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許霆的名字,我的淚水猛地從眼眶裏湧了出來,伸手緊緊的捉住他胸前的衣服,不想再放開。
許霆抱着我走到路邊停的寶藍色車内,把我放到副駕駛座上之後,一群圍觀的女人就趕到了。拼命的朝我們這邊拍照。
許霆一句話也沒說,砰一聲關上了車門,然後自己走到駕駛座那邊,打開門,上車,發動起車子,就駛離了這個地方。
我頭靠在車窗邊,目光盯着車窗外不斷後移的街景,滿腦子裏都是逸晟最後說我賤的畫面。
一路上,許霆都沒有說話。我也沒有。
等到了他家門口,他把車停進車庫,然後不等我下車,就過來毫不嫌棄我身上髒的,抱我下了車。
他的懷抱,我不陌生,也不會掙紮。隻任憑他将我抱到浴室。替我打開了蓮蓬頭遞給我道:“可兒,夢該醒了。你和姜逸晟并不合适。”
聞言,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哭了起來,“爲什麽他不信我?”
“因爲不夠愛你,就不了解你。如果他了解你,就會知道,你不是那種女人。”他拿來一條毛巾替我擦了擦眼淚,朝我道。
我從他手裏接過毛巾,朝他看過去。“文翰……”
他聞言,微微一怔,随即眸光閃爍,“你終于肯認我了?說明你不再躲避我了吧?”
“文翰,我不配……呃……”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頭一低,猛地吻住我的唇,親吻起我來。我被他這麽一吻弄得心痛難耐,想推開他。又不忍心。隻任憑他這樣吻着。
我手裏的蓮蓬頭掉落在浴缸裏,發出響聲,水也如同噴泉一樣,灑在我們身上,片刻功夫我們已經是渾身濕透。
他的吻越來越激烈,我在窒息感中回過神,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他這才離開我的唇,深呼吸着,目光灼熱的看向我,“可兒,我随時等着你接受我。你不願意,我不勉強。”
話末,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水,轉身離開了浴室。
他一走我拿起雨灑就往自己的臉上沖過來。我現在腦子亂極了,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了。
洗完澡,我裹着浴巾,打開了門。
一下就看到文翰手裏捧着幹淨的衣服,站在門口,而他自己也洗完澡,換了居家服了,“換上幹淨的睡衣吧。”
我見狀,感激的看了他許久,才接過他遞來的衣服,關上門換上了。
換好後出來,他還在門口站着的,我感動道:“文翰,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男人,能比你對我更好了。”
“因爲,沒有哪個男人比我更愛你。”他朝我溫文的笑了。
我眼裏又蓄滿了淚水,看着他的俊顔,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了。
“你還欠我一頓紅燒排骨,今晚做給我吃吧?”他突然轉移了話題。
我點點頭,“好啊,你喜歡吃的話,我以後經常做給你吃。”
“等等,什麽叫做經常?”他一臉驚喜的看向我。
“我想和姜逸晟離婚了。”我隻說了這一句話,就沒再說别的。
“離了好,他那個人太多疑了。本來,我以爲你嫁給他會幸福。現在看來,我當初不該不争取的,否則,你現在也不會這麽痛苦了。”文翰心痛的道。
我沒有搭話,而是繞過他,走向廚房。
他随後跟上,“冰箱裏有排骨,我還沒拿出來化凍,你等我一下。”
話末,他就從速凍那裏拿出一盒排骨放進微波爐裏化凍。
在做飯這過程中,我們誰也再沒提姜逸晟。而姜逸晟也一直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等飯做好了,我問文翰,“家裏有酒嗎?”
“有。你要喝?”他擺好筷子,問道我。
“嗯,我想喝一點。”我點點頭。
他就去酒櫃拿出了一瓶紅酒,打開,給我和他一人倒了一杯。
倒完酒,我也收拾好廚房,坐到了他身邊的椅子上。
“幹杯!”他将酒杯遞給我,然後和我碰了碰杯。餘餘爪扛。
我舉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苦澀的味道就湧上來,“這酒真苦。”
“是啊,又苦又澀,不過苦過之後,就會甜了。”他笑着朝我道。
看到他笑起來沒有了當初的小酒窩,我傷懷了,“文翰,你爲我付出這麽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還你了。”
“以身相許好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
他以前也和我說過這句話。
“我要對你公平,等我和姜逸晟離婚之後,我們試着交往吧?”我認真的道。
說出這句話,我費了很大的勇氣。
心痛極了,因爲我還是不舍得姜逸晟的。但隻有這樣做,估計才能保全所有人。
“等你這句話,好像等了幾輩子了!”他手緊緊捏着高腳杯的杯柄,随後,一仰脖,将杯子裏的酒一口氣幹了。
喝完,淚水順着他的眼角滑落,“可兒,謝謝你在我有生之年,讓我達成願望了。”
“我該謝謝你,總是這麽不顧一切的保護我。”我記得有人說過,想要忘記一段感情,就得用另一段感情代替。
我希望能夠愛上文翰,報答他爲我的付出。我不會再逃避他對我的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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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文翰陪我聊了會天,又陪我看了會電視,才不舍的送我回房間睡覺。
他離開之後,我躺在床上,舉起手,摘下鴿子蛋鑽石戒指,然後拿起手機,斟酌了好一會,才給姜逸晟發了一條信息:“我們離婚吧!”
