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已經是淩晨1點,街上空無一人,隻有偶爾過往的稀稀兩兩的車輛。
有個黑影捂着自己的胸口慌慌張張地在大街上跑,血不停地從他的手指縫裏流出來,另一隻手拿着槍時不時地往後開兩下。
他身後有個穿着黑風衣的人一直在後邊跟着他,他走得并不着急,隻要順着血迹走就不會跟丢。
黑影慌亂中終于走進了死胡同,他很無助地望了望身後,一身雷響,黑鬥篷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每個腳印都在雨中踩出水花。
黑影回頭看着黑鬥篷,掏出槍對着黑鬥篷扣動扳機,可是剛剛盲目的開槍已經用光了所有子彈,他扔在不停地扣動扳機,多希望哪怕隻有一發子彈也好。
黑影看着黑風衣慢慢走了過來,無助地癱倒在地上,恐懼已經讓他失去了抵抗的力氣:“别殺我……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别殺……”
黑風衣走到黑影面前慢慢蹲了下來,并不打算說什麽。
一道閃電,黑鬥篷的臉變的特别清晰,一張猙獰臉上一道疤痕從右眼上方劃到左眼下方。
緊接着一聲雷響,伴随着一聲慘叫聲,黑鬥篷把右手伸進了黑影的胸腔,掏出了他的心髒。
2
這個城市因爲多雷而被成爲雷城,無論下雨下雪都會伴随着打雷,有時候隻是多雲陰天也是雷電不斷。這是幾百年的傳統現象了,市民們早已司空見慣。
姜小白是雷城高級中學二年級的學生,其實小白之前不是這名字的,父母起名字的時候并沒有多想,後來想到了齊桓公,就給改了,他還有個大兩歲的在雷城大學的哥哥,叫姜小糾。當然父母不想他們會跟曆史上一樣自相殘殺。
小白上學放學路上都會路過一家叫做“夜火”的夜總會。這是全城最大的夜總會,幾乎雷城所有的商界或政界,白道或者黑道的大人物都會來此消遣。每當齊小白走過夜火的門口,看着門外整齊排放的一輛輛豪車,他總會想:“什麽時候我也能像他們那樣來這消遣?”
這天放學他照例經過這裏,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豪車被一輛輛警車取代。幾十個警察都聚集在火星與隔壁樓的縫隙胡同裏。
姜小白跟其他路人一樣擁擠在路對圍觀。
“這已經是第三起被挖了心髒的殺人案了。”一位現場的警察對剛下車走了過來的陳佩昕說。
陳佩昕是國家刑警大學的優等生,雖然剛畢業不久,但是由于思維敏捷做事幹練成績突出被提拔地很快,加上上學期間在國家安全局跟邊防局都有實習過,沒到一年已經提到了刑警隊的*副隊,雖然隻是*,也是雷城市局裏面從來沒有的特例。大隊長易映川是大她10屆的學長,偶爾會開玩笑的對她說:“學妹你這勢頭,用不了兩天我就該給你做副手了。”
這種被挖走心髒的連環案本來就已經造成了民衆的恐慌,陳佩昕被調來足以說明了市裏對此案的重視程度。
陳佩昕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們在處理屍體,然後轉身就開車離開了。
姜小白看着這位長發披肩卻毫無柔弱氣息的美女警官,一身制服顯現出來的隻有強硬的氣場,不禁也是看呆了,看旁邊的警察對她的态度就知道她的分量了,心裏想着以後一定也要在她手底下工作,哪怕給她當司機也是值得的,如果她需要司機的話。
3
陳佩昕一進刑警隊的門就急匆匆的朝着易映川的辦公室走去,一邊走一邊向旁邊的人安排事情:“小李,你去把前兩起被挖了心髒的案子卷宗送到我桌上;小王你等會陪我去趟屍檢房,先打電話通知那邊一聲,還有讓現場的警員去維持好現場秩序,别讓路人破壞了現場。小周你幫我再去看一遍案發現場的監控,看看有沒有漏下什麽。今晚大家辛苦一下,加會兒班。”
她說完這些剛好走到大隊長辦公室門前,稍微停駐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角,敲了敲門:“易隊,在嗎?”易映川在裏面回應:“是學妹嗎?進來吧。”陳佩昕又整理了一下衣角,開門進去。
4
姜小白在案發現場看了看,隔太遠又看不出什麽意思,一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轉身回家了。
到家用鑰匙開門,換拖鞋的時候發現門口多了一雙鞋,便大聲問道:“媽媽,小糾回來了?”
