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呢,當自己突然面對自己一直懼怕的事情的時候,會發現,原來,自己早就已經麻木了。
死神已經不見了,突然消失了,就像走進了一個透明的門,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隻不過,走前扔給沈臣風幾句話,“我本不該插手三界的所有事,這次是這渾沌的事,但是呢,沒有人間的資料和上頭的縫隙,嗯,你懂的。還有呢,這次的事情解決了,也給我省了不少麻煩,作爲報酬呢,我給你點甜頭。”
沈臣風蹲在地上,“甜頭?還不如給我兩支棒棒糖來得更實在。你以爲你家的小狗很厲害麽?隻不過是被人耍了而已。”四下一看,哪有出去的路,也不知道這是在什麽地方,沈臣風不禁的心中暗罵死神幾句。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裏沒有任何的光線變化,沒有太陽,沒有月亮,頭頂上勉強算是天空吧,沒有太陽雲彩,卻是和白天一樣的亮。
沈臣風一臉很疲倦的樣子,顧不得髒,索性坐在地上,“喂,起來吧,你又沒死,我也沒下狠手。起來吧,還有事要問你。”
不遠處坑裏的渾沌掙紮了幾下,翻身仰面躺在那裏,“你直接殺了我不就行了?還留我一命。你可知道這樣子,我在任何地方都沒有容身之處了。還是覺得殺了我會髒了你的手。”
沈臣風沒有說話,呆呆着看着所謂的“天空”,“你女的麽?怎麽想的這麽多。”
渾沌想坐起來,卻引來渾身的疼痛,索性放棄了,跟着沈臣風一起看着“天空”,“你爲什麽管這麽多,想做英雄?拯救世界?”
沈臣風笑了,“英雄?拯救世界的英雄?這個可憐的念頭怎麽會有呢?這個世界,哼,如果不是有那麽幾個我在乎的二貨還在,不然呐,我有時候真想捏碎這個世界。”
渾沌不明白了,“可是,死神明明說了,他們都不記得你了。”
沈臣風站起來拍拍衣服,“那是他們的事,我從來沒要求過他們對我好,要記得我什麽的。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希望他們能活下去。”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值得麽?”雖然繼承了幾千年,甚至幾萬年的力量與記憶,但是,對人類所謂的感覺卻是一竅不通。
沈臣風整理一下衣服,“有時候,值得不值得,是自己說了算的!行了,帶我出去吧,死神那老頭子知道你沒死,大家心知肚明的,我也不覺得你有那麽大的頭腦。”
渾沌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那你爲什麽要來這裏呢?”
沈臣風走過去扶住它,“不爽而已。”
“不爽就一直捅到冥界最底層?”
沈臣風白了他一眼,“勞資不爽的時候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帶我出去吧。”
渾沌穩住身體,“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不答應我,我甯願留在這裏。”
沈臣風一笑,“也帶你出去,而且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更聰明人做交易是舒服,作爲回報,我确定我徹底安全之後,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嗯,我懂。”沈臣風嘴上這麽說,心裏暗笑,這可不是交易。
靈人酒吧。
淩晨十二點。
高助看沒有什麽事情,便把前台交給了畫皮妖打理,自己到後面小憩一會。可是沒多久,便感覺到一絲波動,空間被撕開的波動。本想沉住氣看看是什麽人,便感覺到了那熟悉的氣息,“你小子活着回來了?”
“我幹嘛不活着回來,我還年輕,還能享受生命,我又沒秃頭,又沒大肚子。”聲音果真是沈臣風。
高助不禁摸摸了自己微隆的肚子,“大肚子怎麽了?”
沈臣風撓撓頭,“”蘿莉是可以玩上兩三年轉型禦姐什麽的,但是呢,一旦染上大肚子跟秃頭,就注定是大叔了。說着又是那個很慵懶的姿勢陷在了沙發裏。
高助坐起來看着沈臣風,看了很久。
沈臣風那個姿勢似乎已經睡着了。高助看着沈臣風,自己不禁一笑,也躺下準備睡去。
沈臣風突然開口了,“高老闆,我們認識多久了。”
高助沒有睜眼,“兩年?還是七年?”
“那你活了多麽久了。”
“我啊,忘了,沒你久。”
然後下一句沈臣風的話聲音很小,小的高助幾乎沒有聽清,但是高助還是聽到了,“我想他們了。”
第二天,火樹銀花。
沈臣風慢慢的溜達進去,故意的咳嗽一聲,意思一下自己來了。沒有想象中的一群人出來,很明顯的一副空屋的樣子,沈臣風撓撓頭,“沒人還開着門。”
剛在沉疑中,外面進來一個人,看來是光魇的基層人員。那人一路小跑到沈臣風面前,一副很恭敬的樣子,“是沈臣風先生麽?”
沈臣風打量着來人,很普通的一個人,很普通的五官,很普通的臉型,很普通的發型,很普通的身高,放在人堆裏不會再看第二眼那種。一個人不可能完全普通,沈臣風不覺得提高了警惕,“嗯,有什麽事。”
那人還是一副很謙恭的樣子,“四爺讓我告知沈先生,他和九爺有事就先回到總部,讓我留下一封信,希望沈先生能盡早給個答複。”說罷,遞上一個信封。
沈臣風也沒看直接一疊放在兜裏,“也就是說,光魇的所有人都撤離這裏了?”
那人點點頭,“是的,沈先生。”
沈臣風還是打量着眼前這極端普通的人,“你是來個他們擦屁股的?”
那人還是點點頭,“是的,我是光魇善後部的。”
沈臣風揮揮手,“那就善你的後去吧,我會給你答複的,在你走之前。”
那人依舊是很謙恭的樣子,“沈先生,慢走。”
走到大街上,看看路邊報亭的報紙,還好自己下去的一頓折騰換到人間的時間隻是兩天時間。沈臣風看着大街上的人來人往,輕輕一笑,“你們啊,幾分鍾之前還都站在廁所裏,我可是拯救了你們呐。”
轉身走到醫院,還是那個小貨攤的,“來五塊錢的棒棒糖。”
老頭斜了沈臣風一眼,“以前每次來都笑着叫大爺,這次怎麽不叫了啊,臭小子。”
沈臣風一驚,兩年前的那件事之後,他從沒叫過自己“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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