面的騎兵收不住馬蹄,徑直從他們身上踏了過去。這些士兵頓時面目皆非,從風中傳來了一陣陣慘叫。後邊的追兵仍然沒有被甩掉,那些在馬背上颠簸的身影已經越來越近了。弓箭手,火藥手,對着傲月和媚娘拉滿弓弦,手指彈開,一支支利箭閃爍着寒光從身後呼嘯而來。傲月回頭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啊!咱們的麻煩大了,這回怕是要死在這兒了!”火藥齊發,硝煙漫天,無數隻利箭向他們急速飛來。傲月急忙掉轉馬頭躲進樹林,砰、砰、砰利箭射在樹幹上,樹林裏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馬蹄踏着碎石在山坡上搖搖晃晃,前面再也沒有路了,隻有一道陡峭的懸崖橫在傲月和媚娘的面前。
傲月大聲對媚娘喊道:“快閉上眼睛,我們一起跳下去!”
戰馬嘶鳴着淩空躍起,傲月和媚娘緊緊閉上眼睛,耳邊隻有呼呼刮過的風聲。周周的樹木從身邊快速閃過,兩個人與馬匹一起落向幽深的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