媽媽在廚房裏做飯:“嗯,你哥哥在他自己的房間。對了你明天補課還是放假?”“明天放假。”小白換完拖鞋把書包随手扔在地上便朝着姜小糾的房間走去。
姜小糾此時帶着眼睛對着筆記本電腦敲些什麽,聽到外面小白的聲音,料想他一定進來自己房間,便迅速合上了筆記本,摘掉眼鏡,随手從桌子上拿了本書躺床上看了起來。
小白沒有敲門直接開門進來了:“你回來也不提前說聲?”小白跟小糾從來不用哥哥相稱,直接用“你”。這要從他們小時候喜歡經常互掐說起。
小糾慢慢把書本合上,擡頭看看他:“你不知道進來先敲門嗎?都這麽大孩子了。”小白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比我大三歲嘛!對了,你知道今天夜火門口死了個人嗎?據說是被人挖走了心髒,還聽說不止一起了,是個連環案。”小糾沉默了一會:“不知道呢,小孩子别操心那些事情,好好上學就好了。”小白又繼續對他翻白眼:“比我大三歲就成天小孩小孩的喊我。”
看小糾沒興趣聊這些事情,便變了個話題:“你怎麽回來了?”小糾站起來把書放桌子上:“明天周末,沒事就回來了呗。走吧吃飯了,要不等會媽媽該喊咱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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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佩昕進來還沒說話,易映川已經猜出她想說什麽,就直接問她:“學妹,你怎麽看?”易映川經常喊她學妹,也不隻是因爲她是比自己小十屆的校友,更多的因素是因爲看到她就想看到當年的自己,無比親切,故而也重點培養她。
“我覺得這挖走心髒這種事絕對不是普通人就能做的事情,絕對是有組織的犯罪,而且被害人都是普通的上班族,死後并沒有丢失錢财,他們*的資金也都正常,那麽……”陳佩昕突然停下了,她看到易映川正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她,“易隊,我臉上有什麽嗎?”
“沒有,”易映川磚頭望向窗外,“隻是突然想到了當年的自己,這案子你全權負責吧,有什麽需要就直接來找我。”
陳佩昕點了點頭:“那我先出去了,等會還要去屍檢那邊看看。”
在她關門的一瞬間,易映川突然喊住了她:“晚上有時間沒?陪我去百大給女兒買點衣服吧。你知道,我對小女孩的東西……”“好的。”陳佩昕笑着關上了門。
易映川跟陳佩昕一樣,當年也是學校的優等生,剛畢業的分到局裏的時候也幹勁十足,提拔很快,而且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工作上的順風順水,加上生活感情也十分如意,當時在局裏也是一道佳話。
畢業兩年後跟青梅竹馬的蘇子墨結婚,婚後生了一個女兒,起名叫清兒,子墨在清兒三歲生日的之後的某一天突然人間蒸發,那天易映川照例下班回家,并且路上給子墨打電話問她要買點什麽帶回去,子墨沒有接電話,易映川也沒有多想什麽,可是回家就發現除了清兒,關于子墨的任何東西都不見了,包括子墨用過的衣服,拍過的照片,手機成了無人接聽的狀态,仿佛從來子墨沒有存在過,這讓易映川的世界崩潰了,但是一想到青兒,易映川就看到了希望,他也曾試着去找子墨,動用所有認識的人,可是仍然杳無音信,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爲什麽她會突然消失,他去過她曾去過的所有地方,可是仍舊沒有任何線索。從那以後,清兒就成了隊裏所有女同事的女兒,如果讓一個大男人養個小女孩,指不定會養成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