隻有簡單的五個字,發出去之後,我的心似乎破裂一般的痛着。
緊緊捏着手機,等待着他回我短信,然而,等了好久,他也沒給我回信。
我煩悶的很,掀開被走到落地窗邊,拉開窗簾,看着樓下的院子,心緒飄遠。
仔細想想,逸晟最近幾天,似乎都很不對勁,但具體哪裏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對他,我始終琢磨不透。
叮咚……
這時,手機傳來短信聲,我将手機拿起來湊到眼下,看着屏幕,果然來信人是他。
我伸手想要點開,但真要點開時又有點害怕。我怕他會說“好”!
這一刻我才知道,我是不想和他離婚的。
可事情總要面對的。
我深吸一口氣,鼓足全身力量,點開了短信,隻見上面寫着:好,明天民政局見。
一看到這句話,我的心猛烈的抽痛起來,讓我呼吸困難,癱軟坐在地毯上。
他果然說好,還要我明天就去民政局和他辦手續。他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和我離婚嗎?
他之前說什麽永遠不會離開我,都是騙我的呀!
“秦可兒,你又被耍了。”我自嘲的笑了起來,淚水順着眼角不停的流淌出來。
擡頭看着屋内的吊燈,一遍遍的罵着自己蠢。
明明不想在想姜逸晟的,可腦子裏全都是他。一想起他,又心痛。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痛苦了。
“咚咚……”
門被敲響了,随後是文翰的聲音隔着門傳進來,“可兒,你能開下門嗎?”
我擦了擦眼淚,朝門口看過去,“門沒鎖。”
我話音剛落,他就擰開門走了進來。
他換了一件淺灰色的睡袍,劉海随意的搭在額頭,遮住了濃眉,留下那對好看的眸。無論他相貌怎麽改變,他這雙柔情的眸,始終變不了。現在他的眸不是褐色,而是烏黑的顔色,可見,他之前爲了區别與之前的自己,故意戴了美瞳。這會看到他恢複烏黑的眼眸,我感覺更加親切了。
“你怎麽坐在地上?”他一進來,就看到我坐在地上,心痛的快步走過來,将我拉了起來。
我一站起來,就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果然還是以往的那味道,“你用的是我給你的香水吧?”
“是啊,之前我不敢用。現在你都認出我來了,我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說話間,他朝我笑了笑。
我微微附和的笑了一下,“你找我什麽事?”
他從我臉上收回癡迷的目光移到自己的睡袍口袋裏,伸手掏出一條項鏈遞給我道:“可兒,你看看這是什麽?”
我從他一拿出來時,我就知道是什麽了。這會從他手裏接過項鏈,淚水順着眼眶湧了出來,“這是我媽的項鏈。你找到它,一定費了不少心吧?”
“還好。你爲了我連母親的遺物都當,我又怎麽忍心不替你找回來呢?那時候,你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這條項鏈了。那時,我心裏又高興又難受。高興的是,你爲了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将這麽重要的東西當了,說明我在你的心裏,很重要。難過的是,我是那麽的沒用,需要靠心愛的女人,當掉母親的遺物才能治病。我根本就不能給你幸福……”他說話間,走到窗戶邊,看着窗外的夜色,又道,“所以,那時候,我沒有勇氣和你表白。隻想着,等我有出息了,我再來和你表白。結果天意弄人,不等我表白,就傳來你和李熙然交往的消息……”
“文翰……”
“你不要說話,讓我說。”他打斷我,也轉過頭看向我,眸中閃爍着淚光,真誠道,“可兒你或許不知道,在得知你和李熙然交往的時候,我那天沖到了李家,第一次朝哥哥吼了,我質問他,爲什麽偏偏選擇和你交往。我介紹你和他認識,隻是想請他幫你紅起來。我沒想到他會和你在一起……他卻回答我一句,他沒有的選擇。因爲,他身不由己。我當時以爲,他是愛上你身不由己的。後來才知道,是爲了幫姜逸晟。在你和李熙然訂婚時,我拼命的想要阻止你,可你就是不聽。我難受極了,才會第一次當着你的面發火,将手機扔向盥洗盆上的鏡子。”
“還有那次在旋轉餐廳我們偶遇李熙然時,我故意當着李熙然的面,說出追求你的話,就是要警告他,不許動你。他和姜逸晟不停的策劃要害你,我就拼了命的保護你……本以爲我能保護得了,卻沒想到,我鬥不過他們。在你被姜逸晟推下樓之後,我醒了過來,毫不猶豫的跳下去了。”
“你真傻,你那樣根本救不了我呀!”我緊緊捏着手裏的項鏈,看向他哭道。
“我知道救不了,我隻是想……”他說到這,走到我身邊,伸手摟住我的腰,将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淚水順着他的長睫,一點點流淌在我的眉毛上,“我隻是想和你一起死!可兒,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就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我愛你已經可以不顧生死了!可兒,請讓我娶你,讓我給你幸福吧!我不在信任任何人能夠給你幸福了。”