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中午算然不是很熱,但是還是很曬人的。
沈臣風還是那個熊樣的叼着個棒棒糖蹲在公路邊的樹底下,手中玩弄着李萌的照片,心想着這小妞到底去哪了。
“我見過這個姐姐。”一個怯懦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沈臣風回過頭,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隻不過,這小男孩的樣子有點透明。小鬼,真正的小鬼。
“嗯?你見過?來來,跟蜀黍說,蜀黍給你吃棒棒糖哦。”沈臣風笑的不能再賤了。
“我,我要是告訴你,你能答應我找回媽媽麽?”
“好,一言爲定。你先說吧。”
“我那天晚上看見她跟着一個很高很高的大哥哥上了一個車。”
“哦。行。說吧,你媽媽怎麽了。”
“嗚嗚,我媽媽不要我了,我身體不好,老是吃藥,老是打針。媽媽老是哭,我很小心,很勇敢了。可是,可是有一天晚上,媽媽把我放在這,說去給我買我最喜歡吃的棉花糖,然後,然後就再也沒回來過。我好冷,可是,可是媽媽一直沒回來。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說着,嗚嗚的哭了起來。
已猜明了大半,輕輕說,“乖,你等等,我去一下,一會回來哦,回來給你好東西。”說着,一路小跑着去了商店。
回來時,手裏拿着個大大的棉花糖,“來,請你吃的。吃完你就能找到媽媽了。”
“真的?謝謝蜀黍。”
沈臣風輕輕的摸着小鬼的頭,小鬼沒有接過棉花糖,而是慢慢的變淡了,直到再也看不見了。
幾個月前,一個婦女帶着自己白血病的兒子,在花光了幾乎所有積蓄後,這婦女本想拿着最後一點錢買孩子最喜歡的棒棒糖,然後,車禍。媽媽再也沒回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小孩子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再也沒醒過。
“嗯,在冥道上你會碰見你媽媽的。”說着,把棉花糖放在小鬼站的地方,起身離開。
回到店鋪,看見張琦一臉着急的站在門口。
“怎麽來了?”打了招呼,便開門請進去。
“你,你找到她了麽?我在這等了好幾個小時了。”張琦很緊張的問。
“沒,不過快了,差不多今晚吧,今晚我能找到她,不過送到你手上得明天或者後天吧。”沈臣風給他接了杯子水。這才看見這僵屍般的臉,兩個眼眶深深的凹進去,一張原本還算帥氣的臉瘦的不成樣子,沒有絲毫血色。
“真的?可是,我,我怎麽覺得,她是不是出事了。我是說,死了?”
“啧?盼着自己的小女朋友死啊?”
“不!不是,可是,唉,你不知道。”張琦很激動,随即像被抽幹了力氣一樣癱軟在沙發裏,“我夢見了,夢見她死了,她來找我,問我爲什麽不去追她,讓她被人騙去。她說,她死得很慘。。。”張琦捂着臉不再作聲。
“有意思,如果她死了,她要找人賠命也是殺她的人,再者說了,也不是這幾天。”沈臣風一臉玩味的笑道。
“啊?你說什麽?”張琦顯然不明白他後半句的意思。
“沒,沒什麽。今晚,今晚我會讓她給你打電話,用我的手機給你打。放心吧。好好睡一覺。”
“真的?”沒有高興,反而有點驚奇的問着,眼光落在桌子上的鏡框。“啊,這照片上的女孩好漂亮啊,你的。。。?”
“怎麽?難道我就一個吊絲樣?不能有個女神什麽的?”沈臣風笑道。
“沒,不是不是,隻是覺得很漂亮。好了,那我先回去了,等你的好消息。”說着,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才轉身離去。
“越來越有意思了。”沈臣風看着張琦遠去的背景冷冷的笑道。
會議室。
一個20人的環形辦公桌,有三個黑社會老大摸樣的人。
那個,嗯,推銷員,也就是鬼使,畢恭畢敬的站在三人後面。不知道是光線問題,還是别的原因。推銷員鬼使始終看不清這三個大人物的模樣。“這就是實力差距,連人家臉都看不見。”
“張各莊,你說一下現在的情況。”坐在中間的那人緩緩說道。
推銷員鬼使輕道,“是。目前,雖然D市的意外事故,也就是冤魂的增加量沒有變化,但是,不一樣的是,這些冤魂的怨氣,戾氣都不見了。”
“老六,老九,你看,這事像是他的風格麽?”
“我看不出來。但是,他是因爲那實驗才被驅逐的。但是,這冤魂厲鬼對他有什麽作用。冤魂厲鬼存于世間不肯離去的原因就是那一絲不肯放棄的執念。若沒了怨念,豈不直接進入輪回?”被叫做老九的那人說道。
“九弟錯了,他被驅逐之後曾放言說,要讓我們後悔,我們一直有人盯着他的動向,直至來到D市才丢失了他的蹤迹,而發生這事,必有關聯。”那老六道。
“哈哈,老九,你還是太年輕了,跟你六哥好好學學。”老四笑着,“不過,老夫一直覺得D市,沒有那麽簡單。而且,三十四年了,又是一個三十四年。。。”
“難道四哥以爲???”老九驚到,他雖然很年輕,若是三十四年前,自己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但是,他也知道,這其中的含義?
“哈哈,誰知道呢?可是,上頭居然派了咱三來處理這事。就算是他,也撈不着好!老夫雖然老了,但是自認爲還不是廢了。”說着,仿佛自己有年輕了幾歲。
“四哥勇猛,誰人不知。。。”
老四揮揮手沒讓老六再說下去。“張各莊,你再去查,随時報告。”
“是。”鬼使推銷員退了下去。
沈臣風,還是跟沒了骨頭的肉泥一樣陷在沙發裏,嘴裏嘟嘟囔囔着事情。看看表,嗯,13:16。然後,對着天花闆發呆。過了一會,在看看表,13:19.繼續發呆,在看表,14:38.
“原來這樣子,觸犯到了神的禁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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